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4章 文 / 夢殤魂斷
第84章
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王雅楠轉身就要離開——「慢著——「王志豪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妹妹,鄭重地說:」我知道你握有我販毒的證據,你最好把它發放得好好的,免得被警察發現。否則一旦我出了事,單威馬上就會知道我和你利用覃捷做交易的事!」
「你——「王雅楠憤怒地轉身看著自己的哥哥,這就是她的親哥哥,臨死前仍要拉妹妹一腳,眼角不期然落下一顆顆哀怨的淚珠,用力閉了下眼睛,掉頭離去——黑暗——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車子也不知行駛了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覃捷被人解開了腿上的束縛,這才被架出了車子。從腳下磕磕絆絆的小路判斷,他們走的應該是山路。由於被蒙住眼睛和嘴巴,雙手又被縛住,這讓她走路更是不方便,好幾次都險些被石頭絆倒,好在身體兩邊都有人看著她,也會在她幾乎要接觸地面時,及時地拉她一把。所以一路上她幾乎是被兩邊的人用拎的,才能勉強向前移動。
好在道路並不長。他們也就是用了半個小時,就已經停了下來。感覺好像走進了一個小屋,因為她聽到了身後的關門聲——「老大,人已經帶來了!」
覃捷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踉蹌地向前移動了一步——「給她鬆綁——」
臉上一陣撕裂皮膚般的劇痛,接下來就感覺眼睛和嘴巴上的膠帶被用力撕掉。覃捷慌慌張張地睜開眼睛,咋來的光亮讓她不禁一陣眩暈,再加上一路的驚嚇和顛簸,讓她一個體力不支,猛然間倒在地上——「到底是女人,經不起恐嚇的——」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嗤笑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已經在這女人身上撈了不少的錢,就勉強善待她一下吧!」一個語氣緩慢的男人看了一眼猶自倒臥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覃捷一眼:「六子,找張毯子來,讓這女人坐到角落裡的乾燥地方去——」
「這小妞挺標緻的嗎!一看就知道是個純情的小女人,哪裡像一個有錢有勢的闊太太啊?也難怪老二想憐香惜玉啦!」仍是那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帶著些許戲虐的語氣。
覃捷全身虛軟,四肢麻木得根本就提不起力來,兩個歹徒幾乎是用拎的才把她挪到房間角落裡的毯子上坐下。
好大一會兒,她終於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微瞇著眼睛打量著四周。屋子很小,四面沒有窗戶,現在就連門也被掩上了,自然就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所以屋子裡很暗,一張破舊的木桌上,燃著一支蠟燭,發著暈黃的光芒,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除了身邊的兩個劫匪外,靠近門口的幾張椅子上還坐了三個人——「雷家少奶奶,你終於明白過來啦?」中間一位男人說話的聲音雖是粗聲粗氣的,卻長著一副瘦長的馬臉,鬢角處生著一塊巴掌大的青記,看起來有點嚇人。
「老大,你說話還是小聲點兒的好,免得嚇壞了這女人,待會兒不好辦事。」左邊一個還算斯文的歹徒提醒著老大。
他戴著副特大號的墨鏡,手指套著一枚特大號的「福」字黃金戒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覃捷,忽然又把臉轉向坐在老大右手邊的歹徒,此人相貌雖英俊,但一張冷酷蕭殺的臉上,卻赫然醒目地印著兩條明顯的刀疤,一條刻在眉梢,另一條貫穿鼻樑骨,讓人望一眼就不覺生出陣陣攝人的寒意。
「老三,你今天有些不同啊,居然把墨鏡摘下來了,難道你對這女人動了凡心?可惜呀,可惜!」老二嘖嘖地歎了口氣,喝了口手中的礦泉水,把身子重重地靠向椅背。
「廢話少說,老二,正事要緊!」劫匪老大不耐地粗聲喊道。
但劫匪老二好像並不著急,手指摸著鼻子,若有所思地沉吟著,直到眼角瞥到老三又重新戴上墨鏡,才又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說:「雷太太,你可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雷太太?覃捷似乎有點愕然,隨即很快又明白過來,知道對方是在叫自己。可笑——如果在大街上她鐵定不會這麼認為的。這個冠冕堂皇的頭銜在別人看來是那麼地耀眼,而在於自己卻猶如一幅密不通風地的盔甲般緊緊地箍著自己,讓自己透不過氣來,而現在這副盔甲又變成了一柄尖銳的利劍,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她嚥了下有點乾澀的喉嚨,盡量讓自己的眼睛停留在左邊那個劫匪老二身上:「我要喝水——」
呃?劫匪老二差點沒把口中的水從鼻孔噴出,用力地做了幾下吞嚥動作,他這才啼笑皆非第把臉轉向老大,那老大也是一臉興味地正緊盯著覃捷,他以為這個女人會嚎啕大哭,或者跪地乞求他們放自己一碼,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很平靜地向他們要水喝,此種要求雖然很合理,但此刻看來卻近乎荒唐,該不會是他們三個人長得還不夠凶吧?
覃捷愕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水瓶,她以為自己的要求會被拒絕,或者至少也應該是那個劫匪老二會給自己水喝,然而現在杵在自己面前像座黑塔似的男人居然是劫匪老三。
他站起來的身材很高大,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冰冷透骨的寒意,他凜然地立在她的面前,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木然地垂著手臂,手中的水瓶剛好到達覃捷的臉部——覃捷顫巍巍地接過水瓶,發現瓶蓋已被打開,抬頭怯怯地看了一眼面前高大的身影,他仍然戴著那副墨鏡,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雖然是拿水給她,卻仍抹不去他身上的那股冷酷蕭殺之氣。這男人比以前的大哥雷隼更讓人感覺到冰冷,若說雷隼只是待人冷漠,而這男人卻是那種讓人冷到骨子裡面去,威懾、嚇人的感覺。
覃捷激靈靈地打量個寒噤,遲疑了一會兒,緩緩地喝了口水,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那劫匪居然如槍桿似的立在自己的身邊,絲毫沒有走到旁邊的意思,自己身邊已經有了兩個劫匪了,難不成還怕她一個弱女子插了翅膀飛了不成?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力地垂下眼眸,說話的聲音雖打著顫兒,吐字卻是非常地清晰:「我沒錢——」
「但雷家卻有錢,你是雷家的少奶奶,我們還怕撈不到錢嗎?」說話的是那個老二。
「雷家的少奶奶?」覃捷歎了口氣,茫然地看了一眼潮濕的屋頂,他們以為少奶奶是皇貴妃嗎?她在心底暗暗地自嘲了一下,幽幽道:「你們很快就會明白的——」
覃捷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很清楚自己處在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她眼神幽幽地、緩緩地凝注著門口,唯一的出口被緊緊地闔上,屋子裡密不透風,很悶——很悶——猶如垂死之前的那一瞬窒息般的黑暗,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了來。
她絕望地闔上眼睛,淒涼地扯起唇角似要微笑,但那表情卻是比哭還要悲涼!無力地靠向冰冷的牆壁,自己太累了,她現在要理清眼前煩亂的情緒!
老大和老二微微變了臉色,互相對望了一眼,不解這女人竟是如此的絕望,最後同時把目光看向兀自立在覃捷身邊的劫匪老三——「我只負責看管人質,交易成功,她活;不成功,她死!」這是覃捷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可就是這句話,卻表明了他就是決定自己命運的活閻王。
他一字一句,字字句句砸在在場地所有人的心裡。唉——老二歎了口氣,這老三仍然不改自己在道上的規矩,狠——他狠得讓自己人都畏他三分!
覃捷木然地靠在牆壁上,對於眼前黑塔似的人影,她只有選擇閉上眼睛,雖然聽到那句主宰自己命運的話,卻似乎是已經適應了這種冰冷,她現在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懼意。
「老二,我們現在怎麼辦?」
「在天黑之前,必須和雷家的人進行第一輪的談判——」說話的同時,老二已撥通了電話:「讓雷家的當家夫人聽電話——」
「……」
「我們已經綁架了雷雋的太太——覃捷,限你們明天準備好一千萬的現金作為贖金,過期不侯!」
「……」
「什麼?」劫匪老二一改往日斯文的姿態,臉上的肌肉猙獰著抽搐起來,倏地一下,把手中的手機一把摔到牆上去——「他們什麼反應?」老大忍不住問道,能讓軍師這麼暴怒,肯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好大一會兒,老二才暴怒著赤紅地眼睛,咬牙切齒道:「那老太婆居然說要我們和這個女人一起去死——屋子裡寂靜無聲,每個人都保持著驚訝的表情呆愣在原地,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那細小的聲音,死一般的靜默壓得大家似乎都喘不過氣來,就連空氣中的氣氛也似乎變得越來越濃的凝重,良久,良久——「嗚嗚——」首先打破這種寧靜的是樂彤的嚎啕大哭,她像個孩子似的蹲坐在地上,兩隻手不停地輪換著抹眼淚,然而那淚水卻像斷了開關的水龍頭似的,不停地流淌,怎麼收也收不住……「我……我不相信,嗚嗚……這不是真的!」她終於嗚咽著喊出聲音來,淚眼朦朧地一個個看過眼前的男人:「覃捷對我說過,她是故意離家出走的——而且這也是我們早已經計劃好的,所以覃捷根本不可能被綁架!」
季揚歎了口氣,憐惜地以拇指替她抹著眼淚:「你這個迷糊的女人哦,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你怎麼就能放得下心?」
「現在我們要弄清楚,這條短信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這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不過想要查明手機的主人可就難了!」手機號碼隨便都可以申請一個,至於個人的資料是真是假沒有人去查明的。
「我先托警局的朋友試著查一下,現在我們首先要到雷雋的公寓去——」歐陽聖一邊和大家一起走出樂彤的公寓,一邊不停地打著電話。
雷雋的公寓是座現代化管理制度很嚴的大廈,要想進入他的公寓,不但要識別指紋,還要有房門鑰匙。鍾離瀚與歐陽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證件都展示給物業管理,都無濟於事。最後又把雷隼給叫了過來,這個赫赫有名的雷氏集團總經理一出現,事情馬上迎刃而解。
向來低調的雷隼因為不久前的那場特別的婚禮,早已遠近聞名,兩次迎娶同一個女人的豪門總經理,實在是少見的很,也難怪他會那麼快就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