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獨寵媚姬 第24章：是該做個了斷了 文 / 葉非夜
第24章：是該做個了斷了
「主人。」小五的手指漸漸的攥緊，闔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直到覺得整個人舒緩了過來，她才慢慢的開口：「小五不敢。」
淡雅皇后頓時唇瓣之上勾起了一抹淺笑，那樣的笑容，落在了小五的眼底，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
那是那個女人，大開殺戒之前的表情。
小五的手指逐漸的合攏，抿了抿唇，心臟微微的跳動著，她克制不住的整個人有些顫抖。
「怎麼了？小五，你在害怕？」
小五的神色，如同夜色一樣，很濃很沉，很重。
懷孕的身子，有些發胖，卻顯得還是很羸弱。
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曾經的鎮定態度，露出來一個經過細細精算的表情，回道。
「沒有，主人，奴婢一直在尋找機會。」
「機會？」淡雅皇后懶懶的坐了坐身子，滿臉的嘲諷：「小五，你是本宮培養的殺手之中，最優秀的一個，不像是曾經的女人，見到太子，便倒戈了，現下，你一直在哪裡呆了十多年，本宮安排的任務，你都完成了！現下，你是越來越不乖了。」
淡雅皇后端起水晶打造的杯子，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在她的手心裡，緩緩地綻放著。
她的語調裡，少了平日裡那些抑揚頓挫，悠揚端莊，彷彿自己面前的那個人，是一個活死人。
是的，的確是活死人。
小五，她妄想活著了！
但是，暫且，她還有目的。
「主人，小五不敢。」
淡雅皇后聽到小五的話，整個人有些恍惚，她是王朝的公主，身體之內流淌著傲然的血液，果然，看上去，便是那般的倨傲不遜，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散發出來貴族的氣度，甚至，她的骨子裡，都透露出來皇家戎馬一生特有的爭氣！
和溫孤蒼煜，一樣的氣質！
唯獨，溫孤堇年，少了那樣的感覺。
「小五真的不敢麼？本宮派你的任務，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你還沒有完成，你對本宮作何解釋？」
淡雅皇后修長的手指拿著透明的水晶把玩著，在燈光下隨著她的手指蠕動，瀰漫出來七彩琉璃的光芒。
她的目光，陰沉犀利，如同刀劍一樣，狠戾的看著小五。
「小五，你我認識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本公在也清楚不過……所以，小五你不用來想盡辦法的敷衍我！」
淡雅皇后一直是看著小五的眼睛，她極力的用自己最平淡，也最親切的語氣慢慢的說道：「小五，你想要脫離本宮是不是？」
「想想，算算，日子過得真快，你在本宮這裡，已經十七年……如果不是你母妃跟本宮達成了協議，小五，現在的你，也許早已經死掉了。」
「曾經，殺死張妃娘娘，是你母親，若是被帝王得知，是要誅殺九族的！若不是本宮的庇護，你們現在，早已經身首異地……」
「小五，如今，你叛變了我，本宮，今日，真的該清理門戶了！」
伴隨著淡雅皇后的語音方落下，小五的手指微微一顫，只看到暗門被人打開，那個明明年華不老，卻看上去異常老的女子，站在那裡，渾身鮮血。
小五的唇瓣動了動，卻始終還是沒有說話。
地下室的光線極其的陰暗。
就算是有著搖曳的燭火，卻也有著照不亮的地方。
她的母親，被人吊在那裡，鞋子是她喜歡的蘭花花色，一隻穿著，一隻沒有。
全身穿著她一直喜歡的青色裙子。
上面沾染著點點的紅色，那是鮮血的顏色。
她的眼眸，有些渙散，看著小五，表情出現了一抹笑容。
像是在祈禱著她，答應了淡雅皇后，那樣，她便可以活著。
懦弱的女人呵！
本就不屬於這個深宮，可是，卻被人硬生生的送了進來。
貪生怕死，拿著女兒的命運，換取了她一生的安逸。
現在，她的心底，是不是在指責她的不爭氣？
小五安靜的看著自己的母妃，唇角閃現了一抹嘲諷。
她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淡雅皇后，輕聲的問道：「你想怎樣？」
她第一次，沒了敬語。
眼神，四處看了看，她一定要活著出去，她答應蘇進的，要給他一個孩子。
她也能給蘇進對她十多年回報的，只剩下這個孩子了。
她抿了抿唇，表情帶著幾分專注。
淡雅皇后靜靜的看著小五，側過頭，似乎像是真的在細細的想著什麼。
可是，下一秒，她卻慢慢的勾起了指甲，挑了挑耳畔的長髮，看似漫不經心，可是她的眼睛，卻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小五的神情。
她似乎像是明白了她心底想些什麼一樣，嘲諷的笑了笑，心底暗自的鄙夷著。
小五，你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你覺得，你能逃得掉我的手掌心？！
我既然把你安排在太子的身邊，我自然也會把別人安排在太子身邊監視著你。
她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了很長的時間，緩慢而且很用力的慢慢的說出來了幾個字。
「殺了他！」
那樣的話，清脆而好看。
在地下室之中，卻像是詭異的驚雷，緩慢的延伸著。
「溫孤蒼煜，殺了他！我就留下來你母妃的命！」
「否則……」
淡雅皇后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後手指之中，快速的接過了一把刀，慢慢的在手中把玩著。
而後，淡淡的起身。
長長的裙裾，拖著地板，一路拖向了小五娘的面前。
「鳳妃娘娘，你想不想死？這一次，可不是本宮要留你啊，得看你的寶貝女兒，肯不肯留你！」
邊說著，她邊拿著冰冷的刀刃，拍了拍鳳妃娘娘的臉蛋！
鳳妃娘娘嚇得大叫了起來，似乎是覺得疼，還是覺得害怕，大聲的尖叫著：「小五，小五，你速度的答應，答應皇后娘娘，母妃不想死，母妃不想死！」
她怕死。
她誰也不愛。
她只是想要活著。
哪怕卑微的活著，看著自己的女兒，為了自己，如此的狼狽，她也要活著。
小五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沒有回答，也沒有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是像是一個雕像一樣，僵硬的站在那裡。
一雙眼睛，平靜無波，沒有任何的情緒，慢慢的看著鳳妃娘娘。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撕裂的疼痛。
那就是深宮！
這就是親情！
在這裡，無論是她那個太子哥哥也好，還是她的二少哥哥也罷，都是所有人爭寵的工具。
太子哥哥出生，便被拋棄。
二少哥哥出生，便是淡雅皇后一人的利用工具，權謀工具，若是問她有愛麼？愛過二少麼？她卻覺得，權力比他更重要吧。
她，小五，明明是帝國的公主，高高在上，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
卻因為自己的母妃，演變成了持續命運的工具。
她的視線微微的有些恍惚，蘇進說，最大的夢想是帶著她，逃離權謀世界，回到他的故鄉，醉看潮起潮落。
太子哥哥最大的夢想便是攜著太子妃的手，兩個人逍遙世界。
二少哥哥最大的夢想便是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快意江湖沒有爭鬥。
沒有一個人，想要這樣的日子！
可是，偏偏，每一個人被束縛的無法逃脫！
「死女人，你在想什麼，你救救母妃啊！你個死女人，我生下來你，你就這麼報答我！你答應了皇后娘娘，趕緊殺了太子，死女人，你愣著做什麼？趕緊答應，答應啊！」
小五聽到自己的母妃那般的辱罵，卻慢慢的笑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底暗暗地嘲諷她的天真。
她難道沒有發現，現在已經是絕境了嗎？
淡雅皇后，那裡還會給他們半點生存的機會！
已經是死亡，死亡了！
她還夢想著，她會答應麼？
「死女人，你在想些什麼，你愣著做什麼，你個不爭氣的，你趕緊救我，救我啊！」
「閉嘴！」小五突然間出聲，一雙眼睛，呆著幾分凌厲的看向了自己的母妃。
她的手慢慢的攥緊。
因為她的話，屋內頓時安靜了起來。
安靜的彼此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樂詩詩站在那裡，偷偷的看著，整個人也跟著摀住了嘴巴，她在為了小五心疼。
小五過了很大的一會，才慢慢的低下頭，輕聲的在心底慢慢的說，太子哥哥，但願你從此以後好好的對待太子妃，她是這個世界上，惟一一個，看到了我，便沒有敵意的人，不如你，不如蘇進，開始的時候，都是萬般的欺負我。
她想到這裡，慢慢的笑了，看著淡雅皇后的眼神，帶著幾分凌厲，清晰而又用力的說：「不可以！」
「嗯？」淡雅皇后只是輕飄飄的一個字，回擊。
「我不會殺他的！」小五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她，所以我不會殺他的！」
樂詩詩靜靜的聽著，卻覺得自己心底，那一塊隱蔽的地方疼了起來。
小五慢慢的走向了鳳妃娘娘，一把推開了淡雅皇后，看著自己的母妃，哧哧的笑了笑：「你是我的母妃，是不是？！」
鳳妃娘娘看著這樣的小五，整個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其實，你並不是，我只不過是你的生命延續的工具，你已經因為我多活了十七年，很久了，母妃，你活得夠久了，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了！」
「因為，我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
「死女人，我是你娘，你娘……」
小五卻慢慢的笑了笑，不置可否，慢慢的勾起了唇，轉過頭，看著淡雅皇后。
「你，是不是總是用她威脅我？」
「已經，十七年了，到了現在，我們也該做一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