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九州封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寂寞如星辰 文 / 夢兮
第一百五十一章寂寞如星辰
岳凡整個人沉浸在幻境之中，絲毫不覺有異。
另一處遙遠的地方，四位神秘人默默窺視著岳凡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這李岳凡竟然會被小小幻境迷惑。」
「不應該啊！李岳凡能夠抗衡聖言大尊和極劍大尊，說明他的意志已經無限接近大尊，怎麼可能被區區幻境所誤，難道是我們高估他了？」
「不是我們高估他了，只是他的心中有魔，而且甘願入魔。骨墓第三層乃是整個骨墓最神秘的地方，即便是幾位大尊也無法完全參透，因為這裡的一切，可以是真實的，也可以是虛幻的……或者說，這裡既是人們靈魂深處的幻象，又是另一處空間的投影，放得下的人，只會把這裡當作一處心魔幻境，一念破之。放不下的人，則會把這裡當做真實的世界，從此沉淪其中，直到生命枯竭。」
「不錯，修士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和魔念，所以很多修士都在這第三層停下腳步。因為在這裡，他們能夠得到的自己所需要的，既然已經得到，又何必去追尋那些未知的凶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如果這李岳凡一直待在這裡，那我們是不是也要留在這裡？」
此話一出，四人沉默。
他們本就身份尊貴，在修行界的地位僅次於大尊的存在，現在同來監視一人已屬無奈，要是在這樣繼續等下去，他們更是無地自容。
「我們再看看，若是李岳凡就此沉淪，我們便將此事稟告尊者，由尊者定奪。」
「也只好如此了。」
……
夜空無盡，星辰運轉。
有人說，每一顆星辰就代表著每一個生命，每一次閃爍，代表著一個生命的開始與結束，週而復始，循環不息。
星辰閃爍只是一眨眼，對於整個星空而眼，生命的過程同樣不過一眨眼，而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星辰比生命更加寂寞。
岳凡躺在屋頂，靜靜地望著上方那一片星空，感受著淡淡的寂寞。
父親、自己、塵香、萬爺爺，一家人和諧的聚首而坐，家常便飯。
多少年了，岳凡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一家團員的溫暖與幸福。這樣的生活，他只有在夢中才敢去奢望、去幻想。
儘管他與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他喜歡這裡，喜歡這裡的山、喜歡這裡的水，喜歡這裡的人，更喜歡這裡的淳樸與寧靜，這便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平凡，平淡。
寂寞，相守。
……
「小兄弟好興致，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卻在這裡看星星！」
李潭也上到屋頂，坐在岳凡旁邊。
「……」
見岳凡依然沉默，李潭自顧讚歎道：「小兄弟，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的星星有些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岳凡一怔，見李潭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知曉對方是在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走出那種孤獨的意境。
「當然不一樣。」
李潭仰望著星空道：「斗轉星移，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你看，每一顆星星都有自己位置和軌跡，有的星星冬天出現，有的星星卻在夏天出現，即便你知道它會出現，但是你永遠也摸不著它，就想是虛無飄渺的命運……」
「真的有命運嗎？」
岳凡聲音低沉，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認真想了想，李潭笑著道：「想我這樣的山野之人，哪裡有什麼資格去妄言命運之說。我們都是些普通人而已，過一天是一天，不求錦衣玉食，只求風調雨順天下太平，讓我們能夠平靜的生活，這樣就足夠了。」
「普通人……」
岳凡心中苦澀，他何嘗不想做個普通人，過平凡的生活，可是他不能。
李潭瞥了瞥岳凡，忽又道：「我看小兄弟談吐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吧！像你們這樣有大本領的人，往往都會覺得身不由己。借用老一輩人的話來說，一個人能力越大，所承擔的責任越大。有的時候，左右你選擇的不是命運，而是這一份責任跟堅持罷了。」
聽著李潭所說的話，岳凡一陣感觸頗多。曾幾何時，自己就是這樣靜靜待在父親身邊，聽父親教導，聽父親解惑，哪怕在這虛幻的世界中，亦沒有半點改變。岳凡喜歡這樣的自己，似乎父親的道理從來都是這麼的樸實真切，讓人感動，讓人堅強。
……
天色漸漸明亮，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屋頂上，李潭緩緩睜開眼睛，昨夜陪他聊了一宿的小兄弟已經離開，什麼都沒有留下，似乎只是一場夢境。
「走了嗎？」
李潭看著遠處淡淡失落，心裡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東西，有點擱的慌。
下方，小岳凡靜靜蹲坐在門前，開始了一天活計。
「爹，那位大叔呢？」
見父親從屋頂上下來，小岳凡上前詢問。
李潭摸了摸孩子的頭，語氣惆悵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那位小哥兒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已經離開了。」
「哦。」
小岳凡眼中迷惑，卻沒有多問。該來的會來，該走的也會走，人的一生中，總有些非常重要過客，隨著時間的流去，而消失在記憶裡。
「走了也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小兄弟，一路好走吧！」
李潭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摸複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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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嶺峰頂，天地蒼茫。
古蒼松樹下，岳凡負手而立，不捨的目光望著遠處的村莊。
記得自己第一次感悟就是在這裡吧！那時候，陪伴自己的，正是這顆古老的蒼松。
他要離開，他必須離開！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他不願去打擾，更不願去傷害。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而且，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地方，還有人在等待著他。
「謝謝……」
岳凡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感謝這顆古松，還是在感謝李潭，亦或者是創造出這個幻境的大能。
不管這裡是不是幻境，他都會將這裡的一切記在心裡。
……
「看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出來了？」
岳凡自顧而言，在一旁看戲的四人卻是心神一震。他們沒有料道，沉浸在環境之中的李岳凡，竟然還能發現自己等人的存在。
四人對視了一眼，各自點了點頭。
「嗖！嗖！嗖！嗖！」
四道身影落下，站在峰頂的另一邊，與岳凡相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