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道 文 / 就是一俗人
「什麼意思?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經歷過這天道雷罰?」
展飛鴻被小貓娘說得微微一愣,繼而問道。
「天道雷罰自然是有,甚至要讓我舉例子的話,也能舉出不少來。可像你這般在靈丹期的時候,就把老天激怒到落雷來劈你的地步,卻是我第一次見識。」
嘴角揚起一抹歎為觀止之意,柳妙兒似笑非笑地解釋道:「就算是修行者,第一次渡劫也得等到那靈嬰期大圓滿,即將踏入靈嬰之上的時候,方才會引起天道的注意,降下神雷作為逆天而行的懲罰。這說明什麼?」
「你是這乃是觸發天道雷罰的最低限度?」
以展飛鴻的聰明才智,自然猜出了小貓娘話中的意思,繼而問道:「可俗世不是常說,老天一怒開了眼,劈死惡人見閻王嗎,這難道就不是天道雷罰了?」
「那都是奢望罷了。」
聽到展飛鴻的詢問,柳妙兒搖了搖頭,答道:「世間萬物皆有法則,天道也是如此。而這天道法則,一切是從萬物生靈出發的,如果僅限於人與人之間的善惡,未免有點太狹隘了。再者說來,你又憑什麼來判斷何人為善,何人為惡?譬如那屠夫,一輩子屠殺了多少肉畜,這些肉畜哪一頭不是生靈,可你能斷定他就是罪大惡極嘛?」
「說得有理。」
展飛鴻沉思了片刻,不禁贊同的點了點頭。
「所以,這天道所遵循的,不過是一套固定的法則罷了,凡是逾越了這個法則的人物,都被列在了雷罰的名單之上。可按照我多年得見聞與閱歷,這靈丹期的修行者,無論做了什麼,都不會被列入天道雷罰的名單中才對,唯獨你這奇葩,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稍稍瞄了展飛鴻一眼,小貓娘繼續解釋道。
「老天爺還真是看得起我呀」
被小貓娘這麼一「誇」,展飛鴻哭笑不得地歎道。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對你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望著展飛鴻傻乎乎地表情,柳妙兒歎了口氣,索性直白地告訴他:「你知不知道你接下來的修行之路,有多危險?一個小小的靈丹期都能,引來天道雷罰,那靈嬰邁入靈嬰之上,半步成仙門檻的時候,還不直接被老天爺一腳化形神雷踩得魂飛魄散?就算你歷盡千辛萬苦,成功渡過了這化形神雷的雷劫,等到飛昇成仙那一刻,只怕那傳說之中的最強劫數,天地劫都會因你而爆發,把我的九條命全部給你,也不夠你死的!」
她這一番話,只說得展飛鴻心裡多了幾分擔憂。
可作為經歷了無數生死磨難,艱難困苦的少年,他很快便調整了心態,笑著說道:「就算這樣,我難道就止步不前了嗎?這世間的劫難本就不計其數,誰又能保證自己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既然陷入了這天道輪迴,便闖他一闖,又有何妨?」
「可你若是闖不過去呢?」
小貓娘被展飛鴻的話說得有些感動,但仍舊不看好地問道。
面對柳妙兒的追問,展飛鴻微微地沉了口氣,表情之中多了些許地決然之色,朗聲道:「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有生方有死,壯士何所憾!人要亡我,我便殺人,天要亡我,我便逆天,如若不能,至少轟轟烈烈,痛痛快快!」
此話彷彿是觸動了柳妙兒的心弦,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當年,我若是有他這樣的心態,或許也不至於落成那般淒慘的地步」
目光之中閃爍著點點精芒,小貓娘似乎想通了什麼,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說道:「怪不得你能承天地之大氣運,擁有你這種道心的人,只怕是世間獨一份了!」
「道心,是什麼?」
聽到柳妙兒的聲音,展飛鴻將心神收了回來,不解道。
「正道是道,邪道也是道,天道是道,人道同樣是道。凡是修行者,不論天地萬物,皆有道心。」
面對展飛鴻的追問,小貓娘緩緩地答道。
「那我又是什麼道?」
對於柳妙兒的說明,展飛鴻較有興致地微微一笑,接著問道。
「你?」
看到對方注視過來的目光,柳妙兒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隨即說道:「你的道,乃是我道!」
「何謂我道?」
展飛鴻再次問道。
「道就是我,我就是道,天上天下,唯我獨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貓娘瞇起了眼睛,詳細地解釋道:「其實這道心,說白了不過就是一種執念罷了。只不過修行之途,卻全是靠著這股執念在支撐。至於具體來說,每一個修道存在的道心皆不相同,大多數乃是為了修得長生不老,飛昇成仙,也有少數是為了家族興旺,自強不息等其他原因。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沒有像你這般看清生死的,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你能在如此多的生死關頭,仍舊挨個順利挺過劫難的關鍵吧。」
正像她所說的,凡是修行者,無論哪一種道心,卻沒有半個是不怕死的。
要知道,修行的本意便是長生不老,羽化飛昇,這歸根就底,便是因為怕死,才去刻意追求。
而其餘那些為了家族興旺,門派昌盛自強不息者,也是都是怕死之人。畢竟一但死去,便樹倒獼猴散,辛辛苦苦撐起來的家族和門派也就隨之付諸東流。
唯獨展飛鴻這種敢與和天道對抗,甚至不畏生死的存在,算是徹底跳出了修行大道的統籌。
故此,小貓娘才稱他為「我道」修行者的狂人。
展飛鴻被柳妙兒這態度上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很不適應,不禁伸手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客氣道:「過獎,過獎。」
「哼,你當我是在誇你啊?我道我道,想想便知在所有道心之中乃是最為逆天的一種,當然,成就也是最大的,但前提你先要渡過重重難關,不半路夭折再說!」
瞧見展飛鴻毫無自謙的模樣,柳妙兒不免白了他一眼,潑冷水道。
「事在人為吧。」
對於小貓娘的風涼話,展飛鴻也懶得再去糾結了,淡定地答道。
就在兩人絆了好一陣的嘴期間,臥在一旁的狼奴幽幽地醒了過來。
經過雙修恢復了不少實力的展飛鴻和狼奴頓時察覺到了這一變化,不禁將視線紛紛轉向了她。
「這兒是哪裡?」
隨著一雙美目的緩緩睜開,狼奴有些意外地瞧了瞧周圍。
等到她看清楚身邊正在觀望她的兩個人以後,意識頓時變得清醒了幾分。
「啊!你你你——我——」
尤其是展飛鴻這張面孔一映入眼簾,狼奴立刻回想起了昏迷之前,對方對自己所做的種種,臉蛋不禁「騰」地染上了羞紅之色,伸手在他和自己之前指來指去,又難以啟齒。
這一姿態,哪裡逃得過柳妙兒的法眼,她的怒氣不禁又一次頂上了腦門,繼而伸手狠狠地推了展飛鴻一把。
「還說你跟她沒有什麼,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對她做什麼不該做的了?!」
展飛鴻差點沒被她推個跟頭,連忙強自穩住了身形,擺手道:「我真的沒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她幹嘛臉紅,還你你你,我我我的,你哄鬼呢?!」
狠狠地瞪了展飛鴻一眼,小貓娘不依不饒地逼問道。
只可惜,還沒等展飛鴻回答,狼奴就忽地臉色大變,緊張地問道:「我的修為呢,我一身修為哪裡去了?!」
「你全身上下的血魔妖氣,都被我祛除了,修為自然也就」
聽到狼奴近乎於尖叫的聲音,展飛鴻不由得解釋道。
耳中傳來這一番回答,狼奴的心漸漸地涼了下去,向來是鐵人做派的她,竟然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你這混蛋強吻了我不說,還把我一身修為給偷了過去,你叫我今後該如何是好」
「我會想辦法幫你恢復——」
展飛鴻哪裡見過狼奴這種樣子,心裡不免愧疚起來,順嘴安慰道。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只覺得一股逼人的寒意從背後襲上了腦瓜,不禁扭頭朝那來源望去。
「好你個展飛鴻啊」
等到他看清楚那一對散發著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神光的雙目,夾雜著顫抖的怒喝也隨之迴盪了開來。
片刻之後,劇烈的疼痛順著腦瓜頂爆發而出,只見柳妙兒一個飛跳,巴掌就隨之落了下來。
「我叫什麼都沒做,我叫你裝無辜,我叫你吃干抹淨——」
還未等展飛鴻從這當頭一拍之中反應過來,雨點般的拳頭就相繼捶上了他的胸口,光是這份力道,就足以體現出對方究竟憤怒到了何種地步。
面對這樣一套完美組合連環拳,展飛鴻強忍著痛楚,經過一系列極為激烈的思想鬥爭以後,默默地背過身子,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這時候無論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反抗更是不會有任何好果子吃的。
「家有悍婦,夫綱不振啊」
滿心無奈地承受著小貓娘的「施暴」,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藏於雙臂之下的表情,說不出的蒼然。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