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冷酷的言語 文 / 繞月纏
第六十九章冷酷的言語
而另一邊,她和裴景楓之間也如水一般平靜,誰也沒有見誰,她依然住在這方院落裡,兩人不想干擾。
她和他,也許注定了不可能。
若是換做她,她同樣會和裴景楓一樣,不可能和仇人的孩子相愛,在一起。
或許,一開始裴景楓就是在誘哄她罷了,可她明明這樣告訴自己,但心中仍然是痛的。
人一旦動了真情,那就算他再冷漠也還是會傷心。
夏語涼自認她是個正常的人,所以對裴景楓她需要一些時間去淡忘掉。
夜色如墨,璀璨的星辰懸掛在天際,夏語涼站在窗戶前,看著蒼茫的穹宇,漸漸失神。
「你想怎麼辦?」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北夜瀾坐在窗戶外的樹上,一身黑袍和夜色融為一體。
夏語涼看到他,輕輕笑道,「什麼怎麼辦?」
「你想要離開錦王府嗎?如果想,我幫你。」輕輕一躍,北夜瀾站在地面上,冷寂的面容在月色下籠罩著一層寒光。
夏語涼剛想說什麼,突然又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本王的王妃,你憑什麼帶走?」裴景楓翩然走進院落裡,一身淡紫的袍子,隨著晚風飄了起來。
他面色帶笑,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夏語涼心中微微一驚,對於裴景楓的出現是出乎意料的。
然,男子似乎是看出了夏語涼的想法,逕直踱步來到窗前,緩緩說道,「本王的人,就算是本王不要了,也不會讓別人染指。」
不要了,染指……
夏語涼胸口遽然疼痛,美眸中卻沒有洩露半分出來,她曾經生存在那樣的環境裡,自然,也是一個掩飾的高手。
「但是我從來都不是王爺的人!」冷冷反駁,夏語涼直視裴景楓,不懼他陰鷙幽深的眸瞳。
只見裴景楓負手而立,瞧了一會兒夏語涼,兀自笑了起來,「哈哈哈,好一個不是本王的人,」說罷,眸中寒光一閃,如千萬把刀子割裂在夏語涼的心上。
「還需要本王提醒你麼?那日溫泉中的歡愉,難道王妃忘了?那需不需要本王再提醒你一下?」
夏語涼死咬住雙唇,心中的委屈和疼痛止不住的氾濫,冷冷凝視著裴景楓,忽的也笑了起來,她微微彎翹起唇角,語氣極其不屑,「我想王爺也忘了,那人叫子宵,不叫裴景楓,是我愛的人,而不是您,錦王爺,一個只和我虛有其名的,再無其他關係的人!」
說罷,夏語涼朝著北夜瀾望去,語氣平靜,「北公子,謝謝您的好意,請您回去吧。」
北夜瀾沉默不語,也不再多做停留,輕點足尖就消失在了院落裡,這樣只會給夏語涼惹來麻煩。
霎時,院子裡就剩下了夏語涼和裴景楓兩人面面相覷。
夏語涼正欲關上窗戶,卻焉得被裴景楓攔住,他雙手撐在窗戶上,阻止夏語涼的動作。
幽沉的目光如漩渦般,一眼望不見……
「王爺,我要休息了,請您也回吧,您放心,我暫且是不會離開錦王府的。」冷淡的聲音,波瀾不驚。
夏語涼面色平靜的看著裴景楓。
她答應了前身,化解裴景楓的恨,而如今這恨便是她了吧?
她當初就不應該做這筆交易!
「夏景年讓本王好好對你。」裴景楓說道,身形一躍,便落入了屋中。
夏語涼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正在心中徘徊,果不其然,還未等她弄懂裴景楓話中的含義,男子便再次說道,「既然你是本王的妃子,那本王自當好好對你。」
「你想幹什麼?!」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夏語涼警惕的看著裴景楓,雙手緊握成拳頭。
然,裴景楓只是道,「讓你名副其實。」
大步一邁,裴景楓便朝著夏語涼而來,邪魅入底的笑容裡染盡了狠絕。
看著朝自己而來的裴景楓,夏語涼毫不示弱,身形敏捷的逃過裡男子,然裴景楓並不懊惱,他勾唇淺笑,折身望著女子,「本王忘了,愛妃你還會很奇怪的功夫。」
「那本王,就不需要和王妃客氣了。」
裴景楓大步流星,一股掌風掃過,夏語涼飛快的躲閃,卻將自己逼進了死角。
本來她是想藉機逃出這間房間的,此刻她是無路可逃了。
看著裴景楓散漫的走過來,夏語涼步步後退,直到將自己個牆壁緊緊貼在一起。
她此刻不是害怕,而是心痛!
她和他難道一定要淪落至此麼?一定要造成這般傷害才心滿意足麼?
她終於懂得了千羽烈口中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愛,原來那種愛被傷害一次,就是刨心挖肺的疼痛!
她甚至想,千羽烈是如何熬過來的,遠離了莫君望,輾轉來到和紫明國相距甚遠的朝月國?
裴景楓的手探上她的臉,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夏語涼甚至出現幻覺,覺得裴景楓的動作竟然是那樣的溫柔。
她緩緩閉上眼,雙唇蠕動,吐出幾個字來,「我不過是一枚棋子,錦王爺您何必呢?」
裴景楓聽罷,手指一怔,霍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
他笑的酣暢淋漓,原本溫軟下來的目光瞬時變得如冰封一般凜冽。
手指緊緊捏住夏語涼的下巴,力道極大。
他說,「即便你是一顆棋子,但也不耽擱你成為本王身上的承歡對象,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本王麼?怎麼?現在丞相府滅了,你的目的沒辦法達到,就如此厭惡本王了嗎?」
月色朦朧,帶著荒涼的氣息,罩在地上,割裂每一寸土地。
裴景楓徹底逼近,夏語涼覺得心似乎被狠狠插了一刀,他每近一分,那刀就更深了,鮮血淌淌。
「你別過來!」她冷斥,不肯服輸。
可是她打不過他,也逃不掉,緊握著拳頭的雙手準備做最後一搏。
那些痛徹心骨的難受被她可以忽略。
裴景楓看著她的抗拒,眸光狠戾,他和她幾乎要貼合在一起了,那樣的近。
心中有一處好似空缺一般,疼的發慌,他不想這般對她,可每當想起她是夏松的女兒,身上留著和夏松一樣的血,他的心就狠狠的痛。
她瞞著他,和他接近,那是怎麼樣的心機?
若是她在他一次次的探試下,如實說來,他也便不會如此了,可是她沒有,這讓他心中包裹的那份信仰被徹底粉碎。
看著她冷冷的面對他,他忍不住傷害了。
曾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時,他以為,他真的找到了一個可以給他溫暖,一個可以讓他忘記仇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