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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二四五章、衝突 文 / 路邊的石頭

    兩方迅速接近,胡來一刀便向著衛城的左肩劈下去,刀勢凌厲,作風蠻橫,幾乎在同時,衛城卻是看也不看長刀,長劍也是直直的向胡來胸口刺去。

    這是敗俱傷的打法,拼的就是一個狠勁,誰更對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誰就能贏得勝利,這才是剛剛第二招,就打得如此慘烈,可見胡來剛才的一番話話,確實將衛城及一眾護衛的怒火都點燃了。

    雖然被馬老二篡位成功,但馬玨及他所代表的左希王室,在這些護衛心目中,卻還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瀆褻不可犯冒的,馬玨受辱,比自己受辱還要讓他們不可忍受。

    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為了保護馬玨,他們一路相隨到此,連命都可以不要,又如何忌一個象胡來這樣的小小江湖幫會的人。

    胡來臉色大變,此時心中暗暗後悔自己多嘴,平常依仗著洪門的勢力,在盧澤城內橫行慣了,以為沒人敢反駁,卻想不到衛城竟是如此的悍不畏死,只是小小的口舌積怨,,竟然就以命相搏。

    這胡來本身也沒什麼出色的藝業,只是因為加入洪門之後,仗著有幾斤蠻力,竟在洪門之中也闖到一小隊長之職,連帶著在盧澤城中也是做威做福,無少做一些欺男霸女的惡行,這本來就是平常的口舌之爭,現在卻演變到拚命局面,實不是他願意所見。

    胡來心有怯意,但衛城卻沒有,他家幾乎世代都是左希王室護衛,對於王室忠心耿耿,當然也只是馬玨所代表的王室,一生職責,便是護衛馬玨擊全,現馬玨受辱,衛城是恨不得一刀將對方兩斷,至於自己的性命,倒是顧不得了。

    兩強相遇勇者勝,胡來心中一有怯意,便有了退意。看到衛城長劍就要刺到自己胸口,牙根一咬,無奈地回刀往長劍架去。當然,如果他長刀不停的話,就算衛城在他胸口上刺一劍,他的長刀也會將衛城的左肩整個砍下來,胡來出刀比衛城快上一絲,說不定他將衛城的左肩砍下來之時,長劍才剛剛刺入他的胸口,兩者相比,很可能是胡來只是小傷,而衛城就要失去一臂。

    只是人心中一有了怯意,便再也不敢冒險了。

    刀劍再次相交,又是一聲大響,長劍被長刀劈中,彎了下去,劃破了胡來胸口前的衣服,但終究是在堪堪刺入胸口之前將長劍砍中了。

    刀重劍輕,刀硬劍軟,受到長刀這一擊,衛城那全力的一劍便再也刺不下去了,受到胡力的全力砍劈,長劍還差點被劈斷,劍身都被砍出了一道裂跡。

    衛城抽劍,剛想再刺,胡來卻已向後退出了幾步,橫刀胸前,盯著衛城看著,臉色變幻不定,

    由於這裡是洪門的地頭,衛城也想見好就收,因此胡來抽刀後退,衛副代表也不想追趕,只是右手長劍平舉,警惕地看著胡來。

    可是,衛城想息事寧人,胡來卻不樂意了,如果他衣服未被長劍劃破,還可保持一點顏面,說是平手也不失臉子,但現在衣服卻被衛城的長劍劃破了,看著他胸前飄飛的衣塊,就等於告訴別人,他交手輸了,這就不止是關乎臉子的事情,而是關乎前程的事情了,如果不找回場子,那他以後在洪門之中地位將一落千丈。

    胡來臉色幾變,到最後終是大喝一聲,長刀一振,又向著衛城撲去。

    沒地位就是沒臉子,不但在洪門是這樣,就是在整個盧澤甚至整個大陸又何曾不是。

    再者,對於大陸上的武者而言,他們自有一股傲氣,這無關地位,無關臉子,沒傲氣的武者,就算習武,也不會晉陞得很高。除非形勢不對,或是自認為不是對方的敵手,否則一個武者,怎麼都不會不戰而退。

    衛城眉頭一皺,他剛才雖然不是手下留情,卻也沒有趁著胡來倉促收刀回防時進攻,等於是給了胡來一個讓兩方和平收手的信息,想不到胡來並不領情,或者說不能領情,到最後還是再次進攻。

    這次兩人速度更快,胡來是急於挽回臉子,衛城已知道此次交手不分出勝負對方是絕對不會停止的,因此兩人都想速戰速決,速度便快了起來。

    「哄……」如兩塊從高山上滾下的石頭在山溝中撞在一起,騫然之間產生的氣流向外激盪,吹得兩人衣衫飄飄,雖然都是後天層次巔峰的武者,但這一撞擊,竟也自有一股先天的氣勢。

    左禮昌看得眉頭皺起來,他現在等於是馬玨衛護隊的頭子,負責馬玨的安危,如果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他不但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也沒辦法對父親及爺爺交待。

    可是,有人侮辱馬玨,比起侮辱自己還要氣憤,因此,就算是衛城不出手,左禮昌其實也準備出手的。

    兩人一擊即分,這次各自只後退一步,然後,再次大喝一聲,又再次進擊,這可以說是榮譽之戰,兩人都極想勝出,因此每一次出手,兩人都是不再留手全力出擊。

    大廳之中,原來靠近交手兩人的人,此進紛紛閃避,將中間空出了一大塊地方出來,洪門的人在一邊,左禮昌等人在一邊,其餘看熱鬧的人圍在周圍。

    這個本來顯得很空曠的大廳之中,此時卻已被人圍滿了,雖然每一個人的目的相同,都是為了熱鬧,但臉上的表情卻並不相同。

    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一副同情,有的人卻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有人在這裡交手,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有點奇怪!」龍飛看著整個大廳中的人各種表情,輕聲對向元飛道:「你看這廳中的人,看著我們的表情,與看著洪門的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有什麼奇怪?」向元飛道:「可能是洪門在盧澤城橫行久了,老虎屁股摸不得,這次眾人看到竟有人敢上去摸並大摸特摸,自然是這樣的表情了。」

    「這只是一方面!」龍飛指指那個剛才被衛城捏著手腕,又被胡來推倒在地上的小二,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就躲在人堆之後:「看到了嗎?那個小二!」

    向元飛還是有點不明白,轉頭去看著那個小二,疑惑道:「那個小二怎麼了?」

    「你看他的眼睛!」龍飛道。

    向元飛抬眼往那個小二的眼睛看去,一會之後,突然叫起來:「不對,他看著我們時表情好像是幸災樂禍,怨恨,而看著洪門眾人時卻是畏懼討好!」

    「正是!」龍飛點點頭道:「他可是被胡來推倒的,應該怨恨洪門才對,現在剛好相反,你說為什麼會這樣?」

    「圈套!這一定是一個圈套。」向元飛小聲叫起來。

    龍飛淡淡一笑:「雖不中,也不遠矣!」

    向元飛在心中震驚的同時,也是暗暗驚駭。

    於細微處見真著,細節,最能體現出事情的真相。

    龍飛只憑這一點小小的細節,就能推出自己這些是中了別的人套圈,這除了必須心思縝密之外,還必須有強大的推理能力。

    如果這個還未露面的敵人知道自己只是露出一個這樣小小的破綻便被龍飛看出了端倪,可能就不會這樣的大意了。

    「怎麼辦?」向元飛也是一個軍團的少團長,風浪也經過不少,倒是沒什麼大害怕,但擔心也是少不了的。表面上藐視敵人,及心理中重視敵人,就是這些一方勢力的小主人自小以來的必修課。

    「你知道洪門與藍衫會的事情嗎?」龍飛低聲道。

    「知道一點,這事與藍衫會有關係嗎?」向元飛小聲道。

    「這你先不管,你先說說洪門與藍衫會的關係,真的象外面傳的那樣,水火不容嗎?」

    「這倒是真的!」向元飛道:「只從剛才在門口時洪霸及楊恕兩人的對話便也可以看出來。」

    「確實是,楊恕都不屑於與洪霸並肩而行,情願落後半步。」龍飛點點頭,輕笑道:「既然如此,便大有可為。」說著附過去,在向元飛耳邊輕輕說了起來。

    「這也行!」向元飛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怎麼不行,他既然帶我們進來,總不會就這樣不管不顧了吧!」龍飛笑道:「他既然認識我們,並給了我們這一份人情,便借借他的虎威嚇唬嚇唬這些人也是好的,欠一點人情是欠,欠多一點也是欠,反正債多人不愁!」

    「好吧!」向元飛被龍飛的話逗得微微一笑,卻也為龍飛明知中了圈套,此時還是一副坦然鎮定的表情而折服,點點頭,走過去在左禮昌耳邊低語幾句。

    左禮昌正因手下與洪門幫眾起衝突而不知如何,聽到向元飛的話之後,雙眼突然大睜,看著向元飛,直到看到向元飛點點頭,表示肯定之後,才霍然的轉過頭去。

    「速戰速決!」突然向著衛城道。

    「是!」衛城聽到聲音,大聲答應,同時雙腿一蹬,突然躍了起來,長劍向著胡來胸口刺去。

    胡來冷冷一笑,交手了這麼久,兩人只是一個平手之局,他倒要看看衛城是如何的速戰速決,長刀斜斜舉起,向著衛城的長劍劈去。

    可是,胡來的冷笑還未結束,還以為自己這一刀必定可以劈中長劍之時,卻只見衛城的手腕一抖,向前胸膛直刺過來的長劍突然之間就改變了一個方向,竟變得斜斜向下刺現胡來的肋下了。

    胡來臉色大變,長刀急忙變招,可是,此時倉促變招,終是趕不及衛城的長劍,在胡來驚駭的眼光中,長劍在他左肋下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狂湧的鮮血,瞬間就將他肋下的衣衫染紅了。

    「啊……」

    胡來突然大叫一聲,長刀雖然終於砍中了長劍,將長劍劈得向右飛起,但肋下已是皮開肉綻,血流如注,胡來用彷彿見到鬼魅一樣的眼光看著衛城,連連的向後退去。

    與胡來交手到現在,衛城竟然還留有餘力。

    看來他雖然因為胡來侮辱了馬玨而出頭,卻也不是魯魯莽之輩,也知道在盧澤城中與洪門結仇是弊大於利,甚至很有可能為馬玨引來殺身之禍,因此與胡來交手之時,一直留有餘力,只是表面上表露出來的作動卻是讓人覺得他已經出了全力。

    一擊得手,衛城毫不停留,胡來還在後退,他緊跟著又追了過去,長劍一振,劍尖晃動如繁星,又向著胡來刺去。

    胡來滿臉滿眼的驚駭,但此時除了他自己之外,並無其餘人可以救他,肋下傷口雖然痛得滿頭大汗,還是用力的舉起了長刀,向著衛城的長劍搭去。

    此時的胡來,後悔得要死,剛才為什麼那麼多嘴,招至這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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