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盲妃待嫁 第099章 痛也願意(2) 文 / 落隨心
第099章痛也願意(2)
「把康王用水給朕潑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要問清楚！
寧天康被淋頭冷水潑醒了，回神後的第一動作是衝入內堂……
「站住，康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朕等著你的回答。」寧天棋嚴厲的說道。
寧天康笑的很空洞，怎麼一回事？
「皇上可聽說過千絕散？」皇宮其實就是地獄，那裡沒有人，只有鬼！
千絕散？寧天棋一驚：「是千絕散？」他當然聽說過千絕散了！只是……七皇弟怎麼會中千絕散？而且該死的，剛好在他來到北城就要死？想到這裡，寧天棋的臉黑成了一片！
「皇上還有沒有問題要問？如果您要問是誰下的毒，臣告訴您，是皇后，如果您要問什麼時候下的，臣告訴您，是十年前！告退」寧天康說完就往內堂裡面走去！他要去看著七哥！
寧天棋眼中閃過不悅，為康王的態度！
「回皇上」太醫已經出來了。
「怎麼樣？」寧天棋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他倒不是捨不得寧天合死，而是死，也不要在他來到北城當天就死！這傳出去會讓人誤會是他害死他的。
「北王爺身中劇毒，恐怕今晚很難熬過了！」太醫的話一說完，寧天棋臉色陰沉的搖了搖手，示意他退下去。
房間裡面，水冰璇接過香寒從臉盆中擰起來的熱帕子，輕柔地在寧天合臉上擦拭著：「天合，你睡一會兒就好，不要睡太久，我已經讓廚房備了粥給你喝了！」聲音輕柔的彷彿怕嚇著床上緊閉雙目的人了。
寧天康走進內堂，放慢腳步……眼中有著熱淚！
夜，很快就降臨了！
北王府的氣氛很緊張！主屋客廳，包含當今皇上，都安靜的坐在客廳裡面！
房間內，桌上的粥已經冷了，寧天合一直沒有醒！水冰璇靜靜的看著他的臉色，時不時的探手在他的鼻息下面感受那微弱的呼吸！心裡的恐慌讓她很害怕，害怕他再也醒不來了！
水弦文走進房間裡面，看著水冰璇的安靜，輕歎一聲……
眼神看向床上的人，璇兒能接受王爺要離開的事嗎？眼神轉到呆坐在椅子上面的寧天康，和站在那裡神情悲傷的景安、景竹、秋兒和香寒身上……轉身想要走出去1
「大哥……」水冰璇的聲音很輕。
「璇兒」
「天合還會不會醒？」她不相信他就這樣一睡不起了，可是她好害怕，好害怕他就這樣一睡不起了。
水弦文斂下眼：「璇兒，王爺應該還會醒來的。」只是醒來後就會離開了！
「真的？」水冰璇眉一動，眼眸發亮。
「嗯，他會醒來的！」看著這樣的璇兒，水弦文心裡很難過，卻不得不點頭給她希望！只是希望過後會是絕望！
「那就好！」那就好，水冰璇臉色浮出希望，輕輕的握住寧天合的手：「天合，我在等你，你快點醒！」
水弦文回轉身，終於控制不住掉下了淚！這一刻，他知道，璇兒很愛很愛王爺！可是上天對璇兒太殘忍……
時間是殘忍的，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天，很快就亮了……
第一束光射進房間的時候，水冰璇感覺到了手中微微的顫抖，驚喜的看向床上的人：「天合……你醒啦？」看著睜開眼睛的人，水冰璇從來沒有如此感激老天！他終於醒了！
一夜守在床前的景安、景竹，秋兒、香寒四人也都破涕而笑！王爺醒了！
寧天康一個箭步走到床前：「七哥……」
「璇……八……八弟……」寧天合的聲音暗啞的讓人心酸。
「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陽光」寧天合突然說道。
「好，七哥，我扶你去看」寧天康難忍悲慟。
「景安，景竹，你們今後就跟著王妃了！王妃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拜託你們以後要好好照顧王妃，像照顧我一樣的照顧她。」寧天合的聲音讓景安、景竹痛哭出聲，瞬間鼻涕眼淚灑滿整張臉……
「爺……」景竹泣不成聲。
「天合……」水冰璇心裡突然不安起來……剛剛掉下去的心也再次提了起來。
寧天康臉色悲傷，聽到七哥的話，心如刀割，七哥的時間真的到了！
「璇，北境的百姓就交給你了！」寧天合滿含柔情的看著水冰璇。
水冰璇猛的搖頭，淚如雨下：「天合，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傻瓜，其實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吃力的揉了揉水冰璇的發，寧天合眼眸中有著萬般不捨！
水冰璇只知道搖頭，她喉嚨哽咽的厲害，她說不出來話來，只知道搖頭……
「八弟……」寧天合臉色平靜，看著寧天康的眼中有著鄭重。
寧天康喉嚨很痛，痛的讓他感覺不到呼吸，艱難的開口：「……七……七哥你說」
「記住你對我的承諾！」寧天合感激的看著寧天康，讓寧天康的淚再也控制不住！
「天合……你真傻，盡在這裡說些傻話，來，你不是想看外面的太陽嗎？我扶你去看！」水冰璇心痛的讓她無力呼吸，可是她不能倒下，她要把握著這最後的時間，好好……好好的看著他！
「八弟，把聖旨帶上」寧天合把手伸向水冰璇，任由她扶起他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太陽，因為……因為那一刻讓他無法忍住對她動情的時候，是她在陽光下的那回眸一笑！直達到了他的心裡！所以他想再次看著她的笑容！
香寒、景竹兩人連忙上前幫忙扶起床上的寧天合……
寧天康用力抹去臉上的淚，狠狠的抓起書桌上的那道聖旨！
大廳裡面的人看著水冰璇扶著的那個人時，都愣住了！因為寧天合的臉色已經蒼白的讓人不忍看了！此刻沒人會懷疑他的生命還能存在多久！
寧稀看到水冰璇溫柔的扶住寧天合出來的畫面，心，蟄痛了一下，因為他感覺到了她的痛！儘管她現在看起來很冷靜！可是他就是感覺到了她的悲傷和痛苦1
「秋兒，把椅子放在外庭。」
「……是」秋兒和景安兩人把太師椅放在外庭走廊上。
寧天棋的眉頭一直緊皺著，想要說什麼，還是沒有出聲！此刻，連他都感覺到了那種從骨子裡面傳出來的悲慟！是她的悲慟嗎？
水冰璇溫柔的把寧天合坐在椅子上面，靜靜的與他對視，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看著外面那金色的陽光！照在外庭的花花草草上面！折射出動人的光澤……
「！」寧天合淡淡的說道。
寧天康手一緊，垂下眼遮住眼中的傷心，清了清嗓子：「當今聖上寧天棋接旨」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驚，北王爺要用這道先皇最後的詔旨？
寧天棋暗驚，臉色倒也沒多大的變化，撩起衣擺跪了下去：「朕叩謝先祖皇詔旨」這道詔旨，清陵皇朝開國幾百來，除去不能干涉讓皇帝退位和立太子事情，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就是皇帝都必須遵守！太祖皇帝傳給張府的詔旨一直不曾拿出來，而先皇的詔旨……
七皇弟想用它做什麼？寧天棋心裡千轉百回，也是忐忑不安……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北境封地爵位由北王妃水氏冰璇有生之年代北王管轄，只要水氏北王妃有生之年，她有權管轄整個北境封地上的百姓，它日北王妃有幸遇賢，可再結良緣，皆時北王妃有權決定是否依舊代管轄北境！北王天合甚感欣慰，欽此！」
全場有著詭異的安靜，事實上除了寧天康和早就知情的水冰璇還有當事者寧天合這外，其餘的人包括是寧天棋都驚呆了！這……這簡直是大逆不道，不僅把封地交給王妃代管，還允許其改嫁！這……他瘋了嗎？
「皇上……「寧天康輕咳一聲！提醒寧天棋接旨！他能理解皇上的震驚，當初他看到這道聖旨時心裡何嘗不震驚！可是他也理解七哥！
寧天棋收回心神，雙手緊握著再鬆開，臉色陰沉：「朕遵從祖命！」這道聖旨他不得不接！這是開國先祖規定的皇命，他不可能會違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寧天合像是沒看到寧天棋的黑臉，微微瞇起眼看向那耀眼的陽光淡淡的說道：「璇……「水冰璇淡淡的微笑：「我在！」那道聖旨對她來說，只會讓她心痛！為他的心思，為他對她的牽掛，為他對這北境百姓的牽掛……
「你就站在那兒……」寧天合手指著走廊那一端溫暖的笑著：「朝著我嫣然一笑，那一瞬間我看到了花開的感動！」
水冰璇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腦子浮出那一日情的情：她說，寧天合，我們談戀愛吧？然後她回首給了他一個笑容！
「所以你想要看著陽光？」水冰璇笑的很甜。
「是啊，我要記住在陽光下的你，像花開一樣絕美！」寧天合微微側身看著水冰璇溫柔的笑著。
水冰璇淚中含笑：「我也會一直記得你」她會永遠會記得生命裡有這樣一個男人給了她全部！
寧天合眼底一黯：「璇，我只求你一件事！」
「好，我答應你！」水冰璇淚滑下臉絕美的臉龐。不管他說什麼事，她都會答應他！
「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傷害站在你身邊的人！」如果有一天她記起了，他希望她不要恨！
「好，我答應！」不管他為何這樣說，她都答應！
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甜蜜對話讓在場的人都掉下了眼淚！香寒、秋兒、景安、竹四人更是死命的咬自己的手，就怕自己哭出聲，打擾了王爺和王妃！
寧天康緩緩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兩人的對話，看著兩人這間的深情……
寧天棋眼睛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看著她的淚那麼美，她的笑那麼美，他從不知道會有女人竟然連掉淚都會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愛他！她愛寧天合！此刻，他一點都不懷疑！她……竟然愛上了七皇弟！愛得如此美！如此驚心動魄？
寧稀看著她蹲在他的腳邊迎著他的視線，淺淺的笑，無聲的淚，溫柔的聲音……可是卻讓他那麼痛，為她而痛！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打擾眼前的兩人！
「璇……」
「我在」
「你再去笑一次給我看好不好？」他好想好想看著她在陽光的笑。
「好」水冰璇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溫柔的看著他，輕輕的回道！她只想就這樣靜靜的完成他所有的心願，陪在他的身邊，讓他開心的離開！
水冰璇緩緩的站起身，走到院子裡，緩緩的回首，視線緊鎖在寧天合身上，剎那間對他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笑的絕美，兩滴晶瑩剔透的淚在瞬間滑下，折射出陽光的顏色！
寧天合笑了「「好美，璇，我看見花開了！」她的笑，就算下輩子輪迴，他也不想忘記！
水冰璇點了點頭：「天合，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寧天合挑高眉，溫柔的笑言：「璇還會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