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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梨渦淺淺 第一百一十六章:紅杏出牆 文 / 鳳凰木

    第一百一十六章:紅杏出牆

    過了年待得雪化有段時間,梅花開得最燦爛的時候,他讓御醫來給我把脈,也是有二個多月了,孕吐終於消了消,肚子竟然開始冒尖兒出來,現在又開始百無禁忌地吃,再油的雞湯都可以喝下去,看得他都吞口水。

    滿房都是清幽的梅花香,聞得舒服,精神一個愉悅。

    最後很平淡地說:「啟稟皇上,貴妃娘娘身體也是逐漸好起來了。」

    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把脈把了這麼久,倒把我給嚇著了。

    笑笑:「這些時間我也感覺好多了,吃的東西和我以往的,似乎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能吃就好。」

    「皇上……。」他有些欲言有止。

    我笑道:「胡御醫,有什麼話你說便是。」

    「慚愧,這是下臣的一些陳年舊事。」

    那算了,他不欲說與我知,怎好強求。站起來說:「晴兒,我們去後園看看。」

    月上宮已經修好,多了一個諾大的園子,裡面要用來種梨樹,還有四季海棠,已經擺上了一些盆花,假山流水小享倒是做得十分的雅致,特地還種了很多白色的薔薇,不過這還寒冷的天,哪能看得到。

    和晴兒出了去外面的陽光正好,雪融的天氣特別的冷,手裡都得抓著暖手爐,不然一會兒就冷冰冰的了。

    胡御醫出來我才進去的,裡面的鳳夜鸞神色有些楞然,失落。似乎震驚又有些害怕一些。

    我笑著走到他的面前,揚揚手指:「回神了。」

    抬頭看我,眼裡分明寫著憐惜。

    我輕聲地問他:「怎麼了?」

    他擠出抹笑意,也不說話,就將我抱得緊緊的。

    心裡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覺,可是下一刻,他就抬頭朝我笑:「胡御醫說,這可能是個皇子,不是咱們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我沒好氣地打他一下:「你嚇著我了,兒子也好,女兒也好,都是我的寶貝。」

    他輕歎氣,將我抱得越發的展。

    好一會才放開:「你該去休息了,好好地休息,知道嗎?」

    「嗯。」

    「還有件事你也得聽朕的。」

    「什麼事兒啊?」

    他嚴肅地說:「梨雪,朕也是在宮裡長大的,宮裡的人心險惡,朕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可是在你心裡,卻覺得誰都是善良,你不惹人家,人家就不會來招惹你,可朕心裡只有你一個,別人心裡怎麼樣,你卻是不知的。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笑著摸他的臉:「你說那麼長,究竟要說什麼,跟我還繞什麼圈子來著呢。」真是的,說得這麼認真,害我都很認真地聽。

    「朕這麼說,是要讓你記在心裡的,以後宮裡除了朕,不管是誰,你都不要讓他們替你把脈,除非朕在場,你可記得。」

    我抓抓頭髮:「為什麼啊,把脈也應該沒有什麼事吧?」

    「你別問為什麼,朕現在什麼事不是為你好,記著了。」

    「好吧。」我使勁地點頭:「皇上的話,梨雪是必須記在心裡的,也一定要做到的。」

    「真乖,朕就喜歡你乖乖的,進去睡一會。」

    樂滋滋地進去,摸著肚子輕聲地說:「乖乖兒子,要乖乖的哦,你父皇啊,就喜歡聽話的,他很霸道,不過也很細心,很愛我們的。」

    可打那日起,除了上朝,他幾乎都把我帶在身邊。

    薄雪融成水,混土甦醒,青青的草兒開始露尖了,那剪刀般的風剪開了寒煙春水。

    他要去遠一些的地方查看那些水利,巡視民情,治理那些年年都有洪情的地方,他說治好了水,才能種好田,吃得飽了才能安穩。

    我跟他大街小巷地去,每到一處都有百姓夾歡歡迎,不過他為人倒是很低調,不喜歡去顧那些習俗,而且很多的時候,也是和下人一塊兒吃住的。

    如今雖然冷風肆虐,但是已可以看到那些青綠了,那撒在田里的種子開始長起了芽,青綠青綠的煞是好看,小孩兒也不怕冷捲起褲管在田頭上捏泥人。

    御林軍揮汗如雨地挖著溝引運河的水往這走,可以流灌,當春雨夏雨來的時候,倒不至於再淹河二邊的良田。

    他指揮著人,和修堤的幾個大人看著圖紙,一會兒走過來,拉著我進了馬車裡,抓著我的手輕呵氣:「把你凍著了?」

    「沒呢。」

    「這手冷冰冰的。」他索性就拉開衣服解開了腰帶讓我雙手放在他暖乎乎的腰間貼著。

    「要讓人看見,準會笑話我的。」

    「沒人看到。」他抱著我親一會:「真好,有你陪著朕在這兒,做什麼事都有精神。」他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先給我喝了些,再一飲而盡。

    我伏在他的胸前:「和你在一起,真好,就這樣,你幹活,我看著你,等回去之後,我也可以給你做飯吃。」

    他卻捏著我的臉:「得了吧你,回去不讓朕侍候你就好了。梨雪,好梨雪,讓朕親一下,朕出去看看了。」

    仰起臉讓他親一下,然後伸出雙手來,將他額角的汗擦掉:「去吧,別太累了。我也有好玩的,晴兒說有幾個小孩給硬是要給我送一些玩意兒,可漂亮了。」

    他揉揉搓的我的發:「要是悶兒就跟朕說。」

    我搖頭,哪會呢,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在哪裡都不會悶的。

    悠閒的風啊,吹開了額前的碎發,桃花笑起了春風,白色的輕煙在春光裡輕盈地繞著。

    伸手,就能抓到春光,想走的時候就讓晴兒扶著在田野間走走,聽那牛叫,開心的時候就和牧童一塊兒放牛,鳳夜鸞會滿山坡來尋我。

    我看到綠意一點點地染得到處都是,那枝尖兒的葉子也展開了,折下一枝桃花,枝上葉兒帶著紅,我插在頭髮上甜甜地笑:「夜鸞,你看,好不好看。」

    「挺得滿頭髮,哪兒好看來著。」說歸說,還是折下一枝好看的小桃花,插在我的髮鬢上,寵愛地笑著。

    「你摸摸肚子,又越發的大了。」拉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

    他摸了摸,然後又抽回,這會兒時間不多了,今兒個早些回宮去。」

    周公公端了很多的馬蹄過來,鳳夜鸞便說:「周公公,你什麼時候弄這麼多馬蹄來?」

    他樂呵呵地說:「皇上,這哪是買的,這是百姓非得送上來的,居說這一帶的田地,總是收藏不好,干的時候干死,淹的時候除了水稻,什麼都不行,這田地便隨便丟了,如今這麼修好了,這裡就是良田啊,百姓將家裡上好的馬蹄都送來,非得要老奴送上來給皇上和貴妃娘娘嘗嘗,實在是盛意難怯,老奴就收下了這麼一籃子,老奴嘗了一個,味道倒也是不錯的,也讓人都一一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問題。」

    「喜歡吃不?」他低頭問我。

    「喜歡啊,拿回宮裡去做馬蹄糕也好,生吃也好。」

    回去的馬車上,他就給我削了二個,怕是生果吃多了不好,也不讓我多吃了。

    也不是天天出宮的,皇后的身體倒也養好了。

    可是有些事,卻讓人引發了出來。

    我在月上宮看著那梨花的葉子片片圓潤,片片招風,看起來真舒服。

    皇后身邊的宮女墜兒慌慌張張地在公公的帶著進來,到了後園看到我就急急地說:「貴妃娘娘快些去,皇上大發雷霆了,皇后娘娘差奴婢來找貴妃娘娘到鳳儀宮裡去。」

    「什麼事兒啊?」來得這麼急。

    而且在我想來,皇上一般都不會怎麼發脾氣的。

    她急得不得了:「貴妃娘娘,還是快些過去吧。」她都要哭了。

    「好,那就過去瞧瞧。」

    晴兒上前扶我:「娘娘別走那麼快,小心肚子。」

    放慢了幾步,可是帶路的墜兒卻總是回頭等著我,一臉焦急得不得了。

    倒也不知是什麼事讓一向淡定的皇后這麼慌張,也讓皇上發怒火。

    到了鳳儀宮,外面跪了一地的奴才,再往裡面走,鳳儀宮裡公公看到我,鬆了口氣大聲地說:「貴妃娘娘到。」

    一進去也是跪了一宮的奴婢,還有……姚玉………以及祝瀾,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呢?

    皇后看到我,鬆了口氣。

    鳳夜鸞坐在主位上,臉上怒意畢現,雙眼冷氣如刀。

    我上前行了個禮,皇后娘娘站起來親自來扶我:「夏妹妹過來了,這些宮女真是的,一些小事倒也去請你過來,也不管妹妹的身體。」責怪地看了墜兒一眼:「誰讓你這奴婢多事來著。」

    墜兒跪下:「皇后娘娘請恕罪,奴婢該死。」

    「還不快些去搬張大椅子過來,夏妹妹你慢些。」一邊悄聲地跟我說:「梨雪,姚玉有孩子了。」聲音裡有些無奈,有些歎息。

    原來是這樣,這孩子一定不是皇上的,還跪著祝瀾呢。

    當真是孽啊,我也知曉皇后叫我來的意思了。

    「皇上最是疼愛夏妹妹了,祝瀾畢竟是我哥哥,是我們祝家唯一的男丁,可本宮是皇后,姚玉這賤人居然不顧宮規做出這此事來,本宮卻真是又羞又怒,但又無話可說。」

    皇后倒也是性情中人,我輕輕地拍拍她的手,宮女抬了椅子過來:「貴妃娘娘請坐。」

    我落座,看著那低頭哭泣的姚玉,還有伏在地上的祝瀾。

    抬眸看鳳夜鸞,還是一臉的冷殺:「姚玉,宮規想必你都比朕還清楚。」

    姚玉只是嗚嗚地哭著,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那是誅連九族的抄殺之罪啊。

    姚玉的哥哥就是姚奕,那個溫潤如君子,一身清骨的男子。

    祝瀾伏在地上:「請皇上莫要怪罪於姚玉,都是微臣的錯,該死的是微臣。」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地方,祝瀾,你的禮儀廉恥學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你非得把我給氣死不可。」皇后怒言地冷喝著。

    祝瀾便再也不敢說了,姚玉身邊的宮女早就嚇得渾身哆嗦地跪著。

    皇后示意,我讓我開口說話。

    我輕歎口氣:「皇上,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請皇上饒命啊。」姚玉這會兒哭了起來,一個勁地磕著頭。

    「饒命,你倒是好意思說。」皇后冷聲地說:「姚玉,你還敢面對天子嗎?」

    祝瀾低頭:「請處死祝瀾,千錯萬錯,都是祝瀾的錯。」

    我想祝瀾也不是一個糊塗的人,而且為人頗為驕傲自得,若不是真的和姚玉談得來,或是喜歡上了,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愛是什麼?有時候只怕也不是由得自已說。可以令人不顧一切的,哪怕死,也不怕。

    「皇后娘娘,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躺會。」

    皇后是個聰明的人,馬上便說:「阿瑩,快帶貴妃娘娘到旁邊的屋裡去歇著。」

    「是。」

    鳳夜鸞有些關切地看我,到了旁邊,我寫了張紙條給他,叫他過來。

    還是一臉的怒氣,進來的時候刻意放鬆一些:「梨雪,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夜鸞,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道:「你若是要為他們求情,便是別開口了,梨雪你別管宮裡的事。」

    「別人的事我不管,可是別我惹得你生氣了,我就要管。」

    「你。」他長長地一歎:「梨雪,朕雖然不喜歡姚玉,但是這些事卻須要顧到皇宮的面子以及朕的威嚴。」

    「皇上,這事似乎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皇上也不會在乎別多說什麼的,皇上做事不是靠別人說,而是讓別人看著怎麼好起來。」

    「你啊。」他又伸手來揉揉我的腰:「那你怎麼說。」

    「剛才在宮裡太多人了,我是不好開口的,你也不喜歡姚玉,可是進宮裡為妃,對姚玉來說,又是一種什麼呢,你不喜歡她,你也不會去怎麼跟她們相處,夜鸞,我覺得對她也可以放鬆一些。」

    「就這般當作沒有什麼事發生過嗎?」

    「我相信你有法子的,祝瀾也不是說殺就殺的,是不是?」現在很多的事,也得仰仗著祝家啊。

    他輕抱著我:「唯有你才能明白朕的心思,若真是那麼容易說殺便殺,朕就不會怒火沖天了。」

    「那現在還氣不氣,算了,不喜歡的女人,你犯不著為她生氣,皇上心裡再想著怎麼處置,總也是有好法子的,生氣,不如便成全他們,讓他們感恩皇上,但是這風氣卻也萬萬使不得,總是要有些懲罰以表交代的。」

    「朕心裡知道怎處理了。」他輕揉我的發:「梨雪,你會一直一直只愛朕嗎?」

    「當然,我眼裡除了你,沒有別人,誰也沒有。」

    「姚奕也沒有,周敬音也沒有?」

    我噗地一笑:「姚奕只是畫師好不好,也是偶爾能說幾句話的,周敬音已經過去了,我不喜歡走過去的路啊。」

    「走吧,朕和你去走走。」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祝瀾他們的事?」

    「一會讓周公公去傳旨,先讓他離開祝家貶去身上所有的官職封賞,姚玉亦也是,逐她也宮她要怎樣,朕不再理會,自此宮裡無姚玉。」

    他對她倒是大方得緊,當初就是死活不肯讓我出宮。

    其實這樣,就是換一種法子讓祝瀾和姚玉在一塊兒,他心也不是真的無情的。

    春日漸暖,衣服漸薄,後宮裡春光明媚花兒在吐著芬芳,他帶我去雪陽宮裡走,說他最是喜歡竹子,在一株竹子上刻上字。

    我湊臉上前去看:「刻得不好看。」

    鳳夜鸞與夏梨雪,真美,等這竹子再長高一點,我們的名字也站得高高的。

    「這裡我可是擦洗過,好累的。」我訴著苦:「當初你好凶,都把我嚇著了。」

    他一笑,指著那碎石小道盡頭的窗說:「看到那扇窗沒有,朕那時總會在那兒看你,發現你真的很奇怪,為什麼累得要要死要活的,還總會笑,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輕鬆而又甜美,看得多了,居然把朕的心也看進去了,朕受傷的那夜,你又是如此的膽大。」

    他刻字刻得很認真,刻了好多,心情也是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祝瀾趕出了祝家,姚玉逐出了宮裡,暗裡怎麼著我們便是不管,本來不能這樣放過姚玉的,叫人仗打三十大板丟出宮外去,三十大板足以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奄奄一息了,不過她懷了孩子,怎能這樣,便叫人明打暗虛,把後宮的女人都嚇得個個閉宮清守著,不敢多事。

    皇后找了個機會上來,帶了一些精緻的糕點還有一些孩子用的衣服。

    遣了人出去便感激地說:「夏妹妹,祝瀾的事,本宮還真是要好好的感謝夏妹妹,要不然這孽障真的是連命也保不住。」

    「是皇上仁慈,皇后娘娘不必謝我的。」

    「皇上果然是寵愛於你,唉。」她難受地歎息:「出了這些事,本宮真是又急又氣啊,姚玉那賤人當初本宮憐惜姐妹一場,對她多有關照,叫祝瀾多去照看一下,誰知道這一看,倒是看出這些醜事來了,本宮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咬牙切齒,看起來真的很氣。

    「皇后娘娘別太氣,快坐下來消消氣。」我將茶奉上,送在小桌上。

    她看著我的肚子:「梨雪,這孩子倒是長得挺快的。」

    「是啊,快四個月了。」

    「你快些坐些,別站著,累人啊。」

    我坐在她位下,低頭看著肚子,心裡有抹甜意。

    她有些難受地說:「若是本宮的孩子沒有小產,這會兒肚子也該是比你還更大一些,可是本宮和孩子沒有緣份,夜裡夢到他,總是心裡一個痛啊。」

    「娘娘。」我輕呼。

    她回過神抱歉地笑:「嚇著你了,這孩子小產,也要怪姚玉那賤人,她居然來跟本宮說,她喜歡祝瀾,她想和祝瀾在一起,求本宮作主去求皇上把她給廢了放出宮,這個宮豈是她想來就來,想進就進的,本宮氣得緊啊,再叫祝瀾來,那孽障也是一口一個喜歡,活生生把本宮氣得都暈了過去,孩子就這樣……。」她別開臉,二行清淚流了下來。

    用帕子輕擦:「本宮管制後宮,怎能讓這樣的事發生,過年寫了晉封的折子給皇上,讓姚玉做妃子,想著這樣讓她好好的警醒一下,誰知這二人卻讓本宮把臉都丟盡了。」

    「娘娘別太生氣。」

    「這樣的事,本宮能不生氣嗎?唉,本宮真是愧對皇上啊。」

    「皇上不會把這些事兒記在心上的,娘娘別擔心,皇上還誇皇后娘娘處事好,讓他很是放心呢。」

    鳳夜鸞對祝敏之,的確是覺得放心。以前我覺得祝敏之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現在相處了這麼久,卻也是覺得還是平和的。

    她有皇后的架子,大體。

    「夏妹妹身子一天比一天會笨重,可要好生的休養著,皇上喜歡在夏妹妹這月上宮陪著,夏妹妹也別想太多什麼,皇上喜歡怎麼著就怎麼著,本宮卻也是希望皇上都開心的。」

    我點點頭:「是。」

    「你多些休息吧,本宮先回去了。」

    我送她出到長廊,便折身回來。

    這件事便是告下了一個段落,祝瀾和姚玉可以守在一起,也許是一件好事,一個女人,總不想在深宮裡空白了紅顏發。

    但是,有些命運注定如此,一輩子的孤寂,是為了前世所償還,還是為了修下輩子,誰又說得定呢?

    五月初滿後宮都是綠意濃濃,百花盛放,肚子越發的大得緊,我謹記著他的話,不管是難受還是怎麼著,都不叫別的御醫來看,幸好一直也都是平安無事的。

    再見到姚奕,他在春光明媚的橋那頭,我在岸的這一邊。他衝我感激地笑著,我只是點點頭並沒有過去。

    令我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鳳夜鸞居然守身如玉,我肚子大得出奇,當真是不便侍候他,他也不求,也不去找別的女人,天天晚上都會陪著我。

    這也許就是他所說的,往後我總會看到的。

    手在黑暗裡輕輕地劃著他的眉眼,劃著他的臉,這個男人屬於我的,像是夢一樣。

    他的手落在我的肚子上,輕輕地撫著我的肚子。

    我低聲地說:「夜鸞,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肚子大得很,比一般的孕婦還要大。」

    「怎會呢?」「我在碧水城看到有人懷孩子,幾個月真沒有我這樣大,而且鳳鳳姐都快八個月了,也沒大我多少啊。」

    「你吃得多,什麼都吃,而且宮裡的東西能和外面相比嗎?這些都是滋補的。」

    我想想也對哦,為了孩子好,我吃得並不少的。

    五月初五是龍舟節,運河那兒今年似乎有著盛大的架勢,鳳夜鸞早就便說了會去看,五月初五的那天萬人空巷,盡數去擠那運河二側。

    鳳夜鸞攜著我走上了那高台,下觀那望不到盡頭的百姓齊跪下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望著那些人,那樣摯誠的臉,那樣純粹的笑,有好多的感動,這個新君,就是他們的希望,他的付出他們看得到,他們感激和擁戴這個皇上。

    徹夜的不眠和群臣相議,那些沒日沒夜的忙,只是為了他們的笑臉,而他們,一聲萬歲代表了所有想說的,那時我所不能明白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皇上萬歲,我想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他敲開第一聲鑼,運河二邊的人轟動地叫了開來,像是炸開了的鍋一樣,御林軍從從地守護著不讓可疑人靠近高台,下面的龍舟開始歡欣鼓舞地劃了起來。鼓聲隆隆,二岸還有人載歌載舞,高處望下面,好一個盛世歡騰。

    旁邊也坐著王公貴族,只得有人低聲地說:「皇上對貴妃娘娘可真是寵愛至極,不管哪兒都帶著貴妃娘娘,就是皇后娘娘都沒這般的殊榮。」

    「是啊,當真是教人羨慕至極,貴妃娘娘有喜了,這肚子像是六七個月一樣,要是這麼一算,這孩子……。」

    談到不敢說的,也不敢再往下說,噤了聲裝作沒事人一般看著比賽。

    清者自清,堵得了他們現在的口,堵不了他們心裡的口。

    幸好鳳夜鸞沒有聽到,不然不管她們是什麼人,惹怒了他誰也救不了。

    「臣,見過皇上萬歲。」

    有人行禮將我的心思拉了回來,看到他,有些一楞。

    鳳夜鸞說:「信王不必多禮,來人,賜住。」

    「貴妃娘娘安好。」他又朝我行了個禮。

    我擠出笑:「信王爺安好。」

    他落座,鳳夜鸞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八王爺卻像是對龍舟很有興趣的樣子,伸長脖子看著台下的比賽。

    鳳夜鸞輕淡地說:「信王妃怎不和信王一起來。」

    公公輕咳二下信王才回過神來,抱歉地說:「回皇上,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在府裡休息著。」

    「周公公,回頭讓御醫局的人挑些滋補的藥材到信王府上給信王妃養身體。」

    他倒是又立了妃子了,不過看他提起淡然的神色,想必並沒有放在心裡,又是鳳夜鸞讓他娶的吧。

    關係斷得乾淨倒是好的,最好讓人淡忘,不再記起。

    下面的賽事進行得越來越是激烈,我和他看得也有些入了迷,卻感覺冷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側頭看,可是那兒所有的人都在認真地看著比賽,哪有人看我呢?莫不是我多想了。

    鳳夜鸞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我笑笑:「沒事。」

    再一次,我是提前一轉頭看了,眼神和八王爺的眼神對了個正著,他也不慌張,就那麼明目張膽地看著我,視線落下,看著我的肚子。

    我皺皺眉頭,他唇角勾起冷冷一笑就轉頭看比賽了。

    桌上,鳳夜鸞抓緊我的手,不曾瞧到八王爺的冷沉,而是興致勃勃地說:「你看,應該是賀平他們贏了。」

    鐺的一聲鑼響,周公公喜滋滋地報:「啟稟皇上,賀將軍一鳴驚人,在龍舟賽中奪得了頭魁。」

    「好。」他站起來,意氣風發地到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個公公奉上一樣東西,他笑:「打賞下去,以酒賀英雄。」

    歡欣鼓舞的慶祝的聲,比賽完畢之後,就是那些花船上陣,演著歌舞,希望今年可以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藍藍的天,透著甜甜的味道,宮女護著我下了高台,在臨時休息的地方看著外面的熱鬧。

    八王爺的陰沉一直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覺得以前的事過了就算了,可是現在想他未必是這麼想的。

    在**寺的時候,他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他知道鳳夜鸞不會放手,索性讓我喝下毒藥,我答應過他的事,我也做到了。

    而今天上天給我一次生命,讓我可以重新幸福一次,我真不想心裡有什麼疙瘩。

    看到紗窗外面的人,又看到了他。

    八王爺那淡灰色的衣服在人群裡又如此的顯眼,他站在那兒朝我笑,明明隔著輕紗卻能將我看透一樣。

    笑得讓我心裡冷得緊,他笑著回頭,淡然地走出御林軍的範疇之內。

    「娘娘,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晴兒關心地問我。

    我擠出笑意:「沒,沒什麼事兒?」

    「娘娘,剛才那個是。」

    「應該是。」

    「娘娘別多想,如今八王爺可安份,皇上見為他指婚之後,就讓他在八王府裡好好的休息,從年底到現在,幾乎很少進宮,居說八王妃也是一個賢淑之人,長得可好看了。」

    我點點頭:「那便是好。」

    但願有些東西只是我多想了,因為我感覺面對有些尷尬而已。

    晴兒又關切地說:「皇上還沒那麼快回來呢,娘娘要不先休息一會,晴兒給娘娘鋪好褥子。」

    撫撫肚子,本來想下來吃些東西的,現在卻又沒有什麼胃口了。

    他比意想中的早些下了來,瞧著我的臉色不好,甚是緊張:「梨雪,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讓你難受,這樣子怎麼不讓人快些來告訴朕呢,晴兒,快去傳胡御醫。」

    「不用了,沒吃什麼呢。」我拉下他的手:「就是睡不著,反倒是躺得臉有些腫。」

    晴兒插一句:「皇上,娘娘可能是看到八王爺有些不舒服,什麼也沒吃呢?」

    我瞪她一眼,有些不喜歡她這般說。

    鳳夜鸞對八王爺的事,可是介懷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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