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一片芳心千萬緒 四十四 七色花啊七色花 文 / 舞月踏歌
四十四七色花啊七色花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窩在石沐風懷裡,石沐風坐在凳子上,倚著床邊兒,我們身上還搭了條被子。
「醒了?」他問。
「嗯。劍歌呢?」
「你睡著了,他就到外面守著,天亮了走的。」
我胡亂應了一聲,又接著睡,突然,我一個激靈抬起頭:「國主呢?」
「床上!」
我一看,李煜和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身上也蓋了條被子。
「你給國主蓋的被?」
「我才不管!是劍歌蓋的。」
「嘿嘿!小氣鬼!」
他低頭親親我的臉:「我該走了,你把外面的宮女叫進來吧,自己小心點兒!」
他站起來要走,我又拉住:「那要是國主今天冊封我怎麼辦?」
石沐風突然笑得很壞:「怕什麼!不是說好了要私奔的麼?」
「啊?!來真的啊?還以為你會有什麼好計策!」
他又伸手掐我的臉:「不怕,有我呢!他要留你我就帶你走!」
我氣得踢他:「長不長記性啊你?怎麼還掐那邊!」
石沐風走了,我推開門,外面宮女呼啦啦全都跪下:「娘娘!」
「什麼娘娘!」,我怒火中燒,還嫌不夠亂吶!「誰再亂說割誰的舌頭!國主昨天喝多了,還不快伺候國主起床!」
「是!」宮女們嚇得趕緊進屋了。
一會兒,李煜醒了,奇怪地看著我:「羽衣,朕昨晚」
我連忙說:「國主昨晚高興,喝得太多,一進來就睡下了。」
「那你」
「我一直守著!」心裡暗自苦笑,這謊還真不好撒。
李煜一臉歉疚:「是嗎?朕連累羽衣一夜沒睡?」
「沒,沒什麼。對了,國主是不是該上朝了?」
李煜走過來,托起我的下巴:「好,朕早朝後再來看你!」
媽呀!總算走了!我倒在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接下來恐怕沒那麼容易了吧!
早朝的時間過了,有人來傳旨,要我到德昌殿接受封賞。臨走前,我暗暗鼓勵自己,不要緊,大不了私奔!加油!
到了德昌殿,卻不像我想的那樣,殿中已經來了好多人,石沐風帶著妙環等紅袖坊的高材生,還有管壽宴採買工作的從若,以及主管大殿裝修和修建宮內寺廟的建築商等等。我爹也在。
一會兒,李煜帶著飛瓊姐姐和窈娘到了,然後就開始論功行賞。
李煜先賞的是修寺廟的樊若水和一位小長老。我一見這位小長老,心裡不由一驚,這不是在淨慧寺遇到的那位姓江的少年麼?好奇怪,上次見他還是翩翩公子,怎麼就出家了呢?他好像沒認出我。不會吧,我長得就那麼大眾?
這位樊先生,我倒是第一次見,但是這個人更怪,口口聲聲說自己今後一心向佛,削髮為僧,替國主出家,並揚言要在長江沿岸開鑿佛窟,日日誦經以保佑南唐江山,可他的眼睛賊兮兮的,總盯著紅袖坊的姑娘,時不時還偷偷地看我幾眼。這哪像是向佛的人呢?
可是這位樊先生的一番話卻讓李煜十分受用,一聲「賞!」,立刻有人端上來許多賞賜。我坐在一邊,看著那麼多的珍品級古董寶貝一一派發,眼紅啊!都給我該多好!私奔前也能累積一下財富!我吞了吞口水,啥時候輪到我啊?
到紅袖坊了,李煜賞了一大筆錢,一大堆高級衣料,一大堆胭脂水粉,一大堆珠寶首飾還說以後出演時有什麼需要,儘管向宮裡提,我心裡想,一會兒回家,石沐風能不能把錢和首飾全給我?
接下來又賞了從若和窈娘等李煜的自家人。最後,李煜才一臉溫柔地望著我,然後問國後:「飛瓊,你說朕該如何賞賜羽衣呢?」
飛瓊姐姐笑著說:「羽衣昨兒個一舞傾國,這賞賜麼,還要看羽衣自己想要什麼!」姐,你太夠意思了,知道我需要啥!
「好!」李煜說,「羽衣,你想要什麼?朕可以滿足你一個心願!」
啊?!真讓我自己說,那我可不客氣了!
「國主,真的什麼都能滿足我嗎?」再確定一下,才好開口。
李煜點點頭:「只要朕能夠做到!」
「我要的,國主一定可以辦得到!」我說完這話,看到石沐風眼睛一亮!
李煜微微一笑,我立刻受到了鼓勵:「國主,羽衣的這個心願,就是把這一個心願變成三個心願!」
石沐風狠狠地瞪我一眼,所有的人都被我嚇到了,大概是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吧,國主說滿足一個願望已經給足了面子,還蹬鼻子上臉了!那位小長老一直低著頭,此時也抬眼看著我。
什麼了不起的,小時候不是讀過《七色花》嗎?現在想起來,這珍妮小姑娘太不會規劃了,浪費了那麼多花瓣,要是我,一定房子、車、鈔票、永遠不老,永遠健康什麼的要上一大堆。用到最後一個花瓣也不要緊,大不了對它說:「七色花啊七色花,我想再要一朵七色花!」呵呵!我沒把李煜給的一個願望變成七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我爹嚇得連忙跪下:「小女年幼無知,還望國主息怒!」
李煜哈哈一笑:「朕倒覺得有趣,羽衣都有什麼願望,說來聽聽!」
好勒!那我可就老實不客氣嘍!我說:「國主,昨天跳《霓裳羽衣舞》穿的那套衣服,羽衣從心底裡喜愛,希國主能賞賜給羽衣。」
「好!朕賞你就是!」
大家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丫頭還不算貪得無厭。
「第二件麼,羽衣想看看那幅《韓熙載夜宴圖》,聽說這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如不能親自看上一看,可謂今生遺憾,不知道可不可以?」曾經被綁架一次,雖然這幅畫不是主要原因,但還是讓我念念不忘啊!
「好!一會兒讓保儀帶你到澄心堂去看!」嘿嘿!還真在宮裡。
我偷偷看了一眼石沐風,他似乎已經絕望了!
「這第三件麼」我故意慢吞吞地說,「是最容易辦到的!」
「講!」李煜很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站直了身體,脆生生地說:「國主,羽衣想跟您要一個特殊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