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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意志,金之翼 歸來的克勞斯少校 文 / astlos

    冬日午後的太陽發出懶洋洋的光芒,似乎在一上午穿透雲層的努力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那點熱量甚至都不夠在寒冷的空氣中稍稍溫暖一下差不多已經麻木的皮膚。

    站在因工作環境關係而放著一個巨大的開水桶以取暖的服飾店內,有著漆黑長髮和讓人羨慕的身材的女性用戴著毛絨手套的手捂了下被凍得通紅的臉和耳朵,不禁懷念起報時要塞那溫暖的壁爐來了。

    這種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的感覺,自從那一天之後就幾乎再也沒有了吧。雖然事情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自己還是要作為「阿爾卡蒂亞家的女兒」和羅馬皇族聯姻,可相較於最糟糕的情況,目前這種情況,似乎?大概?還可以接受?

    如果早就知道「第三皇妃」是「第三重要的皇族成員的夫人」的意思的話……【注】或許自己早就屈服於父親那邊的壓力了吧?

    「梨旺前輩!」

    喊聲打斷了梨旺的思緒。才兩天功夫,已經和佐天一樣稱呼的安妮正捧著一塊帶蕾絲花邊的黑色織物跑了過來。

    「這是……」女軍士長猛然瞪大了眼睛。

    「安妮我的眼光不會錯的!」羊角辮軍士得意洋洋的挺起比飛機場還要平的胸脯:「這是正宗的弗萊芒貨,比恩蘭出產的根本沒法比。配上您這樣白的膚色……前輩,前輩,您怎麼了?啊!」

    「果然不行嗎?」佐天淚子遺憾的搖搖頭:「可惜我沒有白井同學那樣的本領……哇!」

    「啪!啪!」

    不動聲色的收回了在兩人額頭上撞的發疼的指節,和宮梨旺扭曲著嘴角向帶著職業性笑容的裁縫說:「勞駕,我們只是來買正裝的,能進歌劇院就行。」

    「客人您真的不需要一兩件內衣嗎?」裁縫用可惜的目光掃視著梨旺那傲人的身材:「這小姑娘的目光真的很不錯,這樣的內衣配您的膚色和身材再合適不過了。一定能讓您的丈夫看呆過去吧?」

    「勞駕,我們只需要能進歌劇院的正裝。」

    「……」在梨旺一跳一跳的眼角下和毫不掩飾的殺氣中,裁縫只能遺憾的搖搖頭,放棄了進一步勸說的打算,隨即拉開捲尺在安妮和佐天的幫助下為梨旺量尺寸。

    …………

    麵包店「lafontaine」。

    看了一眼街道對面將「營業中」的牌子反過來,並且把門窗的簾子都拉起來的裁縫店,拜倫特-道爾忍不住搖了搖頭,發出了今天以來的第十次歎息。

    「歎氣太多的話,皺紋會增加的啊,議員。」

    用不著抬頭,從那有點奇怪的腔調,拜倫特就知道是那個在海軍陸戰隊軍士長頭銜底下有著劍術教師名頭的男子。但在劍術教師的偽裝下面還有些什麼,大概就沒人能知道了。

    「我倒是寧願皺紋多些。」手指輕輕拂過自己彈性絕佳,連一絲皺紋都沒有,圓圓胖胖與赫爾維西亞人典型的瘦長臉相差甚多的腮部,拜倫特搖了搖頭:「阿斯拜恩先生……您一定也喜歡黑髮的女人吧?」

    「唔?」

    出其不意的問題讓阿斯拜恩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和心口隱隱的鈍痛一起劃過記憶深處的,果然是那如同絲綢般順滑,帶著微微藥草香氣的黑色卷長髮。

    看到了阿斯拜恩變得微妙起來的表情,矮矮胖胖的議員先生激動了起來,甚至呼呼地揮起了多肉的拳頭。

    「對吧?看您女兒我就知道,您一定和我一樣,最喜歡黑色長髮的女人了。如果加上那樣——」雙手張開,拜倫特幾乎是比出了和梨旺的身材一摸一樣的曲線,如果拉斐爾在此的話,恐怕他一定會對議員的記憶力驚歎不已:「的身材的話,嘖嘖……」

    「您就追上去好了——明晚不正好有一場歌劇嗎?」

    阿斯拜恩輕輕嗤了一聲,放下咖啡杯拿起年輪蛋糕咬了一口,隨即被劇烈的甜味弄的直皺眉頭。

    「您這就是拿我開心了。」再次狠狠盯了街道對面一眼,彷彿這樣就能用目光穿透磨砂玻璃後面的窗簾似的,拜倫特遺憾的攤開雙手,發出了第十一次歎息:「我是沒什麼機會嘍……萊茵蘭有比赫爾維西亞便宜一半的無煙煤。要是因為我管不住下半身的緣故達不成協議,那幫和我一個姓的親戚們能把我直接生吞了。」

    「咚!」

    粗陶的杯子重重的放在厚重的原木桌子上,穿著圍裙,暫時替代外出送貨的羅翰夫婦看店的安夏爾,臉色就和外面的天氣一樣冷。滾燙的可可飛濺了幾點出來,頃刻之間就滲進了乾燥的木頭裡。

    「哦?看來我們的馬爾文小姐對這樁婚事並不滿意?」

    「……」

    能滿意嗎?無論再怎麼討厭,那也是伊利亞姐姐她重視和保護的人啊!而且……

    不期然的,昨晚梨旺穿著睡衣,看都不看刺客一眼,只是低聲安慰緊閉眼睛縮成一團的安妮的情景掠過安夏爾的腦海。

    那表情,簡直就像是自己小時候摔破了腦袋,撲在那個溫柔的懷抱裡大哭時,伊利亞姐姐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呢。

    那女人!

    安夏爾煩躁的想著,不過她什麼也沒說。

    「也是呢。」拜倫特笑嘻嘻的看著安夏爾金色劉海下的深藍色眼睛:「身為赫爾維西亞王國時期傳下來的名門馬爾文家的一員,和羅馬聯姻這種好事,憑什麼落到那個私生女身上?實際上只有您,馬爾文議長家這一輩唯一的女性才能承擔的起這個責任啊!」

    「什麼?」安夏爾驚詫到了幾乎無以復加的地步。然而當她看到拜倫特臉上雖然還帶著戲虐的笑容,但瞇起的眼睛中射出的目光卻很冷時,少女不由狠狠打了個冷戰。

    他是認真的!

    「對啊!」拜倫特越說越興奮,最後忍不住站了起來,幾乎手舞足蹈了:「比起和宮小姐來,馬爾文小姐您出身高貴,年齡還小一歲。羅馬人應該覺得您更合適不是嗎?呃,不過這樣一來,就不能以『私生女』這個理由剝奪二皇子和您的後代的繼承權了,羅馬恐怕在老弗朗茨去世之後會有很大一番波動。不過,這不正是赫爾維西亞和馬爾文家所希望的嗎?」

    「你……」安夏爾的臉色一時間煞白,左手閃電般把匕首拔出了一半。

    然而,在拜倫特的笑容面前,她也只能僵在那裡,除了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牙齒間一片血腥味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當利益被放上天平時,親情是多麼不重要的一種東西。伊利亞姐姐的失蹤和母親的去世的打擊接踵而來之後,安夏爾幾乎在一夜之間就明白了父親的那句話。

    「馬爾文家的人都有一副鐵石心腸。」

    她還記得,那個總是像個老好人般的父親曾經這樣對舅舅說,而舅舅只是淡然一笑罷了。

    是啊,這話再正確不過了。自王政時期就一直作為赫爾維西亞名門的馬爾文家,捲入的危機,面對的選擇已經不計其數。如果沒有一副鐵石心腸,摒除一切個人感情對別人的感情和利益進行計算,馬爾文家又怎麼能存活到今天?王政時期跟隨不同的主人,共和時期投入不同的派系,幾乎歷次歷史的激流中都能看到馬爾文家的子弟甚至是女人毫不留情的互相絞殺的身影。

    對這樣的馬爾文家來說,付出一個女孩,收穫足以連任數次議長的政治資本,實在是筆太合算的買賣。此外還要算上將影響力一舉打入羅馬的添頭。不用多加考慮,安夏爾就知道那個做議長的文森特舅舅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就像卡特琳娜姨媽的丈夫,現任的大公弗朗索瓦-阿爾卡蒂亞做出的選擇一樣,甚至連手段都可以照抄:只要用自己朝夕相處的夥伴做籌碼,就一定能把自己逼到絕路上去。

    有時候,真是羨慕梨旺……起碼,她有一意屏護她的夥伴。而自己,還得屏護別人。

    沒有這樣的鐵石心腸的馬爾文們,大概都會像母親和卡特琳娜姨媽一樣活不久吧?

    如果不是也算馬爾文家一員的父親,自己的處境絕不可能像今天這樣輕鬆。那個在鎮壓比恩蘭暴亂中血腥殘酷的手段連舅舅都被震駭的戰慄起來的父親,被人詛咒以「比恩蘭的惡鬼」之名,入贅到馬爾文家的弗朗索瓦-霍普金斯-馬爾文,大概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吧?

    可是,那樣的父親,在這件事情上對自己會採取什麼態度……實在是不好說啊。

    在參謀部情報處的這一年的經歷,讓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知道了很多很多自己以前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

    比如說,首都的食品工業從業人員的平均年齡是三十五歲,這個平平常常的數字下面掩蓋的事實是,其中一半是十六歲以下的少年甚至兒童,另一半是四十五歲以上的老人。

    再比如說,今年入伍的新兵當中,除西部之外,各軍區的招兵年限均已突破十六歲,而且女性的比例史無前例的達到了四分之一。在赫爾維西亞陸軍中服役的施瓦茨僱傭軍,也歷史性的突破了四千人的規模。

    再比如……

    一個個冰冷的數字,猶如重錘般一下下砸在安夏爾的心靈上,將之前少女和士官生學校的同學一樣充斥在小小身體內,彷彿自己一上戰場就能和伊利亞姐姐一樣,領導著裝甲狂潮一個衝鋒就能把羅馬碾的粉碎的信心,打的粉碎。

    父親也是這麼想的吧?

    她至今都還記得,從來都冷漠的不屑於和別人交往的父親,為什麼會在自己畢業前後奔走於軍隊和警察的老關係中,不惜第一次板起臉和自己吵架也要將自己留在首都時眼睛中的無奈。

    連把女兒送到野戰部隊都捨不得,弗朗索瓦-霍普金斯他怎麼可能是個合格的政客?利用女兒和羅馬聯姻,他大概根本沒能想到這種可能性吧……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安夏爾苦笑著搖搖頭。就算知道又能如何?父親此刻應該已經到昂熱了吧?安夏爾自己就是個軍人,無比清楚同樣是個認真負責過了頭的軍人的父親根本不可能放棄任務回來這個事實。

    「卡!」

    麵包店大門打開的聲音驚醒了安夏爾。

    「萬惡的資本家——還有你這個冬眠的泥龜,總算是找到你們了。好冷……」

    深藍色的大衣外面又裹了一件灰綠色皮風衣,風鏡推到頭盔上,眉毛和鬍子上都結著白色冰霜的克勞斯帶著寒冷的空氣撲進室內,也不管是誰的杯子,端起來就把一杯冒著熱氣的可可一飲而盡。

    「克勞斯……大叔?」

    安夏爾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那張她幼時經常看到,先是作為父親同事,然後作為卡特琳娜姨媽和伊利亞姐姐的侍從武官的大叔的臉猛然從記憶中浮現了出來。

    和那張臉一起浮起的,還有那粗糙的胡茬紮在自己臉上的疼痛感——在自己的大哭聲中,父親只能苦笑,母親卻會毫不客氣的揮起椅子、擀面杖、菜刀、砧板以及一切手邊的東西,把這個年齡比父親還要大,卻比和安夏爾同齡的男孩子還要喜歡惡作劇的傢伙打的抱頭鼠竄。

    這種情形從安夏爾出生一直持續到……持續到多久以前?大概是四年前吧。從比恩蘭戰場上歸來的克勞斯大叔,再也沒有過之前的舉動。又過了一年,當安夏爾在士官生學校的課業和訓練中逐漸淡忘總喜歡用絡腮鬍子扎她的中年大叔時,後者也轉到西部去了。從那以後,這是首次見面呢。

    「正是我呢。」克勞斯呵呵一笑:「小安夏,你還是這麼小呢。」

    「……一點都不小!」意外親熱的形容詞在安夏爾倔強冷漠的外殼上打出了一條裂隙,讓她的聲音裡面第一次帶上了一點點其他的東西。

    「身材也是這麼平呢。」

    「……」

    「安夏明明是那樣一個大美人,難道是因為霍普金斯?這樣的話就太可惜了……哎哎,身材像霍普金斯,性格卻像安夏,小安夏你怕是沒人要嘍!」

    深深吸了一口氣,安夏爾出人意料的將另一杯熱可可放在櫃檯上,而不是狠狠地砸出去。她白了克勞斯一眼:「總比你這樣萬年不死的老光棍強。」

    「啊哈哈哈!」不顧議員的形象,拜倫特拍著桌子就笑了起來。被這一句話弄得整個蒼白化了的克勞斯則整個人都像是被凍過了的石膏像,只要風一吹就會變成粉末,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阿斯拜恩則帶著憐憫味道的看了克勞斯一眼,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基因調製遠沒有西斯武士深刻的塔什蒙貢人這個時候還在打光棍,實在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克勞斯不滿的說。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進一步追問的想法:阿斯拜恩臉上浮起的警告性笑容誰也無法忽視。他可不想因為在原力的影響下口不擇言,從而被西斯武士和安夏爾抓住一輩子的把柄。

    「那麼,你這是來幹什麼呢?少校先生?」安夏爾冷冷的問道。

    「別那麼冷淡,小安夏,我們以前不經常肌膚相……好吧好吧。」看到安夏爾握住杯子把手的手指上青筋浮現,再看到阿斯拜恩帶著不懷好意的鬼祟笑容在桌子底下對著自己張開手指,擺明了安夏爾擲出杯子的一瞬間就會用原力鎖鏈封鎖他的行動,看他笑話的動作,克勞斯少校連忙摘下背後的信筒:「我來送馬爾文議長的信。」

    「文森特……馬爾文議長的信?給我的嗎?」拜倫特習慣性的瞇起了眼睛,猜想那個以軍隊代言人的議長會在信上寫什麼。

    「不。」克勞斯搖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夏爾:「是給你的。」

    「!」

    安夏爾的臉色瞬間一片慘白。在三個人不同意味的目光注視下,她深深吸了口氣,用她自己都感到吃驚的穩定雙手接過了信筒,打開抽出一張紙看了起來。

    漸漸的,安夏爾的臉色恢復了正常,深藍色眼睛也恢復了神采,隨後變得如剃刀般銳利。看完信之後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拿著信站了起來。

    「要寫回執嗎?」

    「不需要。而且我也暫時不回去了,聽你指揮。」

    「明白了。」

    安夏爾走到壁爐旁邊,把信丟了進去,默默地看著白色的紙張瞬間碳化,然後變成一片片的飛灰。

    「道爾議員閣下。」

    當安夏爾轉過身時,她已經完全恢復成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優秀情報軍官,以毫無起伏的敘述性語調說:

    「我代表我舅舅,文森特-馬爾文議長,邀請您過府參加晚宴,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哦?」摩挲著下巴思考了幾秒鐘,拜倫特也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議長相邀,我怎能拒絕?就這麼定了。」

    …………

    拉德芳斯要塞,首都衛戍司令部。

    窗簾全部拉下的室內一片煙霧繚繞,正午斜射進來的太陽光下,坐滿寬大會議桌兩側的軍官們一個個或面容嚴肅或愁眉不展。

    室內的氣氛,就如同被劣質煙草燃燒的氣息熏的火燒火燎的空氣一樣,充滿了焦躁不安。

    「事情就是這樣,情報處請求衛戍司令部的支援。」

    一個頭髮花白,戴著碩大的黑框眼睛的上校用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的聲音說。而他話音一落,四周平時就看不慣他和他手下那幫「下水道裡的老鼠」的軍人們的諷刺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不全是你們情報處的責任嗎?」

    「是啊是啊。」

    「難道情報處的人,腰裡別的只是燒火棍嗎?」

    「恐怕不僅腰裡別的是燒火棍,手和腦子還不如燒火棍好使哩!」

    ……

    「夠了!」

    一位坐在右側首位,即便只是坐在那裡就比很多人站起來都高的軍人發出了斷喝。懾於瘦高軍人的威嚴,更懾於他四顆銀星的中將領章和放在桌子上,有兩道月桂葉花環裝飾的黑色平頂帽,眼看就要群起而攻之的軍官們只好悻悻閉嘴。

    用嚴厲的目光掃視一周,

    「德雷福斯上校。」

    「是。」

    「你的禁衛第三突擊隊,從現在開始全力配合情報處行動。」說到配合二字,中將的目光陡然嚴厲了起來,身材粗壯的德雷福斯上校儘管露出相當不情願的樣子,在階級和軍法的壓迫下仍然只能表示接受命令。

    「就這樣吧,解散!」

    當會議室內的人就剩下中將一個人的時候,他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到牆壁上掛著的一張巨大的地圖上,信手開始往上釘上紅色的圖釘。

    圖釘都落在赫爾維西亞北方那片代表死亡沙海的茫茫區域裡。一系列的散碎紅點正漸漸向西蔓延。

    「將軍。」

    去而復返的德雷福斯來到他的背後,端正的肅立著。

    「賽特(sept,第七區)的報告怎麼說?」

    「仍然是老樣子。地方軍的駐防小隊根本無力對信號發出點進行偵查。」

    「哼,我看是不想偵查吧。深入到死亡沙海裡兩百公里,當初的『奇跡』克勞斯也沒這麼瘋狂。」

    「將軍,我仍然覺得……」

    「塔西尼現在除了議和之外,什麼都聽不進去!」

    看著牆上的地圖,中將的神色一瞬間猙獰了起來:

    「他被四年前的羅馬毒氣彈嚇破了膽——不,他本來就是個膽小鬼!如果不是那個瓦爾基裡亞,他又怎麼可能超過我?」

    他霍然轉過身,俯下身盯著德雷福斯,直到上校垂下頭為止。

    「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德雷福斯愕然抬頭,看見的卻是中將瞳孔裡熊熊燃燒的火焰。

    【注】在動畫的第12集,梨旺自稱「羅馬皇帝的婚約者」。為了和這個情節合拍,俺在大綱上設計了兩個分支,一個就是「第三皇妃」純屬語言歧義。另一個則是讓腓特烈見色起意幹掉他老爹和老哥。不過想想,一夫一妻制是天主教國家基本的規矩之一,所以借用「第一夫人」這種說法。

    ps:這一章實在不好起名,所以……

    大家看來對這幾章沉悶的情節表示不滿。嗯,俺會盡量加速,多寫一些戰鬥和戰爭的場面。對於沒看過空之音的同學,呃,俺要不要寫個和情節同步更新的時間線放在相關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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