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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五零八章 秦三大罵秦天德 文 / 木易言

    「大人您說什麼?」兩名扭著馮健手臂的侍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國師說,放他離開,不許傷害他。」秦天德依舊緊閉著雙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人,他剛剛行刺您,蘇統領是帶您而死的!」兩名侍衛難以置信的看著秦天德。

    影衛們分出了四人護在了秦天德身邊,其餘十幾人依舊在外圍形成了一個圈子,緊張的戒備著。

    秦天德睜開雙眼,掃了這些影衛一圈,忽然對那兩名扭著馮健手臂的侍衛高聲喊道:「你二人也聾了不成,竟敢違背本國師之命?本國師說,放他走,放他走,放他走!」

    一臉喊了三遍「放他走」,喊出最後一遍時,仰著頭顱,衝著蔚藍的天空放聲大喊,撞死瘋狂,只是一滴淚水掛在了朦朧的眼角。

    秦三敢不聽秦天德的,敢頂撞秦天德,但這兩名侍衛卻是不敢。

    聽到秦天德如此堅持,兩名侍衛只能強忍心中的委屈,暗中替蘇子牧抱屈,放開了馮健的雙臂。

    「呵,呵呵,秦天德,你沽名釣譽,以為你放了我就會讓我感恩戴德,就可以遮蔽天下人的雙眼麼!」馮健似乎並不領情,搖晃著站了起來,再次出言譏諷。

    「滾!念在你是因為仇恨蒙蔽了心思,本國師饒你一命。你所告之事,等本國師查清,還你一個公道便是。

    現在,你立刻給本國師滾,趁本國師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立刻滾!」

    馮健被秦天德的怒喝震得踉蹌退了兩步,又環視了周圍百姓一圈,臉上露出悲愴之情,不在吭聲,跌跌撞撞的朝著人群中走去,不斷加快的步伐昭示著他急於離開此地的迫切心情。

    可是不少百姓並不像就這麼放他離開,秦天德能夠原諒他,不代表這些百姓能夠原諒他。他剛才對秦天德的污蔑,反而增加了臨安百姓心中的憎恨,當即就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百姓神色不善的朝他移了過去。

    在臨安百信心中,秦天德就是不折不扣的好官,因為秦天德的緣故,臨安城不論是治安還是生活,百姓們都得到了改善。百姓的要求真的很低,只要能夠讓他們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沒有人欺負,不用擔心餓肚子,他們就會表達感激。

    顯然如今的臨安能夠實現百姓的這個心願,而這全賴於秦天德的因素,因此他們不容許有人傷害秦天德,使得他們失去這難得的安定生活。

    「放他離開,不要碰他。」秦天德看出了百姓心中的憤怒,帶著些許懇求口吻說道,看到百姓依言而為,他又衝著衝進人群中的馮健狂喊道:「趕快滾,趁著臨安府的差役到來之前,有多遠滾多遠,要是被他們抓到,總是本國師能夠理解你,不予追究,你也難逃大宋律法的嚴懲!」

    圍觀的百信心情複雜的看了眼臉色蒼白,眼中淚光盈動的秦天德,第一次他們發現,即便秦天德在怎麼高高在上,也只是一個年輕人,一個普通的年輕人,一個有感情的普通年輕人,一個就像他們鄰家小伙子的年輕人。

    「我們護送國師大人回府,絕不再讓大人受到任何傷害!」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圍觀的百姓不論男女老幼,紛紛湧向秦天德,將自己背部留給秦天德,以秦天德為中心,二十幾個影衛為第一層,數不清的百姓為第二層圍成了一個環形,保護著秦天德返回國師府。

    秦天德眼中更加濕潤了,他沒有拒絕百姓的好意,只是命人找來一塊門板,將蘇子牧的屍身平置在門板上,他親自在頭前抬著,兩個侍衛抬著後面,轎夫抬著空轎隨行,在影衛和眾多百姓的護衛下,朝著望仙橋的國師府一步一步的走去。

    一路上聽聞秦天德為了替百姓做主,險些遇刺身亡,貼身侍衛救主而亡,秦天德義放刺客,朝著天街湧來的百姓越來越多,自發的圍在人群外面。

    年輕力壯的惡語咒罵,年老又或者心軟的婦道人家抽泣不停,自發護送秦天德的百姓越來越多,以至於臨安城內最寬闊最大最繁華最熱鬧的天街被堵得水洩不通,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朝著不遠的國師府前行。

    聽聞秦天德差點被刺客刺殺,臨安府尹陸宰立刻帶領了大批捕快衙役趕了過來,可是當他們看到天街上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後,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他們根本擠不進去,百姓也會讓他們靠近秦天德。

    「大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屬下帶人將這些鬧事的百姓驅散?」一個捕頭湊在陸宰耳邊小聲說道。

    陸宰搖了搖頭,嚴厲斥責道:「什麼叫鬧事的百姓!你難道看不出這些百姓是自發保護國師大人的麼!」

    喝退了捕頭,帶領手下捕快衙役讓開了道路,看著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從面前緩緩而行,陸宰不由得感慨道:「老夫為官數十載,這是第一次看到有朝中官員如此得到百姓擁戴,恐怕就是官……」

    陸宰的話戛然而止,他知道自己失言了,忙向左右看去,同時心中暗叫不好。

    秦天德權勢太大,對趙慎屢次不敬,本就被趙慎所忌憚,只不過因為他不碰兵權,現在又有太上皇趙構支持,沒有將手中大權交還趙慎,因此君臣之間才能夠融洽和睦。

    可今日民心所向,雖然是百姓自發表達對秦天德的敬重愛戴,但卻不知會將秦天德再次朝著遠離趙慎的方向推了一把。

    將來該怎麼辦呢?陸宰眼中露出了憂慮之色。

    國師府內,一間偏廳被該做了靈堂。白紗飄渺,白帳輕搖,白燭幽明,上等紫檀棺木內盛放著換好了一身嶄新壽衣的蘇子牧,擺放在靈堂中央。

    朝中不少官員,不論是跟秦天德相熟的,還是跟秦天德不熟的,哪怕是被秦天德整飭過的,無不前來拜祭,呈上帛金,不但朝堂上屢屢跟秦天德作對的李光都親自前來,就連深居皇宮的趙慎和退居德壽宮的趙構都派人前來弔唁。

    秦天德很清楚,絕大多數人並非真的是來弔唁蘇子牧的,只不過是藉著這個由頭前來看望自己,看自己是否受傷。

    趙構派來的是德壽宮侍衛統領游少堡。游少堡平日裡雖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但跟蘇子牧也算相識,因此真正悼念了一番,最後才將趙構的旨意表達出來。

    趙構聽聞秦天德接連遇刺,而且還曾被人軟禁,長子被賊人深夜從府內擄走,妾室齊妍錦更是至今下落不知,而且今日貼身侍衛蘇子牧替秦天德身死,這讓趙構不僅開始擔心起秦天德的安危來。

    雖然他對秦天德有著無比強大的信心,但他不知道秦天德中毒挨刀後會不會死,因此打算派游少堡前來貼身保護秦天德。

    對此秦天德萬言拒絕了,而游少堡也是所有前來弔唁的賓客中,唯一一個與秦天德有交流的人,其他人,不論說些什麼,秦天德都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坐在蘇子牧靈前的地上,陰霾從心中升騰到了臉上。

    掌燈時分,靈堂內終於恢復了平靜,臨安城內大部分官員都已經前來弔唁過了,岳銀瓶和趙茜二女走進靈堂,分別圍到秦天德身邊,想用女子特有的溫柔來化解秦天德心中的悲憤。

    「官人,為何不通知子牧的親人?」

    岳銀瓶算是跟在秦天德身邊時間較長的女人了,見慣了秦天德面對金人、面對皇帝、面對秦檜時的嬉笑怒罵,應對手段輕而易舉游刃有餘,卻從來沒有見過秦天德今日這般模樣,不僅心疼不已。

    「子牧的親人只有他的弟弟和妹妹,其他人算不得親人。只是他的弟弟妹妹年幼,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子牧過世一事,瓶兒,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官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從今以後,子牧的弟弟妹妹就是官人的弟弟妹妹,我會替官人照顧好他們,將他們撫養長大培養成才,讓子牧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說著話,岳銀瓶的手搭在了秦天德的肩頭。

    秦天德握住岳銀瓶的柔荑,轉過頭去,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瓶兒,你果然瞭解我。這件事你替我辦好,我暫時不想面對子牧的弟妹,我,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

    聽出秦天德語氣中的哽咽之聲,另一側的趙茜握住了秦天德的另一隻手,說道:「官人,既然你對子牧如此有情有義,為何要引而不發,在天街上更是放走那個刺客,讓秦三這對你忠心耿耿從不二心的下人都生出了不滿?」

    秦三有些憨,是個直脾氣,心中基本上從不藏著掖著,因此當他回到國師府後,很快就有人發覺了異樣。

    滿臉淚水的秦三罵罵咧咧的回到國師府,面對詢問他為何獨自返回的牛二娃,他罵了秦天德;面對詢問秦天德安危的岳銀瓶,他再次罵了秦天德;面對詢問整件事情詳細始末的趙茜,他還是罵了秦天德。

    以至於眾多下人苦勸未果,不得不動粗強迫他閉口,但他就算被摁在地上,也仍舊在破口大罵秦天德。

    最後還是翠兒得知了消息,跟著丫鬟跑了過來,以河東獅吼之力,這才使得秦三沒了聲音。但眼尖的人卻看得清楚,雖然秦三沒了聲音,但嘴卻在不停的蠕動,似乎是在無聲的咒罵秦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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