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妃你不愛 第96章：另有原因 文 / 葉非夜
第96章：另有原因
「什麼問題？」
「就是，太子爺對你這麼好，而且還死死地掌控著一切，當初把你硬生生的設計了囚禁在太子別院，你難道，沒有覺得，當時他那麼做，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樂詩詩一頭霧水，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小五溫和的語氣，雖然沒有任何的情感，卻還是接下來的話，把樂詩詩整個人重重的撞到了。
「太子爺，其實是在保護你啊。」
「若是他當時不保護你的話，也許淡雅皇后早就暗殺了你，而且上官青瑤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咬了咬唇，她又繼續對著樂詩詩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太子妃，您一直不知道的。」
「當初您和二皇子逃婚，不是太子鼓搗的，真的與他無關。是上官小姐找過太子，太子才知道的。」
樂詩詩整個人僵住，徹底的怔愣了。
她的心底，一片波濤洶湧。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像是自言自語的問自己，又像是問小五。
在夜色裡，出奇的不解。
「我也不知道。」像小五這樣的冰山美人，自己本來對愛情不瞭解，當然也不清楚，「不過，我能感覺出來，太子好像是把他一直渴望的溫暖和乾淨，都給了你。」
「嗯？」
「其實，太子從小到大，最大的夢想就是皇上可以看他一眼，像對二皇子那樣對他，而且太子從小到大看著是太子，在宮裡的地位，連一個奴才有時候都比不上的，任人欺壓。」
小五一雙眼睛，安靜的和樂詩詩對視著，慢慢的說：「但是，那也只是他奢望而已，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傲然皇后產子之後，就把自己禁錮在了鳳凰大殿。」
「似乎皇上蠻喜歡她的，一直想要讓她出來，可是她從來不肯出來。」
「從那個時候，皇上一直沒有看過一眼太子，而且好像，在太子八歲的時候，皇上震怒，差一點打死太子，到十五歲的時候，就是尚書大人那一事了。」
「那個時候的太子，很儒雅的，整日裡，一身白色的衣衫，笑意深深，雙眸都很安靜，看著人的情緒都是很淡然的，與世無爭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翩然佳公子。」
小五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歪著腦袋開始慢慢的回想——
一雙幽深的眼睛，彷彿呆著穿越時空的光芒。
真的像是隔世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的太子爺，總是躲在太子大殿裡，哪裡也不去，吟詩作畫。
小丫鬟不小心跌倒了，他總是會笑容滿面，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一般走到面前，俯身，扶起來她。
甚至，會親自伸出手，替人抄掉一身塵土。
只是突然間，噩耗傳來，然後，叮鐺入獄。
「在地牢裡的那一個月，太子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神都變了。」
「當時傲然皇后從鳳凰大殿走出來了一次，是蘇進跪在那裡，三天三日，才求出來的。」
「她赤著足，一頭白髮，垂到腳腕，穿著白色的衣衫，手腕上帶著一根血紅色的繩子，腳腕上也帶著。」
「慢慢的走過蘇進，直接走到了御書房。」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御書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來，就看到傲然皇后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頭髮凌亂著，衣衫也被撕得七零八碎，她赤著足，胸部和大腿，都露在眾人的面前，可是所有人沒有敢去看一眼。」
「那個曾經震撼了帝國的第一美人，真的又那麼強大的氣場，可以走過，便讓人不自覺的低下頭，虔誠的恭維著。」
小五說到這裡的時候，心底突然間顫抖的很，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然後拿著樹桿，在地上，斜斜的畫著什麼。
許久，她才站起身，看著樂詩詩，語氣裡再也掩飾不住那種震驚和震撼。
「後來，張公公進去的時候，才知道，是帝王強了傲然皇后，屋內亂成了一片，帝王像是死了一樣，躺在地上，昂著頭，嗓子裡發出悲鳴的聲音——」
「帝王說的是，妖嬈，妖嬈……」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五突然間補充了一點：「太子妃，您知道傲然皇后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皇上麼？」
「好像是在她十八歲生辰的那一日，皇城之中，桃花漫開，她隨著自己的哥哥也就是當今的丞相，入宮，天真爛漫的樣子，那個時候，皇宮之中，人人都說遇見了仙女。」
那也只是謠傳而已。
他們從未見過。
「傲然皇后那個時候，雲鬢飛揚，婀娜多姿，老一代的宮女和嬤嬤們，都知道的。」
「後來，第二日下旨，她便成為了傲然皇后，何等風光啊！」
「大家都覺得帝后伉儷情深，誰知道，第二年，便出了那樣的事情。」
樂詩詩的表情也跟著有些渙散了，她的腦海裡，對那個女人的記憶，緊緊的存在在那一日大婚之時，飛揚跋扈的姿態。
高傲的像是一個男子，俯視著所有眾生。
三言兩語，把那個帝王，攻擊的敗下陣來。
禁不住的，讚歎道：「傲然皇后和太子，似乎有著幾分像呢。」
都是那麼飛揚跋扈，氣勢逼人。
甚至，她樂詩詩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女子，可以把氣場發揮的那般的淋漓盡致。
倨傲的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那麼尖銳的眼神，似乎是掃過了任何人，可是，卻又像是沒有看到任何人。
她的眸子，呆著足夠的凌厲，看著你的眸子，都帶著濃烈的殺氣和逼迫。
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如此的強勢，強勢到，讓人無法直視。
小五點了點頭：「嗯，是呢。」
接著又說：「傲然皇后走掉之後，一路，從腿間，滴著血滴，從御書房，滴到了鳳凰大殿。」
「她推開門，走進，大殿重重的關上。」
「其實，那個時候，她一次也沒有回頭，如果她回頭看一下，便會看到皇帝內疚的表情。」
「皇上跟了她一路，她若是回頭，就會看到皇上為她哭泣的面容。」
「只是，那個女子，那麼的固執和任性，遲遲不肯回頭，強勢的向著前方一直走。」
「一國之君，什麼得不到呢，卻為了一份愛情，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那一日，皇上坐在鳳凰大殿的門外，做了一整夜，屏退了所有的人，整個皇宮，一片漆黑。」
「到黎明的那一秒鐘，那個皇上又回來了，他只是安靜的看著張公公，下旨，放了太子。」
「之後，太子，就成為了現在的太子。」
「可是，儘管這樣，我還是可以從太子的眼裡，看到曾經的他。」
「但是，只有對著太子妃您的時候，他的眼底，才會出現那樣一抹驚艷全世界的溫柔光彩。」
樂詩詩聽到這些話，徹底的怔愣了。
夜風正涼，月光悠悠蕩蕩的灑在了彼此的身上。
樹影綽約，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細細的想著小五告訴她的話。
小五安靜的等著。
樂詩詩那一秒鐘，在記憶的海洋裡，捕捉到了男子送她出來的時候，那種奇怪的表情，奇怪的話語。
心底，怦然心動，帶著幾分疼。
她想起來，他說的話。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麼的歷歷在耳邊，印刻在她的腦海裡。
她還記得，他的語氣，是那麼的驕傲。
彷彿擁有了她，他就會真的高人一等一樣。
也許，這個全世界，除了溫孤蒼煜，沒有人會把樂詩詩當作一個寶貝吧。
她攥住了手，卻聽到小五輕聲的補充了一句：「太子妃，太子需要你，而你，也需要太子。」
他需要她麼？
她的心，說不顫抖，那是假的。
她只是站在那裡，腦海裡，突兀的想起來，他要她的畫面。
可是，現在，想起來，卻是那麼的溫暖，溫暖……
強勢太子，溫孤蒼煜，背後是那麼的黑暗，就算到了現在，如此強勢，也只是自己自欺欺人，威脅眾人，換來的強勢。
可是，他對她，卻是極大的包容和容忍。
她手指顫了顫，那一瞬間想到了，曾經溫孤堇年知道自己是不貞的女人，那麼鄙夷著自己。
而他，似乎，從未鄙夷過自己，甚至，還把她呵護著。
他這是為什麼？
又是何苦？
難道……真的，如同小五所說，曾經，他設局，逼迫，威脅，霸道，強取，豪奪，其實也在間接的保護了她的性命麼？
樂詩詩整個人茫然的站在那裡，突然間在這個初夏的季節裡，覺得全身冰冷徹骨。
她站著站著，才跌跌撞撞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間轉身，就蹲下了身子，慢慢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把頭埋在了雙腿之間。
腦海裡，想到了溫孤蒼煜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他告訴她，他喝毒的事情，他還說，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沒有人會為難她的……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便滾了下來。
她的腦海裡，奇怪的全部都是那個男子，熟悉的眉眼。
小五似乎知道這個女子在想些什麼，持久沒有出來打擾，等到女子再抬起頭的時候，小五發現，那裡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又哭過的痕跡。
可是她沒有說，她自然也不會說。
樂詩詩只是那麼淡淡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夜晚，樂詩詩一個人躺在諾大的床上，根本睡不著，醒了無數次。
每一次醒來，她都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觸摸一下身邊的位子，有沒有人。
可是，每一次都是失落。
她伸出手，虛空的放在了一個位子，曾經，那裡會躺著一個男子，他的胸口，就在這裡。
她按上去，便可以感受到炙熱的心跳聲。
她就那麼虛空的放著，放了很久很久，她才又流下來了眼淚。
摸不到了，怎麼辦？
根本就沒有人。
只是虛無的空氣，他再也不會看到她哭泣了，是不是？
她的大腦裡，想起來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想起來他就算是被她刺了一刀，也要狠狠的撲到她。
血流了滿床，兩個人在血液裡廝打滾動著。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放火燒太子府。
想到了，他那麼陰狠的逼迫帝王蓋印，封她為太子妃……
那一刻，樂詩詩的心底，就沉沉的，充滿了層層的內疚。
她再也無法睡了。
眼神是恍惚的，彷彿是看不清所有的人，只能獨自一個人怔怔的對著黑暗，發洩著自己心底的恐懼和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