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6章 文 / 月下的神兔
第166章
而凡靈只是淡笑了一下，傾下上身，與言兒僅有著一紗之隔的距離，半響，才從那鮮紅欲滴的唇瓣中，緩緩飄出了那曾經溫柔的聲音。
「調皮的小傢伙，這一次……被我逮到了……」
就言兒剛要跑走的一瞬間，身後突然來了一股力道將言兒猛的拽進懷裡，言兒屏住呼吸，回身望去，赫然看到了那曾經溫柔的眼神。
「調皮的小傢伙，這一次……被我逮到了……」
凡靈的聲音依舊醉人心扉，依舊蠱惑感性，讓言兒不由的將過去的他與此刻的他相互重疊，在她的心中，又再一次的泛起了點滴漣漪，可是更多的，是那種屬於她的無奈與痛心。
不可以讓他知道自己是誰，不可以讓他想起來，不可以讓他……
那麼多的不可以彷彿千斤石一般砸在言兒的心中，只得垂下自己的頭，悄聲說，「魔尊……小……小的還有事，請放開小的……」
凡靈的眉角微微抽動了下，紫色的眸中劃過了不悅，隨即淡聲問，「有什麼事情，比魔尊來的還要重要嗎？」
言兒咬唇，凡靈說的確實沒錯，在這魔界，又有什麼比魔尊來的要重要，可是炎緋，不能讓炎緋……突然一怔，凡靈在此，是不是說明還未獻靈珠，如此一來，是不是又可以說明，她可以在凡靈的身邊多呆一會，哪怕只有零星一點的時間。
於是長舒一口氣說，「魔尊……小的不跑了，可以放下小的嗎？」
聽到她的妥協，讓凡靈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鬆開手臂，將她安置好，單手揚起她那白皙的下顎說，「如果只有我和你在一起，不要稱呼自己為小的，聽著不舒服，該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言兒扯動嘴角，低聲應了下，不敢再抬頭看凡靈，雙手胡亂的在身上抻著衣服，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麼，更不知道要說什麼，彷彿遇到了從未遇到的慌亂。
而她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看在了凡靈眼裡，捏住言兒下顎的手，輕輕摩挲了下，頗有興趣的說，「你很美……」
「謝謝……魔尊……」
「叫我鸞瓔。」凡靈揚唇，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魔尊這兩個字，從眼前這個女孩口中說出，竟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心底的的某一處，竟會沒有來的抽痛一下。
「不好吧……」言兒尷尬的笑笑，想要撇頭，躲開凡靈的碰觸，誰料他卻毫不給她躲開的機會，紫色的眸子，依舊凝視著她。
「告訴我，你是誰。」凡靈低聲的問，寶石般的瞳中倒影出了言兒的身影，而言兒在聽到他的問話後，竟然全身僵住，她是誰，她可以告訴他，她是誰嗎？
言兒苦笑，赤色的眼眸不敢與之對視，慌忙搪塞，「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送菜人，什麼也不是……」
「你叫什麼？」凡靈對於她的話，並沒有絲毫的在意，而是依舊有些霸道的問著，眉角微挑，似乎在等待著心中期盼已久的回答。
「我……我姓，陸……」
「陸……？」凡靈淡聲重複著，在他心中，似乎瞬間劃過了什麼，是寒冷，抑或是溫暖，於是續問，「陸什麼？」
「陸……小忘……」言兒終究沒有將自己的名字說出口，垂下眼眸，不想讓凡靈看到她眼中有些若隱若現的朦朧水汽。
然而，在聽到了她的名字後，凡靈卻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小忘，小忘……你忘卻了誰……又被誰忘卻……」
「沒有人忘記我，我也沒有忘記任何人！」在聽到凡靈的話後，言兒竟一把拍開了他的手，似乎是那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我只是因你之名，而略有意想，為何如此生氣？」凡靈恢復了先前的神情，收回了自己被拍開的右手，可是心中，卻多了份愉悅。
想必，敢如此對魔尊的，也只有這個奇怪的女孩了，於是拉上了她的手說，「現在，我用魔尊的身份命令你，陪我一會兒，你從不從。」
「我……」言兒本想拒絕，可是他手上的力道卻如此之大，大到似乎絕對不會容許她有半點拒絕，只得點了下頭。
在得到言兒的許諾後，凡靈揚起了難得的笑意，將她拉到了旁邊的小山上，綠草成茵，猛的大字型躺下，看著無垠的夜空。
單手指著天上的繁星說，「小忘，你看，這天空，是多麼的廣袤無垠，有煩惱的時候，我都喜歡看這夜空，此時你會發現，你的瑣碎之心，與這天空相比，是多麼的渺小……」
言兒也順著凡靈的手，看向時不時泛著星光的夜空，可是心中，卻並未像凡靈那般舒暢，悄悄撇頭，看到了凡靈的側臉，依舊是那麼俊美不凡，如同第一次見到他時，不，甚至比那時候，更加的妖魅，每一個地方，都會讓她腦中的回憶，噴湧而出。
這是屬於凡靈的，凡靈的眼睛，凡靈的鼻，凡靈的眉角，還有……凡靈的唇瓣……一切的一切，都是凡靈的，可是……現在，眼前的凡靈，卻不再認識她陸言兒，不再認識她這個曾經與她嬉戲打鬧，甚至有過承諾的陸言兒。
在他心裡，或許她僅僅就是一個普通的送菜姑娘。
想到此，言兒的眼中，又被點滴水汽所鋪滿，被凡靈握住的手，也開始不住的發抖。
言兒拚命的呼吸著，將眼睛使勁睜大，希望掠過的夜風，可以將她還未留下的淚，吹乾在眼中，她不想讓這個已經忘記她的凡靈，看到她的脆弱，她不想，一點也不想……
而一旁的凡靈，卻並沒有發現言兒的不對，依舊是看著那天空，自言自語的說著。
「小忘，我總感覺，我忘記了什麼……當我醒來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灰扇，她總是告訴我，她是我唯一的妻，可是我卻如何也無法去喜歡她，而在我的心中，似乎有著什麼讓我刻骨銘心的人，卻又始終記不起來……你說，我還應該再去執著嗎？或許……我是不是應該，試著接受灰扇……呢……」說完，凡靈垂下眼眸，淡歎口氣，撇頭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言兒，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凡靈卻完全愣住了，半響，才用著那略微驚訝的聲音喚著，「小忘……你……」
凡靈愣在了那裡，紫眸中劃過一抹赫然，在他眼前的小忘，那白淨的小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顆顆晶瑩，依舊在不停的滑落，而那倔強的臉上，依舊有著不屈服的表情，似乎依然在抑制著那淚水的滑落，可是奈何，她越是想要控制住，越是無法控制。
「小忘……你……」凡靈紅唇微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可是在看到小忘的淚水後，自己的心，竟然更加的抽痛，這是在和灰扇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從沒有過的感受，那種痛，讓他不知所措。
「我沒事……」言兒將自己的頭撇過，想要抽回被凡靈握住的手，可是卻不能拿回分毫。
旁邊的凡靈，靜靜的凝望著言兒的淚，微抬右手，食指彎曲，為她拭去臉上的星星之痕，溫暖的感覺，自指尖化開，不由的再次讓凡靈失神。
「我曾經……見過你嗎……」凡靈喃喃自語的說，或許是對著言兒說，又或許是對著他自己。
「在……祭祀大典上……是……第一次。」言兒咬唇，許久才說出了這幾個字，卻讓凡靈的眼中，劃過了一絲疑惑，依舊有些不解，眼前的女孩，給他帶來了莫名的熟悉感，還有那份，莫名的牽動。
終於，凡靈還是鬆開了自己的手，如同旁觀者一般的看著言兒用袖子抹去她留下的淚痕，然而，寶石般的紫眸，卻未從言兒的臉上，離開分毫。
「你的心……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