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二九七章 、受傷 文 / 路邊的石頭
黑衣黑甲,並未戴頭盔,只是他一頭烏黑長髮披散於背後,一腮鬍絡,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黑乎乎的,甚至連胯下坐騎也是黑色高頭大馬,整個人似乎融入了黑夜中一樣,如果他不是站於火光的映照之中,幾乎都看不到這個人。
但他這一站立於火光之前,耀眼的火光從他背後照射過來,又讓他彷彿一尊魔神一般,帶著鋪天蓋地的熬氣、殺氣。
「王勇!」
滿面胡絡的流沙城將領一看到站立於火光之中的黑甲將軍,眼光一凜,一雙瞳孔同時縮小,突然失聲叫了出來。
「正是王某!」
黑甲將軍裂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在火光之中閃著寒光,彷彿一隻剛剛醒來的猛獸,猙獰可怖。
原來這黑甲將軍正是禁秋國蒙秋城城主楊小兵麾下大將王勇,此人天生神力,一身橫練外功恐怖無敵,雖然本身武功只是剛剛晉陞到自在天境界,但他的天生神力再加上橫練的功夫,平常的化精境界武者可能也不是他的敵手。
此人為楊小兵征戰南北,與流沙城的交手最多,殺人無數,對於流沙城來說,更是凶名滔天,流沙城的每個將軍,對於楊小兵麾下的這個如殺人魔王一般的大將都是熟悉之極,在流沙城中,除了向放,鍾志等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其餘人遇到這個王勇,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之局。
也因此,每一個流沙城的將領遇到王勇,都是能避則避,不能避再戰。
「退!」
看到王勇擋在前面,流沙城的將領便知道禁秋方面已有準備,今晚襲營已是絕不可能成功,因此毫不猶豫的下了撤退的命令。
「想走……」
王勇冷冷一笑,陰森森道:「既然出來了,就別想著回去了!」
幾乎在王勇話音剛落,在流沙城軍隊的背後,「逢」的一聲,突然又亮起了一排火把,這火把呈半圓狀態,赫然將流沙城的軍隊包圍了起來。
禁秋方面似乎早就料到了流沙的軍隊會來襲營,竟早就布好了口袋在等著他們。
流沙城軍隊胡絡將領臉色倏地變得慘白起來,在火光的照射之下,他那本來黑乎乎的臉龐,此時也變得有幾分慘白起來,整只臉龐青白青白,彷彿這一嚇竟將他嚇得險死還陽來了。
「衝出去!」胡絡將領想也不想,手中長槍揮動,拔轉馬頭便向著斜側裡衝過去。
「圍起來,一個不留!」王勇突然大聲喝道。
「一個不留!」
王勇話音剛落,四周突然火光大明,彷彿漫山遍野都是火把一樣,照得流沙城這三千騎兵纖毫畢顯,在流沙隊伍的四周,赫然都是禁秋的軍隊,不知何時,禁秋軍竟已布好了口袋等著朱雀軍鑽進去,此時突然齊聲大喝,震得天空都顫抖了幾下。
流沙城偷襲的隊伍只有三午多人,而禁秋的軍隊,此時前後兩支隊伍加起來已有了六七千人,將流沙城的軍隊牢牢的包在了中間,如餃子中的餡料一樣。
流沙城領軍的胡絡將軍曹洋也是一個久臨戰場的狠人,竟是看也不看那四周的火把以及四周的人,瘋狂的踢拍著馬兒,就只是直直的向著剛才選定的方向衝去,一支長槍如蛟龍出海,向著四周合攏過來的禁秋士兵挑去。
普通的士兵如何是曹洋的對手,他長槍揮舞如龍,眨眼之間便被他挑飛了幾個士兵,硬生生的從包圍中打通了一個缺口。
曹洋心中大喜,本來還以來要經過一番生死大戰之後,才能衝出包圍圈,卻不料只一個衝擊便衝破了這個包圍圈,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禁秋的聲勢雖大,此時卻只是倉促之間調集的力量卻並不足夠,連自己這幾千人都圍得不嚴實。
可是,曹洋臉上的笑容只是剛剛展開便彊住了,在他面前,一尊龐大的身影彷彿一堵牆一般,不但擋住了他的逃走的道路,連火光都擋住了。
「喝……」
此時的曹洋逃命要緊,那裡管擋在前面的是什麼東西,幾乎想也不想長槍一揮便向著這道龐大的身影紮了過去。
「哼……」
這龐大的身影輕輕的哼了一聲,右手抓著的一隻巨錘舉了起來,向著長槍砸去。
曹洋只覺得手掌一震,彷彿自己全力刺出一槍正紮在鐵石上一樣,只震得雙手發麻,一隻手竟被震得脫離槍桿,幸好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槍尾。
槍尖掉落地上,擦起了一溜火花。
「劉剛!」
曹洋失聲驚呼!
蒙秋與流沙這兩座城池都處於禁秋國內,兩城距離非常接近,但兩城卻並不是如兄弟一般互相扶持,而是如千古冤家一笛般,經常打打殺殺,這長久下來,這兩個城池卻是成了仇人,都恨不得將有朝一日將對方擊破拿下。
如果說最瞭解自己的人並不是自己或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敵人的話,那麼蒙秋及流沙兩座城池,對於對方的瞭解就幾乎是瞭如指掌,對方有什麼將領,有多少兵力,甚至有多少糧草,都幾乎是一清兩楚。
這劉剛也是蒙秋猛將之一,雖然只是大成天境界,但偏偏天生力大無窮,善使一雙巨鐘,在巨錘的重量及他自身的內力之下,劉剛不但少有敵手,在他巨錘之下也鮮有活口,其實不但是人,有時連馬都被他砸成肉泥。
曹洋也想不到今天晚上會連遇蒙秋的兩員大將,他雖然武功已到自在天,但在天生神力的劉剛面前,卻也討不到好處,如果一不留神,甚至還很有可能會被劉剛砸個正著,那就再也別想衝出包圍了。
就算沒砸個正著,只是擦著一點,肯定也是一個傷筋動骨結果。
可是,就算真的是一座巨山擋在自己前面,曹洋今晚也是要衝出去的,何況只是一個人,長槍揮舞槍尖晃動如天上繁星,雙腳一踢馬腹,便向著劉剛衝過去。
原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禁秋都放出了一定數量的探子,在流沙城的周圍活動著,就是為了提防朱雀軍從其他城門出兵偷襲自己,再加上流沙城內的奸細,其實朱雀軍這支偷襲的隊伍一出流沙城便被禁秋軍發覺了,
而他們遲遲未發動進攻的原因,只是因為包圍圈還未成,此時既然包圍圈已成,流沙城這些軍隊,就算是插翼也飛不出去了。
劉剛冷冷一笑,,如此佈置之下如果還讓這支朱雀軍逃出去,那也顯得他們這些將領也太過無用了。
不過,曹洋想拚命,劉剛卻不想與曹洋拚命,兩隻巨錘輕輕一撞,傳來一聲大響,擦出一溜火花,然後兩隻巨錘上下分開,一擋於劉剛身前,一擋於戰馬之前。
「叮、叮、叮……」
連續不斷的打擊之聲,彷彿雨滴落在芭蕉葉上一般,清脆而急驟,卻是長槍的槍尖不停在刺在兩隻巨錘之上,曹洋雖然不斷地變招,只可惜這兩隻巨錘太過巨大,雖只是一擋身體一擋馬頭,卻是防守得密不透風,竟沒一槍能對劉剛造成威協。
劉剛哈哈大笑起來,拍馬向著曹洋不斷逼進,同時右手巨錘舉起,彷彿泰山壓頂一般向著曹洋當頭砸了下去,巨錘如烏雲,籠罩著曹洋的頭頂,帶起狂風,吹得曹洋的戰馬鬃毛輕輕的飛揚了起來。
曹洋臉色劇變,他知道劉剛這種巨錘的重量,就算自己接得住,胯下的戰馬也承受不住那股巨力,此時除了閃避之外是絕無他途。
雙腳急忙用力踢拍馬腹,雙手緊緊勒住韁繩,戰馬倏地停了下來,一雙前蹄突然提起,以後蹄為中心,整個馬身突然轉了一圈,毫釐之間,劉剛的巨錘擦著曹洋的大腿砸了下去,腿骨雖然無恙,但這巨錘卻連著戰袍及皮膚,帶下去了一大塊,曹洋的一邊大腿頓時鮮血淋漓,彷彿水流一般,只痛得曹洋倒抽了一口冷氣。
可是,這只是劉剛的第一擊,兩馬交錯而過之後,劉剛左手巨錘向後一甩,這次擊得不是人,而是向著曹洋戰馬的馬股砸過去。
戰場之上,戰馬可不只是戰將的座騎這麼簡單,此時戰馬代替了他們的雙腳,一匹好的戰馬,既可讓戰將如虎添翼,也可於危急之時救自己的性命,戰將如果失去了戰馬,僅靠一雙腿,在到處都是戰馬的場上是肯定衝不出這包圍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