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九州封印 第一百七十章 天界廢墟 文 / 夢兮
第一百七十章天界廢墟
這是一個天晶堆砌的世界，純淨且神秘。
這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世界，冰冷且空虛。
這裡，除了一座座高大殘破的建築巍峨聳立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別的痕跡留下，整個世界彷彿被歲月流光侵蝕，顯得荒無蒼涼，如同一片廢墟。
在幾位大尊的帶領下，眾人降臨此地，濃郁的天地元氣將他們籠罩，簡直快要令他們窒息，可當他們看到周圍殘敗的景象之時，全都怔住了。
難以想像，這裡到底發生過多麼激烈的爭鬥，才會將天晶凝煉的建築毀得如此殘破不堪，連整個世界都被打得支離破碎，甚至千萬載之後的今天，空氣中還瀰漫著一種慘烈悲壯的氣息。
「師父，這裡真的是天界嗎？」
薛凝嫣心種驚疑不定，一旁冰兒亦是秀眉輕鎖。這裡與傳說中的天界，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叫她們如何置信？
「天界太過神秘，我也不知。」
沉吟片刻，韓冰搖了搖頭，轉向身旁的天一姥姥道：「姥姥，你在天門資歷最久，可知道天界之事？」
天一姥姥聞得問話，擠了擠臉上的皺紋道：「天門對天界的確有過記載，只可惜年代久遠，許多上古典籍都已經失傳，我雖然在天門待了這麼多年，可對於天界仍是一無所知，不過我一直認為，我們天門與天界似乎有著某種的關係。」
天門之所以叫天門，最初乃是守護天界之門的意思。而每一代天門大尊圓寂之前，都會在一處密室中單獨會話，就是為了傳承天門之秘。天一姥姥身為天門中資歷最老的門人，而且又是唯一貼身伺候聖言大尊之人，對於天門的一些秘辛自然有所耳聞。
但聽天一姥姥繼續道：「天晶與天地元磁在世間極為稀有，據說這些東西本是天界特有之物，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會出現在修行界，而這個世界以天晶為基，想必此地就算不是天界，也應該和天界有什麼聯繫。」
「我們先沉住氣，靜觀其變，我總覺得這裡有些古怪。」
韓冰等人點了點頭，低聲交談，薛千瀾目光複雜的看著她們，卻是一陣沉默。
「薛兄何以如此消沉？」
水善帶著心神不寧的關芯朝著天門這方走來，沒有理會韓冰等人，而是直徑走向薛千瀾。
劍聖薛千瀾、龍王水善，兩個曾經代表著江湖黑白兩道最強的名字，如今再次聚首，實在叫人感慨萬千。
薛千瀾依然不語，水善又道：「搖想那時，春秋論武，你薛帝是何等的豪邁，如今卻成為他人之奴，可悲可歎！當年之事我知你心有鬱結，但你應該明白，劍之一道，寧折不屈，你如此委曲求全，已經偏離了本心，今後再也無法追求劍道至極，你問問自己，這一切都值得嗎？」
薛千瀾身子一顫，把頭埋得更深。
頓了頓，水善繼續道：「男兒之軀，傲然不屈，俯仰無愧，天心我心，你若覺得無愧，當挺直背脊，你若覺得有愧，更當直劍而上。」
「十年之交，生死一別，說不定以後再無相見的機會，水某言盡於此，有愧無愧，你自慎之。」
說罷，水善轉身離開。
良久，薛千瀾目光凝聚，緩緩把頭抬起，似乎身子比以前更直了些。
魔門一方，語妃絕低聲對碧瑤吩咐了幾句，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物交給對方。
天塹與九弦見狀，眼中嫉妒之色一閃而沒。
幾人神情各異，侯軍樓與獨孤無鋒之間不禁相對一視。
「劍老魔，你有沒有察覺到，這個地方的天地元氣好像很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不錯，我也擔心，此地處處透著詭異，明明破碎的世界，竟然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二人面色深沉，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塌實。
侯軍樓擺了擺手道：「算了，古之大能不是我們可以度測的，還是想想當前吧！」
獨孤無鋒眉尖微顫，肅然道：「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嗯。」
侯軍樓點頭道：：「此地變化太大，而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實在太弱，一旦大尊之間有什麼爭鬥，必然會殃及我等，這個時候，我們不能不為自己的安全打算打算。」
獨孤無鋒聞言，微微頷首：「那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找人合作。」
侯軍樓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熟悉那幾人。
「天界？這裡就是天界，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嘿嘿嘿！」
風炎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象，不時怪笑幾聲。
左心明亦是心情沉重，低聲與白素雲交談著。
這時，白素雲耳根一動，便聽道侯軍樓傳音過來。
「白老弟，此地凶險你我心知，如果大尊之間一旦爭鬥，必然顧不上我等。老夫希望我們能夠拋開以往的成見，先共度此劫，不知白老弟你意下如何？」
「拋開成見？共度此劫？」
白素雲瞇了瞇眼，淡淡一笑卻是沒有回答，向是在等待著什麼。
果然，侯軍樓的聲音再次響起：「白老弟可是懷疑老夫有什麼陰謀？行了，你不信老夫，難道還信不過劍老魔？」
一提及獨孤無鋒，白素雲臉上劃過一絲惆悵，而後回應道：「你想怎麼做？」
侯軍樓的聲音接著道：「老夫已經與封道玄、項霸天、燕北擎他們談過，再加上你、我、劍老魔、左大鼻子，即便遇上什麼危險，也可共同進退。」
白素雲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們幾個都是江湖出身，雖然現在大家各為其主，但是相交也有數十載，彼此之間情誼還在，如果一人有難，大家施以援手也是應該。」
「你能如此想最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侯軍樓的聲音退去，白素雲轉即傳音左心明，將剛才之事簡要的說了一遍，後者倒是爽快應下。
另一邊，郭翔楓對關仲義遞了個眼色，後者看了看楚越等人，又看了看千雪嶺一方被四**王護在中間的凝兒，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打量了一陣後，天穹大尊緊皺著眉頭來到一座建築前面，用手輕輕摸向牆面。不料他的手指剛一觸及牆面，眼前的建築無聲顫動，化作一粒粒晶瑩閃亮的塵埃飄散在虛空之中。
隨後，元荒大尊一拳轟向地上，卻是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眾人見此場景不由一怔，紛紛各施其能……遺憾的是，任憑他們如何賣力，亦沒有辦法弄出一塊天晶來。
到了現在，眾人才明白，此地似乎被某種強大力量束縛著，不讓其崩潰散亂，他們這些人想要從這裡帶走一沙一石是不可能的，更別說這麼龐大的天晶世界。
念及於此，眾人苦笑不已。這種感覺就像是鏡花水月，虛幻迷惘，先前的一切欲想都只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實在是可惜！」
天穹大尊長長歎了口氣，元荒則是一臉的不甘，其餘大尊儘管沒有多說什麼，可眼中絲毫掩飾不住內心的失落。
廢墟，當真是一片廢墟，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用。
大尊尚且如此心態，一眾天道強者亦是慾念澎湃。如此龐大的天晶體，只要能得到萬分之一，便足夠他們受用無窮了。
不一會兒，鐵血與黎長老等人落下，在得知了這樣的情形後倒是不覺得什麼，只是把目光轉向世界中央的那道紫色光源。
「那便是鴻蒙之源？」
鐵血喃喃自語，眾人聞言一怔，連忙收斂心緒，重新把注意力轉回。
一想到慕容傲寒口中的鴻蒙之源，強烈的不安再次湧現眾人心頭，哪裡還有什麼別的念頭。
幾位大尊相視點了點頭，再次起身，往紫色光源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