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8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138章

    「不要，我現在決定了，就是要在這裡吃，我看他給不給我一個好態度！」落落撅起嘴，轉頭瞪著小販。

    小販先是愣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指指點點的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恭敬的說：「姑娘，請坐，小的這就給姑娘做牛肉麵。」

    落落臉上突然笑了出來，明冽卻是淡笑著看著突然乖乖的小販。

    「好了，過去吃吧。」明冽寒扶著落落，讓她坐到麵攤的後邊，隨即坐到她對面，淡笑著看著她：「怪不得連裴洛軒都喜歡上了你，看樣子你那段日子在他那裡，已經訓過他很多次了吧？」

    「沒有啦……」其實，也只不過一兩次而己……落落輕笑著，心裡卻是得意了起來，抬眼看了一眼在一旁忙活著的小二：「我只是故意讓他看看，四周全是人，看他敢不敢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他要是敢說，那他的生意就別想做了！這麼多人的，百姓的力量連皇帝都可以摧毀，更別說是一個普通的小麵攤了，他應該知道口碑的好處！」

    明冽寒淡笑，抬手擦去落落鼻子上的汗珠：「你啊！」

    「嘿嘿……」落落得意的笑著，直到那小販顫顫驚驚的端著兩碗麵放到明冽寒和落落面前。

    落落兩眼頓時放光，低下頭看著碗裡的面，連忙拿起一旁的筷子夾起一口面就放進了嘴裡。

    明冽寒未動，只是淡笑著看著落落，只是這樣，看著她快樂的吃相，也挺不錯的，至少，即使是他死了，他也不會忘……曾經眼前有過這麼美麗而且幸福的笑容……落落先是一邊吃的麵條，一邊點頭，隨即又抬起頭笑瞇瞇的看著明冽寒：「你也嘗嘗嘛，雖然不像我吃過的那些著名的牛肉麵，但是味道也很不錯，清湯白面的，很乾淨味道很純很好吃啊！」

    明冽寒只是笑，抬手又擦了一下落落嘴邊的湯汁：「慢點吃！」

    「哦哦。」落落一邊應承著，一邊低下頭又吃了一口，滿足的閉上眼睛，嘿嘿的笑了兩聲。不是她單純，而她真的太想念坐在街邊上吃牛肉麵的味道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棒了……這一切讓落落太過滿足，卻以至於讓落落忽略了明冽寒眼裡的那種不捨和心疼。

    可是，她還是感覺得到，明冽寒一直在靜靜看著她，即使她很故意的大口大口的吃著面，他卻一直在保持著那麼一個姿勢，微笑的看著她……「冽寒，你看那邊！」落落剛剛吃完麵，就和明冽寒一起走到湖邊看向在不遠處的小橋上的男男女女。

    「怎麼？」明冽寒淡笑著，抬手放到落落的額上幫她擋去有些耀眼的陽光。

    察覺到明冽寒今日的這種無微不至的溫柔，落落突然放下高高舉起的手，轉頭看著明冽寒：「冽寒，我們去那個橋上去玩好不好？那上邊好多人啊！哎，你看，還有人給畫像的呢，我們去畫一張雙人像好不好嘛！」

    「好。」明冽寒淡笑，任由落落笑瞇瞇的拉著她走了過去，看著這橋上人來人往的人群，卻見落落已經跑到那畫師面前在說道著。

    「唔……」沒多久，落落又跑了回來。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明冽寒笑了笑，拍了拍落落的腦袋。

    「我跟他說給我們兩個人畫一張雙人像，他說要五兩銀子，我跟他講價說三兩，他不同意。」說著，落落轉頭又對著那畫師翻了個白眼：「天氣這麼好，他生意又這麼多，讓我過過砍價的隱都不成！」

    明冽寒無奈的笑了出來，拉過落落的手，將她按坐在畫師對面的椅子上，隨即甩了個二十兩的銀子給那個畫師。

    「這……」畫師驚愕的看著手裡的銀子，抬眼看向站在落落身後的明冽寒。

    「你幹嗎給他那麼多呀，他都不給我的講價的！」落落鼓起臉，轉頭瞪向明冽寒。

    「傻落落，安心的坐在這裡，讓他給你畫。」

    「那你呢，你坐我旁邊，我們要雙人像啦！」落落撅起嘴，拉扯住明冽寒的衣服：「否則，我怕等我們老了，都記不住我們年輕時是長的什麼樣子了！」

    這裡又沒有相機，他們也沒有結婚照，更沒有合照，好不容易到江南來，在這麼漂亮的風景下有張畫像，也是不錯的嘛！

    明冽寒扯了扯嘴角，轉而坐到落落身側，攬住她的腰，低下頭滿眼寵溺的看著她。

    「噫？」落落挑眉，一臉壞笑的看著明冽寒：「你怎麼這麼聽我的話？」

    「王妃的命令，本王哪敢不從？」明冽寒忽然在落落的耳邊輕語。

    落落輕顫，隨即捂嘴笑了出來，抬眼俏皮的瞪進明冽寒閃著溫柔目光的雙眼，漸漸有些沉醉。

    耀眼的陽光映射進兩人的眼裡，明冽寒摟著落落的腰，而落落則俏皮的看著他的樣子，躍然於畫師的絹紙之上……一個時辰後，明冽寒手裡拿著畫軸，笑看著落落在橋上蹦跳著的樣子：「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落落你一直都是個孩子！」

    「我哪有？」落落猛地轉身，瞪著明冽寒：「我……我那個……我其實是外表可愛活潑，內心成熟穩重那型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明冽寒但笑不語，只是隨在落落的身後，看著她滿眼的歡笑。

    落落挑著眉，轉頭看向遠處的一座青山，愣了一下：「冽寒，那是什麼山？怎麼那麼高，而且這麼遠居然還能看到翠綠翠綠的……好漂亮！」

    「那是我們明睿國最高的山，過了那山便是仇冥國了。」明冽寒上前，環住落落的肩，低下頭拂去落落鼻尖上的汗珠。

    「那山叫什麼名子？」

    「桑田。」

    「桑田？」落落愕然，轉頭不解的看向明冽寒：「桑田不是一片田地嗎？幹嗎把山叫成這樣的名子啊？」

    「桑田山之下，有一片清水湖，被當地的百姓稱頌著那四周的美麗，他們用著滄海桑田這四個字為那片湖與高山命名，山為桑田，湖為滄海。」

    「好美的名子也。」落落笑瞇瞇的，轉頭靠進明冽寒的懷裡：「冽寒，我想去桑田！」

    明冽寒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擰起眉摟著落落的腰，卻是抬頭看向遠處的高山。恐怕，他們的時間不夠……「好不好嗎？我想去桑田看看嘛，這麼美的名子，那山一定很漂亮！」落落撒嬌的咕噥著，抬手摟住明冽寒的脖頸：「冽寒，我想去……」

    明冽寒低下頭，看進落落的眼裡，有著幾分猶豫。

    他大可以自私一些，讓落落終生吃著那種抑製毒發的藥物，這樣也就可以不用自己去犧牲，可是那樣的落落卻是會折騰一輩子，一輩子不得安寧。最笨的方法，有時候是最好用的，但有時候，卻也是最傷人的。

    若是事事都可以兩全其美，那別說是帶著落落去桑田，即使是下了滄海，他也一定會去陪著。

    只是，時間不夠……其實，那一日在毒教之中，軒轅夜痕還對他說了一句話。落落的毒性，若是常常因為忘記吃藥而發作的次處越來越多的話，那落落若是發作超過七次，那即使是解藥也再也救不了她。看到她手心中的一片黑印其實就看得出來，若是那黑印已經顯現出來了，那就代表落落若是再發作兩次，就絕對會沒命……明冽寒沒有回答落落，只是忽然執起落落的手，翻開她的手掌，看向她手心裡的一團黑印。

    「幹嗎？」落落微微動了一下腦袋，看著明冽寒正看向她手裡的那片黑色的東西，落落吐了吐舌：「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手心裡看起來很髒，每次我都很用力很用力的洗，卻是根本洗不掉！」

    明冽寒輕輕撫摸著落落的手心，能看得出來，那塊黑印的四周有些微微泛紅，她一定是洗了很多次很多次……「唔……冽寒，你不要總是看著人家的手心嘛，我知道很髒啦，我一定會找機會洗乾淨的！」落落鼓起嘴，抽回自己的手，抬眼期盼的看進明冽寒的眼裡：「我們找機會去桑田好不好？」

    明冽寒垂眼。

    「好不好嗎？冽寒，我們一定要找機會一起去桑田看看，你帶我去，好嗎？」落落睜大了眼睛，對著明冽寒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好。」明冽寒點頭，卻沒敢看向落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