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1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61章

    「落落！」明冽寒忽然瞳孔收縮，剛她似乎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再跑幾步就會直接掉進後花園的池塘了，她竟然也不停下來。明冽寒咬牙，不得不得用輕功飛身上前，一把將落落摟進懷裡。

    身子突然撞進熟悉的溫暖懷抱裡，落落只覺天眩地轉，猛地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明冽寒，發瘋了一般的使勁兒敲打著他胸口：「你放開我！混蛋！放開我放開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落落！落落！你給我安靜下來！」明冽寒咬牙，低頭按住落落亂揮的胳膊，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聽我說！先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的甜言密語！我信了，我終於信了那句話！天下沒有一個好男人！明冽寒！你太讓我失望了！」

    「是，是我的錯，最開始我確實利用你，可是到了後來……」

    落落忽然抬起頭，轉頭狠狠咬住明冽寒的胳膊，直到鮮血淋漓，明冽寒擰眉看向她還是不肯放開的樣子，不顧自己的疼痛，抬手想撫一下落落的頭髮，哪知她突然趁他抬起手來的時候，轉身向後邊跑去。

    「該死的！」明冽寒咬牙，一把抓住落落的胳膊，厲聲道：「蘇落落！你給我站住！你給我清醒過來！冷靜一點，聰明如你，怎麼會失了理智！」

    落落果然突然的停下腳步，身子僵硬的那在那裡。

    明冽寒皺眉，將她拉了回來，讓她站穩了身子，捧起落落的臉：「相信我，現在我明冽寒在面對你蘇落落的時候，確實是真心真心，毫無半點虛假！」

    落落顫著嘴，目光的焦距漸漸回到明冽寒的臉上，突然，落落嘴邊泛起冷笑：「明冽寒，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你曾經說過，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看我的眼睛，你看不出來嗎？」明冽寒捧住落落的臉，蹙著眉。

    落落冷笑，抬起後拉下明冽寒的雙手，向後退了一步：「你讓我冷靜！好啊，我冷靜了！不是我不聽你解釋，像你這種連感情都可以出賣，感情都可以利用的男人，你要我怎麼信你？呵……」落落忽然吸了吸鼻子，抬手將臉上的淚胡亂的擦了擦：「怪不得我一直都沒有明白那日在地牢裡你突然對我的好，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怪不得，我心裡一直缺少著一種安全感，只因為這感情在你的心中只不過是一個換取利益的手段而己！」

    「不是！」明冽寒擰眉。

    「不是？」落落勾唇冷笑：「你是想說，你對我的好全是發自內心嗎？你是想告訴我，從最一開始你對我的好，不是因為和皇上之間的那個什麼奇怪的破約定嗎？」

    「是，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落落，我之所以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

    「是因為你怕我問你！你怕我去告訴皇上你只不過是想利用感情來騙他，一個假像，你怕我壞了你的事！」

    「不是！」明冽寒伸手想拉住落落的胳膊，卻被她閃躲了過去。

    「天下怎麼會有我這麼傻的女人！」落落不甘心的大叫，瞪著明冽寒那雙看似痛苦的眼裡：「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昨天以前所有的幸福，竟然卻只是你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而演出的一場場的戲……」

    明冽寒狠狠的握緊拳，咬牙看著落落。

    「我好後悔……」落落突然癟起嘴，哀怨的看著他：「我居然會在這麼一場騙局中動了真感情！我竟然還每天喜滋滋的想著這個幸福能有多長久！我竟然……竟然在早上醒來時那麼期盼還能看到你的身影，看到你留連的樣子……我真傻！傻到無可救藥！」

    突然，明冽寒雙目充血的一把握住落落的肩，落落驚愕的看向他。

    「相信本王，真的有那麼難嗎？」

    落落不語，只是滿眼是淚的看著他，微微勾起嘴角，卻也是笑的冰冷，笑的滿眼的失望。

    明冽寒咬緊牙關：「沒錯，我最開始確實是利用你的感情！只因為我很需要這次征戰的與導權，很需要那塊軍令牌，其實若是靠實力，我也一樣能得到那東西，可是當時皇上那麼一說，我就心動了！」

    落落不語，抬眼看著他。

    「心動了……」明冽寒閉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也因為那時本王在恨你，對你依然恨之入骨，本想因為若雲嫁禍你的事順水推舟的讓你消失，可是皇上突然下了這麼一個條件，我當時只是想把你傷的更深，讓你不僅是身上的傷害，也想讓你心裡傷的徹底……」

    落落咬唇，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可是……可是之後你的一切，全然的把這個計劃改變了！你太好，太讓人捨不下，你早已經不是曾經的蘇落落！所以本王不小心淪陷了！本王不承認，可是一次次的的在乎，本王還是……」

    「你是想說，一開始你的初衷是欺騙，之後卻真的動了感情了，是嗎？」落落突然展現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明冽寒擰眉，卻也是點了點頭。

    「呵……」落落撇嘴笑著，抬起雙手，將明冽寒握在她肩上的手狠狠的推了下來：「高傲如你，竟然會與我蘇落落這麼低聲下氣的解釋……」

    看出落落越來越平靜，明冽寒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因為本王在乎了！很不小心的小在乎你蘇落落了！」

    「你知道嗎？一個人的靈魂可以改變，可是他的心卻變不了……」落落忽然摀住心口：「怪不得，怪不得你曾經突然的對我好時，曾經的落落還是會心痛，她在為我心痛，心疼我的傻，心疼我的笨！我這麼一個經驗十足演戲豐厚的人，居然還是會被你明冽寒給騙了過去！」

    「落落，若是有氣，你可以打出來罵出來，我只是不希望這些會影響到你什麼。」明冽寒無奈的看著她。

    「沒什麼好影響的！」落落忽然瞪著他，卻又在那麼一瞬間，在看進明冽寒痛苦的目光時，落落突然輕聲道：「冽寒，你知道，我今天起床後，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在想些什麼嗎？你知道……我突然跑到書房外邊，只為了什麼嗎？你知道……當我聽到原來這麼久的幸福只是一場騙局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嗎？」

    「我知道。」明冽寒皺眉。在蘭晴的事情上，他也一樣受過騙，也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你不知道！」落落忽然大吼：「明冽寒！蘭晴對你的欺騙只不過是一場多年的隱瞞，可是你不是真正的愛她，可是現在！我蘇落落愛慘了你，可是當愛的不能自拔的時候被人突然斬斷了念想，你知道這種感覺有多恐怖嗎？」

    「我們還可以繼續，現在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落落！」明冽寒擰眉，想要抓住落落的胳膊，免得她太激動也傷到了她自己。

    「別碰我！」落落後退一步，狠狠的瞪著他：「我聽了你的解釋，我全聽了進去！可是！明冽寒我無法原諒你！無法原諒！」

    「要怎樣，才能原諒？」許久，當落落以為明冽寒再也說不出來什麼的時候，明冽寒忽然淡淡的開口，眼裡滿是受傷的神色。

    落落閉上眼，深深呼吸著，那種噬心噬骨的痛，有誰能明白啊……「落落，怎麼才能原諒？」明冽寒沉聲低問，失了他該有的傲氣，失了他該有的尊嚴，失了他冷硬如冰的性子，低聲下氣的，看著眼前這個可以讓他放下這些的女人。

    「我不知道……」落落淡聲說，皺起秀眉，抬眼看向明冽寒的眼裡：「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試著原諒！試著去看看我現在確實對你用的是真感情，而不是什麼利用！」明冽寒上前，成功的拉住落落的手，溫柔的幾乎不像他自己，滿眼歉意的說：「對不起，試著原諒我，行嗎？」

    落落繼續深深的呼吸著，彷彿想要把心頭的那種痛隨著呼吸一起吐出來，可是她沒有成功。略抬眼看著滿眼溫柔的歉意，輕柔的執著自己的手的男人。

    這個男人，她曾經以為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幸福交付給他一輩子……可是她交付給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場騙局。

    即使……他說他現在是真心的又能如何？他們的感情，卻實是建立在欺騙上……「讓我靜一靜……」落落突然將自己的手從明冽寒的手裡抽了出來，轉身默默的向著碧落齋的方向走。

    明冽寒蹙起眉，看著落落此時近乎蕭條的背影，心頭頓時有如被千萬種東西堵塞住，疼的，發脹。

    走幾步，落落就會停頓一下，閉上眼，深深的呼吸著……她不是在等明冽寒追上來，而是，她心裡好亂，亂的發慌，亂的，她好想離開，離開這座冽寒王府，離開明冽寒……她不會尋思覓活，可是她卻感覺自己胸口裡悶的快要憋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