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509 善言難進 文 / 青傘

    妙洪山巍峨聳立，在這座山上，大大小小大概有十幾個門派的樣子，而佛院和道觀也有幾座，在山路上，還是可以看到有一些香客來來往往的。{http:

    友上傳更新}為了行動方便，孤辰和雪衣都易了容，扮作香客的樣子，攜手上山，而那老者，聽從孤辰的勸告，留在了山下。

    孤辰雪衣兩個人攜手慢行於山路之上，妙洪山景色秀麗，瀑布飛泉，小溪青竹，景致可謂絕妙。

    「想不到這裡的景色這樣好。」孤辰感歎道。而雪衣也會時不時的側目觀看。兩個人就這樣像是遊客一般，順著山路，直上妙洪山。

    對於妙洪山上究竟有什麼，孤辰和雪衣也不是很清楚，那老者更是如此。孤辰和雪衣完全是一種摸著石頭過河的心態上來的。

    兩個人走到山腰上的時候，就見山腰上，搭著一個簡易的茶棚，供上山的人休憩之用。

    「夫君，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兒。」雪衣低聲對孤辰道。孤辰點點頭。其實兩個人都不累，但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卻終究不是個辦法，休息一下也好。孤辰和雪衣到那茶棚找了個位子坐下，立時就有小二過來倒茶擦桌子。

    「二位客官要點什麼？」那小二慇勤的問道。

    「我隨意。」孤辰其實無心吃喝，那小二聽了孤辰的話後，又看看雪衣，道：「這位姑娘想要點什麼？」

    雪衣聞言，道：「一杯清茶。」

    「好咧。您二位稍等！」小二下去忙了。孤辰和雪衣在這邊靜靜的等著，雪衣是什麼都不想的，而孤辰則十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這幾乎是他的習慣了。不管身處何地，他都要做到，閉上眼睛，都能知道周圍是怎樣的環境，哪裡可以藏人，哪裡最適合第一時間逃跑，甚至如果不甚發生戰鬥的話，哪邊的光線更好。風向更佳，等等都會算計於心。這些東西，若是一個新手的話，恐怕要想很久。而類似孤辰這樣的人，一般只要看上幾眼，心裡就已經有底了。1（1)

    「這裡沒什麼問題。」孤辰看了一圈後，對雪衣說道。他話音剛落，便聽得有木杖擊地的聲音。他微微側目，就見在山腳下走上一個道士模樣的人，這個人的模樣並不討喜，個子矮矮。身材瘦瘦的，皮膚蠟黃。兩撇子小鬍子。如果他不動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具被曬乾掉的乾屍。就見他手裡拿著一個木幡兒。上面寫著「十算九不准」五個字。那聲音，便是這木幡兒拄地的時候發出的。

    「算命的？」起初看到道服的時候，孤辰有幾分警戒之心，可是一看那個幡兒，便知道他是個算命的。走江湖算命的人很多，這些人雖然都是道士模樣，但和無極始元，以及各個道門勢力都沒絲毫的關係。孤辰比較感興趣的是他的那個幡兒，一般的江湖術士，給人算命的時候，拿的幡兒不是小神仙，就是鐵口直斷，等等誇耀自己算的如何如何准的。而這個人偏偏背道而馳。孤辰好奇之下，便在那人還在尋找位置的時候，就遠遠的對他道：「那位仙長可是算命的？」

    孤辰的一句話，引得那人側目，他看了孤辰一眼，回聲道：「閣下是來找人的？」一句話，讓孤辰和雪衣都頗感驚訝。而就見那算命人走到孤辰和雪衣的面前，道：「可否討個位子。」

    聽他這麼說，孤辰笑了笑，道：「你既是神算，那你算算，我會不會讓個位子給你？」

    那算命人笑了，笑的模樣無比驚悚，就聽他道：「閣下有求於我，當然會讓位子給我。」孤辰聞言，哈哈一笑，拉過一條凳子來，請那算命人坐下。那算命人也不客氣，便就那樣坐下來。

    孤辰好奇問道：「仙長既是算命人，也是以此為生，為何自砸招牌？」

    那算命人聽了，道：「因為我算的卦極準。」

    「這……」孤辰心說這完全是說不通的，就見那算命人，捏了捏自己的鬍鬚，繼續道：「我若不自砸招牌，那自己就有大禍了。」

    「怎麼說？」孤辰不解的問道。那算命人道：「世人都喜歡聽好的，說好的，而若無所求，無病無災，誰肯來問神求仙，而問神求仙者，哪一個不是想聽幾句安慰的話，讓懸著的心，或無法安靜的良心，平復下來。可貧道偏偏不喜歡說那樣的假話，便是算出什麼，就說什麼，可如此做，卻讓貧道吃了不少的苦頭，那些人聽了貧道所說，不能接受，便惱羞成怒，進而出手……」那算命人說到這裡，歎息一聲，而後道：「故而貧道只道自己十卦九不准，讓他們覺得我說的都是瘋話，假話也就是了。」

    「假話人人愛聽，真話反而沒人肯聽……哈!」孤辰若有所感，心說這個算命的，倒是有點意思。他想了想，道：「既然仙長說自己算卦極準，那應該能在算卦之前，就知道這個人能不能接受你說的話，不是麼？」

    卻見那算命人搖了搖頭，道：「貧道能算前世今生，亦可算出四時變化，什麼時候有霧，什麼時候有雨，幾時打雷，可就是算不出人心裡想什麼。所謂人心難測，便是如此了。」

    「可仙長剛才不是也看出來，我是想找人的麼？」孤辰道。

    那算命人道：「看出閣下要找人，卻並非是貧道卜算出來的，是看出來的。」

    「哦？怎麼說？」孤辰看看自己和雪衣，心說難道是我們的裝束被人看出了破綻，可是轉念一想，心說不會啊，自己和雪衣偽裝的技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可能被人看出來呢。便聽那算命人繼續道：「二位於此無所求，又非初識之愛侶，若非找人，又是為何？」

    聽到這話，孤辰哈哈一笑，在桌下抓住雪衣的手，悄聲對她道：「聽到沒有，人家都看出來咱們不是剛認識的了。」孤辰這樣說，心中卻說，這個算命的，倒是挺會察言觀色的。而他說的那句於此無所求，也許含義更多的是，他和雪衣的修為已經很高了，來這樣的低級山闕，除了找人以外，就是來這裡找人了。雪衣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看看孤辰，又看看那邊的清茶好了沒有。

    孤辰想了想，問道：「嗯……那仙長的卦怎麼個算法呢？」

    「看閣下想問什麼了。」算命人道。

    「嗯……我想找一個人，可是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他，該怎麼辦呢？」孤辰的話音未落，就見那算命人拿出三枚銅錢，在桌子上隨便一丟，便見那道士掐指算了算，道：「今日太陽落山之前，必有佳信。」

    「哦？真的？」孤辰看看天色，估算再有一個多時辰，太陽就該落山了，可是眼前的這個算命的，竟然告訴自己說，在天黑前就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孤辰實在是不太相信。玩心一起，便對那算命人道：「仙長算的卦，可是肯定？」

    「當然。」那算命人言之鑿鑿。孤辰道：「我卻是不信，若我在這裡一動不動，那人也找得到麼？」

    「必有佳信！」算命人這般說道。

    「好，我便在這裡等著，如果太陽落山前，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或者說有了他的消息，我願以百金相酬，而如果沒有他的消息，那仙長你該如何呢？」

    那算命人聽到孤辰這樣說，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若我說的不准，便挖了這雙眼睛給你，怎麼樣。」

    「我要你的眼睛做什麼？嗯……算了，既然仙長下這麼大的本，我只出百兩卻是顯得小氣了，若那些人肯來，我願出金三千，贈與仙長如何。」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孤辰和這個算命人打了賭，便在這茶棚中等待開來。雪衣端坐喝茶，不言不語，雲淡風輕。而那算命的，也不說話，微微闔目等待著。孤辰百無聊賴，四處看著，忽然看到那道士衣擺下，有一個竹筒。似乎是個卦桶。便道：「仙長還會解籤？」

    「那是自然，怎麼，想試試麼？」那算命人這般說道。孤辰見他如此，心說這樣性子硬，脾氣倔的算命的，是少見的很。便道：「抽一支就是！」那算命人將卦筒拿出來，並不搖，而是直接讓孤辰抽，孤辰隨手抽了一根出來，看了看那簽，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