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獨寵媚姬 第48章：這是僅能給他的 文 / 葉非夜
第48章：這是僅能給他的
她看著這個眼前，陪伴了自己兩年時光的男子，眼睛忍不住的轉變了方向。
低下頭，她的心底閃現了無數的雜亂的畫面——
初遇，歌舞昇平，他儒雅，她清秀。
牽手，情竇初開，他溫潤，她乖巧。
訂婚，轉變初識，遇到了那個男子，一切開始扭轉。
而後，便是血腥的開端。
從她不愛，到她掙扎，再到她求死不能求生不能，為了堇年苦苦支撐，後來逃婚。
求之不得的幸福，那麼微微的短暫時光，卻被人狠狠地碎裂了！
而後，便是大婚，石洞，緊接著便是生死不明的太子，到現在，這個必死無疑的太子。
還有眼前這個利用她囚困住太子的溫孤堇年。
她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要情緒波動。
溫孤堇年看到這樣的她，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麼一般，慢慢走上前，伸出手，遮蓋住了她的眼睛，伏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詩詩，不要這樣看我。」
那樣的眼神，那般的糾葛，看的我心底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溫暖，覆蓋在她的肌膚之上，卻讓她覺得壓抑。
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到底是怎樣的神色，卻只是感覺到他的聲音那般的柔和，聽上去很隨意。
「不是說出去走走麼？我帶你去。」
樂詩詩冷冷的點了點頭，眼神帶著幾分慌亂。
溫孤堇年卻裝作沒有看到，牽了她的手，出了門。
她跟在他的身後，卻只是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們沿著淮河岸邊一路走過的，溫孤堇年突然間開口說了一句：「還記得曾經，我們在這裡的那段時光麼？」
樂詩詩聽到這樣的話，腦中卻是一片空白，眼睛呆板的盯著一個方向。
一切，都要開始了……
「詩詩，從前我們便是從這裡開始的，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那般年輕的樣子，雖然僅僅隔了兩年，我卻覺得我們突然間老了，像是真的活了一輩子那麼長的時光一樣。」
樂詩詩牽強的笑了笑，「堇年，我們去城東吧，聽說那裡曾經是武林世家風家呢，我想要看看。」
「嗯……」溫孤堇年頓了片刻，突然間抬起頭，看著樂詩詩張口，輕聲的說道：「詩詩，你知道麼？曾經，那裡可是大將軍的府邸，叫做風池，是妖嬈皇后的師兄。」
樂詩詩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的心底突然間像是被人敲了一下，有些顫抖，隨即還是迅速的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看著溫孤堇年笑著彎起了唇，慢慢的說：「是麼？我卻是不知道的。」
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只是她裝不不知道而已。
就像是溫孤堇年，其實心底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然而卻偏偏就是裝作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麼。
「詩詩，下去陪我在淮河岸邊走一走可好？」
樂詩詩搖了搖頭，略帶著幾分無力：「不要。」
溫孤堇年心底一窒，她說不，她現在哪裡有心情陪他？
她現在的心底全部都是掛念著那個溫孤蒼煜，她現在是那個男人的妻子，而他在她的心底，終究什麼也不算。
原來，她已經不在乎了麼？
或者是她的心，他從來不敢去奢望在得到了。
甚至想都不敢想了。
只要她現在在他的面前，是他的詩詩，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天的時光，他的心底，也滿足了。
一路上，馬車裡很寂靜。
快要到城東的時候，樂詩詩整個人愈發的緊張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攥緊，看著溫孤堇年的側臉，浮現了一抹恍惚。
太陽已經從東方緩緩地升起，照亮了整個世界，所有的景色都籠罩在一片血紅之中。
從王府到城東，其實也不過就是半盞茶的路程。
可是這一路走來，卻像是真的行走了千里之遙一般，讓他們兩個人的心底，都漸漸的浮現了濃烈的感慨。
甚至，溫孤堇年都在想著，奢望著，路長些，車慢點，他們可以呆的時光久點。
然而，這些卻也不過是他自己心底的奢望而已。
終究，還是看到了那個武林之間，宏偉的遺址。
記憶的美好
溫孤堇年正襟危坐，臉上的深情變幻莫測，甚至他的眼角，微微的上挑著，眉眼之中，卻還流淌著一抹溫柔。
他看著她，伸出手，板正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看著他的容貌。
突然間開口：「詩詩，你說多年之後，你還會記得我這副樣子麼？」
樂詩詩張了張口，他的相貌早已經刻在他的心底，是她一輩子不可能忘記的美好。
僅僅只是記憶之中的美好。
不算是現在的陰謀。
溫孤堇年看著女子美麗的面孔，眉目靜好，唇角飛揚。
這樣的容貌，早已經深深的鏤刻在了他的心底，一輩子，都無法忘掉！
他攥了攥自己的手，漸漸的靠近了她的臉，唇瓣，輕輕的貼合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沒有閃躲，也沒有任何的紊亂。
只是任由他吻著。
甚至，她的唇角還帶著一抹溫如水的笑容，閉上了眼睛，眼角滑現了一抹哀歎。
堇年，我終究捨不得溫孤蒼煜死掉。
我也捨不得你死掉。
所以，這是我能為保全你們兩個人做的唯一方式了。
還是捨不得你
愛到了……不能再去愛……
你走吧，我已經告訴了上官青瑤，讓她等下出現在這裡，你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你一直喜歡天地之間的逍遙，江湖的快意恩仇，所以，你們走吧。
尋找你的快樂，你的希望去吧。
我在皇城之中，我會靜靜的祈禱你會幸福。
我終究不是你的船，而你終究不是我的岸。
我們只是登錯了船，劃錯了方向。
這一別，今生，終究是生死離別了。
溫孤堇年，我會竭盡全力的保全你的母妃，讓她留下來全屍，她造的孽太深，誰也救贖不來她。
可是我還是會想辦法，用我的方式，給我們曾經的相愛，努力一下爭取一下。
樂詩詩依著溫孤堇年的胸膛，淚流滿面。
她乖乖的倚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氣息，一如初遇充滿了陽光，可是如今卻添加了點點的憂傷。
那一抹憂傷，是在為了她而呈現的麼？
「詩詩，夢裡我無數次的想要這般的抱著你，我總是覺得自己恍惚的很，你沒有離開我，甚至無數次在夢中醒來，都伸出手，想要看看你是不是在我的身邊，然而，伸出手，卻覺得是空蕩的的觸覺。」
「然後我就會裝睡。」
「我自欺欺人的不要醒過來，我怕我失望。」
「其實我明明知道你沒有在我的身邊，你在他的身邊，但是我還是想要騙我自己。」
「詩詩，我愛你……」
愛到了，走火入魔。
愛到了，覺得自己沒有心。
愛到了，你一言一行我都瞭解。
愛到了，你現在心底想要做些什麼，想要說些什麼，你的不敢說，你不敢做的，我全部都知道！
愛到了，我覺得自己，已經被人灌上了一層保護膜，不怕任何的傷害和欺騙。
愛到了，我有時候會想做一個壞人，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做，只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那邊好。
愛到了，我寧可所有的疼痛我都承擔，竭盡全力的保護你，就算是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還是如此走火入魔。
愛到了……不能再去愛……
溫孤堇年想到這裡，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她最後一次在他懷抱裡的感覺。
一場愛情，一路走來，多少塵埃，骯髒純潔。
愛情，是誰欠下的債？
去愛，是上輩子遭下的孽？
被愛，這一生無力償還，下一世是不是要背負這樣的疼痛？
命運本就是如此。
注定的傷害，怎麼也逃不掉。
誰也沒有力氣，去更改這樣的事情。
溫孤堇年慢慢的離開了女子的唇瓣，在她的額前，印下了一冰冷的吻。
看著她的眼睛，帶著幾分迷離的色彩，輕輕的笑了笑，看著女子眼底的那一抹濕潤，他終於伸出手，擦掉了，然後輕聲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有什麼的。」樂詩詩搖了搖頭，整個人低下頭。
溫孤堇年臉上露出來的是寵溺的笑容，慢慢的抱著她，伏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我很後悔。」
樂詩詩怔然了一下。
溫孤堇年才有接著說道。
「後悔我曾經對你不夠好。」
「詩詩，我知道，你為我們的愛情付出了多少，我們在一起的那兩年裡，你一直很遷就我的。」
「我知道我錯了的時候，可是上天已經不給我機會了。」
樂詩詩聽到這樣的話，低下頭，輕聲的埋怨了一句：「堇年呢，你曾經，讓我站在烈日下，等你三個時辰，昏了過去呢！」
那一件事，她一直念念不忘。
那一次事，他一直心存愧疚。
不配，他終究是不配她。
他從胸口套出來了一個白布裹著的東西，遞給了她。
「贈之以天下，為我所愛女子。」
樂詩詩接過來，怔然。
溫孤堇年微微一笑，輕輕的說：「可惜不是我，陪你走到最後。」
緊接著，心底默默地補充道——
沒關係，是你，陪我走到我人生的最後，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