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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15章 田野裡的歌 文 / 夏威夷

    第15章田野裡的歌

    天沒有大亮,我就醒來了,每天習慣了,也許這是我的生物鐘在作怪。想想身邊的文,心裡有些麻木。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我不會像今天一樣的心情。真是:

    今日夏雨過天晴,

    雨中青竹付少林,

    文說我是梅超風,

    前途有利馬識途。

    慘荷聽雨深海魚,

    多情女郎像愛怡,

    慢養沙漠牧馬人,

    猶像怡紅色威夷。

    過後那夜雪紛飛

    怡芳光彩霞滿天,

    事實真相只一個,

    木槿落葉數百堆。

    唯有我愛雙面鏡,

    靜待美好踏清秋

    純純相愛一輩子,

    往昔華年不可思。

    明澈致遠瀨渚子,

    霧裡看花能辨清,

    吳氏春秋昔日愛,

    吉旺滿屋在人間。

    看看身邊文熟睡的樣子,又覺得她是一個可憐之人。那份少女時代的清純,今天在她的身上卻看不到影子,真是往昔華年不可思啊!如果能純純相愛一輩子,一生中我會疼她、愛她,靜待美好去踏清秋。

    昨天事後,我早早睡去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睡著的。我這次回來,她看上去還是很高興的,只是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是什麼。上次她知道我去蘇州了,她也沒有問我和小朱的事,如果真要問起我,我想和她明說。

    我已無心再睡了,家裡的清靜倒反而有些不適應,有些人換個環境還睡不著,我聽媽媽也說過,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沒有這個習慣,隨便到哪裡,我倒頭就能睡著的,即使在很陰暗的監獄裡我仍然睡得很香。

    睡覺睡在床靠裡的一側一直是我的習慣,這習慣從小時候就養成了,我感覺到踏實。因為那小的時侯總覺得有鬼怪狐狸之類的來嚇我。所以大了也就把這個習慣延續了下來,這樣反而倒不方便起來,此時我想坐起來抽支煙。

    遠處和近處不時傳來公雞的晨叫,這個聲音近幾年很少聽到了,有一種親切感,我坐起來看了一下手錶,時鐘剛剛指向5點。此時身邊的文動了一下,大概她知道我已經醒來,我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時文問我:

    「幾點了?」

    「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

    「a-a-ah,不睡了。」

    她打了個阿哈,也起來去了衛生間,我坐在床的外當,點了一支煙,最近煙癮又變大了,以前早晨起來洗臉之前我不抽,現在醒來時就想抽煙,而且有時抽一支也不過癮。這是在船上把煙癮培養大了。有時如果夜裡開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不然會打瞌睡。

    文回來看到我在抽煙,她自然睡到了床的裡邊。

    「我應該帶些衣服去吧?」

    「是的,江裡比家裡冷。」

    「我說你最好不要去,家裡多好啊。」我又補充道。

    「我不。」

    此時她側身把右手放在我的身上,做出半抱住我的姿勢。我在心裡又盤算著還缺誰誰多少錢,今年生意雖然很好,但還是還不清本錢的,最好明年再能搞上一年,就有錢積余了。因為今年的生意好,家裡造船的人家又多起來,一些以前沒有搞過的也紛紛在想辦法籌款搞船。我慶幸我走在別人的前例。

    「那你還得和你妹妹去說說,她願意替你去店裡嗎?」

    「會的,我和她說過了。等下起來後我就回去再和她說。」

    文已經鐵了心要上船,我隨她去了,她想去看看也是好事,不要以為我在外那麼容易。這樣決定後,我們都起來了,她準備去娘家,我準備再去父母那裡,把真真帶過去,叫父母照應一段時候。

    家鄉陰曆十月份的天氣還很暖和。

    早上起來,天氣很好,太陽還沒有出。遠處的田野一眼望去霧濛濛的一片,田里的稻子已經收割,種上了小麥或栽了油菜。有些農戶還沒有來得及將稻草運回家中,在田里的垅上堆成一個個的小草堆,遠處的近處的若隱若現。清早有部分勤快的農民已經下地,他們有的在挖溝,有的在澆水。如果你側耳傾聽,從遠處傳來一聲聲優美的山歌民謠:

    秋天裡來豐收忙

    妹妹哥哥少同床:這裡指做.愛

    養著力氣來耕種

    辰光閒時有你玩辰光:時間

    秋天裡來播種忙

    妹妹哥哥少交歡

    養著力氣來下地

    到時有你車干塘車塘:原意是打塘捉魚。這裡指性行為,我們這裡有將女人比作三角塘。

    秋天裡來…….

    這種民謠拿去發表是一種很黃的歌詞,但在田野裡傳來就是那麼優美動聽,特別是那尖尖的野腔喉嚨越聽越好聽,越聽越喜歡,簡直可以和電視上的男高音媲美。我能聽出那是我們隊的叫木美的在唱,他一個字也不認識,但唱腔就是好聽。這歌聲一直是農民幹活時的動力。

    太陽也漸漸地升起,由紅變黃再變金黃到白,把大地照得通黃的一片。

    刷過牙,洗過臉。吃了文做的早餐,我帶著兒子到父母親那裡去,文到她父母家去和她妹妹說去。

    一路上,所到之處碰到的人,很客氣的和我打招呼「你回來了」。抽煙的人我就遞上一支,以表敬意。走到三村時,我和文分手了,各去各自的地方。我一面攙著真真,一面叮囑他,媽媽走後,要聽爺爺奶奶的話。他向我點點頭,表示同意。過了大祠堂(現在的學校)走到中埂橋,我碰到外面一起搞船的孫建軍,他也從船上回來了。我們站著聊了幾句,他現在跑的是無錫亭子橋,那裡有幾個固定的老闆要他的沙。我們在長江中或市河裡碰到過幾次。第一年四個人在一起合夥時同跑過一段時候。那時他和他姐夫合搞的,現在也是他一人在搞了。我們相互問了一些近況後各自走了。

    走到錢家渡,真真說要去看大河裡的船,自從他在船上回來後,他看到船就特別感興趣,有時和別人說,沒有我家的船大。本來圩埂下有條小路可以到我父母的家,這樣我就帶著真真走上了圩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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