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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鳳簫吹斷水雲閒 一五三 江山易主,今宵夢寒 文 / 舞月踏歌

    一五三江山易主,今宵夢寒

    回紅袖坊的路上,我已是滿心的疲憊,短短兩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讓我難以承受。石沐風是懂我的,他讓我靠在他懷裡,只是默默地陪著我。縱然是洗脫了罪名,還我了清白,那又能怎麼樣?花蕊還是回不來了。

    「羽衣,」石沐風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淚,「娘娘走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我抬眼,又是淚眼婆娑,石沐風說:「瞧我,不說倒好,一說你哭得更凶。」他俯下頭來,貼住我的臉,「羽衣,等成了婚我就辭官,反正我對做官也沒什麼興趣,我帶你回揚州去,咱們的宅子還在,到時候叫上你大哥,帶上脂若,一起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到時候,你願意穿夜行衣夜探也好,願意去金陵探望父母也好,都好不好?」

    我的眼淚已經蹭了他一臉,我伸手幫他擦擦,問道:「好是好,那紅袖坊怎麼辦?」

    「交給從若好了,他在這裡,也蠻開心的。」

    我點點頭,也好,現在趙光義恨死了我,留在汴京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石沐風,你說,晉王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態度,不讓我擔那個罪名了呢?」

    石沐風微微一笑:「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七爺手中有件東西,晉王不敢害你。」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這麼管用,是什麼東西啊?」

    石沐風笑笑:「是一件——能幫他日後登基的東西。」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我剛要再問,馬車停了,石沐風扶我下車。只見紅袖坊門前,站著脂若、小顏、保吉、盈袖。李煜、飛瓊、從若,還有所有紅袖坊的姑娘,我剛一下來,除了小顏和保吉全都行禮:「參見郡主!」

    我連忙說:「快都起來。」

    姑娘們都小聲抽泣著,我說:「都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大家都先回去吧,明天一早都早早起來給我練功,誰也不許偷懶!」

    姑娘們回去了。我走到李煜飛瓊面前,控制不住又開始落淚:「侯爺,夫人,你們也來了。」

    飛瓊說:「羽衣,你可嚇死我了。聽說你進了天牢,我們都擔著心,今天又不讓聽審,一大早我們就都來這兒等著消息。後來宮裡來人說你沒事兒了。賜了婚封了郡主,又來傳小侯爺進宮,我們這才鬆了口氣。」

    從若說:「羽衣,哥哥嫂嫂一直不肯回去,說是見了你才放心。」

    我哭著。突然拜倒在地,我是誰?讓李煜他們如此記掛著我,飛瓊連忙將我拉起:「羽衣,這是做什麼?現在都是郡主了。可不許胡鬧。」

    我說:「不管我是什麼,你們永遠是南唐的……」飛瓊忙掩住我的嘴:「這丫頭,又要說瘋話!」

    李煜笑笑:「羽衣,經歷了世事變化,你歷練了不少啊!」

    我回頭問石沐風:「我?有嗎?」他笑笑:「還好,不過還是會冒失闖禍。」

    那邊小顏早已忍不住了:「我皇叔倒底想怎麼樣!那花蕊我雖然不喜歡,可畢竟是父皇地妃子,他居然敢下手!還敢嫁禍!我去問問他。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保吉連忙拉住小顏,一邊哄著,一邊對我解釋:「羽衣,顏兒一整天都是這樣,勸也勸不住」

    小顏說:「保吉哥哥,你讓我去!」

    保吉無奈地搖搖頭:「好吧,顏兒說去,咱們就去。」小顏轉身就往馬車上走。保吉突然伸手一點。小顏就倒在他懷裡,那邊脂若歎了口氣:「沒辦法。今天已經點第二次了。」

    送走了李煜他們,又送走保吉哥哥和昏睡的小顏,脂若又說:「三哥,誣陷咱們郡主的兩個宮女,聽說還沒等到天牢就咬舌而死了。這汴京城裡都猜測是畏罪自盡,這下刑部還會追查嗎?」

    石沐風搖搖頭:「不會了,他們巴不得此事早些了結,說不定就是他們下的手。」

    我們都沉默著,又是兩條冤死的人命!

    盈袖的小手緊緊拉著我,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我掐了掐她地小臉:「幹什麼?我剛好點兒,你又來了,一會兒你也回去吧,你爹不在家,你哥你娘不是還管著你嗎?」

    「我不回去了,跑出來又不是一次兩次,他們也懶得管我了。我今天要留在這裡,姐姐答應我!」

    「好!小侯爺,麻煩你幫我們找來好酒,今天本郡主要和姐妹們喝個痛快!」

    不用說,我醉了。剛開始的時候還好,我和脂若盈袖都還算正常,她們祝賀我大難不死,說我必有後福什麼的,到了後來不知怎麼三個人哭成了一團,而且是各哭各的,我喊著:「娘娘,我對不起你。」旁邊的一個也喊:「延朗,你怎麼不來找我!」另一個又喊:「臭劍客,等你下次來我一定不讓你好過!」

    石沐風不止一次來勸,都被我推走,真是的,姑娘們今天就是要喝!

    後來,好像是石沐風把我抱回去,我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昏昏沉沉地睡著,石沐風過來搖我:「羽衣,快醒醒,出大事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頭痛欲裂,問道:「怎麼了?」

    他扶我坐起來,神色凝重:「皇上駕崩了!」

    「什麼?」我騰地坐起來,這才注意到連站在一旁的璇兒身上都穿著素服,我抓著石沐風的手:「你是騙我地,你是逗我玩兒的是不是?」

    石沐風說:「羽衣,昨夜皇上召晉王進宮,兩人談到深夜。有人聽見屋裡傳來爭吵之聲,還傳出砰砰的巨響,還有宮人看見窗上映出一人拿著斧子向下劈砍。早上就傳出皇上駕崩的消息,現在,晉王已是新皇了!」

    我腦子裡「嗡」地一聲,暈倒了。

    皇帝駕崩,舉國至喪。趙匡胤入土為安地那一天,我和小顏全都哭暈過去。

    新皇登基。趙光義一身龍袍,得意洋洋地坐在龍椅上,接受群臣參拜。我只能遠遠看著,我怎麼就不知道,大宋的下一任皇帝是他呢?但是,即便是我早知道,我又能改變什麼嗎?

    小顏突然衝出來,指著趙光義:「你殺害我父皇。有什麼臉坐在這龍椅上!」

    群臣嘩然,而趙光義穩穩坐著,好像早有準備:「顏兒,你是冤枉朕了!太醫檢查過,皇兄是胸口突然劇痛而死。而且。皇兄早就允諾皇位由朕繼承,這些早已寫好,放於金匱之中。」

    「哼!」小顏說,「誰不知道那些太醫都是你的人!那金匱裡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假地!」

    趙光義說:「顏兒,休要胡鬧!」

    「哼!我今天就是要鬧!」說著小顏抽出一把軟劍,「我還要為父皇報仇!」小顏挺劍就要衝上去,被保吉抱住,石沐風在一旁奪過小顏的劍,小顏急怒之下,又一次昏倒。保吉哥哥連忙跪下:「陛下,顏兒傷心過度。一時糊塗,還望陛下恕罪!」

    趙光義擺擺手:「罷了,顏兒定是聽信了什麼讒言,就罰她在家中禁足三月,朕也不再追究了!」

    其實,趙光義能有什麼好心,他只是生怕天下人說他弒兄奪位,又趕盡殺絕。這才不予追究的。後來石沐風告訴我。那金匱之中地東西是假的,真正的金匱之盟在七爺手上。當時就是用它做威脅,換回我一條命。

    誰也沒想到小顏會在大殿上有這樣的舉動,回了家,她幾度傷心昏厥,後來診出有了身孕,就越發足不出戶了。

    趙光義登基,想盡一切辦法掩飾趙匡胤之死的真相。明明趙匡胤地開寶九年還有兩個月就過完,他就等不及把年號改成了太平興國元年,真是厚顏無恥啊!這麼急著為自己正名,不是說明心中有鬼嗎?

    而宋太祖大孝皇帝趙匡胤,他的死因和臨死之前的燭影斧聲,成了歷史上地一樁疑案。

    這一切,都使人們產生了許多疑問。

    一是趙匡胤死時的「燭影斧聲」。

    按說宮廷禮儀,趙光義是不可以在宮裡睡覺的,他卻居然在宮裡睡覺。太監、宮女不該離開皇帝,卻居然都離開了。忙亂的人影、奇怪的斧聲,以及趙匡胤「好做好做」的呼喊,一一都告訴人們,這是一場事先策劃的血腥謀殺。

    二是王繼恩假傳聖旨。

    王繼恩有何膽量,敢違背宋皇后的旨意,本該傳趙德芳,卻傳來趙光義?倘若事敗,不是殺身之禍麼?

    這種說法,只不過把篡位地罪過加在一個太監身上而已,同時掩蓋了殺兄的罪行。

    三是「金匱之盟」的真偽。

    據說趙光義以弟弟的身份繼承兄長的帝位,是他母親杜太后的意見。但是杜太后去世時,趙匡胤只有34歲,正值壯年,他的兒子德昭14歲了。即使趙匡胤幾年後去世,也不會出現後周柴世宗遺下7歲孤兒群龍無首的局面。杜太后一生賢明,怎能出此下策?況且,「金匱之盟」是趙光義登基5年後才列舉證人、公佈出來地。為什麼不在趙匡胤死時,堂堂正正公佈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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