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盲妃待嫁 第074章 情傷(2) 文 / 落隨心
第074章情傷(2)
……
又是一個夜色，只不過掛著月牙和點點璀璨繁星，發出淡淡的光暈，給漆黑的天際點綴出了不一樣的美！
後院主屋房間內，燈光並不明亮，只能依稀可以看出房間的大概情形。
水冰璇抱著雙膝窩在寬大的木椅中，蜷縮著……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來面對自己的心！才敢回想著寧天合與她之間的事情！
香寒推門進來，遲疑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小姐，願意和香寒說說嗎？」跟著小姐這麼久，她心裡很清楚小姐並沒有把她當成下人看待，反而是把她當成了個可以信任的下屬。
所以她盡心盡力做好每一件事，就是希望讓她無後顧之憂，希望能成為小姐心目中最出色的下屬。
「你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水冰璇沒有起頭，聲音中甚至有些冷淡，她拒絕把自己脆弱展示給人，哪怕是她很信任的香寒。
香寒並沒有出聲，也沒有離開，過了好久才出聲：「我出身於天奇城中城外一戶普通的獵戶人家，我的爹和娘過著貧窮卻知足的日子。直到我娘懷了我，我正要要在冬天出生，天奇城的冬天很冷很冷，爹為了讓娘能平安的生下我。於是在寒冬天，上山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五天後，我爹的屍體被人發現抬下了山。我娘徹底的喪失了希望，整天就知道流淚傷心，因為悲傷過度早產生下我，就跟著我爹去了，當時在深夜，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我娘死了，眼看著我也快死了，也許命不該絕，沈家二夫人從娘家返回沈家，剛好路過我家，二夫人很善良，她聽見我的微弱的哭聲，然後進入了我家，抱走了我……」香寒臉色淡淡的說著這些，低垂的眼顯然有些黯然。
頓了頓，看著水冰璇沒在再出聲，繼續說道：「於是，我成為了沈家人，被冠上沈姓，因為二夫人一直沒有生養，所以我成為了她的女兒，也成為了沈家的小姐，過了整整八年幸福甜蜜的小姐生活。」香寒的臉因為回憶而有些恍然。
「如果我娘，也就是沈家二夫人沒有死的話，或許我會一直是沈家的小姐，八歲那年，我娘死了，於是我這個外人自然不能再是沈家的小姐，我當時不明白為什麼一夕之間，我就沒了娘，不明白一夕之間喚我為小姐的下人會惡毒的欺負我，更不明白為何會有那麼刺耳的譏笑聲……慢慢的，我懂了，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為了活著，我成為了沈家的婢女，過了兩年，看盡了世事，嘗盡了冷暖，心，似乎也慢慢的冰凍了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入！」
香寒淡淡的看著水冰璇，微微一笑，美麗的臉色散發迷離！也漸漸的陷入了回憶。
「如果……如果一直這樣多好！這樣我就不會傷心，不會沒了心，我可以冷眼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十歲那年，我無意中闖入了大少爺的院子裡，大少爺是大伯，不，是老爺也是沈家唯一的嫡子，除了老爺，大少爺就是最尊貴的人，但是因為大少爺要繼承沈業的琴功，所以從兩歲開始，大少爺就一直坐、在沈家最深的院子裡，很少出現，我也只是在每年的年夜飯才會看見過他。當然，這是八歲之前的事，那年也是一個寒冬，我凍的發抖，我以為我快死了，可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進入那片梅林，滿林的梅花像下雨一樣飄著……好美好美……美的讓我忘記了所有……當時我想，就算我這現在死去，我也不怕了，因為飄落的梅花瓣會落在我的身上。」香寒說到這裡突然停止了，冷靜沉穩的臉上了露出奇幻的表情。
水冰璇緩緩的抬起頭來，被香寒那彷彿靈魂飄遠了一樣表情吸引住了：「然後呢？你遇見了那個後來讓你愛上了的男人？」
香寒沒有回答水冰璇的話，聲音輕柔繼續說道。
「我歡快的跑著、跳著，忘記了身份，忘記了一切……突然梅花不再飄落了，我很失望，因為我想讓那美麗的梅花蓋住我，只是突然就那樣停了，我嚎啕大哭，恨老天的不公平，為什麼連梅花也突然不再飄落了……直到……我身後響起了一聲好聽的讓我心醉的聲音，他問我為什麼哭？我回過頭，映入眼睛裡的人就再也無法從我的心裡散開，他席地坐在滿地的梅花瓣上，如同梅花一樣顏色的衣服，溫柔的望著我，我以為我看見了神仙，我說我想讓梅花蓋住我的屍體，他笑了，淡淡的笑，好美好美……然後我又看到了梅花飄落，他彈著琴，沒有聲音的琴，可是卻讓梅花飄落！」
「後來呢？」水冰璇被香寒的故事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問道。
「後來，我成了他的貼身婢女，也成為了沈家人爭相巴結的人，因為我是他點名要的婢女，沈家人都會以為我是他的侍婢，可是他對我說的第二句話就是不能愛上他，否則我就離開！我當時才十歲，根本就不什麼是愛，於是我點頭，再後來，五年，我跟在他身邊五年，看著他日復一日的練琴，心也一天一天不再是自己的，我的眼裡只有他，後來……小姐的就都知道了。」香寒緩緩的說道，晶瑩的眼淚在她的臉上滑落！因為想起了心裡最深處的人。出了沈家後，她曾經去過打聽過生身父母的消息，再加上奶娘告訴她的，她也算是對自己的身世很明白了。
水冰璇沒有說什麼，只是把目光移到了窗外，如果她不曾懂感覺，她會不以為然，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情，真的會傷人！
「他不愛你？」
「少爺的心裡只有琴。」香寒淡淡的說著。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水冰璇淡淡的說著，香寒動心的下場是被驅逐，可是她呢？她動心的下場會是什麼？
「香寒，前者就這樣一輩子和他這樣分離著，連看見他都成為了奢望，後者是你能靠近在他的懷裡，靜看著你的梅花雨，但是只有兩個月時間，然後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這兩者你會選擇哪一個？」
香寒微愣了片刻，想了一下，堅定的回答：「後者，就算只有一天的時間，我也知足！」
「是嗎？」水冰璇輕輕的呢喃。那麼她呢？她不想失去他，這是不知足了嗎？
「香寒，謝謝你」香寒把她心裡的話對她說出來，是對她的信任，也是想換取她的信任，可是……現在她還沒有心理把自己脆弱表現出來。或許有一天她會告訴香寒，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
……
同樣的夜晚，遠處千里的皇宮內菀。
寧天棋低頭看著懷裡身無寸縷的方蕪兒,誘人的身體因為激情而散發著淡淡的紅暈，這是具迷人的身體，身為男人，自然會喜歡，所以相較於方蕪兒和雲蘿衣之間，他更傾向於方蕪兒的身體……
突然之間，腦子裡面浮出一抹身影出來，竟然是水冰璇，寧天棋皺起眉，為心裡湧出來的人影而皺眉，為何會想起她？
「皇上」方蕪兒嬌柔的偎上身邊的男人，心裡也湧上一抹人影，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
皇上同樣俊朗帥氣，而且又是九五之尊，為何，那抹身影一直揮散不去！甚至她剛才把身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想像成他，她才能迎合……
方蕪兒斂下眼簾，嘴角浮出嘲諷的笑，她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心。身體在這個男人懷裡，她卻想著另一個男人！她想在他的懷裡，想在他的身下承歡！
「來人」
「是，皇上」一名太監小跑進來，無視床上的兩人的香艷，低眉斂目的躬身候著。
「送方妃回宮。」寧天棋被突如其來的煩燥感弄的有些惱火。
「皇上，臣妾沒有好好服侍皇上，臣妾該死！」方蕪兒一聽連連忙翻身下床，跪在地上請罪。
寧天棋看著腳下的女人，那抹冷然的眸子再次浮在心上，讓他更是氣惱……
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人：「愛妃不必惶恐，朕想起奏折，為國事煩悶，愛妃先行回宮，朕明日再去看你！」
方蕪兒嬌羞起身，偎在寧天棋的懷裡：「皇上，那臣妾不敢打擾皇上煩忙，臣妾告退」她還以為皇上剛才發現她的的出神了呢？方蕪兒眼眸一閃，看來，她一定要把心裡的那抹人影給想辦法趕走，她不能讓他影響她的人生，今後……她將在這深宮後菀裡為眼前的男人而轉。不想讓人踩著，那就必須踩著別人，皇后之位一定是她的。一定！
「皇上，是不是……」貼身太監上前想問皇上是否還需要招別的娘娘侍寢。
寧天棋擺擺手，任由進來的幾名宮女為他穿上衣服。心裡還在為剛才浮上腦子裡面的人而震驚著。水冰璇……為何會想起她？
自登基以來，他享受著帝王的至高無上的感覺！卻為何在剛剛會想起她！
「擺駕慈聖宮」
「參見皇上！皇上福安」慈聖宮一干宮女太監看見來人都跪在地上請安。
黃太后看著這麼晚還來她寢宮的皇上，心裡有些訝意，卻也沒有表露出來！
「皇兒，深夜來看母后是否有話想對母后說？」心裡暗暗欣慰著，皇兒不負她所望，登基為帝，成為這個天下權力最大的男人！
「朕來看看母后，是否打擾母后安寢？」寧天棋淡淡的問道。
「不，皇兒來看母后，母后很高興，母后也正有一事想和皇兒商量。」黃太后拉著皇帝的手走到軟椅上面坐了下來。
「什麼事？」坐上軟椅，寧天棋背靠著，閉目養神！
看著寧天棋的樣子，黃太后眼裡的疼愛一覽無疑，皇兒初登為帝，自然國事煩忙，一時不習慣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兒可有想過立後？」後位懸著，終究是個禍害，她不想看到後宮妃嬪為了爭鬥後位而勾心鬥角來惹得皇兒心煩，皇兒需要一位皇后來為他打理這龐大的後宮。
寧天棋皺眉，立後？腦子裡面再度浮上那抹人影！眉皺的更深了，讓黃太后以為他是無人選。現在宮中就只有兩妃，皆是來自於商賈家，這是不行的。
「母后有什麼建議？」
「皇后需要選秀，讓新秀充實後宮。」
「朕知道，明日朕會下旨。」從小身處在後宮，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只會有兩位妃子。所以對這事倒也沒什麼排斥的，只是……皇后？
「立後之事還是日後再提吧，夜深了，兒臣不打擾母后休息了。」
黃太后站起身，看著走出去的身影，嘴角浮上微笑！其實她心裡對於現在身為貴妃的雲蘿衣倒是較為滿意，只是立一介商女為後，恐不能服眾，最重要的是皇兒似乎並沒有打算想要立雲貴妃為後。
金華殿是貴妃雲蘿衣的宮殿。
此時，一名宮女跑來：「娘娘，皇上今晚招了淑妃娘娘侍寢。」
雲蘿衣苦笑，是嗎？她早該想到的！相比於自己，他似乎更喜歡方蕪兒，愛了上他注定她得失去自我！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不能後悔，也不會後悔！如果站在高位才能永遠的立在他的身後，而不是淹沒在一大群的女人當中。那麼，她會努力走上那個高位。只因為想讓他一回頭就能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