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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知縣淮陰 第八十五章 將來抄家還多得很 文 / 木易言

    秦三的年紀只是比秦天德略小,自然比陸週二人大,所以他將陸週二人喊做毛頭小子倒也正常。

    聽到秦三的詢問,秦天德停下了腳步,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自己另一側的秦二,問道:「二子,本少爺此舉,你怎麼看?」

    秦二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規規矩矩的回道:「少爺行事一定有少爺的理由,小的們只需要照辦就行了。」

    「你呀,在這方面就比三兒差得遠了。」秦天德搖了搖頭,顯然是對秦二的回答不滿意,「三兒這人可以說身無長處,但有一點深得本少爺欣賞,那就是忠心。不論什麼時候,不論三兒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他的動機都是出自於對本少爺的忠心。」

    「嘿嘿,謝少爺誇獎!小的對少爺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鑒的!」秦三好長時間沒有聽過秦天德誇自己了,此刻一臉的笑容,還有些炫耀的瞅了眼自己的兄長秦二。

    「而且三兒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就會直接問出來,從來不會藏著掖著,讓本少爺對他極為放心。」秦天德說道這裡,頗有深意的又看了秦二一眼,而秦二還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似乎是在聆聽他的教導。

    唉!秦天德心中歎了口氣,再不看向秦二,而是開始給秦三解釋起來:「三兒,你說本官大老遠的跑到淮陰著破地方當官是為了什麼?」

    「嗯,小的不知。」

    「笨!」秦天德不滿意的在秦三腦袋上敲了一下,「當然是為了錢啊!有道是千里當官只為財,若不是為了錢財,本少爺至於想盡辦法要當個縣令麼?」

    這一下秦三更糊塗了:「少爺,既然您是為了錢,那您為什麼要自己出錢修河堤啊?」

    「三兒,你懂得釣魚麼?」秦天德不答反問道。

    「釣魚?」秦三越來越弄不明白了,這賺錢怎麼又跟釣魚扯上了關係?

    還是秦二腦子好使,當即接口道:「少爺的意思是說,用來修築河堤的銀錢只是一個誘餌,是為了將來弄到更多的錢。」

    「沒錯!這淮河每年夏季都會爆發汛情,不僅淹沒良田,還吞噬百姓性命,若不修築河堤,防治汛情,這淮陰縣每年因為洪水而導致的損失就大了去了。那本官還怎麼斂財?」

    秦三也沒有聽懂淮陰縣的損失和秦天德的斂財之間有什麼聯繫,不過為了不讓秦天德再說他笨,只能裝作聽懂般點了點頭。

    秦天德倒不在乎秦三是否聽懂,反正他這番話也不是說給秦三聽的:「你們等著瞧好了,今日本官拿出上萬兩銀錢修築河堤,他日必定從這淮陰縣加倍的搜刮回來!」

    「狗官!」秦天德的話音剛落,岳銀瓶就出現在不遠處,怒聲罵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好心,原來心中打得是這樣的算盤!」

    「呃?你什麼時候來的?居然敢偷聽本官說話?」秦天德對岳銀瓶越來越頭疼了,這個丫頭總是神出鬼沒而且不停的給自己找麻煩。

    岳銀瓶根本不理會秦天德的質問,逕直走到秦天德面前,逼問道:「狗官,你讓我兄弟暫代什麼淮陰縣尉,究竟安的是什麼心!還有,什麼叫技不如人被殺了,就算他命苦?」

    感情岳銀瓶是來找秦天德算賬的。之前岳雷砍了鄧洪昌之後,便跑回上房將大堂之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岳銀瓶,懷疑秦天德沒安好心。

    岳銀瓶現在根本看不懂秦天德的做法,只能前來質問。哪知道正好聽到了秦天德那番「千里當官只為財」以及釣魚的話。

    「這個……」秦天德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在岳銀瓶耳邊小聲說道,「這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你先回房,一會我去找你。」

    岳銀瓶一個姑娘家,被秦天德貼近身來,又被秦天德俯首貼面,當即臉色微微一紅,退後兩步,又罵了句狗官,轉身跑了。

    「少爺,您既然看上了人家,直接娶過門算了。小的記得在臨安的時候你們都已經圓房了的,何必還遮遮掩掩呢?哎呦,誰砸我!」秦三看到岳銀瓶離去,扯著嗓門說道。

    「狗東西,你再敢在本姑娘背後嚼舌根,看本姑娘不打掉你口中的所有牙齒!」岳銀瓶當時並沒有走遠,所以聽到了秦三的話,頓時從地上拾起了一塊小石頭,狠狠地砸在了秦三的身上。

    秦三看清了用石子砸自己的是岳銀瓶,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悻悻的撇了撇嘴。在他看來,岳銀瓶遲早都會變成少夫人,他哪裡敢得罪?其實不止是他,秦府上下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秦二臉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看了眼秦天德又看了眼岳銀瓶的背影,再度垂下了頭。

    秦天德不想過多揪扯關於自己和岳銀瓶的話題,走到秦二秦三面前,說道:「三兒,你不是還想知道本官為什麼讓那兩個毛頭小子處理淮陰縣政麼?那是因為本官既想弄錢,又想要個好名聲。」

    「好名聲?名聲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用?」秦三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這是他第二次從秦天德口中聽到「名聲」一詞了。

    「名聲是……算了,給你解釋你也聽不懂。你只要知道,如果陸週二人把淮陰縣治理的好了,那麼朝廷自然會把功績記在本官的頭上,將來本官的陞遷也就容易很多;如果治理的不好,那本官最多被人說成識人不明、用人不當而已。」

    說道這裡,他又瞥了眼秦二。

    「小的明白了!感情這名聲是個好東西,能夠幫少爺陞官,小的沒說錯吧!」

    不管怎麼說,秦天德認為他說了這麼多,應該算是解釋清楚了,解釋給那個應該解釋的人,這些足夠了。

    所以他打發走了秦二秦三,回到了房中,安慰好了仍在傷心中的齊妍錦,這才又想到還差岳銀瓶一個解釋,說不得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岳銀瓶的房間。

    上房內的房間很多,秦天德下午來到縣衙後就做了安排。東頭三間用來安置岳震岳霆,同時岳銀瓶也以丫鬟的名義住在那邊,照顧二人的起居。同時已經吩咐下人盡快在上房內隔出一個院子,不用說,就是將這三間隔出來。

    西頭的三間則是安置了周必大、岳雷以及陸游唐婉夫婦,同時也讓人將這三間隔出來,為的是讓這三個人能夠處好關係。

    自家當然是住在了正房,正中一間是他的房間,左右則是齊妍錦和朱淑真的。其實按照他原來的意思,他自己根本不需要什麼房間,每晚不是跟齊妍錦在一起就是跟朱淑真在一起,哪裡用得著房間?

    不過他現在好歹是個縣令了,也需要一個房間來處理一些私事,所以他這這間就變成了書房兼會議室了。

    下人什麼的自然都安置到了東院一些瑣碎的房間內,包括秦武等人也被他安置到了那裡,就這樣,縣衙內還空出了不少空房間。

    剛剛秦天德在安慰齊妍錦的時候,跟朱淑真提了一句,讓她買些丫鬟下人什麼的,畢竟他從錢塘帶來的人不是很多,需要添些人手。

    他不從錢塘帶太多人來,是因為知道錢塘秦府內有秦檜的眼線。如今雖說已經猜測出了一個,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岳銀瓶果然正在房內等他,看到他進來,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也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看得秦天德心裡直發毛。

    好在秦天德有所準備,胡亂忽悠一通,總算將岳銀瓶擺平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感到有些心累了。可是今天的事情還不能算完,別看他下午在大堂上耍潑打諢好不威風,他心裡也明白,大堂上的那番舉動還有著很多問題,所以他必須去補救,只是秦武一行人抄家還沒回來,他沒法補救而已。

    吃罷了晚飯,等到掌燈時分,秦武一行人總算回來了,大車小車的往縣衙內運了好幾趟。

    秦天德讓秦二秦三招呼著秦武的手下將所有的錢物搬進縣衙庫房,自己拉著秦武來到了花廳。

    「來,坐,這一趟的收穫怎麼樣啊?」進入花廳後,秦天德一臉和藹的問道。

    秦武對秦天德這番變化極不適應,欠著身子坐下後,將具體數目報給了秦天德。

    「不錯,趕明兒你把所有的字畫古董什麼的還有六成的錢財打包裝好,然後多派幾個精明能幹的手下給本官叔父送去,另外本官還有一封書信要呈給叔父,你們也一併帶去。」

    「書信?什麼書信!」

    什麼書信是你能問的麼?秦天德擺了擺手:「放心好了,不是告你們罪過的書信,不然能讓你派人送去麼?」

    秦武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起身道歉,同時想要離去。沒辦法秦天德現在如此客氣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感到難受。

    「等一下!」秦天德叫住了他,「你們這麼晚回來,想必你們兄弟還沒有吃飯,應當是又累又餓。這樣吧,這裡有二十兩銀票,你帶著你們兄弟出去大吃一頓,不過記得不許仗勢欺人,明白了麼?」

    秦武傻呆呆的握著秦天德硬塞進手中的銀票,不明白秦天德這是抽的哪門子風,這才幾個時辰不見,態度居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秦天德不管秦武在想什麼,揮了揮,只要你們以後老老實實聽話,將來抄家撈油水的好事還多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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