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征北戰 第18節 機械化的坎尼會戰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包克眼睛急速巡視一圈,最終回到元首身上,大家緊繃著臉,幾十雙眼睛一齊審視元首不斷搖動的腦袋。
他不再賣關子了:「如果蘇軍不計任何代價,突破了中央防線,德軍可以邊打邊撤退,甚至可以放棄斯摩稜斯克撤向明斯克,同時在蘇軍兩翼保持壓力,讓蘇軍形成一個巨大的突出部,讓好大喜功的斯大林先高興幾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已經攻佔了列寧格勒和克裡木半島,騰出了兵力,施佩爾給10萬輛卡車安上了履帶……」
元首仰首閉著眼睛,夢囈般地說出他的宏圖大略,眾將領,甚至連冉妮亞也手裡拿著筆,雙目微閉,隨元首搖頭晃腦。
猝然聽到吼叫:「強大的德軍從兩翼向孤軍深入的蘇軍南北夾擊,一舉包圍、殲滅。這是一次大型的基輔戰役,更是坎尼會戰。」大家急睜眼時,看到元首滿臉通紅,一隻手咂向地板,那標誌性的一捋頭髮也散亂到臉上。
冉妮亞發現她陶醉時鋼筆尖桌戳進紙裡,紙被墨水洇染了一大灘,恰好像克裡木半島。她隱隱約約感到,那裡就要刀光劍影。
從門外聽到一陣鼓掌,戈林帶著政治局常委們進到作戰室,副元首不失時機地恭維道:「元首所言極是。坎尼會戰也是有預謀的放棄中央,指揮官漢尼拔用極大的膽量和勇氣才打贏了那次會戰。從這個意義上說,元首就是漢尼拔,甚至比漢尼拔更有膽識,因為他指揮的是機械化的坎尼會戰。阿道夫?希特勒的名字必將與漢尼拔一樣名垂青史。」
戈培爾不甘落後:「如果元首的宏才大略實施的話,勢必在野戰中擊潰蘇聯的主力部隊,莫斯科就像熟透的柿子一樣……」後面的話被爭先恐後的阿諛奉承聲掩沒。
再看元首,他害羞地玩弄手裡的小木棒,彷彿是受到表揚的女孩兒。
將領們被奉承聲轟炸得雞皮疙瘩直往下掉,但並不影響他們暴雨般的掌聲。
掌聲過後,李德交待陸軍兩位總長主持會議,落實好各項具體貫徹措施,他領著政治局常委們到隔壁小會議室開會去了。
元旦前夕,各政治局成員分赴各佔領區慰問和視察,現在,大家各自匯報了情況,一直匯報到晚上,元首作了總結性發言:「同志們辛苦了。我首先要說的是我們的政治體制改革獲得了階段性成績,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以往大小事情都要等我決定,就是把我分成八瓣我也忙不過來。」
李德眼光投向戈林:「我們的戈林以前躲在卡琳別墅裡玩弄珠寶和字畫,現在幹勁十足。當然以前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當二把手的苦衷。」
戈林一臉尷尬,肥胖的身軀動了動。
元首繼續拿他開涮:「我們的格拉夫齊柏林航空母艦早就造好了,但是沒有飛機,戈林當時說,凡是天上飛的都屬於空軍,他不給海軍飛機。」
希姆萊接過話:「凡是天上飛的都屬於空軍管?麻雀也是天上飛的,你給它安排了什麼軍銜呀?」
戈林急忙辯解:「我這話的意思是……」
大家總算找到了開心的靶子,紛紛群起而攻之,戈林好狼架不住一群狗,只有招架之力,李德等待他們發洩完後按著講話:「現在,這個老大難問題一下子得到了解決,親愛的戈林表示,明年把兩艘大型郵船「歐羅」號和「波茨坦」號改裝成為小型的航空母艦,當然,我個人不贊同傾其所有造航空母艦,但非常贊成在空軍中劃出一部分飛機成立海軍航空兵,掩護遠洋潛艇作戰的計劃。」
冉妮亞進來了,拿來軍事會議紀要讓他過目,他快速瀏覽了一下,接著說:
「現在好了,好多事情你們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現場辦公,迅速得到了處理,既是處理不了的也可以迅速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協調各方面的關係,拿出意見,以便於集中研究解決,這是一個進步,也是德意志帝國引入現代管理理念的重要標誌。今後我們要掌握好尺度,做到一把手不獨斷,副手不越位……」
政治局委員們忙不迭地點頭稱是。他的講話被鮑曼打斷,因為他看到鮑曼正與冉妮亞拉拉扯扯,便不滿地問:「現在正在開會,你們幹什麼?冉妮亞,我已經在會議紀要上簽字了,你出去就行了,還在這幹什麼?」
大家一齊向鮑曼和冉妮亞行注目禮,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一臉慍色,鮑曼漲紅著臉解釋:「是這樣,元首,我今天手有點痛,想讓冉妮亞幫忙紀錄一下。」
李德鬆了一口氣,假裝埋怨道:「胡來,她只是個外軍處的小職員,讓她出席這麼嚴肅的政治局會議,恐怕不合適吧?」
看到元首並沒有誤會的意思,鮑曼釋然:「這不算出席吧?她只是個帶著鉛筆的耳朵而已,也不能發表意見,我看沒什麼不合適的。」
希姆萊提出異議:「她畢竟是一個外國人。」被一臉陰沉的戈培爾駁回:「元首也是外國人,奧地利人。」
戈林打圓場:「鮑曼同志年齡大了,做紀錄本來是年輕人的事,我看這樣吧,先讓她試一下再說吧。」
希姆萊瞪眼:「反正我說什麼你們都群起而攻之,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裡賓特洛甫耍滑頭:「乾脆讓元首決定吧。」
李德把球扔給鮑曼:「你決定吧,但是不應該強行拉著人家的手呀。」
冉妮亞趕緊解釋:「不是,人家沒有……」
鮑曼歡天喜地:「冉妮亞,來,坐這兒,這是筆,以後我的筆就交給你了,我也應該享享福了。」
一段小小的插曲後,李德接著總結,他發現有冉妮亞在身邊,他話講得更流利了:
「你們提出的以下幾個問題,我先表明我的態度,如果同志們沒有反對意見,就以政治局會議的名義批轉執行:
一、戈林副元首提出的解決巴黎冬季取暖的方案我認為可行。以前有人提起過說巴黎市民挨凍,沒想到實際情況這麼糟糕。巴黎是佔領區的樣板,巴黎穩定了,整個西歐也就安寧了。
二、約德爾提出希臘挨餓的情況,事先沒人給我匯報過,英國人念念不忘巴爾幹半島,你們要克服困難,把饑荒控制在最低限度,實在不行,從塞爾維亞、黑山、馬其頓、克羅地亞、阿爾巴尼亞等地緊急調運些燕麥,先解決最底限度的肚皮問題。至於你說的塞爾維亞和黑山的鐵托游擊隊問題,你與陸軍協商一下,必須花大力氣剿滅,不然會養虎為患。」
約德爾一臉驚奇:「那個游擊隊長的名字你怎麼知道的?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查到。」
元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答非所問:「你的工作很扎實,看來你不光是去登山。」
元首出去接電話,希姆萊一改對東方民族鄙薄的態度,對旁邊的冉妮亞套近乎,不禁讓她又驚又喜,也出乎大家的意料。
他向冉妮亞詢問起蘇聯格魯烏的訓練情況,她如實交待:「主要訓練如何在森林裡行走不發出聲音,如何靠土地生存,如何通過星星來辨別方向,如何在惡劣的氣候中生存下來。他們學會如何駕駛獨木舟,如何使用降落傘和穿行於鄉間的雪橇,以及如何利用最簡單的商品,例如鉀鹽、麵粉和食糖,來製造炸藥。掌握秘密行動和自我生存的技巧;熟練掌握小型武器的應用,也同樣能熟練的使用刀子和西班牙絞具。」
希姆萊有點意外:「聽起來和德國的訓練項目差不多呀?」
冉妮亞說:「那自然,德國的諜報還是學蘇聯的呢。」
「胡說八道。」希姆萊眼鏡的鏡片一閃,轉過去不再理睬她了。
冉妮亞卻不放過與這個種族狂理論的機會,她還幻想著慢慢拔取深埋在希姆萊腦海裡的種族偏見的釘子:「我在拉脫維亞軍隊和德軍的訓練中都有被俘訓練,而蘇軍中不可能有,因為蘇軍壓根不承認有被俘現象。斯大林在1941年8月16日簽發的第270號命令指出,紅軍戰士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個人,不作俘虜。指揮官被授權槍斃敢於為避免一死而當俘虜的人。俄羅斯聯邦刑法典第58條也規定將被俘紅軍戰士的家屬交法庭審判,同時將這些家屬流放到西伯利亞。」
「你在讚美蘇軍嗎?」希姆萊一句話,把冉妮亞的幻想擊個粉碎。
元首匆匆進來:「會議必需盡快結束,曼施坦因建議後天發動總攻,陸軍總部批准了這個計劃。大家各負其責。鮑曼、冉妮亞,明天一早我們趕往克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