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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初挫金鋒 第一二六章 龍生九子 文 / 木易言

    第一二六章龍生九子

    「不會吧!難不成這個狗官還是個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說話的是岳雷,他對秦天德的身手還是比較瞭解的,平日裡沒少欺負,連他姐姐都不是金兵的對手,秦天德怎麼可能一人獨鬥十幾個金兵呢?

    屁股快要被打開花的陸游也滿是好奇,在周必大的攙扶下來到岳銀瓶面前:「岳姑娘,那狗官砍斷了三個金狗的手臂?還救了你?」

    岳銀瓶沒好氣的瞪了陸游一眼:「什麼狗官狗官的!你做事情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捫心自問,狗官可曾半點虧待過你,你居然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哼!」

    可你也叫他狗官啊!陸游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最終沒敢說出口。他發現自從這個胡師爺來了之後,這些人對秦天德的態度似乎都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只說岳雷,不但對胡師爺言聽是從,最近這段時間來更是很少再找秦天德的麻煩了。

    「岳姑娘,其實……」

    周必大自打返回後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這不剛一開口又被胡銓打斷了:「岳姑娘,不要在追究務觀的過失了,大人不也懲戒過他了麼。你還是說一說你們是怎麼從金狗手中逃脫的,大人又是如何砍斷了三個金狗的手臂?」

    岳銀瓶對胡銓還是較為敬重的,這些日子裡自家兄弟沒少受胡師爺的點撥,行事再不像以前那樣魯莽了。

    「胡師爺,不是狗官砍斷了三個金狗的手臂,而是他下令三個金狗自斷一臂。」

    「不是吧!那些金狗會那麼聽話?他們就沒有反抗不成?」胡銓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岳銀瓶,如果不是知道岳銀瓶的身份,他都懷疑這是岳銀瓶有意替秦天德吹噓。

    陸游捂著『臀』部沒有說話,但同樣也是詫異的看向岳銀瓶,怎麼也想不明白個中緣由。

    只有周必大,聯想到自己剛剛碰到秦天德時的蹊蹺以及秦天德施法求天晴的往事,臉上露出一副如有所思的神情,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大人真的不是人,他真的是個半仙,必定是他施法對付那些金狗,可我還誤會他,更是……」

    「周大人,他根本不是什麼半仙,他就是一個騙子,天生的大騙子!」岳銀瓶打斷了周必大的話,回想起十幾個金兵排成幾排跪在秦天德面前,任由秦天德鞭打的情景,不禁笑出聲來。

    「姐,你笑什麼笑,到底是怎麼會回事,你倒是說仔細些啊!」

    看到四雙飽含熾熱的眼神期冀的望著自己,岳銀瓶張了張口,突然想到秦天德所求,最終搖了搖頭:「這個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們,那些金狗被狗官鞭打了一通,然後留下了三條手臂以及所搶來的一半財物,逃走了。而且他們答應狗官,以後再來搶掠,只搶財物絕不傷人性命。」

    「只搶財物不傷性命?」胡銓嘴裡反覆念叨了兩遍,瞇起了眼睛,沒有追問。他能明白岳銀瓶是不想讓陸游知道,所以打算等到返回縣衙,帶上岳雷一定要從岳銀瓶口中問出真相。

    陸游對岳銀瓶的回答很是不滿,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岳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處處幫著狗官?你要記得他是奸賊秦檜的侄子,而你父親是被奸賊害死的,哎呦!」

    「住口!」胡銓一巴掌拍在陸游的頭上,他對陸游今日的作為實在是太失望了,「陸符鈞飽讀詩書才思敏捷,怎麼生出了你怎麼個沒頭腦的混賬兒子!」

    「你真的認識家父?你到底是誰?」陸游捂著頭疑惑的看向胡銓,這段時間來同樣的話胡銓沒少說過。

    「胡某乃是,乃是,就是一個普通的師爺!」胡銓想到自己曾被秦天德逼迫發下的誓言,到底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不過他必須點醒陸游!

    在他看來,陸游有才華不假,而且愛憎分明,但是由於當初秦天德羞辱陸府強迫其相隨一事,使得陸游對秦天德有了太大的成見,愛憎分明過了頭就變成了犯渾了。

    「我認不認識令尊你不需要知道。你口口聲聲說秦大人是秦檜那個老賊的侄兒,胡某只問你一句,你可曾聽過『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句話?」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狗官不是大奸大惡之輩,相反卻是一個忠心為國的人吧?」陸游的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狗官來到淮陰後的所作所為,還有他是如何對待我陸家的,你難道不知道麼?」

    胡銓歎了口氣,知道陸游對秦天德最大的成見根源就在於當初秦天德大鬧陸府一事,於是說道:「陸務觀,胡某問你,當初秦天德在山陰大鬧你陸家之後,你陸家可有什麼損失麼?你陸游不但因此和心愛的女子重修舊好,更是一步登天升任了淮陰縣丞一職,秦大人他可曾傷害過你陸府半分半毫?」

    「這個……」平心而論,陸游承認胡銓說的沒錯,可是他就是看秦天德不滿,「他來到淮陰後,大肆搜刮民財,還不停的給奸賊送禮,能是什麼好貨色!」

    「你說的沒錯,他是搜刮民財,可是他所搜刮的卻都是縣中鄉紳富豪的錢財,可曾搜刮過普通百姓半分?還有他搜刮的錢財,有大半都落入了你的手中,用來繳納朝廷的各種稅賦,你當真以為他不知道你從中剋扣麼!」

    「那他還強行將已故的岳元帥一家老小軟禁,這不明顯是為虎作倀麼!」陸游繼續強撐著說道。

    這一回胡銓還沒有開口,岳銀瓶先說話了:「陸大人,你說的不錯,我娘還有我們姐弟如今都落在了狗官手裡。可是當初如果不是他,我們一家很可能就命喪龍泉山,死在秦檜派來的爪牙手中了。更何況他還讓人教授……」

    說到這兒,岳銀瓶突然警醒,想到秦天德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能暴漏岳震岳霆的真實的身份,停住了話頭。

    「你們,你們,你們怎麼如今都幫著狗官說話!照你們這麼說,陸某倒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那狗官反倒成了好人不成!子充,你倒是說句話啊!」

    周必大剛張開嘴想要說話,胡銓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頭:「唉,務觀,你對大人有誤解胡某不怪你,但是以後切不可像今日這般坑害大人。這件事情就不要在爭論了,秦大人到底是忠是奸很快就會有個定論,胡某會將一個真實秦天德展現在你等面前。」

    岳銀瓶眼睛一亮,要知道她現在最頭疼的就是無法戳穿秦天德的假面目:「胡師爺,你有辦法了?要知道狗官可是嘴硬的很,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

    有這麼一個聰慧的女兒,鵬舉兄也算可以含笑九泉了。胡銓滿意的看著岳銀瓶,點了點頭:「放心好了,他就算再是狡猾,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胡某有辦法讓他不得不承認。」

    他們這邊正算計著秦天德,熟不知樹林裡的秦天德和秦武二人也正算計著他們。

    「秦武,金兵如今終於來了,也是時候給相爺一個交代了。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岳雷死在金兵手中,又不引起其他人懷疑的?」坐在一個樹樁上的秦天德,輕輕地吹了吹手中帶血的木棍,慢悠悠的問道。

    「屬下不知道,一切都由大人做主。」鼻青臉腫的秦武佝僂著腰,低垂著腦袋,爆裂的眼眉淌著鮮紅的血液,卻也不敢拭去,任由鮮血一滴接著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秦天德這回是打痛快了,想當初秦武跟著秦熹來到他錢塘秦府,調戲自己妻子的時候,秦武就曾經用刀挾持過自己,這一回好容易找了一個絕好的理由,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嗯,這個岳雷是必須要弄死的,既然你沒有辦法,那就本官來想好了,就像上回弄死那個囚犯一般,讓他死得沒有什麼破綻。」秦天德眼珠在不停的亂轉,再次經過地上的血漬後,「算了,這一次你的過錯本官就原諒你好了,也不稟告叔父大人,你把臉上的血擦一擦吧。」

    「多下大人饒命,屬下以後決不敢再犯!」秦武終於等到秦天德鬆口,當即跪倒在地。之前被金兵追趕的時候,他只顧著逃命了,早就將他明面上的任務——護衛秦天德——忘得乾乾淨淨,要不是被秦天德提起來,他根本記不起來!

    「起來吧,這件事本官暫且忘了,以後若是有人敢當著本官的面再度提起,小心你的狗命!」秦天德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心中卻是暗笑。

    這次藉著機會暴打了秦武一頓,同時又可以堵住秦武的嘴,讓其不敢追問自己脫險的過程,更是不敢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報告給秦檜,同時還為日後的安排埋下了伏筆,實在是一舉多得!

    千恩萬謝下,秦武從地上站了起來,匆忙拭去了臉上的血漬,卻聽到秦天德又說道:「不行,本官還是很不甘心。這樣吧,你,還有你帶來的那三個狗東西,湊出一千兩銀票,兩天之內交給本官,算是給本官賠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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