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為誰和淚倚闌干 一八五 此毒無解 文 / 舞月踏歌
一八五此毒無解
在揚州的日子,忙碌而又舒心,我們的各大產品投放市場後,銷路都不錯。接下來,在汴京、金陵、洛陽、以及各大城市,都有了「石尚集團」的營銷網絡,七爺好多忠心的手下都成了分店的店長,財源滾滾而來,嗯,我喜歡!
就連遠在太原的盈袖,也收到了我的信,按照我教她的方式開始製作靠墊兒,據說賣得很不錯,她人雖然留在太原,卻一直沒有和朗朗成親,說是一定要等父母同意的消息,我又一次懊悔自己不好好學歷史,北漢降宋,倒底是哪一年啊?我們盈袖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脂若,她竟然說朗朗是個笨蛋,就不會來個霸王硬上弓,先把媳婦兒弄到手再說。她自己說完還哈哈大笑,要我說,這是什麼破思維,她也好意思說出口!
在揚州,我開了個免費的學堂,收容一些在戰亂中失去父母的孤兒,孩子們都叫我「娘」。瞧,我也有孩子了不是?還一大群呢!石沐風請來幾位才華人品都不錯的老師教孩子們學問。大宋朝現在是文人的天堂,咱們也應該順應潮流的發展,多為社會輸送人才,我這些兒子們要是在仕途上有個好前程,我這當娘的以後該有多麼風光!
那些女孩兒,當然也是要讀書的,我告訴她們,不僅要把書念好,還要學會自強自立,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自愛的人才會被別人愛!嗯,我比以前成熟了,能當一個合格的「娘」!對,我很成熟!
我現在是融入歷史的人。不能讓自己總是沒文化不是?於是我抽出時間去聽課,也想學學之乎者也啥的,可是一坐進學堂,先生剛開講我就開始打瞌睡,而且我又沒有頸椎病,為什麼還要跟著晃腦袋?搖得我頭都暈了。算了,看來我不是這塊材料,還是別在這裡現眼了。孩子們要以我為榜樣那不糟了,我還是偷偷琢磨琢磨舞蹈和我的靠墊兒吧!
劍歌最近出了趟門,回來地時候告訴我,素問先生這幾天要專門來一趟揚州,就為了給我治寒毒,石沐風高興壞了,可是我知道,這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近。就算是能治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終於,素問先生秘密來訪了,這老人家,一頭白髮。一身青衣,白眉毛白鬍子,慈眉善目的,活像一個老神仙。我搜腸刮肚找了半天形容詞。也形容不出老人家的仙人氣質,最後只好偷偷跟石沐風說:「真是個英俊的老先生!」引得石沐風一陣大笑,說我到學堂以後,文化水平退步了。
其實,不是人家先生教得不好,都說修行在個人,是我太過草包啦!
把素問先生迎進門,他要我伸出手為我請脈。老人家一直不說話,脂若劍歌和石沐風站在一旁,一個個都異常緊張。我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誰不盼望有一線生機呢?素問先生臉色凝重,歎了口氣說道:「此毒無解!」
「什麼?」石沐風他們都是一驚,老先生說:「這中間陰差陽錯,拖得時間太長了,夫人又吃過多種藥丸補品。這一來。內息全亂,已經沒有辦法解毒了。」
石沐風面色慘白。急切地說:「先生,請您你務必幫幫我家夫人!」
素問先生搖搖頭:「最奇怪的是,如果按照夫人地中毒情況配製解藥的話,配出來的就是劇毒之物,侯爺可敢冒此險讓夫人一試?」
石沐風黯然搖搖頭,我反倒平靜下來,既然不能奢望,那為什麼不去面對?我笑笑說:「這毒沒法治,就由著它好了,反正我活得一天便快樂一天,大家都別為我費神。那劇毒的解藥,我是不吃的,我可不想萬一治不了毒自己先去了,哈哈。」真是的,他們一個個都不陪我笑,讓我這笑聲顯得乾巴巴的。
素問先生凝視著石沐風,突然問道:「侯爺最近有些不顧自己的身體啊。」
石沐風微微笑笑:「先生說哪裡話,我家夫人地身體才最重要。」
素問先生搖搖頭說:「這世上當真有此癡人,夫人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石沐風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素問先生歎了一聲,給我們留下兩個小瓷瓶,一個是我的,一個是石沐風的。我糊塗了,我中的毒,為什麼還要給石沐風藥?石沐風一定隱瞞了我什麼。我回頭看看脂若,她正背過身去擦眼淚,我更加確定,他們一定有事兒瞞著我!
任我們怎麼挽留,素問先生也不肯留下吃飯,臨走地時候,老先生朗聲說道:「記著,劫數,轉機,毒藥,解藥,不過一線間,不過一念間!」
什麼意思?我們再問,老人家堅決不再開口,他出得門去,我們再追,已經蹤影皆無,這不會真是個神仙吧?
回到院子裡,我見大家臉色都不好看,連忙笑著說:「瞧你們,都苦著臉做什麼,素問先生說這毒解不了,那也不見得就真解不了,我可是個命大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就遇上了千年靈藥呢。」
見大家還是不說話,我又說:「戰勝病魔靠心情,我要是情緒好,毒就不會發作,你們以後可都哄著我點兒。還有,咱們拿了全家的投資在這裡,要多賺上一些我才高興是不是?那大家加倍努力,嗯,我就是財迷,看見進賬多就心情大好,你們每一個都要盡心盡力地幫我,知不知道?」
怎麼回事!還是沉默啊?都沉默什麼,我又不是馬上就嗚呼了。
晚上回房的時候,石沐風緊緊摟著我,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地顫抖,我不想看他這樣,如果真的只有幾年好活。我也要看他開開心心的。我親親他:「老公,你笑個給我看。」
他笑了,比哭還難看。我抱緊他:「老公,反正我的寒毒也解不了,不如趁著還能看著你,陪著你的時候,多做些快樂地事,多收養些沒人管的孩子。你說好不好?」
石沐風點點頭,我又說:「老公,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我都答應!」
「你已經答應了,可不許反悔!我要是哪一天真的真地去了,你一定要找一個對你好的女人,比方說楚黛姑娘。」
石沐風面色一慟:「羽衣,你當真不懂我的心嗎?你若是再說這樣的話,我現在就服下最厲害的毒!」
我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看來在這件事上,我是不能左右他地。
於是,我們很幸福地在揚州生活了兩年。我不止一次問脂若他們,素問先生為什麼也給石沐風藥,他們一個個都意志堅定不動搖。誰也不肯告訴我,後來我也就不問了。
石沐風把我的海盜船運來,又探訪到我原來的金陵名丫們,他想方設法讓我開心。我開心,真地很開心。
每到過年地時候,我們都回到洛陽跟公公婆婆保興保吉一起過除夕,然後在大年夜裡坐在一起分錢。每年這個時候,我都讓清心回一趟汴京,把從若李煜的那份帶去,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能保證李煜和飛瓊過上較為富足地生活。我的心裡也能好過一點兒。
石霸王石破天小朋友真是太霸道了,我們第一年回家,他看到輕塵懷裡地石中玉,就拉著人家的小手不讓走,別人怎麼拽也拽不開,沒辦法呀!後來石破天聽見我們說,讓兩個孩子一起睡,這才滿意地咧嘴笑了。清思說。小少爺喜歡讓小玉陪著。那小玉就留在小少爺身邊吧,就像輕塵當年在侯爺身邊一樣。小少爺應該有個貼心的丫頭伺候著,這也是小玉的福分。
要我說,這石破天是小霸王加小色鬼才對,才一歲多就開始欺男霸女了!
更厲害的是小顏,居然又懷孕了。我們從來不敢告訴她我地毒解不了,每次她問起,我都說素問先生給了解藥,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這兩年裡,我們也去了幾次金陵。欣然三歲了,已經可以撥著算盤珠子幫他娘算賬,而季浩然,唉!折磨人吶!只要我們去,他就纏著脂若要各種藥粉,纏著劍歌教他武功。石沐風想教他彈琴,他根本不感興趣,但是對整人這件事相當熱衷!
這一年,已經是開寶三年,不知不覺間,趙炅已經當了將近三年的皇帝。最近,李煜思念故土的詞作不斷從汴京傳入金陵和揚州,江南的百姓聞詞必哭,同樣思念舊主,引起了皇帝趙炅地猜忌和不滿。
每一首詞拿到我手上的時候,我都直掉淚,然後隻字不差地背下來,無論是《烏夜啼》還是《浪淘沙》,《子夜歌》,這都是李煜的絕世之作。
又要到七夕了,那是李煜的生日,今年我一定要回汴京去,李煜算起來應該是我的兄長,他的生日,我是一定要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