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20節 莫德爾哭窮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莫德爾在半年內實現「三級跳,」從師長提升到集團軍代司令,連他自己都覺得眼花繚亂。熱書閣在第三帝國,軍官們的晉陞主要依靠戰功,再加上資歷和那麼一點點運氣,不是說緊跟領導和對黨忠誠就可以得到提拔。
從表面上看,納粹把一切都管起來了,但軍隊和教會游離於國家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之外。農民們仍然在自己世代相傳的土地上勞作,工廠仍然是私人所有,社會政治還是依靠法制而不是人治,也沒有人想顛覆軍官團傳統。
莫德爾有著良好的判斷力和鋼鐵意志,也是冷酷無情的人。冬季戰役期間,有幾個士兵強姦了俄國女兵,正好被他撞見了,他二話不說,上前撕去了那幾個人的領章,當即讓他們滾回國。
也是在冬季戰役期間,勒熱夫幾次易手。一次第9集團軍奪回了城市,發現德軍女護士一絲不掛地躺倒在雪地裡,下身糜爛,插著一把芬蘭刀。
莫德爾震怒了,從士兵手裡奪過衝鋒鎗,把一彈匣子彈全部潑在蘇軍俘虜身上,嘴裡罵罵咧咧,不是罵蘇軍:「都怪元首,非要讓女人上火線,真是作孽。」
他罵元首的話被人打了小報告。在一次會議上莫爾德向元首敬禮,不料元首別轉過臉。他挺納悶兒:「我又沒惹他,幹嘛對我不理不睬的?這可怎麼是好呀?」
會後聚餐時他找到了答案:元首的近侍麗達酒喝高了,斜睨著他指桑罵槐:「嗨,因為有個女戰場護理被姦殺,有人就反對元首招收女兵。難道害怕狼就不放羊了?你們知道是誰說這話的嗎?他可是元首一手提拔起來的,真是沒良心!」
莫德爾清楚地記得她身邊人的義憤填膺:鮑曼學著日本人戲謔道:「這人良心大大的壞啦壞啦。」
約德爾一本正經地說,現代戰爭沒有前方後方之分,有時英國人的一通轟炸,就奪去了成千上萬婦女兒童的性命。
冉妮亞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火上澆油:「狗屁!連元首都時常到前線,我們好幾次差點喪命,難道德國女人的命比我們金貴?照他這麼說,把那些德國婦女供在桌子上得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真是屁人說的屁話。」
「那樣一來,吃喝好辦,拉撒怎麼辦?」麗達拉著醉腔開著並不好笑的玩笑。
那晚莫德爾本想喝幾杯,結果被漲了一肚子氣,提前退席了。此後他再也不敢對元首說三道四了,就算元首大人有大量,他的這兩個小母夜叉的氣不好受。真可謂豬尿泡打人——臊氣難聞。他甚至懷疑把他發配到反游擊戰場與情急下說的那句渾話有關。
他上任第二天就滿世界地找元首:先到柏林,有人說元首回山莊了,於是他跟蹤到上薩爾茨堡,得知元首到東線,於是馬不停蹄追到盧布內,跟後進入鏖戰正急的哈爾科夫。
他心急火燎地找元首,明著說是向元首當面感謝提拔之恩,實際上是向元首認錯,在此基礎上向元首要飯——要兵、要槍、要尖端武器,要獨斷指揮權。
那天李德與他擦肩而過,因為他沒能認出莫德爾,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後莫德爾氣喘吁吁地追過來。
李德上下打量著他:莫德爾穿著一套沒有軍銜標識的舊制服,戴著一頂船形帽,帽子下面是一張污漬漬的臉,腳上不是靴子,而是俄國農民穿的橡膠套鞋。
「莫德爾,你怎麼弄成這樣一副尊容了?出什麼事了?來來來,坐下說。」李德吃驚不小,隨意坐在一截炸成幾截的水泥電桿上,拉他坐在一混凝土塊上。
莫德爾剛坐下「哎喲」一聲慘叫,摸著屁股像彈簧一般跳起來了。李德發現他坐過的混凝土塊上露出一截螺紋鋼筋,足足有10公分長。他望著疼得呲牙咧嘴、原地團團轉圈的莫德爾,他也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元首給他出主意:「反游擊作戰必須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就是說在政治上分化瓦解敵人,團結大多數,孤立一小撮。在軍事上不打則已,要打就要打在要害處……」
莫德爾蹲到元首面前擺出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對對對,元首所言極是。我這次來就是向您要增援來的。」
李德愕然:「古德裡安給你留下了200輛坦克,你的兵力足足有四個軍、13萬人,還有4萬人的白俄羅斯軍,游擊隊只有6萬人,還有2萬名傷兵,兵力對比是3比1呀,你還要什麼」
莫德爾擁在元首身旁,現在說他是小人都不夠,應該說他是小偷:「我的元首啊,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呀。游擊隊以普裡皮亞特沼澤為基地,進可攻,退可守,稍有個風吹草動就縮進森林和沼澤深處,兵力實在不夠啊。」
李德瞪眼:「你討債的?」「我要飯的,你看,我連我的新軍裝都給了傷兵了。」莫德爾涎著臉皮說。
正值此時冉妮亞來到他們身邊,她尖酸道:「哎喲,這不是莫德爾二級上將嗎?你怎麼成了要飯的了?你如果是要飯的,那我們都成了叫花子了。」
莫德爾趕緊站起身陪笑臉,實在是怕她給元首吹枕頭風。「去,該幹啥幹啥,我和將軍還有事。」元首驅趕她。冉妮亞鼻孔裡哼了一聲,扭著腰肢走了。
元首沉吟片刻,吩咐還沒走遠的冉妮亞拿來筆和紙,他寫了個紙條給莫德爾。他拿過來一看,不禁心花怒放,上面寫著:「授予莫德爾將軍指揮白俄羅斯境內所有部隊的權利,直至徹底剿滅游擊隊——阿道夫?希特勒。」
莫德爾歡天喜地的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先與白俄羅斯民族主義運動領導人拉達斯勞?阿斯特羅夫斯基商談後勤支援問題,然後拜見駐紮在維捷布斯克的黨衛軍騎兵部隊指揮官費格萊因。
第二次大戰之前,騎兵依然是歐洲許多國家的精英部隊。雖然此時已是工業化時代,騎兵的好處仍然顯而易見。騎兵部隊在山地、森林等複雜地形中的機動性並不亞於機械化部隊,而裝備耗費和對後勤的依賴性都要大大低於後者
納粹德國的黨衛軍裝甲部隊戰力強勁,眾所周知。但可能沒有多少人知道,黨衛軍還有一支戰功卓著的騎兵部隊,首領就是費格萊因。他作戰勇敢,指揮有方,特別擅長於反游擊作戰,莫德爾不惜屈尊請教,請他相助。
在莫德爾上任之前,這支游擊隊已經在普裡皮亞特沼澤與游擊隊奮戰了近一年。普裡皮亞特沼澤位於白俄羅斯和烏克蘭交界處,東西長約600公里,南北寬約200公里,是沼澤濕地,覆蓋茂密的原始森林,沼澤中地勢較高的幾條「地橋」上修築有鐵路和公路。
1941年7月中旬,德軍中央集團軍群攻入白俄羅斯,在明斯克圍殲戰中俘虜蘇軍30萬人。由於德軍的包圍圈拉得太大,不少蘇軍部隊成功突圍。
7月25日夜裡,蘇軍第36、37騎兵師和第121步兵師衝破德軍包圍圈,進入普裡皮亞特沼澤地區。這些部隊很快和蘇聯統帥部取得了聯繫,奉命依托森林沼澤地形展開游擊戰,打擊德軍的後勤部隊。希姆萊立刻命令黨衛軍騎兵旅進駐普裡皮亞特沼澤地區,協同德軍其他部隊圍剿蘇軍游擊隊。
在發給黨衛軍騎兵旅的行動指令中,希姆萊闡明了黨衛軍的「統戰」政策:「我們必須明白沼澤地區的村莊不是我們的據點就是敵人的據點。我們的據點不但必須清除任何敵對份子,而且應該由同情我們、敵視俄國人、波蘭人的烏克蘭居民構成。如果一個村莊符合這樣的條件,我們必須保證這些居民能夠抵抗土匪的侵襲,最終發展成我們的據點。我們必須任命當地的行政長官,組建、武裝保安隊。部隊每到一個村莊,必須到處張貼告示,將約法三章公佈於眾。繳獲的物資,在滿足德軍部隊需求以後,必須同當地居民分享。」
誰說黨衛軍只知道屠殺?誰說希姆萊沒有政治頭腦?其實,德軍進入蘇聯後,希特勒應該為他的種族偏見買單。當然,這裡說的是1941年底以前的希特勒。
黨衛軍的「統戰」政策相當有針對性,德軍部隊普遍受到烏克蘭居民的歡迎。第22騎兵團的報告中顯示,他們所到之處烏克蘭人按照習俗擺出鋪著白布的桌子,上面放著麵包和鹽,旁邊有小樂隊演奏烏克蘭民族歌曲以示歡迎。
雖然這些烏克蘭人和當地的猶太人和平相處很多年,他們依然非常賣力地幫助德軍抓捕猶太人。希姆萊命令「所有的猶太男子都必須槍斃,婦孺趕到沼澤裡去。」這個命令被傳達下去以後,不少官兵感到震驚,專門向費格萊因核實。
春天來了!你看,融化的冰水把小溪弄醒了。柳樹舒展開了黃綠嫩葉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柔地拂動,就像一群群身著綠裝的仙女在翩翩起舞。
進入1942年的春天,白俄羅斯大地上也有了新的氣象,德國佔領當局開放了教堂,解散了集體農莊,把土地分給了除猶太人之外的農民。猶太人雖然仍然是二等人,但針對他們的暴行慢慢減少了。費格萊因的騎兵們甚至會幫助當地農民播種燕麥,同時與游擊隊周旋,送走了古德裡安,迎來了瘋狂的莫德爾。
現在,莫德爾的動作非常迅速,他用了一周的時間完成了部隊集結。有了元首寫的那張條子,他糾集了近30萬兵力,在明斯克南北組織了一道道透不透風的包圍圈。他派出格蘭登堡團和白俄羅斯解放軍化裝成蘇軍潛入敵營,費格萊因的騎兵摸清了游擊隊的道路和兵力部署,一場大規模的圍剿開始了。
6月6日,莫德爾把軍、師長們叫到設在鮑裡索夫的司令部裡,他沒有一句寒暄,直奔主題:
「先生們,游擊隊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現在的任務是要毫不手軟地把他們全部消滅。把村莊燒光,把一切生命都給我幹掉。」
第26軍軍長於爾根將軍懷疑自己的耳朵:「全部消滅?包括婦女和兒童嗎?」
「我說的是一切,中將先生。」莫德爾重申道。
第19軍軍長漢森想幽一默:「我剛才聽你說要消滅一切生命,包括麻雀和狗熊嗎?」
「不錯,是這樣的,假如麻雀攻擊你的話。」莫德爾忽然不耐煩了,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我不想再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我只知道,元首一定會從我這裡得到所期待的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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