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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四三一章 歸程遇襲 文 / 木易言

    少爺,前面又出現強盜蹤影。**從臨安駛向錢塘官道上,由八輛馬車組成車隊停在路當中,周圍有不少人手持棍棒刀槍護衛,最前方一輛馬車前,騎馬跨刀蘇子牧沉聲對馬車內說道。

    這個規模較大車隊就是從臨安返回錢塘前大宋國師秦天德家車隊。八輛馬車內秦非夫婦乘一輛,秦天德四房妻妾帶著各自丫鬟奶娘還有幼童各自乘坐一輛,另外兩輛馬車內則是前任戶部尚書李瑜以及前任翰林侍讀學士王君曉家眷,最前方那輛自然是秦天德乘坐,只是李瑜和王君曉也在其中。

    自從今早聽完了坐在自己懷中趙茜所說一切,秦天德就已經明白趙茜為什麼會搞出那麼多事情,唯一原因就是報仇,向金人報仇。

    不論是得知自己是秦檜侄兒身份而死活要嫁給自己,還是逼迫自己幫助趙慎登基,以及趙慎登基後默默所做一切,只有一個目,希望宋軍揮師北上掃平金國,以報她這十幾年來所遭受種種痛苦與磨難。

    趙茜目對秦天德沒有半點影響,因為這也是秦天德想要做,因此他鄭重許下了承諾,而趙茜也真正意義上成為了他妻子。

    他要返回錢塘,又擔心李瑜和王君曉處境,因此將這二人連同家眷一同接上,邀請他們道秦家錢塘做客。

    沒錯,在大宋境內,錢塘和淮陰雖然地處宋境,但卻可以算作秦家之地,只要趙構不死,只要趙構依舊寵信秦天德,只要秦天德還活好好,那麼這兩處縣郡就是秦家。

    只是顯然有人不願意他好好活著,僅有大半天路途規程,秦天德卻已經遇到了三次山賊劫掠,而且是極其業餘山賊。

    每一夥山賊看似人數眾多,看似來勢洶洶,可明顯是虛有其表,只要剛剛辭去侍衛一職蘇子牧等人衝殺過去,立刻如鳥獸散,跑比兔子還快,連給蘇子牧試刀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留下幾具屍體了,惹得秦三直哼哼,咒罵著這些殺賊無膽,不給他施展拳腳機會。

    秦天德瞇著眼睛略一思忖,吩咐道:子牧,帶些人從林子裡繞過去,這一回一定要見血,少爺就不信這個邪了!

    蘇子牧聽懂了秦天德意思,領命而去,秦三則是帶著剩下人圍護在八輛馬車周圍,小心戒備著。

    錢塘子,你說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出了臨安城都消停不得?馬車內李瑜品了口香茗,搖著腦袋擠兌著秦天德。

    秦天德毫不客氣,立刻反唇相譏:怎麼,你個墊腳石也會害怕?那你昨日朝會上幹嘛跟著一起辭官?

    誰跟著你了!只不過是因為你弄得滿朝文武連同官家都認為是你人,你辭官了,若不走,必定被他們貶斥,可不願受辱於人!李瑜瞪了秦天德一眼,又看向了王君曉,君曉兄,就不明白了,你為何也要跟著這個渾人一同辭官,他可是當庭打過你啊!

    墊腳石,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打你!

    看著二人喋喋不休爭鬥不已樣子,王君曉無奈搖了搖頭。一路上這二人都在不停鬥嘴,秦天德更是給李瑜起了墊腳石\u201n綽號,說是墊腳石跟茅坑石頭一樣,都屬於那種又臭又硬東西,以此來譏諷李瑜性格。

    李瑜倒不在意,只是以錢塘子羞辱秦天德,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一回居然將自己也牽扯進來了。

    輕咳了兩聲,王君曉正色說道:在下辭官原因,昨日在朝堂上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如今大宋失了大人,是大宋損失。中興或許尚有可能,但北伐卻是絕對不可能了。

    聽到王君曉話,正在大眼瞪小眼秦天德和李瑜同時閉嘴,扭過頭來差異看著王君曉,眼中神色將內心想法表達淋漓盡致。

    李瑜想法是王君曉怎麼會這麼看得起秦天德,將秦天德這個二十多歲紈褲惡霸捧得如此之高,難道他忘了這傢伙曾經毆打過他麼?

    秦天德則是心想,莫非王君曉是否吃了什麼藥,要不然怎麼知道歷史南宋,在趙慎治理下,確有了中興氣象,但北伐卻是接連失敗,損失慘重。

    好半天李瑜才問道:君曉兄,莫非你被這錢塘子打傻了?

    秦天德破天荒沒有跟李瑜爭辯,而是看著王君曉,等待著對方回答。

    非也。確切說,是在下被秦大人打醒了。王君曉搖了搖頭,鄭重看向秦天德,秦大人行事不拘於形,往往出人意料,但最終目卻都是為了教化世人,中興大宋,君曉撞柱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

    雖然不明白大人為何總是習慣於此種手段,但君曉堅信大人必有深意,只不過太過高深,被俗人一時看不明白罷了。

    聽到王君曉這麼誇讚自己,饒是秦天德臉皮再厚,也有點吃不消了,旋即扯開話頭:那個,已經辭官了,所謂無官一身輕,王大人莫要在稱呼大人了,哪怕跟這個墊腳石一樣,成作錢塘子也無妨。

    王君曉微微一笑:那為何秦大人還要稱為王大人呢?下官深信,國師大人不久必定重新受封國師,重返廟堂,而下官和李大人也必定官復原職。

    話音落下,馬車內一片寂然。

    秦天德只覺得頭腦發大,看不透王君曉,尤其是對方那微微一笑,在他眼中是那般高深莫測。

    這貨是趙構派來麼?還是說這貨跟趙構一樣,精神都有些問題?總不會是改變這個歷史中穿越而來後來者吧,在拉著他頭撞向殿柱那一刻魂穿,要不然他怎麼會如此肯定計劃呢?

    秦天德實在是解釋不清,又看向李瑜,希望李瑜能夠發覺什麼,可是發覺李瑜正看向自己,古怪眼神居然顯得有些曖昧。

    墊腳石,你這麼看著本少爺作甚!

    李瑜同樣一笑,如同王君曉那般高深莫測,輕聲說道:錢塘子,到這個時候,你不覺得應該給二人一些解釋麼?

    解釋什麼?

    以你睚眥必報性格,斷然不會心甘情願吃了這麼大虧。太上皇對你太過寵信愛護,以至不少官員都猜測你是太上皇私生子,若是你不想放棄,只要去求太上皇,這件事未必沒有挽回餘地。

    可你偏偏辭官歸隱,不去德壽宮求情,臨行前也不去德壽宮辭行,錢塘子,你究竟意欲何為?

    都你媽是聰明人啊,要不然那些傢伙居然會在天街試探自己?李瑜和王君曉能夠想到這些,廟堂之上那些人又怎麼會想不到?

    只不過他們被權力迷了雙眼,故意不去想得太多又或者有信心憑借各自勢力,讓自己沒有翻身餘地罷了。

    看著李瑜和王君曉炙熱眼神,秦天德無聲笑了,笑得更加高深莫測,但卻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憑著茶水,等到蘇子牧返回。

    這一路上遇到這麼多次完全不職業強盜,明顯有問題,李瑜之前那句話看似是在陰損自己,實則是提醒自己。

    不用李瑜提醒,秦天德也明白這件事透露著古怪。從錢塘到臨安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這麼近距離,有事天子腳下,哪來強盜?哪兒來這麼多強盜?哪兒來這麼多完全不職業強盜?

    大人,拿獲強人已被趕跑,等殺了七人,還擒獲了兩人。又過了兩柱香功夫,蘇子牧帶著人回來了。

    秦天德心中讚歎,蘇子牧果然是個妙人,居然發覺此事有異,還抓了活口,這當真是讓他喜出望外。

    掀開門簾,秦天德彎腰從馬車內走出,跳了下來,看著被護衛用刀夾著兩個所謂強盜,皺了皺眉頭。

    兩個強盜都是三十多歲樣子,其中一個五短身材,看著架在自己脖頸上鋼刀臉色蒼白雙腿顫抖,口中發出牙齒咯咯碰撞之聲,顯然是怕得要死,若非被人架住了雙臂,極有可能癱在地上。

    而另一個人截然相反。身強體壯,光頭大臉,只是低著頭似乎怕看到秦天德一般,但異常冷靜神色以及沒有半點波動情緒,使得旁人都能看出此人沒有半分懼怕。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喬裝強盜,攔去路,卻有一觸即潰?秦天德不願囉嗦,開門見山道。

    英雄饒命啊,小人是收了被人錢財,只是要在路上嚇唬嚇唬大人,絕對不敢有謀財害命心思,求大人饒命!五短身材漢子當即顫聲懇求道。

    英雄饒命?大人?秦天德心中好笑,不露聲色板起面孔,厲聲問道:你認得本少爺?

    小人有眼無珠,不認得大人。

    那你為何叫大人,憑什麼判定是朝廷命官!

    五短身材漢子吞嚥了一口唾沫,小心側頭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鋼刀:這是官刀,小人以前被捕快追捕時見過。

    秦天德點頭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解釋。蘇子牧還有幾個身手不錯護衛在他受封國師後成為了侍衛,自然有權佩戴官刀,而他辭官後,蘇子牧幾人也辭去了侍衛一職,但是隨身官刀卻沒有上交,也沒人敢於追要。

    歪了歪腦袋,秦天德目光落在了那個低頭不語沒有半點恐懼漢子身上: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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