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意志,金之翼 風間信二(05) 文 / astlos
「喂……」
誰啊,還不到起床的時候吧……我定的鬧鐘呢?
「喂,醒醒……」
女聲?是千鳥,還是恭子……不對不對,不是她們……嗯,在此之前,果然首先應該懷疑不是主角的自己,為什麼有少女叫自己起床這種待遇吧?
「喂,沒事嗎?」
帶著口音,聽起來奇特又好聽的日語敲打著耳膜,將少年的精神從黑暗中超拔出來。
「這是……在做夢嗎?」
有著日本人偶一樣爽滑,用紅色的絲帶紮成雙馬尾的少女的臉,隨著晶狀體逐漸對焦而越發清晰了。
嗯,的確是在做夢啊。
看著面前與中野梓長相無限接近的少女的臉,少年一瞬間對自己的處境做出了判斷。
雖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六年之久,可已經完全認同了風間信二這個身份的少年,偶爾也會夢到以前的經歷。只不過,在擔當as駕駛員的父親調到習志野,自己一個人生活並下定某種決心之後,這種清晰的夢境是越來越少了。
為什麼今天自己會夢到這位治癒系的女孩呢?恐怕是自己受到打擊太過嚴重,內心開始逃避這個世界,將前世的記憶拿來安慰受傷的心靈的緣故吧。
什麼樣的打擊啊……可惡,想不起來!頭好痛!
反正不外乎是被相良用手槍或者衝鋒鎗指著腦袋,或者被千鳥用紙扇或者球棒毆打,或者被恭子拍下與小野交換成人雜誌的照片,自己的錢包從而淪陷為那個麻花辮眼睛少女的長期飯票這類事情吧……
唉,我的阿梓喵,求安慰……
少年猛的伸手抱過去,就像抱著抱枕一樣的動作,在少女發出本能的驚叫之前,用身體和四肢全力抱緊了她。
感受著懷裡人體的體溫,鼻端飄著蘋果似的清香,臉上感覺著少女髮絲輕輕拂過的瘙癢,少年感覺什麼被槍指著腦袋,什麼被紙扇毆打,什麼照片被上傳到互聯網上的威脅之類的,他完全都不在乎了。
「極樂極樂……果然比起抱枕,還是真人要好一些嗎?……真人?」
少年疑惑的看著一息之內白皙的臉已經紅透了的少女。
不論怎麼說,這體溫和觸感也太過真實了吧?
不不,與其說是真實,不如說是完全陌生。
天可憐見,自己上輩子是個宅,這輩子也只絲毫沒有和女孩子貼到這麼近的經歷過。不都說夢境是記憶的再編成嗎?絲毫沒有這方面記憶的話,這種體溫和觸感是怎麼回事啊?
「真人?!」
風間舒服的微瞇的眼睛逐漸睜大,打量著紅色的臉頰已經變得鐵青的少女。那雙黑色的瞳孔中,明明白白的滲出了銳利的殺意。
「真人!!」
還來不及放開自己的手腳,風間鼻子上就傳來了劇烈的衝擊。被少女用額頭猛撞的他一下子就涕淚齊流。鼻樑骨幾乎折斷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想捂著臉滿地打滾。
然而他不敢。
冰冷的金屬頂在腦門上的感覺,一下子就跟過了電似的讓風間信二完全清醒了過來。
在那一瞬間,之前被他遺忘,或者說刻意不去想起來的一幕幕又清晰的回到了他腦子裡面。
自稱為佐天淚子,身份是時空管理局僱員,又用西斯的光劍在自己面前砍掉了三個人(風間不認識智能地雷,所以把穿透鐵門的光束也當成了光劍的運用方式)的少女;正準備向美麗島基地轉移時突然襲擊過來的a21的as;在幾秒鐘之內就和梅麗莎大姐威風凜凜的m9攪作一團的rk92……還有最後互相刺穿腹部線纜集中區而失控,一起向著自己和相良一起壓下來的兩具八米高,十噸重的巨大機體。
「哦哈哈哈,和宗介你不一樣,還真是個色胚呢……咳咳咳……」
笑聲和咳嗽聲從一邊傳來,打斷了風間的回憶。將注意力拉回到目前這極為不妙的現實的風間,驚恐的看著頂著自己腦袋的有著黯淡金黃色外表的小型手槍。
「別衝動!」
熟悉的聲音,但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但風間完全能明白那聲低喝的意思。在他的視野中,雙馬尾少女的臉後面是相良那亂糟糟的頭髮和帶著傷疤的臉。不用看風間也知道,相良手上的槍一定也在頂著少女要害上。
「哼!」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佔優勢,雙馬尾的少女不滿的從鼻子裡呼出一團冰冷的氣息,向上抬起槍口,而相良也配合的把槍收了起來。
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風間這才有心情打量周圍。
這裡是千鳥的公寓和相良的公寓之間的空地。無論草地還是道路上都擺著相當多的擔架,眾多的傷員或者在呻吟,或者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彷彿死了一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人群中穿梭,指揮著警察和穿著各式各樣衣服的志願者處理傷口並把傷員們按照傷情的嚴重程度抬上時不時開來的救護車。
空地兩頭都牽拉著黑黃相間的隔離線,藍紅相間的警燈頻頻亂閃,穿著制服和便服的警察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兩座公寓樓中間進進出出,中間還夾雜著穿著深綠色戰鬥夾克,一臉嚴肅的自衛隊員。
旁邊的地上擺著一副擔架,身穿一件明顯有些小,以至於胸部和肩膀上纏著的繃帶顯出了明顯痕跡的圓領衫的大姐,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風間君……太丟臉了!太噁心了!開除,一定開除!」
熟悉的怒吼聲在一邊響起。風間腦子裡有著黑色及腰長髮的少女的臉剛剛浮現出來,紙扇抽破空氣,尖銳的如鞭子般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炸響。
「男人嘛!」
有著千鳥還得再等幾年才能及得上的身材的梅麗莎-毛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邊煽風點火。
「都適可而止吧。」
說話的是臉上有點疲憊的相良。額頭上貼著紗布的他在草地上坐了下來,白色的襯衫上到處都是灰塵和碎片的痕跡。
「適可而止……」
千鳥大力揮舞紙扇的動作頃刻間失去了力道。直到最後,暴力的紙扇也沒有落到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風間腦袋上。少女悻悻的在一邊坐下。
捂著腦袋做顫抖狀的風間這才發現,以梅麗莎-毛的擔架為核心,那個自稱為佐天淚子的少女,那個長相酷似中野梓的少女,相良宗介,千鳥要和自己,六個人聚在了一起,並且被灌木和眾多的傷員有意無意的隔開了一個小圈子。
秘銀組織有著uruz2高級代號的女傭兵沉吟了一下,似乎想將風間和千鳥這兩個平民,以及那個雙馬尾趕開。不過她很快就浮出了一絲苦笑:這樣做根本沒什麼意義了。
也好,就這樣吧。反正可能也要請求他們的幫助也說不定。
「m9和直升機都處理好了嗎?」
「是的。」相良回答:「墨埜谷小姐給予了相當的幫助。」
「是嗎?」
她垂下了眼瞼。
在為自己的as傷心嗎?
默哀的儀式大概只持續了三秒鐘,毛的目光便轉向了雙馬尾的少女。
「無論合不合適,我都得說聲謝謝。我是梅麗莎-毛,秘銀的中士。這位是相良宗介,同屬的下士。」
「墨埜谷暮羽,聖索菲亞的見習軍士。這位是佐天淚子,同屬的軍士。」
「聖索菲亞?」皺了下眉頭,梅麗莎-毛和相良都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而風間則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
墨埜谷……暮羽?看來這就是那個佐天淚子所說的同伴了。她是魔導士,還是和佐天一樣的西斯?雖說starwars裡面說「他們總是兩個人,一個師父,一個徒弟,不多也不少」,但佐天淚子都能成為西斯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話,這個喬治-盧卡斯的設定也未必就靠譜了。
「墨埜谷小姐和佐天小姐……時間有限,我就直接問了。」梅麗莎-毛溢滿笑意的目光頃刻間變得如剃刀般銳利,緊緊盯著暮羽的瞳孔:「兩位的目的,是針對我們秘銀來的嗎?」
「和秘銀毫無關係。」
暮羽毫不猶豫的說,迎上毛的視線沒有一絲絲的動搖。
想起來了!
緊張的注視著視線彷彿都能擦出火花的兩人,卻發現這位被自己、宗介和那個雙馬尾少女合力從as駕駛艙裡拔出來,然後脫掉駕駛服換上自己的圓領衫的大姐,其面容實際上相當熟悉的千鳥皺著眉頭思考著,猛然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上。
不就是那個順安事件之後,自己在醫院裡醒來時,自稱宗介同事的那位護士姐姐嗎?
原來,她也是秘銀的人啊!——這不當然的嗎?宗介的同事,當然是秘銀的人啊!而且看來也是和宗介一樣冒著槍林彈雨的前線人員,和那個似乎是秘書的泰莎不一樣呢!
「秘銀?那是什麼?」
又來了!
千鳥用食指抵著微微刺痛的太陽穴。今天不知道第幾次,不知從何而來的謎之音又來打擾了。
不要隨便在人家腦子裡進進出出啊!這不是你家啊!
「不回答的話,頭疼可不會終止的哦。」
好吧好吧!
千鳥無可奈何地嘟囔著,放棄了。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啦。不過看樣子他們好像是救助和保護我這種人的組織呢。
「你這種人……原力探索者嗎?」
forceresearcher?那是什麼東西?如果你說的是我的話,好像宗介他們稱我這種人叫耳語者。
「好吧……不同文明對同一種東西的不同稱呼……哎?這樣說他們不會把你抓去做**實驗嗎?」
**實驗?之前倒是有人想這麼做啦。虧得宗介他們我才能倖免於難。
「……」
嗯?你在說什麼?
頭痛瞬間消失,恍惚中的千鳥感到了熟悉的氣息。
宗介帶著傷疤的臉和亂糟糟的頭髮離得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眼白上的血絲的地步。雖然他仍然是一副撲克臉,但千鳥不知為何覺得那是一種擔憂的表情。
而另一邊,兩個女人之間的談判也正接近破裂的尾聲。
「我們沒什麼義務幫你們吧。」雙馬尾少女冷冷的說,同時用眼角瞥了一眼風間。這個動作卻被察言觀色經驗極為豐富的毛抓了個正著。
耳語者千鳥要的同班同學,秘銀的情報機關自然是不查個底兒掉是不肯罷休的。
風間信二,男,十六歲……父親是自衛隊as部隊軍官。
因為這個,所以才被外國情報機關看中嗎?
至於他們的真實目的……算了,在d』anne正在菲律賓一線進行活動,絕大多數有uruz代號的精銳傭兵也被a21的佯動部隊和偽情報牽扯在東南亞的現在,無論這兩個少女和她們背後的組織有何目的,只要不和耳語者,秘銀以及上校有關,那就謝天謝地了。
至於用足夠的利益交換來換取她們的幫助……風險實在太大了。
活動了一下身體,肋骨和頸椎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看來在被那架rk92撲倒時受了損傷。不過還沒到不能活動的地步。
回去一定要泰莎給我加薪,休假!
這樣想著的梅麗莎-毛從擔架上支起了身體,卻一不小心觸動了背部的傷口,疼的她姣好的面容一陣扭曲,差不多十秒鐘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再站起來。
「太勉強了!」
扶著她的千鳥叫喊著,回過頭對宗介吼叫著:
「你也說些什麼啊!」
但少年的臉上卻瞬間閃過了無可奈何的冷酷。
被a21成功突襲,那個能夠操作蘭布達驅動器的少年被救走,克魯茲和上校也被擄走的現在,他和毛作為傭兵已經是失格了。如果不拚命孤注一擲的話,他們的傭兵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除了秘銀和tdd,他們又有哪裡可去呢?
所以,相良非但沒有像千鳥希望的那樣勸止,反而將自己的手槍拋給了毛。
「你……」
無法理解相良他們的邏輯,千鳥用求援的目光轉向了不到一小時前還挾持著她的少女,卻發現名叫暮羽的少女目光正驚訝的看著另一個方向,臉色如同吃了黃連一樣難看。
本應躺著佐天淚子的擔架,現在空無一物。
「什麼時候?!」
毛和相良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兩個經驗豐富的傭兵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說了什麼,她?!」
少女的低吼驚醒了兩個傭兵。
面對毫不猶豫就逼過來的暮羽,千鳥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對方眼底的怒火讓她害怕。
「說了什麼,最後,對你?!」
顛三倒四的日語從激動的少女嘴裡說出來。
相良緊張的從作戰靴的側面拔出了匕首,但毛馬上就拉住了他,同時皺起了眉頭。
那個貌不驚人的小姑娘,居然和泰莎、千鳥一樣,也是個耳語者嗎?
「她說……」千鳥努力回憶著那一串細微的音節,慢慢地重複了出來:「御阪同學……的心情,我總算是瞭解了……似乎是這樣吧。」
「……笨蛋淚子!」
半晌,曾從自己的收養者那裡聽說過亂雜開放事件的暮羽才狠狠罵了一句。隨後,她的目光轉向了宗介。
「一起嗎?」
沒有半分猶豫,經驗豐富的年輕傭兵就點了點頭:
「一起!」
ps:做菜割到了手,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