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梨渦淺淺 第六十五章：攀枝得趁早 文 / 鳳凰木

    第六十五章：攀枝得趁早

    我一心歡喜地等著爹爹到京城，小時候他真的很疼我的，有什麼新鮮好吃的，他不捨得，總是悄悄地給我留點兒。爹爹會給我用稻草編小人，還會拉著我去市集，給我買布料。

    雖然那時的蘇夫人不疼我，可是我仍舊覺得生活很開心的，哥哥姐姐有娘張羅著衣食，從不會為我著想，但是爹爹總是因為這般而更疼我多一點。

    最害怕的莫過於是娘說讓我哪來滾哪去，每一次都會變成爭吵，爹爹的病更會重一些，就會變得很不開心，一次復一次，有時真怕爹爹會跟我說：梨雪你走吧。

    那天大地大，我哪裡去尋一個家，我害怕一個我，我很怕只看到自已的影子，我更怕天晚了看到鳥回巢，而我卻是無處可去。幸而爹爹從不曾開口過。

    天天跑爹爹買給蘇家的房子去張羅著，蘇爹爹愛喝茶，不過要給他泡參茶，補氣補血。快冬天了，要給他鋪上軟軟的褥子，爹爹還喜歡看書，還喜歡逗小鳥。

    我讓張媽給我買了只小鳥，到時蘇爹爹可以提著鳥籠子在後院裡轉，秋菊都開了，賞花逗鳥觀雲，但希望他能開心。

    這些天爹也來去匆匆的，朝上的事我和娘一概不會問他，但是晚上一定會等他才用晚膳。

    有一天晚上等到很晚很晚他才回來，一張臉很是疲憊，我放下手中繡著的鞋子起身：「爹爹，你回來了。」

    他慈和地一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接過他的衣服放好，然後倒了熱茶，吹了吹再送到爹爹的手裡：「等爹爹回來啊，我讓娘先去睡了，告訴過娘要看著爹爹吃完飯。」

    他喝口茶，長長地一歎氣：「其實想想，有好娘子，有好女兒，我這一輩子也算是知足了。」

    「爹爹，很累嗎？張媽去熱菜了，馬上就好，梨雪給你揉揉。」

    僵硬的肩頭得使上好大的力氣，看到他灰白的發，不由有些心疼：「爹爹，這麼多事兒很辛苦的。」

    「沒法子的事，不過也許過幾天就不再辛苦了，爹爹也想開了，這輩子已經無所再求。朝上的事說變就變，朝令夕改已是無法再挽回，梨雪，若是爹爹不再是官，你會不會不開心？」

    「爹爹，你不再是官和梨雪也沒有什麼關係，梨雪更想的是爹爹多些時間，可以陪陪娘，可以養好身體。」

    他一笑：「倒是爹的寶貝女兒看得開了，好嘍，爹也老了，也該享享女兒福了，等你蘇爹爹來了，咱就好好喝上幾杯，他啊為人清正不阿，爹爹很是欽佩他。」

    「那爹爹可要多吃點飯，梨雪可向娘保證，爹會吃得多多的。」

    「你啊，有你在家裡，你娘的氣色也好多了。到時爹爹不管朝事，就帶你和你娘出城外去走走。」

    「好啊。」我笑著應一聲。

    正好張媽端了飯菜進來，陪著吃了一些，又有客來訪，我先行退出去，卻不曾想到安琳站在窗下。

    她冷冷地掃我一眼說：「跟我來。」就帶我到了長廊的盡頭，停下秀眉皺起不耐煩地說：「你什麼意思？你說你什麼意思？啊，你腦子有病可別帶到夏家來，要是爹爹不在朝裡做事了，我們夏家怎麼再在京城立足。」

    她說得很是氣惱，一雙大眼睛瞪著氣得頰也鼓鼓的。

    我一怔：「我沒有想過這些的，安琳，爹爹看上去真的很累，不管夏家如何，爹爹做什麼總是有他的理由的。」

    「就你貼心，就你會裝孝順，你這沒過過好日子的低賤人，能有多大的理想。罷，我也你說也沒有什麼用，靠誰，卻也是不如自已為自已走一條好路。」

    「安琳。」我輕聲地叫她，軟軟一笑：「其實爹娘也是很疼你的。」

    「如果你不在，就好了。」她掃我一眼，順順頭髮望著那燈籠：「以前爹娘的眼裡只有我，你來了，奪走我屬於我的寵愛，還是一個很會偽裝的人，抱來養的哪會如親生的，你說是不是？」

    「爹娘不會的。」

    「那你說，蘇夫人對你和對蘇婉一樣嗎？」

    我啞口無言，這肯定是不一樣的，我也不敢說什麼。

    「我倒看八王爺對你是喜歡的，如果想跳上枝頭就趁著爹爹還在朝中為官，不然就以你的姿色，若想攀上枝頭，只能送你二個字，妄想。」

    我從沒曾想過藉著夏家來跳上枝頭，而且若是因為夏家的話，那麼不管嫁給誰，都不會是一個溫暖的家的。

    有了人三年之約，靜下心來二耳不聞窗外事，只想承歡爹娘的膝下，莫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