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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為誰和淚倚闌干 一八一 洞房夜三難新郎 文 / 舞月踏歌

    一八一洞房夜三難新郎

    石沐風走到門口,剛要推門進來,脂若飛快地閃身出去,右手直直地向前一揮:「三哥!先別急,郡主說讓你先等上一等。」

    我趴在窗戶邊兒上向外看,看見那傢伙笑了笑,只見他一挑眉,在外面問道:「羽衣,我等了好幾年,今天好不容易娶了你,怎麼還要我等?」

    脂若嘻皮笑臉地開始打圓場:「三哥,我們郡主說,她是驚世之才女,必定要配絕世的才子。郡主要考考三哥的才學,三哥若是過得了三關,郡主馬上開門迎接,如果三哥只是個繡花枕頭,郡主罰你到廂房苦讀一個月再來考過。」

    其實我本來想說三個月,後來實在不捨得,還是一個月比較好。

    「什麼?」石沐風展顏一笑,「羽衣說她是驚世之才女?好,那就出題來聽聽!」瞧瞧,我說他壓根兒就不認為我有才華吧,他竟然敢質疑我「驚世才女」的稱號,看他那壞笑,我就知道!

    脂若哈哈大笑:「三哥,郡主說了,先請你猜字謎。」脂若故意清了清嗓子,做了兩下運動,「三哥,你可聽好了!那個璇兒,你把題拿出來!」

    璇兒把題遞了出去,脂若打開來,大聲念道:「積水為海,多心不該,倘若移木,又見梅開。」想當年,我老媽單位元宵節搞活動,我幫她抄了半個晚上的燈謎,那都是深刻記憶啊!

    石沐風微微一笑,說道:「這是羽衣出的題目嗎?倒還有些意思。遇日昏暗,遇雨潰爛,倘若多言。教導不倦。羽衣,這可是你要的答案?」

    我的媽啊,這不是整我嗎?我只知道我的謎底,誰聽得懂他倒底說得是什麼!脂若見我沒吭聲,靈機一動,說道:「從若哥哥,你來說說,我三哥答得怎麼樣。」

    從若笑道:「羽衣出的題目。謎底是個『每』字,沐風不僅猜了出來,出地迷面也甚是精妙,正是晦暗、霉爛、誨人不倦,謎底也剛好是個『每』字。」

    脂若說:「三哥,看來你還不錯啊!下一題:上八是倒八,下八是正八,當中十字架。人人需要它。」石沐風連眼睛都沒眨就答道:「是個『米』字!」

    「嘿嘿,三哥,第三題:一點一橫長,一撇到南洋,城裡有個人。只有一寸長。三哥,你說這人怎麼只有一寸呢?」石沐風笑笑說:「這是個『府』字,你自己慢慢想吧。」說完,他揚聲問道:「羽衣。三道題目我都答出來了,是不是該開門要我進去?」

    我在裡面那叫一個得意,使了個眼神,璇兒走出去把脂若換了回來,璇兒說:「我們郡主說了,這三個謎語一定難不住侯爺的,所以只是餐前的開胃小菜,供……供……」這丫頭。剛教完就忘了,我連忙在裡面喊了一句:「娛樂。」璇兒馬上想了起來:「對,娛樂!供大家娛樂!從現在開始,正式出題!」

    石沐風差一點兒沒暈過去,我在裡面問脂若:「你說我是不是狠了點兒?」脂若白了我一眼:「那誰知道,萬一我三哥哪道題答不上來,我看你怎麼辦!」

    璇兒說:「第一關,郡主要侯爺作個七字對兒。侯爺聽好了:琵琶一曲東風破。」

    哼哼。石沐風。這是從歌詞裡化出來的,我看你怎麼應對。

    石沐風笑笑:「羽衣最近才學大有長進。這對子倒還對得!」說罷沉吟一下對道:「水調數聲西江月!」

    「好!」從若說:「一曲對數聲,曲破對詞牌,好!」

    從若說好,那就是好!我點點頭,脂若在屋裡喊:「郡主說了,第一關通過。請第二題!」

    璇兒說:「侯爺,劉禹錫先生曾作《陋室銘》,侯爺可會背?」

    石沐風說:「這有何難?」說完站了起來,切,這是覺得有把握了吧,哼!先讓你得瑟得瑟,一會兒再收拾你!

    石沐風開始背:「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皆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璇兒說:「侯爺好才學,背得一字不錯。」璇兒啊璇兒,你不用表揚他,這都是他該會的!不信考考從若,肯定背得比他好。

    璇兒又說:「背得是不錯,可是郡主這一題不是背誦,而是讓侯爺仿照《陋室銘》為她作文章,侯爺,您應該還成吧?」

    石沐風狠狠瞪了一眼窗子,大聲說:「拿文房四寶!」府裡的丫環趕緊給他拿來我珍藏的澄心堂筆墨,他大筆一揮,唰唰唰唰寫完交給璇兒。

    璇兒說:「還是請侯爺來念吧。」

    石沐風微微一笑,拿起那張浣花箋,念道:「舞不在精,有我則名。千年雖遠,御風則靈。斯是舞姬,惟吾德馨。窈窕踏歌女,霓裳羽衣情,巧笑皆嫣然,緣在此間生。一舞天下傾,傳美名。聞絲竹不亂耳,因情切而勞形,長袖當善舞,白馬醉東風。世人讚:好一個艷冠群芳的傾城羽衣!」

    立刻,叫好聲不絕於耳。鼓掌鼓掌!我一直都以為他文化水平也就一般般,誰知道那花花腸子裡也有些墨水,嗯,石沐風應該感謝我,是我給了他一個臭顯地機會!

    從若說:「沐風才思敏捷,真令人佩服!」周圍馬上一片稱讚,什麼「才子配佳人」什麼「郎才女貌」,啊呀,這些議論我聽了好開心啊!

    只聽得璇兒又說:「侯爺,這文章作的不錯。現在是第三題,您聽好了,我們郡主要您回答問題: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在金陵找,汴京城裡花不少,而且成色都挺好。」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身邊那麼多花花草草,鶯鶯燕燕,前有沁蘭,後有楚黛,中間差一點兒娶了公主小顏,為什麼就愛我一個?嘿嘿,這問題問得有點兒自戀。

    石沐風又是一笑,說道:「小爺累了,搬幾把椅子來!」立刻有丫環搬去了椅子,他和從若他們坐下,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羽衣,這答案可稱心?」

    我對脂若耳語了幾句,脂若大聲說:「三哥,郡主說了,就知道你會回答得很做作,沒想到竟然做作到如此地步!郡主說,要你再答過。」

    石沐風突然站起來,笑嘻嘻地說:「不答了,睡廂房!從若劍歌陪我,咱們喝酒去!脂若,你在洞房照顧好我老婆。」

    啊?!這個死鬼!明明就是和我對著幹。現在怎麼辦,要是馬上把他叫回來,那多沒面子啊!我看看脂若,脂若怪笑著點我的鼻子:「該!」

    我的親親可愛乖璇兒,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侯爺,剛才的兩句詩其實不錯,可否再做一番解釋?」

    石沐風笑著回頭:「滄海水,天下水之大也;巫山雲,天下雲之美也。經歷過滄海水、看過巫山雲的人,不再以其他地方的水雲為美。沐風在姐姐和姐夫成婚之日,見到羽衣,驚為天人。認作是世上最美之人,除此之外的女子,在沐風眼中就算不上美了。所以,縱然沐風心高氣傲,在羽衣面前,也甘願做個裙下之臣!羽衣,這樣可好?」

    好!當然好!這回答給足了我面子,小顏倒還罷了,要是讓沁蘭楚黛聽了這話,還不氣吐血!我正笑瞇瞇地陶醉,脂若推我一下:「行了吧,再玩兒下去三哥可真走了!」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她大聲說:「郡主說了,開門迎新郎!」

    眾人一陣鼓掌歡呼,璇兒在那麼忙地情況下,居然沒忘了撒花!嘿嘿,我老公不錯,我老公色藝雙全,你說,他怎麼就那麼有才呢!

    我還傻乎乎地往外看,脂若忙把我拉過來按在床邊坐好,幫我整理好蓋頭,石沐風走了進來,交杯酒也喝了,紅蓋頭也掀了,璇兒她們也退出去了,我還是看著他傻樂。石沐風忍不住輕笑一聲,問我:「羽衣,剛才我若是走了,你怎麼辦?真讓我去廂房睡一個月嗎?」

    我說:「我還不知道你?你一定會半夜偷跑過來非禮我!」

    石沐風抬手掐我的臉:「那現在就非禮好了!」

    那張俊臉,慢慢在靠近,嗯,結婚了,我閉上眼睛,迎接著美妙的幸福突然!突然!為什麼又是突然!!窗子「啪」地被推開,飛進來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我們的臉在還有一寸遠地距離頓住,回頭一看,哼哼!搗亂的人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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