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保忠除奸 第二七九章 有刺客 文 / 木易言
第二七九章有刺客
一提起趙慎，秦天德就頭疼不已。他如今新的計劃已經有了個大概，可有幾個關鍵性的問題始終解決不了，那就是如何既能夠使得事態既按照歷史記載那樣由趙慎繼位，又能夠加快速度實現這一幕，同時還能夠保證，自己使得趙慎成功繼位後，而不會引發趙慎的殺意。
趙慎對秦檜的厭惡憎恨如今完全轉嫁到了他的身上，這幾日來對他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反倒是那個趙琢，對他可謂是熱情有加親熱備至。
歷史上的立嗣事件推遲了十年，這對於秦天德來說有利有弊。所謂利，除了可以使得他加快自己的計劃，就只有等到他計劃成功，歷史上留下的那濃重一筆；而弊端則是太多了。
最大的弊端就是他的時間不多了，當然他也不想要那麼多時間。按照正史，趙慎是在公元1距今還有將近二十年，秦天德實在沒什麼耐心等二十年這麼久。
時間短了，可許多歷史事實並沒有改變，例如趙琢與秦檜交好，例如韋太后喜歡趙琢等等，這都是想要將趙慎推上皇位所要面臨的困難。除此之外，趙琢趙慎的年紀都大了，二人都有了自己的思想，這在無形中同樣增加了難度。
當然最然秦天德頭疼的就是趙慎對自己的態度。
按照他的計劃，秦檜倒台的時候就是趙慎登基的一刻，可即便是自己搬到了秦檜，能打消趙慎對自己的仇視麼？
到時候別人照樣可以說是他臨陣倒戈，為了自家的前途和將來對付秦檜，從而將趙慎扶上皇位，如此一來，他在別人的眼中，依舊是不折不扣的無恥小人。到那時，趙慎執掌皇權，而他又沒有足夠的力量自保，如何能夠避免隨時可能降臨的災禍？
趙慎和趙構不同，對金國的態度是比較強硬的，絕不會因為他秦天德跟金國有著某種聯繫而不敢動他。恰恰相反，正是出於這個緣故，才可能令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可要是讓他輔佐趙琢，他實在是做不到，因為趙琢跟秦檜的關係放在那兒呢，若是趙琢登基，秦檜必定高枕無憂，說不定到時候的危險就來自秦檜了。
到底該怎麼收拾著個趙慎呢？秦天德思考了許久，也沒有個頭緒。
下午未時剛過，秦天德來到了普安王府。普安王府設立在皇宮之內，說是王府，不如說是皇宮內一處較大的宮苑罷了，裡面的裝潢秉承了南宋皇宮一如既往的奢華迤邐，但相較於其他宮苑，算是簡樸一些了。
在小廝的帶領下，秦天德來到了普安王府的書房。書房內入眼的是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西牆上掛著一些秦天德叫不出名字的名家字畫，一旁的檀木架子上整齊的羅列著書冊卷軸，而東邊則是擺放著一張碩大的紫檀嵌黃楊木雕雲龍屏風，幾乎將書房隔成了兩個空間。
趙慎正手握狼毫埋頭於書案，對於秦天德的進入沒有理會，連頭都沒有太，只是認真的臨摹著眼前的名家字帖。
看到趙慎擺架子，秦天德自然也不理會，大喇喇的來到西邊擺放著的兩個方椅前，坐了下來，仿若欣賞一般看著對面的紫檀屏風，眼角卻是不是留意著正在練字的趙慎。
兩柱香的功夫，趙慎總算是臨摹完畢，將手中的狼毫放到筆架上，然後看著自己剛剛完成的佳作，頭也不抬的問道：「秦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跟我玩這套，你小子太嫩了！秦天德根本沒有站起來，只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本官來了已有半個時辰了。」
最多兩柱香的功夫，哪裡有半個時辰那麼久！趙慎心中暗罵，嘴上卻說道：「那是本王錯了，害的秦大人久候，還望秦大人莫要見怪。」
趙慎的話卻是讓秦天德心中一愣，沒想到趙慎居然會說出這麼客氣的話來。不過看到趙慎依舊是低著頭看著紙面，他就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趙慎裝出來的，相信趙慎一直低頭的原因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臉上的厭惡神情。
到底是個毛頭小子，做戲做的太差了。
心中評價了一句，秦天德嘴上的話可就不那麼好聽了：「普安王知道就好，本官受官家指派，整日事情繁多，你找本官有什麼事趕緊道來，莫要耽誤了本官的正是，辜負了官家厚望那可就不好了。」
「你……」趙慎的聲音陡然提高，可只說了一個字後就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本王今日特命人將你請來，是想，想，想跟秦大人致歉。」
「致歉？普安王，此話從何說起啊？」秦天德心中冷笑，他聽得出趙慎說出「致歉」二字是心中是多麼的不情願。
趙慎猶豫了片刻，終於抬起了頭，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本王前幾日對秦大人的態度過於不善，還望秦大人見諒。本王年紀尚小，有些得罪秦大人的地方，希望秦大人不要跟本王一般見識。」
趙慎的話說的極為客氣，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尤其是目光，卻瞞不過終日裡靠謊言為生的秦天德法眼。
聽到趙慎這麼說，秦天德微微笑了一下，猖狂的說道：「普安王明白就好。本官奉官家旨意，考評你與恩平王殿下的道德品行，說句不好聽的話，將來你二人誰能繼承大寶，本官的評價佔有一席之地。
若不是本官一心要替官家辦事，不願草草定下結論，只憑你前兩日對本官的態度，本官就能在官家耳邊說你的是非，從而降低官家心中對你的評價，你信是不信？」
趙慎垂與書案之下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臉上依舊擠出勉強的笑容：「本王相信，以父皇對大人的寵幸，大人的話絕對能夠改變父皇的心思。」
秦天德眼前一亮，忽然明白趙慎今日將自己找來的用意何在了。他用餘光瞟了眼對面的屏風，口中快速說道：「普安王此話差矣，官家乃是天下間少有的明君聖主，怎可能因為本官的兩句話而改變心思，普安王可知此話是對官家極大的侮辱？」
「是本王失言了。」趙慎乾笑了兩聲，揭過了這個話題，「本王知道，其實秦大人絕非碌碌之輩，也絕不甘久居人下。同時秦大人忠心報國心懷天下，不若你我聯手，除去奸邪，還大宋一個朗朗山河，將來百年之後，也能落得青史留名的美譽？」
我靠，你小子是不是太天真了，就這麼毫不掩飾的開始挑撥離間，真以為我是個傻子不成？
「普安完此話何意，本官聽不懂。我大宋如今在官家的治理下，國泰民安處處歌舞昇平，又哪裡來的什麼奸邪一說？
況且本官受命於官家，考核你二人品行，自當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又怎可能與你勾結圖謀官家帝位？今日之話本官就權當沒有聽見，不過普安王日後可要慎言，切記禍從口中這四個字。」
「秦天德，你少跟本王來這套！」趙慎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懣了，單手遙指秦天德，大聲吼道，「你嘴上說的好聽，什麼不偏不倚。本王問你，若你真的如此，為何會對本王和琢皇兄兩個態度？又為何會提到琢皇兄時，句句都以殿下尊稱！」
秦天德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歪著腦袋看著大聲咆哮的趙慎，並不言語，只是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趙慎被他的這種笑容惹得更加憤怒了，音量再次得到了提升：「你這個奸佞之輩，身為秦檜之侄，仗著秦檜的庇蔭以及花言巧語迷惑父皇，目的不就是為了將琢皇兄扶上帝位，從而保住你秦家的權勢，當真以為本王不知麼！
不要再用你考核本王品行之類的事情逼迫本王，本王不在乎！本王只希望我大宋不會葬送於你等奸臣之手，你大可以將本王今日之言轉告父皇！你怎不說話，是不是被本王說中了！」
聽著趙慎略顯稚嫩的步步緊逼之言，秦天德有些失望。他沒想到趙慎如今居然如此的稚嫩，難不成缺乏了宮中十年的成長，這差距就這麼大麼？這樣的趙慎，真的能像史書中記載的那樣，成為南宋歷史上唯一有作為的皇帝麼？
秦天德微微搖了搖頭，邁步走了過去，繞過花梨大理石大案，來到了趙慎面前，同時開始慢慢挽起了雙手的袖口。
「你怎麼不說話……你過來做什麼……你想幹什麼？」
「揍你！」
秦天德將頭探到趙慎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音才落，就是一拳打在了趙慎的腹部，打得趙慎當即彎下腰摀住了肚子，一臉的痛苦。
一拳打出，秦天德並沒有停手，而是接連幾拳打在了趙慎的腹部，同時口中急喝：「你污蔑本官不打緊，可是你居然敢污蔑聖上，本官自當要跟你理論一番！本官受命於官家，自然是官家對本官的信任，可你居然敢說本官徇私，你是在質疑官家的英明麼！」
扯出了大義這面大旗，秦天德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面對發狂反撲的趙慎，秦天德輕易避開，再度幾拳打在了趙慎的身上。
趙慎畢竟只有十四五歲，怎麼可能打得過秦天德這種人高馬大的傢伙，被打得連連後退，不知不覺間已經退到了屏風旁邊。
秦天德看到機會來了，飛起一腳踹在了趙慎的『臀』部，將其踹倒在屏風之上，終於屏風倒了。
令秦天德意外的是，屏風後面空無一人，而趙慎已從地上翻轉過來，口中高喝：「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