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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12節 世界三大兵書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很好!黨和人民會記住你們的豐功偉績的。熱書閣」李德知道光說空話滿足不了愛將們的虛榮心,便拿出兩枚騎士勳章別到兩位的領口上。對於第6軍軍長來說,這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對於帝國師師長而言,他以前忙於治病,上戰場建功立業的機會不多,迫切需要一枚騎士勳章來向人炫耀。

    李德聽取了兩位的匯報,商討了下一步的計劃,然後與兩位主力戰將寒暄。兩位好不容易見到了元首,話匣子打開後關不上了。李德不住地看表,不時地望著窗外,與將領們說話時單章節越來越多,他的思緒飄逸到外面,飛到冉妮亞身邊,心裡默念著:

    「我的冉妮亞,我已經到哈爾科夫了,你在幹什麼呢?等我處理完軍務後,我會馬上來看你的,不管你躲避在那個老鼠洞裡。」

    他笑出聲來:老鼠洞?冉妮亞身上不就有個老鼠洞嗎?他今晚要把她的老鼠洞堵上,免得讓他朝思夜想。

    帝國師師長克普勒請示:「蘇軍第6集團軍總司令戈羅德尼揚中將關在這裡,你想見見嗎?」

    師長連問了兩遍,元首回過神來:「是,見,當然要見,一定要見。你說誰被捕了?」

    元首隨師長穿越走廊,走到地下室裡。地下室用鐵欄杆分隔成裡外兩部分,外面有兩張床,兩個黨衛軍三級小隊長坐在床上看書,元首進來後猛然立正,書掉到地上。

    李德拾起書,是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鮑曼接過書後對士兵訓斥道:「你倆不好好值勤,看這種書幹什麼?想著退伍以後當煉鋼工人啊?年輕人,要安心工作。」他語重心長地教導。

    李德看見裡間鋪著乾草,上面坐著一名蘇軍中將。他看到元首來了,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敵視著他。

    李德揚了揚手中的書,惴揄道:「你是這本書的主人啊?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著赤化德軍士兵嗎?」

    蘇軍中將瞪眼,看到元首臉上靜如止水,便低聲說:「我想你誤解了。不是我想赤化,而是他們自己把這本書從我身上搶過去了。」

    一個膽大點的黨衛軍士兵爭辯道:「這本書很好看,我的元首。」

    鮑曼喝叱:「不,沒出息,一本教怎樣煉鐵的書有什麼看頭?這樣的書德國堆積如山……」

    「鮑曼,別出醜。」李德趕緊止住他。示意看守打開門。師長想制止,李德不以為然地說:「別草木皆兵了,難道他會吃了我?」

    李德走進鐵欄杆裡面,眼光落在半塊黑麵包上,兩隻老鼠正在上面啃噬,鮑曼脫下靴子甩過去,隨著一聲慘叫,膽大的偷食者當場殉命。

    鮑曼自鳴得意地說,當年他在農場用靴子消滅了不下一百隻老鼠。

    李德刻薄地玩笑道:「這麼說讓你當政治局委員是小材大用了,應該讓你當愛國衛生運動委員會主任。哈哈哈。」

    一陣哄笑後,李德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戰俘身上,他皺著眉頭說,怎麼讓戰俘吃這種東西?

    蘇軍中將一臉不屑:「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敢說你連這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呢。」

    李德仍面帶笑容地對他說:「我倆打個賭,如果我知道並且吃過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你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得告訴我。」

    中將仍然不信,在他看來,代表資產階級寄生蟲的德國法西斯頭子應該是天天吃燕窩,怎麼會吃燕麥呢?

    李德向他、也向在場的德**官們講起在今年隆冬季節,他與鮑曼在北方戰線拉多加湖和奧涅加湖之間喝黑豆湯、咽酸燕麥餅的情景,他取笑鮑曼吃了後吐了個乾乾淨淨。

    李德睇了蘇聯中將一眼,有意對鮑曼說:「你記得當時一個維普斯人年輕共青團員說的話嗎,他對冉妮亞和麗達說,如果德國人取消集體農莊,把土地分給農民的話,他寧願剁下一個手指頭。我不知道他現在還剩下幾根手指頭,不過,現在土地已經分到了廣大農民的手裡。」

    中將雖然毫無表情,但李德看得出他的心裡已經翻雲覆雨,因為豆大的汗滴從頭上滾落下來了。

    李德本想與中將好好談談,但時間緊張,只得吩咐師長改善居住條件後離開了地下室。

    李德走出門後又轉過身,向坐在草地上目送他的蘇軍中將告別:「我們還會見面的,戈羅德尼揚中將。」他看到對方困難地站起來向他伸出手掌。

    李德盯了一眼兩位看守,膽大點的意識到什麼,趕忙倒了一杯水向裡面端起去了。

    上樓梯時李德再一次交待道:「人家畢竟是個中將。至少給人家一張床,攻心為上嘛。此外,一定防備對方『自殺』,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元首的聲音越來越高。師長唯唯諾諾。

    李德思潮起伏。戰事已到尾聲,結局也毫無懸念,這將是一場他和斯大林雙簧的現代坎尼式會戰,只不過他是主角,斯大林以他的自負扮演了配角,其結果是幾十萬蘇軍士兵正在命赴黃泉,而德軍只付出了幾萬人的代價。

    李德望著地圖,地圖上表示蘇軍的一大片地方已被德軍掩沒,哈爾科夫孤懸在戰線後方,城南和城西是德軍,城東和城北是蘇軍近衛軍和坦克第21軍,再後面還是德軍,德軍後面又是蘇軍西南方面軍的第28、38集團軍和南方方面軍的第57、第9集團軍、坦克第23軍,還有源源不斷增援的幾個軍。

    德國陸軍統帥部的高明處在於無視蘇軍正面壓力,以攻對攻。他們先故意不管保盧斯的第6集團軍,同時置哈爾科夫的守軍於不顧,養精蓄銳,從蘇軍進攻突出部的根部著手,長驅直入,直指蘇軍突擊部隊的後方。

    當然,這個戰術本身也蘊含著巨大風險,在長達二十天的守城戰鬥中,德軍第6軍和帝國師極度疲憊,處於崩潰的邊緣,最後連冉妮亞的女兵也上了戰場。但德國人賭的就是自己的士兵比紅軍更優秀。很明顯,元首對德軍軍官團的指揮才能和普通士兵的軍事素質具有絕對信心的,不然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執意進行「坎尼」會戰。

    李德也不是匹夫之勇,他的信心還來自哈爾科夫的武器裝備。在能幹的施佩爾的辛勤工作下,加上對烏克蘭的懷柔政策,哈爾科夫已成為帝國的坦克和柴油機生產基地之一,自蘇軍反攻時算起,有近千輛坦克在那裡屯集,將構築成一道鋼鐵長城。

    簡言之,可以這樣理解:以哈爾科夫為誘餌,先把蘇聯人放進來,讓他們去圍攻哈爾科夫,然後集中力量,對其暴露的翼側發起反擊,然後封閉突破口,達到關門打狗的目的。

    李德面對地圖,對自己的傑作沾沾自喜了一會兒,對兩位將軍說:戰役之結局正像禿頂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呢。

    他猝然轉過身,看到帝國師師長克普勒的禿頂在透過窗戶的夕陽下鍍著金光,意識到剛才的比喻用在這裡有點不妥,心裡暗笑了一下。在場的一些將校們也在掩嘴竊笑。

    一陣猛然的炮聲傳來,軍長和帝國師師長爭先恐後地要命令部隊出擊,被李德制止。他對著躍躍欲試的軍官們說,仗打到這個份上,在城市以東有兩道鋼鐵包圍圈像鐵鉗子一樣把蘇軍包圍,不用再拋灑德國士兵寶貴的鮮血了。

    李德低頭沉思片刻,猛然抬頭,冷不防下達命令:「眾將聽令。」

    滿屋子的將校們像打了激素一般「轟隆」立正,盯著元首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

    「我命令:第一、德軍據工事固守,不再主動出擊,讓俄**隊和烏克蘭軍隊扮演主角,實行反突擊。第二……不要竊竊私語。」

    等待大家安靜下來後,李德指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第二、我要告誡你們,不要呈匹夫之勇,要多動腦子。中國的孫子在兩千年前就說過,『不戰而曲人之兵。』『兵者,詭道也。』比如現在,我們盡可以發起一場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大打心理戰……」

    李德不想再說下去了,對於這些只迷信武力的條頓人後代,給他們講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因為他的耳朵像雷達一樣,從下面的嗡嗡聲中捕捉到兩句議論聲:「中國的孫子難道比德國的兒子還會打仗?」「不戰而曲人之兵?那要我們這些軍人有屁用?」

    當然也有明白人:「胡扯,孫子是人家的名字,是中國古代的軍事謀略家,他的好些見解在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中得到印證。」

    說這話的是帝國師的一名旗隊長,他說完後還意味深長地向元首瞄了一眼。

    李德沒有讓他失望,當即表揚了這位旗隊長,然後面向大家問道:「你們都是世界上最偉大軍隊的高級將領,我問你們,世界三大兵書是什麼?」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元首的踱步聲。這些將領們都能整段背出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一葉障目,對另外兩部軍事著作知之甚少,或者說他們以克勞塞維茨的傳人自居,壓根兒就看不起別人的著作。

    那個旗隊長等待了一陣子,直到大家沉默不語後向前跨出一步,賣弄地搖頭晃腦:「世界三大兵書:第一是德**事理論家和軍事歷史學家、普魯士軍隊少將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第二是日本戰國末期與德川幕府前期的劍術家、兵法家宮本武藏的《五輪書》;第三嘛,就是元首剛才講的孫子,即孫武,是中國古代春秋末期齊國貴族和名將。他們的著作內容博大精深,思想精邃富贍,邏輯縝密嚴謹,是人類戰爭史上的寶貴財富。

    李德看到其他人嫉妒得兩眼噴火,特別是帝國師師長恨不得把旗隊長一口吞進肚子裡去。

    像他這種知識淵博而又誇誇其談的人放在這裡有點浪費,李德向別人問起旗隊長的職務,得知此公因鋒芒畢露,與別人處不好關係,因而雖然是旗隊長,但得不到重用,只負責辦公室的雞毛蒜皮工作。李德有心提拔他當軍官學校副校長。

    不料人家就是從副校長的任上被人排擠到前線的。德國所有的軍校他都呆過,在任時間最短的只有三天,原因只有一個:他太清高了,不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的古訓。

    「這樣吧,帝國新近在慕尼黑的軍政學院缺少個副校長,讓這位旗隊長到那裡發揮特長吧。」鮑曼適時建議道。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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