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傘 416 重回鬼谷 文 / 青傘

    416重回鬼谷

    孤辰返回山海白雲棧，為的是問妙玄奇，是否知道三河谷的所在，孰料細問下，妙玄奇竟然也不知道三河谷在哪裡，孤辰心說這下壞了，連妙玄奇都不知道的話，那說明那個地方真的是太隱秘了。

    「尼瑪的，讓我去拿東西，卻不告訴我一個找不到的地方，這不是坑爹麼。」孤辰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去鬼谷見王邯。最起碼的，當年王邯是認識風無忌，還有裘雲的。風無忌提到的地方，他或許能夠知道。

    「相公，你又要出去麼？」妙玄奇看出孤辰又要走的樣子，關切的問道。

    孤辰點點頭，道：「嗯，小藍的事情，不能耽擱。」

    妙玄奇溫婉的說道：「也對，相公你要小心啊。」

    「我知道！」孤辰說完話，將妙玄奇抱在懷裡，輕聲道：「娘子要辛苦了。」孤辰知道，因為小藍這件事，自己可能不會經常呆在山海白雲棧了，所以才會說這樣的話。而妙玄奇也是明白的。主動摟住孤辰，倚靠在孤辰的肩上，柔聲道：「沒事的，你要把小藍平安帶回來啊。」

    「一定！」孤辰在妙玄奇的側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兩個人相擁許久，才戀戀不捨的分開，孤辰起身趕往鬼谷，去見王邯。

    鬼谷這條路，孤辰已經有很久沒有走了，因為如今的鬼谷，已經和之前不同了，自從那一次自己的藏身之處被人發現後，就不斷的有人進入鬼谷，加入難知如陰一脈，雖然說難知如陰一脈因此而壯大，但孤辰卻並不是那麼開心的。

    孤辰順著小路，一路直向鬼谷，剛到鬼谷附近，就聽得有細微的腳步聲，很明顯有人跟上來了。

    「好久沒來了，這條路竟然又有了剪徑的。」孤辰心說之前這條路就有殺人越貨的傢伙，只不過那時候自己長走這條路，把他們都殺跑了，如今許久不回來，這裡竟然又有了攔路打劫的賊寇。

    孤辰不動聲色，裝作根本沒發現那些人，繼續向前走，可是只向前走了十幾步，就見對面唰唰唰，跳過來三個人，手中全都拿著寶劍，而身後，也衝過來三個人。也是各提寶劍。

    「你們要打劫的話，可是找錯人了！」孤辰鎮定的說著，他此時是易容的，因為他現在道門的通緝犯，如何敢以真面目行走。這些人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當他是個過路的。

    就見那些人中，走出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用劍一指孤辰，道：「誰要打劫了，我們問你，你幹嘛的，沒事往這裡跑做什麼？」

    孤辰一聽這話，笑了，道：「這地方，又不是你們的，我為什麼不能來？」

    那個小頭目啐了一口，道：「廢話，就是我們的！」

    「哦？是麼？那你叫他們，他們答應麼？」孤辰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一棵樹說道。

    那小頭目眉頭一立，道：「你小子是沒吃過虧吧，兄弟們，給他點教訓看看！」

    「吼！」那群人一同揮劍上前。孤辰原本打算一招將他們全放倒就算了，可是那些人的劍招一攻過來，孤辰才發現，這些人用的竟然都是白虹劍法。只不過他們的水平和自己根本是不能比的，自己的白虹劍法是經歷過無數戰鬥洗練而成的，白虹劍法他已經融入到骨子裡了，而這些人，只不過是懂得白虹劍法的招數，應用卻還是最初級的階段。

    孤辰心裡說，這些人估計也都是王邯的徒弟，算起來都是自己的師弟，自己要是真的打死他們的話，恐怕見到王邯的話，不太好說話。孤辰孤辰手下留情的，並沒有還擊，只是用輕功來回的躲閃，這些人的輕功，和他自然是不能比的。

    劍招連環，一口氣，十幾個回合過去了，這些人沒有一招打的到孤辰。他們都很納悶，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還招，即便是閃避，也是十分輕描淡寫的，根本看不出師承來，而他們已經被忙的頭上都見汗了，卻傷不到他分毫。若是平時的話，孤辰或許會陪他們玩玩，但是今天孤辰心裡有事，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他們糾纏，邊想著一招把他們都解決了，手下留情不取他們的性命也就是了，就在這時，就見那幾個圍攻自己的人，竟然都唰唰唰的跳了回去。

    「嗯？」孤辰一怔，心說這是要幹什麼，倏然就見那幾個人，舞劍似是布成一個陣勢一般，繼續攻了過來。這一回，他們招數比之前的更加的凌厲，配合的更加的默契。招來劍往，孤辰看的出來，他們用的還是白虹劍法，不過佈陣攻擊，雖然比他們之前那樣各自為戰要厲害不少，但佈陣就意味著固定招數，這樣也就失去了白虹劍法隨機應變的意義，孤辰心說這樣用白虹劍法的話，那真的是糟蹋了。

    這陣法的威力，要是說打別人的話，或許可以，但孤辰是什麼人，白虹劍法精熟無比的人。這樣的陣法對他根本沒用。他便要用劍招一招掃掉他們所有人，就聽有一個女聲高喊道：「住手！」

    一聲住手，那些圍攻孤辰的人，聞聲全都後退，而孤辰聽到那個聲音，也是一怔，因為這個聲音很熟悉。側目看，就見一個女子，頭戴著斗笠，從遠處飛跑過來，正是瀟兒。

    「見過二師姐！」那些截住孤辰的人，一見瀟兒出現，紛紛上前見禮。就見瀟兒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只知道給我惹麻煩。」她說完這句話，回轉過身，對孤辰道：「師兄，是你麼？」她這一問，他身後的那幾個人，都你看我，我看你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他們肯進鬼谷，完全也都是因為孤辰之名，因為孤辰曾經在鬼谷學成劍法，而後名聞天下。他們也是帶著能夠聞名天下的想法，來到這裡的。

    聽瀟兒問起，孤辰也不說話，手在臉上揉了揉，恢復了本來面目，出現在瀟兒的面前。

    「師兄，真的是你！」瀟兒歡呼雀躍道，同時對身後的人道：「師兄回來了，還不快來見禮！」

    「見過大師兄！」那些人如同見到瀟兒一樣，對著孤辰拱手而禮。

    「師兄，這裡不是講話的地方，先進鬼谷吧！」瀟兒高興的說道。

    「好啊！」孤辰點頭應允。遂與眾人一同回鬼谷。孤辰和瀟兒走在最前面，其他的人跟在後面。

    「師兄，我聽說你一直挺忙的，怎麼忽然有空回來了？」瀟兒一邊走路，一邊問道。

    「我有事情回來問師父！」孤辰如實的回答道。

    「奧，是這樣啊。」瀟兒有些失望的應道。

    孤辰知她心思，便將話題岔開，問了一些關於鬼谷現在的事情，而問及弟子有多少人的時候，只聽瀟兒道：「如今也就幾十人的樣子。」

    「幾十個吧？不到一百人。」瀟兒答道。孤辰心說這個數目不對啊，雖然說自己不能太自負，但也相信，自己習武的地方公佈天下的話，不可能只有幾十人。

    「怎麼會這樣？」孤辰問瀟兒道，瀟兒撇撇嘴，道：「鬼谷只有三種武功可以學，無妄心劍，白虹劍法，驚鴻步法。白虹劍法就不說了，不僅需要天分，還需要刻苦的練習，而無妄心劍更需要耐心，而無法駕馭無妄心劍的話，就用不好驚鴻步法。那些沒耐心的人，一窩蜂的跑到這裡，最後又一窩蜂的離去，就是這樣了。」

    聽了這樣的話，孤辰心說是了，這種心態不要說別人，就是自己當年也有過的。最主要的還是白虹劍法，白虹劍法不是學會了招數就完的，需要實戰中反覆錘煉，需要極強的耐心才行，想要速成，或者抄近路都是不太可能的。那些指望著練一兩種武功一夜之間就可以獨步天下的人，自然都會失望了。

    「留下來的，都是決心在鬼谷一條路走到黑的。」瀟兒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過頭看了看那些跟在他們後面的鬼谷弟子。這些鬼谷弟子，其實也都是有些搖擺不定的，他們剛加入鬼谷的時候，完全是因為孤辰的名聲，後來真的練了武功，卻發現白虹劍法沒想的那麼神奇，和普通劍法沒太大的區別，就是招數多了很多，全都按套路練下來，殺傷力只是平平，若說用這樣的劍法，能夠獨步天下，那就太扯淡了。他們甚至有些不太相信當初的那個傳聞了，就是孤辰是鬼谷弟子的傳聞。而如今孤辰真的來到這裡，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卻是讓他們精神為之一震，又有了信心。而他們見瀟兒回頭，有人便問道：「二師姐，大師兄真的是練了鬼谷的武功，而獨步天下的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了！我的白虹劍法，還是他教我的呢！」這句話瀟兒平時常說，可是今天說，似乎更有說服力一些。而孤辰也沒說什麼，默認了這種說法。

    「我早說了，咱們連的武功，和孤辰師兄練的是一樣的，孤辰師兄的錄像我看過很多的，都是白虹劍法的劍招，只是用的好像……」說話的那個弟子，看看前面的孤辰，又看看瀟兒，小聲道：「好像有點雜亂，不按規矩來啊！」

    瀟兒耳朵多尖，一聽這話，立即回頭道：「什麼雜亂，那叫風格，懂不懂，白虹劍法就是要隨機而變，因敵而變，將每一招都鍛煉成自己的本能，對方出招時，便可以破掉對方的招數，招招料敵於先！」

    「這也太難了……」

    「就是啊，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練成。」

    ……

    諸多弟子議論紛紛。瀟兒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看孤辰。孤辰微微一笑，道：「許久不見，小師妹進境不小啊。」孤辰這話，沒有絲毫的恭維之意，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他離開鬼谷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瀟兒也沒聯繫過他，完全是在自己練劍，而就算不看瀟兒練的如何，單是他說的這些道理，就證明她的劍招應該進步很大了。

    聽聞孤辰誇讚自己，瀟兒心中歡喜，道：「那是當然的，我現在可是橫掃競技場呢，前幾天，還剛打了一個二十連勝。可惜的是，後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賊和尚，把我的連勝給斷了，真可惡，天殺的賊禿，銅頭鐵臂的，怎麼砍都砍不動。競技場裡最怕遇見他們了。」

    聽到這些話，孤辰笑而不語，心說不管怎樣，瀟兒的劍法，已經進入正軌了，後面的路，她自己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不需要自己插手了。

    和瀟兒一行人進了鬼谷，剛一進鬼谷，孤辰眼前就是一亮，因為整個鬼谷已經大變樣，之前的鬼谷，不過幾間小木屋而已，而如今的鬼谷，卻是多了好幾排的廂房，同時又多了幾處演武場。道路也都鋪成了石板路，兩邊的灌木也都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遠處還有水道，水車。還多了幾片菜地。原本看上去和荒野差不多的鬼谷，如今變的井井有條起來。

    「怎麼樣，我本事不小吧！」瀟兒得意的和孤辰說道。

    「是啊，好厲害！」孤辰讚道，他心說這種事情估計這裡只有瀟兒能做，至於自己的師父王邯，孤辰是絕對不相信他能做這些，因為他太瞭解王邯了，練武不算，在生活上，王邯是一個地道的醉鬼加懶鬼。

    瀟兒打發那些人去演武場練武，然後她帶著孤辰來到王邯的居所來見王邯，王邯的居所也是大改造，比之前的看上去，寬大多了，也舒適多了，惟獨沒變的，是門口的那個石桌。而此時，王邯正坐在那裡喝茶。

    「師父，你看誰回來了！」瀟兒高興的和王邯說著，王邯沒有抬頭，自己給自己倒著酒，道：「不用猜也知道，是我那個不肖的徒弟回來了，是又有麻煩了吧！」

    孤辰聽到王邯這樣揶揄自己，苦笑道：「師父是在怪我麼？」

    王邯擺擺手，道：「怎麼敢，我聽說你已經是道門的高徒了，想著你應該把我老人家給忘了，你現在還能記得我，我還能說什麼呢？」

    孤辰知道王邯的話中，多半是玩笑，但也有怪自己的意思，孤辰便上前一步道：「孤辰雖然的確投身了道門，但師父所授之業，孤辰卻是一點都沒有忘記，而手中的劍，依然是兵家的。」

    聽到這話，王邯哈哈一笑，道：「玩笑也當真，這可不是我教你的，好不容易回來了，過來過來，和師父喝兩杯!」王邯招呼孤辰過去，孤辰坐在石桌旁，和王邯對飲了幾杯。王邯道：「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好！」孤辰便要說話，就聽一旁的瀟兒道：「你們先聊，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們吃！」說著話，轉身先離開了。

    「還是瀟兒最乖了，你要是和她一樣，我就省心多了！」王邯對孤辰這樣說著。孤辰道：「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我要是真的這麼乖，你還會收我當徒弟麼？」

    聽到這話，王邯哈哈大笑。孤辰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師父，你知道三河谷在什麼地方麼？」

    王邯眉頭一皺，道：「三河谷?你問那裡做什麼？」

    一聽這話，孤辰心說有門，便道：「這麼說，師父知道三河谷在哪裡。」

    「當然！」王邯點頭道，但他又道：「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名的，又為什麼要去那裡！」

    「這……唉！」孤辰便將過往的事情，一一和王邯講了個清楚明白，王邯聽了，沉吟片刻，道：「風無忌此舉倒是有些怪異，嗯……」王邯沉吟許久，道：「你且先聽他的話，若真的不能決的時候，便再回來找我，你是打不過他的，師父這把老骨頭，或許還能和他拚一拚！」一聽這話，孤辰站起身，拱手一禮，道：「多謝師父！」

    王邯擺擺手，道：「謝什麼，嗯……師父不知道你心中怎麼想，但我想提醒你的是，裘氏一族早已經不存，你即便為他們伸張正義，也不會有人出來感謝你，而你要面對的，是風無忌這樣的強敵，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聽的王邯這麼說，孤辰搖搖頭，將酒杯放下，道：「師父，話不是這麼說的，裘雲前輩，雖然已經死了，但我學了他的武功，就算是應下了為他報仇的誓願，男兒在世，豈能說話不算，立誓不應。即便裘雲死了，裘氏一族都不在了，徒弟也要為裘雲討一個公道，徒弟為了誰的報答和感謝。如今徒弟受制於人，無奈何只能先聽他的，待得徒弟將小藍救回，到時候該怎樣算賬，就怎樣算賬！」

    孤辰一席話說完，王邯聽了，半晌無語，而後竟是仰天狂笑，連聲道好好好，而後又道：「這才是我的徒弟，豪氣干雲，一諾千金。師父是真的老了，患得患失，想的也多了，不如你們年輕人意氣風發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真的遇見打不過的人，就回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