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5章 、鏖戰(下) 文 / 路邊的石頭
第115章、鏖戰(下)
防線雖然堅固,但也擋不住拚命求生的人。護衛軍三道防線,在逃生**催動的黑風盜衝擊之下,前面兩道都只是堅持了一刻鐘,便被衝破。
第三道防線已堅持了兩刻鐘,雖然也殺了不少的黑風盜,此時卻也被逼得節節後退,看來也堅持不了多久。而飛龍莊的聯軍卻還未見蹤影,難道是因為腿力跟不上黑風盜的戰馬麼?不過,聯軍之中也是有戰馬的呀,步兵跟不上,騎兵這時也應該到了。
看著在黑風盜身後還是一片寂靜的道路,古世傳與高琨及龍華球龍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就是在指揮著戰爭的古豹此時也是臉色嚴竣,如果沒有聯軍的配合,單憑護衛軍是消滅不了黑風盜的。
不過,也沒有讓他們擔心多久,在護衛軍第三道防線剛剛被黑風盜衝破,也是護衛軍在此地將黑風盜攔了半個時辰之後,在古世傳等人嚴肅的眼光之中,這條道路的深處,在林木掩隱之中,幽暗的地方,隱約之間,掠過一條長長的人龍,彷彿一陣風吹過一樣,然後,黑風盜的隊尾就開始亂了起來,彷彿一隻餓狼衝入了羊群,所到之處,黑風盜紛紛落馬。
所有落在隊尾的黑風盜,本來就已是人心惶惶,被聯軍追擊得惶惶不可終日,此時看到聯軍殺到,而前面又被自己人塞著,哄的一聲,竟都抱頭向著路兩邊的矮山逃去。
除了出口之外,這處山兩個山頭之中的一個山坳,山不高,兩邊的林也不密,可以看得很遠,此時隊尾的黑風盜不也管林中是否會有什麼恐怖的存在,策馬便向著林中竄去。
古豹、古世傳、高琨、龍華球四人眼利,早就看到了黑風盜隊尾的變化,不用說,肯定是聯軍殺到了。四人都是精神一振,興奮起來,這一個時辰以來,他們牢牢的將黑風盜阻住在此地,等在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雙腿一夾馬腹,四人同時舉手中的兵器,古豹與古世傳叔侄都是一樣的長柄巨型開山斧,只不過,古豹的大斧卻開有雙刃,古世傳的大斧只有一邊開鋒,重量都是差不多,高琨一支長槍,槍身彎彎曲曲,彷彿一條正在游動的蛇,龍華球卻是一雙銅錘,他身材矮壯,使這雙錘正好合適。
四人幾乎是同時大叫一起,拍馬向著出口衝出,早就在在幾人身後嚴陣以待的騎兵,也是一聲震天動地的吶喊,兵器齊舉,蹄聲轟動,如雷炸響,跟在四人身後,向著出口淹蓋過去。
此時,第三道防線剛剛被黑風盜衝破,有幾個衝在前面的黑風盜剛剛衝出出口,還未歡呼出聲,便被護衛軍的騎兵這股浪潮淹沒了下去,然後,這股浪潮帶著濺起的幾點浪花,又向著出口淹去。
單青此時真正的悔恨,悔恨自己為什麼要來報仇,劉四死了就死,反正也是別人安插在黑風軍團中的楔子,死了於自己不是更好?
他更悔恨自己為什麼要搭上這個本來自己以為會給自己的黑風軍團帶來強大,結果卻是帶來毀滅的大勢力,這個大勢力除了將劉四安插到黑風軍團中之外,並沒有給黑風軍團什麼,只可恨自己當時貪圖劉四帶來的幾千精銳,結果就陷了進去。
其實在內心深處,單青是不想來的,他更不想為劉四報仇,但形勢逼人,一半是他搭上的那個大勢力所逼,一半卻是他為了在下屬面前維護自己的威嚴,如果三當家被人殺了都不報仇,以後還有誰會再跟著他?
隊尾,聯軍正正逐步蠶吃著他的隊伍,前面,護衛軍如一面銅牆鐵壁,硬地阻擋著他們的前進的步伐,將他們牢牢地困在了原地。
這兩支部隊,後面的聯軍,作戰方式千奇百怪,在這樣的山路及密林之中,就彷彿是在他們家中一樣,他們時而抓著枯籐蕩過來,抓著一個黑風盜,丟到聯軍之中,瞬間,這個黑風盜便成了肉漿。
或者突然從旁邊的樹林中衝出一截巨木,由十幾個抬著,就那樣的擲過來,彷彿一個巨大的碾盤一樣,將所有擋在巨木之前的黑風盜的馬腿都壓斷,甚至將馬背上的黑風盜也壓成了肉碎。
再或者,彷彿馬猴一般,突然就從兩側的山林中跳出,舉刀舉槍,亂殺一陣,便又縮了回去。
不過,這一些種種,只是騷擾,對黑風盜的危害並不是很大,讓黑風盜真正害怕的,卻是正面進攻的聯軍部隊。
由於道路狹窄,除了在路兩邊的偷襲之外,在路面上,聯軍也如黑風盜一樣,是排不開陣式的,只能是兩騎兩騎的並排前進。
第一梯隊是林克當與師占國兩人,兩人策馬奔襲,直直的殺入了黑風盜之中,黑風盜人數雖多,卻無人是他們的一合之敵,在林克當與師占國之後,還有龍懷堅及銅昆組成的第二梯隊,就算有黑風盜逃過了林師兩人的兵器,卻也逃不過這兩個飛龍莊最老牌的武者的兵器,就算他們也逃過了龍懷堅及銅昆的兵器,後面還有其他村莊的頭人組成的梯隊,直至最後面密密麻麻,在窄小的道路上都擺不開陣式,卻只能堆集在一起的聯軍隊伍。
以林克當及師占國為首的聯軍硬生生的鑿入了黑風盜的隊伍之中,如斬破碧波,眨眼間就在黑風盜之中開出了一條道路
本來龍飛想自己也加進去,就算不能排上第二梯隊,排到第三梯隊也好,怎麼說自己武功也進入了一線天境界,提槍上陣,殺個把敵人,也是輕鬆的事,卻不料所有人都以龍飛身體有傷為理由,硬是將他攔了下來。
什麼主帥應當運籌帷幄之中,決定千里之外的,豈能親臨戰爭——這是銅昆的話,等等,龍飛雖是舌生蓮花,卻也說不過這些人,便何況其中還有自己的父親,因此,龍飛便被排在了戰容之外,只能跟在大部隊後面,處於大部隊的層層保護之中。
前面的護衛軍,此時是清一色的騎兵,站在最前的也是四人,兩個靈脈境界,兩個玄筋境界,帶著近千的護衛軍騎後,硬硬地擋著黑風盜,絕不讓他們越雷池半步。
這前後兩支軍隊,卻也並沒有想去發動瘋狂怎樣的攻擊,要一鼓作氣將黑風盜消滅,而是如磨盤一般,前面一個,後面一個,雖然緩慢,卻是不間斷地磨轉著,將黑風盜磨得一點點的減少。
顯然,護衛軍與聯軍都知道要一下子消滅黑風盜也是不現實的,只能是將他們包圍起來,慢慢磨滅。
此時,單青已完全放棄了隊尾,他顧不了兩頭,現在,他只能帶頭向著出口衝去。
剛到出口附近,單青便遇上了古豹四人,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現在就算不是仇人,敢擋著自己生路的,也成了仇人了,因此,單青紅著眼睛,猛催戰馬,向著古豹衝去,雙刀揮動,一前一後,一厚一薄,一快一慢,迅速向著古豹削去。
古豹心中一凜,他早就知道單青是先天境界,不是先天境界,可駕馭不了象劉四及沈世就這樣的後天巔峰境界的武者,何況,古虎鎮經常行商天下,大陸上十大軍團之一的首領,怎麼可能不瞭解呢!
單青的武功足足比古豹高了兩個境界,並且這兩個境界還不是同一重內的境界,而是先天與後天的區別,如果是平常交手,古豹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單青的對手,不超過十招,便會敗於單青手下,不過,現在卻是軍隊的混戰之中,並且黑風盜正處於劣勢,古豹雖然也有點驚懼,卻並不害怕,大斧一揮,也不理單青的雙刀,竟直直地向著單青頭頂劈去,竟是同歸於盡的氣勢,在單青雙刀砍中他之時,他這巨斧也會同時劈中單青。
其實,古豹自己知自己事,他武功比單青低了兩個境界,如果讓單青放開手全力進攻,而自己只能防守,到最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自己敗落,就算有古世傳三人在旁,也救不了自己。
只有自己搶攻,讓單青來防守,才有可能拖得久一點,而在軍隊之中,到處都是兵器,只要時間一久,單青便不可能有機會單單的只對上一個人了。因此,他不惜在剛開始,便擺出要與單青同歸於盡的架勢,卻並不是真的要與單青同歸於盡,只為爭回主動。
古豹的巨斧長而重,一斧下去,就算沒人揮動,只是斧自身的重量,也可劈開一個人的腦袋,他也知道如此,才敢如此的與單青比拚狠勁,因為他相信就算單青的武器先刺中自己,巨斧的衝勢,也可破開單青的腦袋。
單青經驗何其豐富,看到古豹的招式,便已知道古豹的心意,他現在為了衝破出口這邊的防線,也是下了死力,豈會因古豹的同歸於盡便要退卻,那豈不是要將出口的控制權交到護衛軍手中。
他牙根一咬,右手厚刀突然加速,越過了左手的薄刀,如一道閃電般,重重的劈在古豹的大斧之上,大斧雖重,但單青這一招的力量更大,竟將大斧劈得向著一側盪開,而他左手的薄刀,不知何時便已跟在厚刀之後,在撞開大斧之時,薄刀也倏然出現在了古豹的胸膛之前,直如長劍,只在尾端有一點點彎曲的薄刀,森森寒光,刺激得古豹胸前的破膚都起了雞皮疙瘩。
可是,此時大斧在外,不要說要將沉重的大斧收回,就算是放棄大斧,只將手收回來也來不及了。古豹差點絕望得閉上了眼睛,他以為自己最少都可與單青交手幾招,卻不料一招還未使完,對方那明晃晃的長刀已伸到了胸前,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等著對方刺過來。
其實這一切,都是古豹估計錯誤造成的,他以為自己採用與單青同歸於盡的招式,便會逼得單青收回長刀,卻未想到單青是兩把長刀,一線天的境界,就算是單手也可將後天境界的古豹全力一擊格開,因此,當單青用右手厚刀格開古豹的大斧之時,薄刀跟進,古豹便陷入了危險之中。
只不過,古豹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縱是陷於絕境之中,也不會放棄,他順著大斧被單青格開時的一股拖力,自己身體也向著那一側倒去,就算跌下馬背,也要避開單青的薄刀,就算不能完全避開,也要劈開胸前要害之處。
「噹!」
在這混亂的戰場之上,這個聲音不大,但古豹卻聽得一清二楚,因這聲音就是在古豹胸前發出的,那是兵器相擊的聲音,古豹只覺得彷彿有一股寒風刺激著臉頰,臉上肌肉忍不住***了幾下,他一生中聽到最好聽的聲音,莫過於這一聲兵器相擊的聲音了。
急忙低頭看去,卻只見單青那疾急的一刀,竟刺在了一柄大斧的斧刃之上,而握著這把大斧的,正是自己的侄子古世傳。
死裡還生,古豹只覺得全身一陣發冷,竟是在這一瞬間,汗水便將全身衣衫都打濕了。
「啊!」古豹突然大叫一聲,彷彿要將剛才的那股恐懼趕走一樣,提起了大斧,又向著當頭單青劈去。
古豹知道,如果讓古世傳單獨應付單青,只要幾招,又將會出現自己剛才一樣的情況。他們兩人不論是誰,單對單都不會是單青的對手,畢竟武功高了兩個境界的事實擺在那兒,只有兩人夾攻,才有可能將單青拖住,不過,要單青知難而退,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一時間,在這狹窄的山道之中,喊殺聲,馬嘶聲,慘叫聲,兵器交擊聲,一切聲音,彙集在一起。兩方的人馬前赴後繼地投入戰爭之中,這時生命彷彿不值錢一樣,在不斷盛放的血花中倒了下去,整個山道中血腥沖天。
而設計這一場戰爭的龍飛,卻因為負傷遠離戰場,只在隊層靜靜地關注著戰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