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24節 坦克大決戰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德軍攻佔托布魯克後,隆美爾的威望如日中天,信件象雪片似地飛向非洲。(請記住我們的
網址)納粹婦女組織寄給他許多巧克力,只不過收到時都融化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在新聞紀錄片中看到她的這位偶像後,從奧格斯堡寫信給他:「我並不害怕像別人一樣,從您那裡得到冷淡的回答。對於您——隆美爾將軍,我可以從心底傾吐自己的語言,我非常崇拜您和您的非洲軍,並熱切地希望您贏得最後的勝利。」隆美爾也用同樣的熱情回答了他的小粉絲。
幾家歡樂幾家憂。托布魯克的陷落對於盟軍是個嚴重打擊。首相大人稱之為「令人震驚而悲哀的損失」。他是在華盛頓會見羅斯福總統時得知這個消息的。他當時對此的評論很簡短:「非常令人不安。」不過英國首相身邊的參謀長注意到他從來沒有如此消沉過,叼著的雪茄煙連連劃了一盒子火柴也沒能點著。他回國後還要面對下院的質詢。
4月20日清晨5點鐘,元首驅車進入托布魯克市區。阿拉伯人披著色彩艷麗的斗篷,成群結隊地圍攏在車輛邊,向德國元首出售雞蛋、桔子、棗子和其他鮮美的食物。到處都是碎瓦頹垣,淒涼滿目,元首的車被憲兵攔住:西地馬穆德十字路口被一輛擊毀側翻的英國坦克堵塞,德軍工兵實施定向爆破。一聲巨大的響聲中,坦克像被一把無形的手牽引著,重重地慣進街心花園裡,恰好被炸得正過來了,橫臥在花園裡,形成了一道獨特的城市雕像。
從這個十字路口再向前進發,來到皮拉斯垂羅地區的炮台上,炮台被飛機炸成了蜂窩煤,然後又沿著巴爾比亞大道向西駛去。大道兩側到處都有正在燃燒中的車輛,呈現出一片混亂和毀滅的景象,一名德軍少尉向元首講述一天前這裡的戰鬥……
英軍在托布魯克的外圍據點非常堅固,每一個獨立的據點外面又圍繞著一道戰防壕和縱深的鐵絲網,每一個據點都有地下坑道,通到許多機關鎗掩體和戰防炮陣地,關健時刻掀開偽裝,用猛烈的火力向攻擊部隊瘋狂射擊。
6月19日上午,德軍22師的先頭部隊從東面攻城,清晨7點30分,300架德國飛機發出尖厲的叫聲,開始向要塞東南面輪番投彈,德軍重炮也同時轟擊,航空炸彈與炮彈密得找不出炸點,開始時還能看到破碎的鐵絲網、武器和人的軀體被炸得在半空中飛舞,後來只能看到一股股碎屑。印度人和南非人據守的陣地湧起的沙塵直衝雲霄,初升的太陽被塵埃籠罩,大地又彷彿回歸到黎明前的黑暗中。由於慘狀太甚,連德軍都對敵人產生了一絲同情。
煙霧還沒散盡,德軍22師裝甲團、俄羅斯第一團和意軍第二十軍的步兵馬上突擊,德軍先派出33輛掃雷車在雷區開闢通路,工兵架起便橋,後面緊緊跟著坦克和步兵。兩個鐘頭之後,德軍的衝鋒部隊突入雷區,與震暈的守軍展開你死我活的肉搏戰,火焰噴射器對準地下堡壘噴出幾千度的高溫。敵人的據點一個又一個地攻了下來。
上午十點,攻勢繼續向市內發展。幾天前滿沙漠找水的海姆少尉帶著一輛坦克和三輛裝甲車衝向皮拉斯垂羅炮台,守衛炮台的南非重炮連用直射火炮把三輛裝甲車炸成了一堆廢舊物資,連個完整的螺釘都沒剩下。海姆的坦克因為翻進水溝裡才逃脫了此等下場,他要求空中支援,兩架斯圖卡如期飛來,南非軍馬上舉起了白旗,但已經太遲了,無法叫停飛機,成串的炸彈統統落在炮台上,尚未炸死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海姆跟前,以避免德軍飛機的掃射。(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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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馬上跟著另一隊裝甲分隊向索拉羅炮台衝擊,這裡的炮兵乾脆利落地放下了武器。德軍馬上把炮口對準港口轟擊,一艘炮艇被擊沉了,幾艘輪船被打得冒煙。到了中午,市區和港口被非洲軍團佔領了。
隆美爾只花了不到24小時就完成了他幾個月以來夢寐以求的目標。據報道說,他當時向被俘英**官宣稱:「先生們,對你們而言戰鬥結束了。你們象獅子一樣英勇戰鬥,只是被驢子率領著。」
20日上午8點,元首來到非洲軍團的新司令部。二十幾名坦克營長齊聚在司令部裡,聆聽隆美爾吵架一般的講話:
「你們如此迅速地佔領了托布魯克,使會戰戴上了最後的王冠。我們一共俘獲了4.5萬名以上的戰俘,毀滅和俘獲了1000輛以上的裝甲戰鬥車輛和400門火炮。在這個長達四個星期的艱苦奮鬥中,由於你們的忠勇,才使得敵人不斷受到打擊。現在正是完全殲滅敵人的時候。在沒有把英國第八集團軍的最後殘餘兵力掃蕩完畢之前,我們還不能休息。在未來的時日中,我要求大家再次盡最大的努力,達到勝利的巔峰。」
營長們騷動起來,司令部的所有人都立正,他們驚奇地看到元首進來了,李德頻頻向大家揮手,軍人們醒悟過來,用雷鳴般的掌聲回應。
元首從營長們面前走過,營長們在元首走到自己跟前時頭猛一甩,直直地瞪著前方,不久前爬在巨大沙盤上的幾個女軍官盡力挺起凸現的胸部,眼巴巴地瞅著元首,同時嫉妒地斜睨著元首身邊的兩個女人。
「給前線將士發放巧克力。」隨著元首一聲令下,冉妮亞和麗達忙碌起來,從一個精美的鐵筒裡拿出雞蛋大小的巧克力發放起來,這是李德專門從巴黎給大家帶來的,營長們一臉神聖地受領恩賜,不過一個心急營長的一聲驚呼打破了神聖的氣氛:他剝落那層花裡胡哨的錫紙後,一團褐色的粘液流淌到手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沙漠地區的高溫下連黃油都無法保存,前線士兵只能吃橄欖油,何況這巧克力。
儘管巧克力沒吃成,士兵們對元首的敬仰絲毫不減。李德剛說了一句:「我的士兵們,你們辛苦啦。」營長們彷彿有人統一指揮一般跺腳伴奏,氣吞山河地唱起了《裝甲兵之歌》:
無論寒冬與烈曰,
或許我們將面對死亡,
但我們的士氣永遠高昂;
咆哮的引擎帶著我們衝在最前,
去撕開敵人的戰線……
營長們迅速回前線作戰前準備,司令部裡只剩下隆美爾、參謀長拜爾萊因,第1軍軍長布蘭登貝格爾中將、第2軍軍長阿尼姆中將和兩個意大利軍長了。他們來到大沙盤前,最後一次審慎作戰方案。
托布魯克已被佔領,對元首來說,這只是取得了令人目眩的勝利,但不是令人眩暈的成果。李德毫不動搖的作戰理念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目前,6個師又2個旅的英國第8集團軍損失過半,老牌的第7裝甲師、第1南非師、第4印度師和第4坦克旅作為一支軍事力量已不復存在了。
但這還不夠:戈特中將的第13師裡的第50師和諾裡將軍的第30軍第1裝甲師基本完整,柯尼西將軍的自由法國旅還相當有戰鬥力,霍姆斯的英軍第10軍仍然完整無損,據敘利亞的間諜報告,新西蘭第2師昨天開始從那裡開跋。他要利用當前的有利戰機,在利埃邊境打一場殲滅戰。否則,這些部隊定然會在埃及境內節節抵抗德軍。
李德把德軍快速拿下托布魯克的首要功勞歸功於自己:正是由於自己運籌帷幄,指揮隆美爾穩紮穩打,把敵人一次次誘到野外,在運動中消滅了敵人,為攻克據點創造了條件:防守托布魯克的南非師有一半在向賈扎拉的反攻中被消耗,印度師的一半還要提防南面的德軍。當然,隆美爾的才智也是不可或缺的。他把沙漠戰中的坦克利用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攻取托布魯克前向東虛晃一槍,然後掉過頭猛撲目標,不愧為是戰術大師。
現在,這位大師手裡提著幾個模型坦克在沙盤上講解著:「德21師沿著海濱公路向敵人跟蹤追擊,23師沿著卡普措小道,將於明晚進佔塞盧姆,切斷英軍退路,22師將從南面拐入阿卜德小道,進佔西迪奧爾瑪。」他把模型坦克放到這三個地方,一隻坦克自行掉進埃及境內。
李德站起身強調指出:「動作要快。不過隆美爾,你這幅美麗圖畫上有一個小破綻。你的坦克已經給我們提醒過了。」他把小坦克模型推開,手指磕打著一個地方,指甲差點把紙戳破了:「這裡,哈拉法亞山口。這是我們進入埃及的天塹,如果敵人在這裡擺上一個師,等於關上了大門,我們別想到埃及。」
隆重爾撓頭:「其實我也知道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只是沒有多餘的兵力。」「從第1軍出動一個團。」元首命令道。1軍是元首的殺手鑭,從3月份開始登陸非洲後,一直化裝成意大利軍分散隱蔽在卜雷加港到梅基利的荒野和綠山的山洞裡。李德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準備用在攻佔尼羅河的戰役中。
牆上的特製鐘錶啟動了,那是個只轉一圈的表,轉完48小時後,預想中的戰鬥勝利了。遠方炮聲隆隆,指揮部裡電話齊響,參謀們忙碌起來。
鮑曼第二次督促元首回去了,隆美爾不經意地瞟了牆上的日曆,一個激靈後望著元首,輕聲說:「4月20日,今天是4月20日。」
他返回到裡屋,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把短劍和一些橄欖椰棗,他把橄欖送給鮑曼,把椰棗給施佩爾,把短劍送給元首:「這是奧瑪穆德用過的,我送給你當生日禮物。」
「你已經送過禮物了,托布魯克。」李德客氣了一下,接受了這個禮物。他知道鮑曼肯定發問,抽出閃著寒光的短劍解釋:「奧瑪穆德是戰前利比亞回教游擊隊對抗墨索里尼意大利佔領軍的領袖,這把劍上沾滿了多少意大利人的鮮血啊。」他瞥見兩個意大利軍官別過臉去了。
每次戰役開始後,隆美爾多半親自到前線指揮。元首看他坐臥不安的樣子,便跟隨他到托布魯克以東20公里的扎法蘭前線,在21師指揮部站到炮鏡前觀戰。
前面煙霧瀰漫,斯圖卡飛機在硝煙雲端俯衝翻滾,機頭上噴出桔紅色的火光。地面上坦克轟隆隆駛進煙塵裡,幾個士兵跟隨坦克挺進,忽然士兵們臥倒,為首的士官轉身向大家打手語。一發炮彈在附近炸開,士官的胳膊被炸成幾截飛濺到高空,士官哭喊著,兩個衛生員把他抬下來了,他掙扎著死活不離開那片地方,可能在惦記他的胳膊。而他的戰友們已經衝進了煙霧裡。
接著發生了驚天動地的鋼鐵碰撞。9輛t34蘇式坦克、15輛德國3號坦克和7輛4號長管坦克在一群意大利小坦克的簇擁下衝到扎法蘭以南,突然,英國第1裝甲師的30輛m3中型坦克蜂擁而來,11輛馬蒂爾德步兵坦克慢騰騰地跟在後面。m3的三層火力網噴出粗細不一的火舌,意大利小坦克被壓進沙子裡,幾輛德國3號坦克連連起火,炮彈打在t34坦克上,被它的傾斜裝甲彈開了。很快雙方的大炮失去了作用,很快碰撞、糾結在一起。
一輛4號坦克的炮塔被炸離車體,咂到旁邊戰場報務小組的三個士兵身上。美國的m3中型坦克一輛接一輛地失去控制。施佩爾很快掌握了這種坦克的弱點:由於車體是鉚接結構,只要一發炮彈咂上去,鉚釘就會在車內飛濺,其效果不亞於子彈。
海姆的坦克履帶脫落了,他們竟然有時間從容上履帶:海姆指揮駕駛員和炮長抓住鋼絲繩使勁地拽,指揮後面的兩個往拖帶輪上用力推,將履帶安放好,費勁地插上銷釘,然後幾人爭先恐後地從側門、從炮塔、從底下安全門分別進入坦克,一股黑煙一冒,坦克又衝進鋼鐵角鬥場。
又一隊德軍坦克到來了,他們繞過這些纏繞著的相撲運動員,從東南面向扎法蘭衝去。噴著火舌的坦克鏗鏗鏘鏘壓過去,成群結隊的步兵邊射擊邊在坦克後面狂奔,偶然跑得太慢的已捲在後面坦克的履帶下。英軍的防線已經動搖了,老兵們提起燃燒瓶撲向坦克,有的被坦克機槍擊中,整個人變成了四肢亂舞的火炬,另一些往前跑了幾步,然後扔掉燃燒瓶,轉身以更快的速度往後逃去。整個沙漠被濃煙籠罩,塹壕裡的守衛者不見了,代之以層層疊疊的屍體。
德軍坦克衝到面前了,一個英軍少校將燃燒瓶夾在雙腿間,抖抖索索地掏出火柴,第一根因無力而過度用力,火柴粳折斷了,燃燒瓶也隨之掉落。第二次劃時整個火柴盒彈了出去,掉進正在燃燒著的小火堆裡,變成依次蓬然點亮的小小火苗。他豁然開朗,把燃燒瓶口對準火苗,燃燒瓶轟然燃燒,不光瓶口在燃燒,而是整個瓶子都著火了。他舉起這個燙手的山芋,顧不得流向袖子的火花,狠狠擲向近在呎尺的坦克發動機艙。
一面軍旗在元首的炮鏡裡搖曳著。「德國的公共汽車到站了,站名叫扎法蘭。」李德開了一句玩笑,率領隨從前向飛機場。他對施佩爾交待,盡快發明不用點燃的燃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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