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九州封印 第四十九章 第二之爭 文 / 夢兮
第四十九章第二之爭
修行乃是逆天，以爭為先，沒有大勇氣、大毅力、大智慧，如何能有大成就！
墨旋之所以毫不猶豫的飛向高台，不是為了勝敗，而是為了鍛煉自己的心性的意志。
天道不可欺，人心不可欺，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何以跨越更好的境界？
修行本就不是一帆風順，不是進就是退，想要獲得別人更好的成就，便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這就是天理，這就是天道！
……
「咦！快看快看，又有人上去了！」
「什麼！？竟然是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膽子好大，竟敢第二個跑上去！」
「哼哼！這丫頭腦子有病吧？這麼早就站上去，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話不能這麼說，這姑娘年紀輕輕便跨入天道中境，天資定然不錯，她好像在第一天便獲得了百首之爭的資格，不但有奇寶，還會神通術，說不定能堅持下來！」
「堅持下來，你以為其他修士都是百給的啊，她能頂住第一個，能頂住第十個、第百個？你太天真了！」
「那也不見得，沒有點底氣，怎麼敢上去，這小姑娘不像蠢笨之人啊！」
「她如果不是蠢笨，就是太過自以為是。嘿嘿，年輕人就是喜歡***，果然還是愣了點。」
「嗯，也許吧！」
……
「天啊！我不是眼花了吧，是個姑娘家！」
「那姑娘是什麼來頭，華蓮子前輩他們都沒上去，她竟然現在就站上去。」
「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應該沒什麼名氣。」
「她怕是早就知道自己佔不了百守之位，所以想特意上去出出風頭吧！」
「應該是這樣！不過這小丫頭倒是挺有勇氣的，一般人可不敢這樣出風頭。」
「嘿嘿！這下她可是大大的露臉了，說不定大尊都在關注她，還對她另眼相看呢。」
「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現在這世道，只要能成功，誰管你用什麼手段。」
「原來是這樣啊！」
……
台下一陣哄亂，對墨旋這樣的行為褒貶不一，甚至很不理解她這樣的行為。
然而，墨旋由最初的緊張，到後來仿若未聞。
在嘈雜的議論聲中，她越飛越高，掠過了第一百個位置……第九十個位置……第八十個位置……
她沒有停下，還在繼續升高……
第五十個位置……第四十個位置……第三十個位置……
最後，她在第二十七個位置處停下。
……
既然要爭，那便爭最好！
前面尚有二十六位天道上境的高手，境界的差距不是信念能夠彌補的，因此墨旋站在第二十七個階位上，她要爭一爭這天道中境第一的位置，哪怕自己敗了，哪怕這次與百首之位無緣，哪怕死在這裡，她都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在墨旋踏上第二十七個階位之時，台下再次爆發出哄亂的聲音……說什麼不自量力，說什麼跳樑小丑，嘲諷冷笑之聲不絕於耳。繞是如此，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去挑戰其的位置。
……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墨旋的心境漸漸平復下來，她索性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耐心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挑戰著。
這一刻，墨旋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腦中一片清明，就連耳邊吵鬧的聲音亦漸漸消散。現在，她終於明白到寇斐等人口中所說的那種大勇氣和大毅力，只有站在台上的人才能真正體會那樣的感覺……將生死置之度外，將勝負拋諸腦後，心念如一，惟求大道。
沒有人感受到墨旋的變化，不知不覺，她的心境終於突破了小我的桎梏，超脫於生死之外，感悟天道之運轉，窺得一絲上境之機緣。
這一絲機緣，助墨旋打開了另一扇大門，為她今後通往強者之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
第一高台上，水善雙眼仍是閉合，嘴角露出絲絲笑意，好似明白少女的執著。這一點，他們有點相像。
不只是水善，其實人群中同樣有不少人明白墨旋的意思，只不過他們不能像對墨旋樣勇敢的跨出這一步。說得好聽些，他們這是有自知之明，說得難聽些，這就是懦弱。
「這丫頭的心性確實不錯,是個好苗子！」
寇斐看在眼裡，直勁點頭，王充等人也露出欣賞之意。
朱鳳見狀有些擔心道：「寇前輩，真的沒關係嗎？墨旋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朱靜月皺著秀眉附和道：「我和小妹的想法一樣，小墨只不過是天道中境的修為，如果挑戰她的人太多，到時候她力竭就危險了。」
「危險肯定是有的……」
寇斐笑著道：「不過，這些都是每個修行之人必須經歷的，生死之間參悟玄妙，誰也幫不了她。更何況，這小丫頭能在修行界混跡這麼久，保命的手段肯定是有的。」
「寇老爺子說的沒錯。」
龍俊接過話道：「以我的觀察，這墨姑娘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心計手段都是一流，天道中境的修士想要殺她可不容易，只要不遇上天道上境的高手，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那些天道上境的高手如何有臉對她那種下小丫頭下手，所以你們用不著太過擔心。」
聽了二人的話，朱家姐妹才放下心來。
……
又過了一陣子，登天台上方硬是沒有半點動靜，人群中再次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還不開打啊？要是以前，早就打起來了。」
「沒辦法，以往參加的人比較少，大家自然能放開手爭鬥，可是現在有這麼多人，先動手的肯定吃虧，誰都不想便宜別人，所以他們都在等別人出手呢。」
「可這樣下去也不算個事啊！大家都在看著，再不開始，一天時間可就過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修行界混跡的散修，那一個不小心謹慎才會到現在的。越是修為高深的人，越是不會輕易冒險。你沒看到嗎？華蓮子前輩他們都不著急，我們急有什麼用。」
「那得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總之，這種時候比得就是耐心，誰要先沉不住氣，肯定失敗。」
……
「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嘛！」
「是啊！難道有膽子的人都死光了？那些天道上境的高手呢？怎麼人影都見不到。」
「嘿嘿，大家都不去的話，台上那些席位不就白給了嗎，說不定水善和那小姑娘直接獲勝，那就不用比了。」
「想得倒美，大家都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姑娘尊大。更何況，華蓮子前輩他們肯定是要出手的，只不過是在等機會罷了。」
「那到了最後，大家一起出售場面豈不是更加混亂？說不定還有人渾水摸魚呢。」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妙音子前輩說了，全憑個人手段，要是真有能耐，就不會別人揀便宜了。」
「這倒也是。」
「咦！？好像開始動了。」
……
就在眾人激動的目光下，九百多位修士之中忽然有了動靜。
只見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先後升起，朝著不同的階位奔去……
不多時，一百座石台被幾乎皆被佔據一空，唯有排在墨旋前面的二十五個位置空著，毫無疑問，那是屬於天道上境的位置。這樣一來，百首之爭基本分成了兩大類，天道上境之間的爭鬥和天道中境之間的爭鬥。
下方還有八百多位修士，他們各自算計著對手的實力，然後再與自己的情況作比較，如此一來，形勢變得明朗了許多。
……
半晌過後，第一位挑戰者終於出現。
一個高挑的身影慢慢升起，朝著最上方的第一座石台而去。
「呀！那是松元子散人！」
「沒想到第一個上去挑戰的人會是松元散人，而且還是直接挑戰水善。」
「這下有好戲看了，水善這些年在修行界可謂風光無限，連宗門氏族都要讓他三，而松元散人卻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輩，雙方比試，絕對是一場龍爭虎鬥！」
「不過話又說回來，水善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百首之爭，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會主動出手，還非常強勢的佔著第一的位置。」
「那是當然，這次古域開啟，就連一些隱居多年的老前輩人忍不住出世，更何況是風頭正盛的水善。」
「不知道水善和松元散人相比誰更厲害些。」
「嘿嘿嘿！馬上不就知道了嗎？」
……
無視眾人***的目光，松元散人緩緩落在第一高台之上，與水善相對而立。
松元散人，修行至今已有七十多年前，他看上年紀較長，面容樸實平凡，一身灰褐色的長泡，面上繡著一顆白色的蒼松延伸至背部，古樸典雅又不失灑脫。
「閣下就是水善？松元久仰大名……」
松元散人客氣的拱了拱手，上下打量著對方，心裡卻是暗自戒備。
水善仍閉著雙目，臉上微笑著道：「松元散人，我聽說過你，五年前百首之爭第二位。」
「那是僥倖而已。」
松元散人不一為然的道：「其實大家都知道，若是不到古域開啟，真正的天道強者一般都不會露面。我這次來的目的並非為了爭，而是為了進入古域。」
水善笑容不變，只是微微有些意外：「松元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松元散人歎了口氣道：「只是覺得奇怪，閣下明明是天玄之境的高手，無須比試便可直接進入古域，為何偏偏要來佔據一席之位呢？」
水善笑意更濃：「似乎，隱林大會沒有規定，天玄之境的修士不能參與百守之爭吧？這次大會的獎勵頗為豐富，我正好取一些來送我徒兒。」
「呃！」
松元散人沒想到堂堂天玄境的高手，竟然如此不要臉皮，這叫他如何應對。
無奈之下，松元散人只得苦苦一笑道：「下莫屬了，既然如此，松元退下便是。」
說罷，松元散人轉身離開，飛向第二座石台，走得異常乾脆，沒有絲毫猶豫。
……
「嗯？！怎……怎麼走了？！」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不打了？那水善和松元散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啊？」
「他們怎麼不打了？我還等著領悟他們的境界呢！」
松元散人突然退讓，令下方修士驚愣當場！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實力強勁的松元散人連手都未出，就這樣離開。在他們看來，同為天道上境的修士，即便有些差距，也不至於讓人不戰而退啊！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突然發生這樣一幕，令得那些想看熱鬧之***失所望，甚至有得暗自咒罵不已。
松元散人對此根本無動於衷，他雖然是天道上境的高手，但依然停留在九品之列，始終無法觸及天玄之門。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步，對於大多數的修士來說，有可能是一生都無法跨越的門檻。一旦跨入天玄大門，其境界和力量都有質的提升，絕不是天道九品所能對抗的。
……
登天台下方，面容蒼老的華蓮子所有所思的低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在考慮什麼。
片刻過後，華蓮子御空而起，卻是朝著第二座石台飛去。
「怎麼？華蓮兄不去首位，難道想與松元爭當第二不成？」
看到華蓮子過來，松元散人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自然要爭。」
華蓮子亦不氣惱，一臉淡然道：「松元道友也不必用話擠對老夫？你能夠看出來，老夫自然也看得出來。前日大尊之悟，散修之中有四位強這遙相附和，我若是沒有猜錯，那其中有三位定然是上次古域之行存活下來的高手，而另外一位，正是這水善。此人已入天玄之境，我等豈能力敵？老夫雖然自負，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松元散人聞言後，笑意收斂道：「那你想如何？」
華蓮子直言道：「天道之爭凶險萬分，尤其是像你我這種境界的修士，一旦認真拚殺，生死難以預料，就算是勝利者，同樣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話倒是不假。」
松元散人中肯的點了點頭，華蓮子繼續道：「其實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為了進入古域，並非為了爭鬥而來，所以老夫認為，我們不如各自以意念對攻一招，點道即止，誰若輸了誰便退下，你意下如何？」
「好主意！」
松元散人贊同一笑：「這樣很不錯，既不用傷和氣，又能分個輸贏，正合我意。」
二人協定，彼此之間不再多言。
……
「轟隆——」
氣浪如洪，聲勢如雷，兩股龐大的威勢猶如狼煙滾滾，直衝雲霄，正是華蓮子與松元散人的意念所凝聚而成的力量。
和諧的氣氛被打破，下方眾人激動不已，滿臉興奮的望著石台之上的二人。
只見華蓮子右手一挽，龐大的意念瞬間收斂，緊接著一隻巨大的手掌憑空出現在頭頂上方，朝著松元散人用力按下。
「來得好！」
一聲大喝，松元散人以同樣的方式將意念化作一隻巨大的拳頭，逆迎而上。
「轟轟轟——」
雙方比拚，沒有用上任何技巧與神通，純粹以自己的意念為力量，相互碰撞。誰要是被震退，誰便是輸家。
亂來！實在是亂來！
下方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天道上境之間的爭鬥居然演變成這個樣子。這哪裡是什麼高手之爭，完全就像是流氓打架，比誰的蠻力大。
意念之爭，常常凶險萬分，一個念頭渙散，心神必將受到重創！
當然，相比之下，這種「文」斗的方式卻要比真正的撕殺安全許多，至少這樣的比鬥都是在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
巨響過後，華蓮子與松元散人同時退開，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表面上看，這是一場不分勝負的比試，可實際上，松元散人知道自己輸了。他看了看腳下那道微微碎裂的印記，臉上露出一絲不甘的神色。
松元散人沒有再繼續留下，轉身朝著第三個石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