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二七一章 、告敵行蹤(上) 文 / 路邊的石頭
更新時間:2013-06-09
日烈,風徐。
雖是初夏,那逼人的熱力,幾乎要將人體內的每一滴水份都烤了出來,將每一個敢於此時還在趕路的行人都烤得外焦內嫩。
路邊!
一個以茅草粗竹搭起的酒肆,酒肆之前還以粗竹支撐著一個用竹皮搭著的長長寬寬的擋陽板,正是由於有了這有了這個擋陽板及四面都可開窗的粗竹牆,這個酒肆成了四面來風的避暑之處,在這種熱得幾乎要脫掉一層皮的天氣中,每一個南來北往的客商行人都會在此坐下來,沽二兩黃酒,點一碟涼菜,小飲細酌,慢慢地將那酷暑消掉。
只是,在這種天氣趕路的人實在太少,在這個也算是寬敞的酒肆之中,此時坐著的也只是廖廖四人,不過,這四人看來不但互不相識,還互相顧忌一樣,竟分得遠遠的將將東西南北靠牆的四個桌子都佔了。
進入這個小店,由於四面開窗緣故,倒是經常有一些微風吹過,雖然帶來了炎熱,卻也帶來了涼意,讓人倒不至於熱得難受。
可能因為天氣太熱,或者因互不相識緣故,酒肆中的四個人都在默默地對付著自己面前的食物,除了偶爾有風吹過及咀嚼食物的聲音,整個酒肆竟是靜悄悄的,彷彿荒廢古屋一般。
彷彿這種炎熱連聲音都消掉了!
就在這種昏昏欲睡的寂靜之中,酒肆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彷彿千軍萬馬一般,到了酒肆門口嘎然而止,接著是一陣暄嘩,從酒肆中敞開的窗戶及大門之中都可以看到外面其實只是十幾個青少年,好像在這種天氣看到一個這樣的避暑之所,都高興紛紛叫嚷起來。
在這個酒肆中不但客人昏昏欲睡,就是掌櫃也是無精打采,都看到客人來到了家門口,趴在櫃檯上打瞌睡的掌櫃卻只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門口,便又趴了下去昏睡起來,彷彿這種天氣之中睡覺比賺錢還要讓他感興趣。
隨著喧囂聲,那十幾青少年從敞開的大門走了進來,首先走進的是一個身上背著長刀的虎頭豹眼獨臂青年,進入店內後先是環眼一掃,看到店內只有廖廖四人之後,才滿意的點點頭,身體向著門旁一側,將他身後一個藍衫方頭巾的青年讓進來,這青年眉清目秀,皮膚竟比女孩還要白晰幾分,很自然的從獨臂青年讓開的門口大步邁了進來。
在這個藍衫青年身後的,是兩個相貌幾乎相同的女孩子,只是左邊的女孩神色寧靜嫻雅,右邊的女孩子卻是雙眼圓滾滾地亂掃,眼中帶著一股好奇的神情。
在這兩個少女身後,又走進來了八個青年,這八人中兩女六男,每人身上都有著一股氣勢,或如出鞘之劍,或如斂鋒之刀,或靜如水,或湧如浪,或嫻靜,或大方爽郎,這些人當中,又隱約以走在前面的一個黃衫少年為首,後面人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一樣。
「這天氣太熱,這裡不錯,大家先休息一下再走吧!」走在中間的黃衫少年看了一眼酒肆的環境後說道。
「掌櫃,挑好吃的儘管上來!」一個肋下掛著雙鉤的青年跨前一步,大聲對著掌櫃道。
「好勒……」就算有生意上門,這身小頭大的掌櫃還是一副蔫蔫的樣子,回答也是有氣無力。
「公子,請坐!」那肋下掛著雙鉤的青年上前幾步,走到一張桌子的上首位置,用衣袖輕輕一拂凳子,才對著那藍衫青年恭聲道。
他這個動作自然而然,彷彿已成了一個深入骨髓的習慣,而藍衫青年也自然而然的便坐下去,並不覺得奇怪或不好意思,就好像這只是那個雙鉤青年應該做的事情一樣。
只是,在他們看來只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在四周的人看來卻又不同,龍飛等人雖然之前已見過,此時再看到卻還是有點無可奈何。
都已成了逃亡的的王子,還這麼講究,只是徒惹人發笑而已!
至於那四個食客看到之時,都是眼光一亮,便又低下頭去對付眼前的食物,只有那個趴在櫃檯上昏睡的掌櫃此時還在昏睡,彷彿除了睡覺,酒肆就算是被人拆了也與他無關。,
這幾個人自然是龍飛一行,眾人當時為了躲避洪門的人追擊,捨棄了北門,轉而從盧澤城的南門出城,當他們又轉回到必頓河的岸旁之時,不出意外的是,朱雀軍的那艘船已經不見了。
不管是鍾志之前說的過了第二天早上不候的命令,還是他急著趕回去奪權,甚至借口逃避左希及木家的追擊,此時船都不可能還在原地等著他們,不過,讓龍飛等人意外的是,鍾志竟連一個聯繫的人也沒留下,看來不是以為在幾大化靈武者的包圍之下,他們是不可能逃出盧澤城的,因此連這些表面的功夫也懶得去做了,當然,他最急的還是想早日回到流沙城奪權。
知道了鍾志的目的及他已經離開的消息之後,向元飛反而平靜了下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焦急也沒用,再說,向放掌控朱雀軍幾十年,威信之高,德望之重,根基之深厚,也不是鍾志可比的,如果連他都被鍾志推翻,那向元飛回去也是白搭。
不過,向元飛平靜下來,但左禮昌三兄妹卻平靜不下來,爺爺及父親還在鍾志的手中,雖然左憐花並不像馬玨那麼重要,但對於左希的馬老二來說,卻也是必須除之而後快的人。
在左希的朝廷中,左憐花的威信比馬玨還要高,在逃亡之前,左憐花在左希國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宰相,而馬玨只不過是在左希國民的心眼中正統的王位繼承人而已。
如果只是單單一個左憐花,或單單一個馬玨,還不會讓馬志遠那麼害怕,但馬玨再另上左憐花,這就並不單單是量的問題,而是已產生了質變,這兩個人的組合,才會有與馬志遠抗衡的力量。
但此時眾人也不知道鍾志是將左憐花交給了左希的人,還是將他們留在船上帶到了流沙。
不過,眾人幾經商議,覺得還是接著往去流沙城,這只要是因為,如要左希方面抓到左憐花之後,如果不馬上殺掉,便是覺得他還有利用價值而帶回左希去了,也即是說,如果左憐花真的已落在左希追兵的手中,此時不死,便是暫無生命危險。
不過,眾人還是一致認為,鍾志為了騙取向放的信任,是不可能將左憐花交給柳代英他們的,因為就算遇到敵人,也不可能剛好是左憐花一家、馬玨及向元飛他們有事,而鍾志及他的屬下卻毫髮無傷。
再說,如果左憐花真的在船上,眾人也怕鍾志反叛失敗後會以殺左憐花父子洩憤,因此都贊同先去流沙,就算見不到左憐花,或者也可從鍾志口中知道左憐花父子的下落。
決定了目標之後,眾人都知道事情緊急,便全力趕路起來。
這一日只是陽光太烈,並且眾人也連續不停地走了兩天,幾個男人雖然還可忍受,但幾個少女及左禮昌和衛城這兩個身上有傷的人,可就被太陽曬得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再也提不起精神,才在這個路邊的酒肆中停了下來略為歇息。
馬玨施施然的坐了下來,雖然兩天急趕,每個有都有點疲勞,甚至武功在大成天境界之下的人更是累得兩腿打飄,但出身王室的馬玨因自小便受到教育,此時卻還是優雅而雍容。
看到馬玨坐下,眾人便在他四周坐了下來。
眾人都知道馬玨是敵人的主要目標,因此一路下來,每次在公眾場合出現,都是自覺的將馬玨圍在中間。雖然在這種路邊的小店之中,目前還未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但眾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小心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