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用刑 文 / 繞月纏
第二十一章用刑
筠侍妾惡毒的笑著,手臂一揮,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狠狠的甩出了一鞭子,鞭子重重的落在夏語涼的肩膀上,凌厲地劃破她身上單薄的衣物,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頓時浮現出來。夏語涼只覺得肩膀火辣辣疼痛感傳遍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死死咬住唇,忍下那些噬骨的的痛楚,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筠侍妾看著夏語涼沒有任何反映,心中極其不爽快,她眼中滿是恨意,將鞭子一下下狠狠抽在夏語涼的身上,鞭子甩動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暗牢。
夏語涼死死咬住雙唇,血從唇間滲出來,在蒼白的唇瓣上更顯得刺眼,身上單薄的衣服被鞭子抽破,雪白的肌膚上,烙印般的血痕清晰可見。
「你能忍是吧?那我就讓你忍!」筠侍妾狠狠甩下一鞭子,她的心裡極其暢快,任何的後顧之憂都不去想了。
一想起來昨天她被夏語涼狠狠的仍在地上,出盡洋相,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扔掉皮鞭,筠侍妾瞥了一眼強撐著的夏語涼,狠毒的笑了起來。
她走到一旁的刑具前,挨個刑具的挑,最終伶起了一個刑具,放在面前搖晃了幾下,然後說道,「要不要嘗試一下拶指(zǎnzhi)的滋味?」
夏語涼秀眉緊蹙,冷汗不斷的滾落下來,她緊繃全身,攥緊了拳頭,不敢有半分鬆懈,全身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然,這種痛不但沒有讓夏語涼倒下,反而更加劇她求生的念頭。
她必須要活著,要看著傷害她的人收到懲罰,她均勻著呼吸,竭力聽著女子的話,在聽到拶指兩個字的時候,心裡卻還是猛地一顫。
拶指,在古代就是夾手指,她心裡是有些怕的,若是她的手指廢了,那會影響她做很多事情!
「來人,把這個給我套上。」筠侍妾一聲吩咐,幾個下人就拿過夾板走過去想要套在夏語涼的手指上。
她握緊了拳頭不肯鬆開,可畢竟敵不過幾個男人的力氣,手指被一個個掰開,然後將夾板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頓時,夏語涼覺得自手指處傳來一陣陣涼意……
「啊!」輕吟一聲,夏語涼只感到一陣劇痛襲來,她驀然睜開眸子,裡面有些混沌,一身的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衫,黏貼在她冰冷的肌膚上,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胸口因劇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停。
十指連心,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指尖迅速的傳遍全身,放入千萬隻針紮在身上一般。
她蹙緊眉心,承受著背痛的煎熬,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如死人一般,淋漓的汗水低落在絕美的臉頰上,她忍痛咬著淌血的雙唇,感受著那拋心刺骨的疼痛。
「啪啪啪……」幾道清脆的響聲在暗牢裡響起,夏語涼疲憊的瞇了瞇眼,嘴角扯出一抹慘淡的笑來。
是,是手指斷裂的聲音,她還來不及發出叫聲,那刻骨的疼痛已經將她的聲音生生遏制了下去。
她甚至痛的連呼喊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喉嚨處一片火燒火燎。
微微撇過頭去,看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十指,譏諷一笑,緊接著全身的力量彷彿都抽光了一般,她頭懨懨一垂,暈死了過去。
陰冷潮濕的地面,冰寒刺骨,夏語涼勉強撐開眼睛,只覺得連眼睛都火辣辣的疼,她整個身子都服帖在地面上,接著微弱的燈光,看著自己的十指,那樣的觸目驚心,鑽心的疼痛從手指處傳了過來,讓她倒抽一口氣。
正當夏語涼有些清醒的時候,暗牢內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裡大驚,仰起頭,咻地瞠圓了雙目瞪著暗牢的路口處。
只見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在管家的帶領下正朝著她這邊走來,夏語涼緊繃的神經微微一鬆,垂下頭去枕在胳膊上,十指懸在半空一動也不敢動。
既然是管家來了,那就是接她出去的,她也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管家來到夏語涼面前,看到地上的女子慘不忍睹而又狼狽不堪的樣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那筠侍妾也太狠了,以前有誰動夏語涼也就是鞭打幾下,卻沒想到這次竟然用了這麼重的刑。
要是意志力薄弱的人,恐怕在就撐不下去了。
「來人,小心點將王妃抬出去。」管家吩咐著,王妃兩個字落入夏語涼的耳中,頓時覺得嘲笑譏諷。
一路被抬著朝著院落裡走去,夏語涼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快要被抽光了一般,漫天無邊的疼痛紛紛襲來。
她努力讓自己睜著眼睛,眼神暗淡渙散的看著漆黑的天空,原來已經到了晚上了。
可夏語涼不知道,這都是她受刑之後的第二天晚上了。
被一路抬到院落裡,夏語涼一聲不吭,嗓子裡像是喊了沙子,乾裂的連呼吸都痛,她的目光越來越模糊,已經累的看不清東西了。
人被抬到了大廳了,夏語涼的身子被人翻過來,整個人爬在地上,她垂著頭,看到一雙男人的靴子正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不用她想,都知道眼前坐著的人是誰。
裴景楓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深的看著爬在地上的人,拳頭緊攥,骨節發白。
眼前的女子一身單衣已經被血浸染成了紅色,破碎的地方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伸向前面的手指讓人看了更是膽顫心驚,皚皚白骨都已經從皮肉裡露了出來,像是被折斷了。
那滿目蒼夷的身子,落入裴景楓的眼中,竟然莫名的讓他覺得憐惜。
他注視著那張臉,上面佈滿了血跡,還有傷痕,散落的墨發遮掩了女子的臉頰,只能看到沾了血跡,蒼白尖削的下顎。
「你可知錯?」他壓低聲音問道,眸子閃爍了幾抹光澤。
「錯?」夏語涼從乾裂的嗓子裡擠出破碎的字節,已經變了聲,「我哪裡錯了?」
說著,她抬起頭來,將目光移到了男子的身上。
視線朦朦朧朧,她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的模樣,只能依稀辨別出一個輪廓,讓她覺得有幾分熟悉。
「夏語涼,你嫁來錦王府究竟是為了什麼?」裴景楓問道,幽沉的目光隱晦莫測。
「你不是以為我是來做細作的麼?」冷冷嗤笑,夏語涼瞇著眸子想要努力看清男子的模樣。
可惜,她還是辨識不清。
只看了一會兒,夏語涼便懨懨的垂下了頭去,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身體最後的力氣仿若被抽乾了一般,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