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九州封印 第五十七章 敘 話 文 / 夢兮
第五十七章敘話
八人落下，分別站在不同的位置。
來的皆是各方強者，真正站在修行界顛峰的存在！
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種獨特的氣息，周圍天地之力聚而不散，那是天道上境凝聚意境後獨有的威勢……天地於心，掌控生死，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這八位顛峰強者，便是各方勢力的代表。
代表十大氏族現身的是一名垂暮之年的老者，皺紋滿佈，眼簾微合，臉上表情無悲無喜，只是偶爾閃動的目光透著枯朽與滄桑。
代表四大隱宗出席的一位少婦打扮的女子，端莊典雅，風韻飄然，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天音。
而六位大尊座下的勢力代表各有一人，千雪嶺阮明寶、九夷楚越、佛宗了因、聖域左心明、魔門獨孤無鋒、門天韓冰。
「呵呵呵，那我師尊……」
琴茜笑吟吟的看著上方，朝著天音揮手打著招呼，後者淡淡點頭，冷俊的眉角柔和了許多。
青天與米哲同樣朝著登天台上的了因和左心明拜了一禮，一旁岳凡的目光則落在劍魔老人獨孤無鋒的身上。
相隔十年，岳凡仍舊清楚的記得當初這位老者給自己的感覺，對方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站在那裡，心中惟有劍。而今，獨孤無鋒的鋒芒不在，可他給人的感覺卻更加恐怖，彷彿老者眼中的，天地就是一把劍，世間上的一切都是劍。這是一種境界上的差距，好比小我與大我之間的天塹，不跨越這一步永遠不會知道天地有多麼寬廣。
獨孤無鋒似乎注意到了岳凡的目光，轉望著對方點了點頭，不覺露出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
另一邊，還有一雙冷漠的眼睛注視著岳凡，這個人正是天門聖姑韓冰。
對於岳凡，韓冰談不上太大的恨意，她曾經親自接觸過對方，對此人的品**還算是滿意，若塵香只是天門的普通**，她說不定會成全二人。只可惜，塵香不是普通人，而是天門聖女，聖言大尊最中意的傳人，因此，塵香注定不能有世俗之**，更不能與他人相愛。從一開始，岳凡與塵香就注定了不能走到一起。
岳凡感受到韓冰的注視，直目投向對方。看著對方的樣貌，他依稀有幾分熟悉的感覺。此人不就是當年在杭州茶樓上遇到的那位瞎眼婦人嗎？
怎麼會是她！？
岳凡表情一怔，旁邊泉清見狀道：「李大哥，那人便是天門的聖姑，名叫韓冰。」
「天門……」
心神微微顫了顫，岳凡表情沉下。
「爹爹，你怎麼了？」
懷中，小冰兒感受到父親的異樣，順著目光望了過去，只可以登天台太高，以小冰兒目前的眼力很難看出點什麼。
岳凡默然不語，輕輕撫了撫小冰兒的頭，將她抱得更緊。
……
不多時，登天台下方各方勢力的高手終於陸續到場。
慕容傲寒出現在四大隱宗一方，鐵血與之相視，二人各自露出一抹笑意，如同相知多年的朋友，渾然忘記了神州世俗相互算計的恩恩怨怨。
隨即，慕容傲寒大步走上前去：「鐵血盟主，幸會幸會……」
「原來是慕容兄……」
鐵血寒暄道：「怎麼？慕容兄現在不是自立成國了嗎？怎麼還有閒暇來參與隱林大會？」
慕容傲寒好似沒有聽出對方語氣中的諷刺之意，笑著回答道：「隱林大會關係天下之勢，更何況大尊有命，慕容不得不來，還好國事有父輩做主，也輪不到我來**心。」
話音頓轉，慕容傲寒又道：「聽說鐵血盟主現在又建立了一個天道聯盟，欲與修行界各方勢對抗，看來鐵血盟主是胸有宏圖啊！」
對方一言點出鐵血的野心，後者也不含糊，淡淡回駁：「慕容兄過獎了，我們這些人力量微薄，一個閒散組織，只是為了自保而已，自然比不得一國之大，更比不得你們飄渺宗，鐵某現在還在為今後的安排頭疼呢。」
「呵呵，能者多勞嘛。」
慕容傲寒笑容滿面：「我若有鐵血盟主這樣的手段，何愁大事不成。」
二人表面看上去一團和氣，但言語之間暗藏誅鋒。
隨後，慕容傲寒叫來葵花宮主銘心與眾人見禮。
「銘心見過鐵血盟主，諸位江湖同道別來無恙……」
銘心一臉坦然的笑了笑，那略帶高昂的態度，似乎對天道聯盟之人不屑一顧。
這算什麼？是示威還是顯擺？
正所謂龍有龍道，蛇有蛇行，江湖與朝廷一向水火不容，葵花宮投靠了大燕，便是背叛了整個江湖，如此叛徒，今後江湖上必然難有立足之地。
在江湖中人眼裡，無論是黑白兩道，講的都是「信義」二字，至少在明面上這是他們最基礎的底現。因此，慕容傲寒的舉動，狠狠削了天道聯盟的臉面，這簡直是對一眾江湖高手赤裸裸的挑釁。
眾人憤然，鐵血面色不變，倒是顯得非常平靜道：「人各有志，強求不得，希望銘心宮主今後前程錦繡。」
「我之前程無須鐵血盟主擔心。」
銘心毫不領情道：「自從來了這隱林大會，見識過修行界的盛況，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只是井底之蛙。人還是應當往前看。」
慕容傲寒接過話，對著一眾江湖人士道：「銘心說的不錯，修行界之大，是你們無法想像的，稍微不甚便有殺身之禍，如果大家有意，我飄渺宗的大門將為你們敞開。若得四大隱宗護佑，你們在修行界便能多一分保障。」
如此公然拉人反叛，鐵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慕容兄此言差異，在修行界哪有真正的保障，一切還要靠實力說話，若是實力不行，就算是大尊門下也難逃厄運，極劍大尊那兩個門徒便是一個的例子。更何況，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危險反而能夠磨礪其心志，所以這跟入不入隱宗無關。」
頓了頓，鐵血繼續道：「當然，鐵某剛才說過人各有志，如果天道聯盟之人想要加入隱宗勢力，鐵某絕不阻攔。」
「是嗎？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諸位好自為之，呵呵呵！」
慕容傲寒心中自有計較，也不想與對方做口舌之爭，於是帶著銘心回到隱宗勢力一方。臨走時，不忘冷冷瞥過岳凡等人一眼。
見二人離開，童翔這才上前，有些不忿道：「大哥，這傢伙究竟什麼意思，竟然公然挑釁我們。」
不待鐵血回話，龍俊大聲嚷嚷道：「鐵血，你跟他這種人客氣什麼，換了是我，直接一拳撂翻，怕他個卵。」
「就是！」
丁毅連忙附和道：「這人**陽怪氣的，一看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鐵血聞言哭笑不得，自是閉口不談。
其實，並非鐵血太過軟弱，只是現在不到翻臉的時候，作為一方勢力首領，他必須考慮大局，若是有可能，說不定他還會與慕容合作一把。
不過話又說回來，龍俊與丁毅的心情眾人還是比較理解的，再怎麼說，他們現在也算是天道聯盟的人，以他們的**格，哪裡看得自己一方被人欺負。
……
「朱康景！」
岳凡與戚明右瞳孔猛然收縮，看向魔門一方，朱康景赫然就在其中。
在朱康景身旁，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淡然的環視著各方勢力，此人便是這一代的魔門之主，而他在世俗界的名字同樣響亮，曾經天下四大財神之首——趙千斤。
感受到兩雙仇恨的眼光，朱康景不由的皺了皺眉。
趙千斤微笑著道：「朱老弟，看來你這次的麻煩可不小啊，一個李岳凡就已經這麼難纏，再加上一個戚明右，恐怕……」
「哼！」
朱康景冷冷打斷道：「宗主的記**可真是有點差了，當年之事你也有分參與算計，怎麼就成了我一個人的麻煩，如果李岳凡他們要算帳，你也跑不掉。我們說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還不如想想辦法看如何除掉此人。」
趙千斤笑容收斂道：「當年之事老夫非主謀，也非主導者，就算有些因果，也是犬子之禍，老夫大可置身事外。」
對方的決斷令朱康景動容，連骨肉親情都可以捨去，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與之為信。
「更何況……」但聽趙千繼續道：「李岳凡如今是魔師看中之人，老夫又豈敢對他下手。」
「什麼！？魔師侯軍樓？！」
朱康景面色一變，強自平靜下來：「那侯前輩有什麼打算？」
二人談話，隔絕周圍，不露半點聲音。
趙千斤點了點頭道：「魔師確實有所安排，李岳凡欲救塵香，必然要與聖言大尊為敵人，魔師正好借此人之力，重創天門。」
「是麼？」
朱康景不可置否的道：「事情恐怕不只你說的這麼簡單吧！」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趙千斤眼中露出幾分笑意道：「實話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塵香便是魔師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看在塵香的份上，魔師絕對不會允你我向李岳凡動手的？」
「什麼！？」
朱康景愣在原地：「怎……怎麼可能？！塵香竟然是侯前輩的女兒！」
趙千斤無可奈何道：「世間之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當年我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也非常震驚，不過這是事實，魔門內的許多老人都知道，老夫斷然不會拿此事來哄騙於你。」
侯軍樓是塵香之父，而塵香與李岳凡有夫妻之實，也就是說，李岳凡乃是魔師侯軍樓的女婿，有了這一成關係，除了大尊之外，誰還敢打李岳凡的主意？
朱康景與李岳凡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那麼他今後必將面對李岳凡的憤怒。如果只是李岳凡一方，朱康景自信還有應付之力，可一旦魔門介入這場恩怨糾紛，那他將毫無半點反抗的餘力。
念及於此，朱康景內心湧動著強烈的不安。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朱康景怒瞪著趙千斤，後者一派淡然道：「當初我以為李岳凡已死，自然用不著告訴你，後來李岳凡出現，掀起殺戮不斷，以你我當時的立場，我更是不會告知你。」
對方說的坦白，朱康景卻滿不是滋味：「哼！那你現在對我說這些又是作什麼？李岳凡得到魔師的認可，我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
「那也不見得，此一時，彼一時……」
趙千斤淡淡道：「李岳凡雖然是魔師看中之人，但他同樣三番五次的壞我魔門大計，引得許多長老不滿，再加上極劍大尊座下門徒傷在李岳凡手下，壞了大尊臉面，遲早要承受大尊的怒火，所以你無須太過擔心。」
朱康景低頭不語，腦中念頭直轉。
趙千斤瞥可對方一眼，接著道：「其實，老夫對於李岳凡也非常忌憚，他的為人你我都很清楚，**子剛烈有仇必報，即便我肯收手，他也未必會放過我，所以呢，還不如將其除掉，永絕後患。」
「哦？」
對方突然轉**度，令朱康景大感意外。這趙千斤一會兒說不敢對李岳凡下手，一會又說要將其除掉，永絕後患，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難道對方想……
朱康景心中大膽猜測，頓時打了個冷顫：「你打算與我聯手……」
「朱老弟請慎言……」
趙千斤冷漠打斷對方道：「魔師有心培養此人，卻是將老夫至於險地，說不定為了李岳凡，他隨時可以將老夫捨棄，所以老夫不得不為將來打算一番。如今，我們二人算是同在一條船上，我們要是不齊心協力，這艘船遲早會翻掉。」
「你想要與我合作，可我憑什麼相信你？」
朱康景暗自警覺，哼聲道：「當日若非你們魔門暗中佈局，我豈會丟失大明江山。」
「世俗權利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惟有長生才是一切。」
趙千斤揮了揮，魔門之主的氣度盡顯無疑。
隨即，趙千斤唇角輕動，一言承諾傳入朱康景耳中，後者聞之面露激動之色：「你說的是真的？你真捨得？」
「為了那一步，老夫什麼都可以捨去。」
趙千斤緩緩合上雙眼，朱康景目光閃動，誰也看不出他們二人心中真實的打算。
……
見朱康景與趙千斤二人眉來眼去，岳凡眼露凶光，大有出手之意。
五子見此場景，輕輕勸聲道：「岳凡小兄弟，此時不宜動手，幾位大尊都在關注這裡，若是惹惱了大尊，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暫且忍耐，總會有機會的。」
「是啊是啊。」
魯庶也道：「李小子，有什麼恩怨暫時放下，一切以大局為重。現在聖言大尊怕是已經盯上你了，可千萬別給他出手的借口，否則誰也護不了你。」
正在二人勸解之際，千雪嶺那方走出一男一女，直徑朝著岳凡而來。
「嗯？」
丁毅看向來人，不禁揉了揉眼睛，胳膊肘抵了抵身邊的龍俊：「阿俊，我……我不只眼花了吧？你快看看是誰來了！」
「誰啊？大驚小怪的，難道見鬼……」
話到一半噶然而止，龍俊一臉呆滯的望著前方。
朱家姐妹看見二人如此大的反應，忍不住望過去，同樣愣住。
「凌……凌天兄弟……」
丁毅看著男子漸漸走近，勉強回過神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一襲白衣長衫，書生打扮，目光中透著睿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多年守護邊關之謀士——凌天。
對於凌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眾人充滿了好奇，可當他們看到凌天身後那道靚麗的身影之後，頓時面色再變。
「這位是……」
龍俊上下打量著女子，豁然驚醒：「居然是你？！」
丁毅猛的拍了一下額頭道：「我記起來了，你便在武林大會上出現過的修士，你也是大尊的門徒！」
「凝兒見過諸位。」
女子款款向著眾人施了一禮，不理會五子等人詫異的目光，轉向岳凡道：「李大哥可還記得我……」
揭下面紗，凝兒顯露出自己真實的面容。
優雅絕美的姿色，恬靜中帶著靈動，宛如落入凡間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