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九州封印 第四十七章 溫情(二) 文 / 夢兮
第四十七章溫情（二）
就在幾人笑談之間，兩個身影先後出現眾人的視野，正是岳凡和丁毅。
「師父！？」
見到岳凡出現，龍俊連忙起身相迎。
「師父，你……」
走上前，龍俊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當他看到岳凡的表情之時，一下子愣在原地，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嚥回肚子裡去了。
此時，岳凡目光平視著前方，眼中除了小冰兒的身影，再無他物。
儘管只是短短三日的時間，可在岳凡心理，彷彿過了很久很久，那種思念與牽掛，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望著嬉戲中的小冰兒，岳凡心神舒緩，臉上露出一抹寵膩的笑容。小冰兒每一次歡笑、每一個表情，都佔據著他的記憶，他沒有去打擾小冰兒，他捨不得、不忍心，他希望小冰兒能夠像這樣一直開心的生活下去。
眾人非常能夠體會岳凡此刻的心情，所以大家很理解的保持緘默。
……
時間在這一剎那停止，畫面在這一瞬間定格。
沒有人會忘記這樣的一幕場景：在那片綠油油的草坪上，一個小姑娘如精靈般歡快的飛舞著，不遠處，一名男子如石頭般靜靜守侯，那柔和的微笑，傾注了他所有的關愛與珍惜，詮釋著一種單純而美麗的幸福。
在場之人，從來沒有誰見過岳凡如此笑容。他的笑容是那樣動人，那樣深入靈魂，似乎連冰雪都可以融化。
只不過，這樣溫馨的一副畫面，卻讓人內心生起一絲酸澀。尤其是他們看著那單只的身影，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
愛有許多種，或許岳凡不是很懂，但他願意用生命去珍惜、去守護他的愛。
他的心，有人懂。
他的愛，有人懂。
……
……
不多時，正在追逐的小火似乎感受到一縷熟悉的氣味，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抓到你了！抓到你了！太好了小火，以後我可以騎你了，呵呵呵……」
小冰兒嬌小的身軀重重撲在小火的身上，興奮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
「嗷！」
小火低聲吼了吼，一副很鬱悶的樣子。
小冰兒正要得意的誇讚自己兩下，忽然手腕傳來一陣顫動，小蝰蛇消失不見。
「唔！」
感到情況有些不對，小冰兒順著目光望過去，只見眾人都直溜溜的看著自己，像是自己身上長了花兒一樣，而小蝰蛇則停在其中一名男子的肩頭，動作很是親暱。
看清楚男子的樣貌，小冰兒身子一僵，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中目光閃爍，顯得猶豫不決。
岳凡見狀，心中微微一痛，偏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雙方都不開口，氣氛有些沉重。
顏月詩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付帥等人亦是無可奈何，這種事情，任憑他們修為再高，力量再強，仍是沒有辦法插手其中。
「嗷！」
一聲低吼打破沉默，在眾人驚愣的目光，小火載著小冰兒一步步朝著岳凡走來。
父女二人的距離漸漸拉近，岳凡略有點緊張，小冰兒則是深埋藏小腦袋，耳根子一陣通紅。
「孩子……」
岳凡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冰兒的頭，但動作做到一半，他的手驀然停下，緊緊顫抖。
天知道岳凡的雙手抹去過多少生命，浸染過多少鮮血。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能聞到雙手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兒！試問，這樣的一雙手，叫他如何敢去觸碰眼前這個純真的孩子。
感受到異樣，小冰兒悄悄把頭抬起。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岳凡那關愛與珍惜的目光，小冰兒不由自主伸出了自己手，將岳凡的手輕輕接住，然後放在自己臉龐。
那是怎麼樣一雙手，厚厚的老繭，乾裂的皮膚，隱約可見的傷痕，讓人感覺厚實與溫暖。
小冰兒鼻子一酸，一抹眼淚落下，滑過岳凡的手掌。
「爹……爹爹！爹爹！爹爹！」
這一刻，小丫頭的心牆終於融化，一把將岳凡抱住，淚如泉湧。
「……」
岳凡心神猛震，小冰兒的聲音如同風火雷霆，在腦海不停迴響。
小冰兒終於肯叫他父親，終於接受了他，這不是錯覺，這是真的！是真的！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岳凡緊緊樓著小冰兒，又哭又笑，開心的像個孩子，枯竭的生命彷彿得到了滋潤，又重新生根發芽。
……
「老付，這樣真好！」
顏月詩哭倒在付帥懷裡，任由淚水不止。
「是啊！這樣真好！」
付帥欣慰的點了點頭，其餘之人不禁感慨萬千。原本一分普通人都能擁有的親情，為何對李岳凡來說竟這樣奢侈？到底是他虧欠了孩子？還是命運虧欠了他？
「哈哈哈，大家哭什麼？」
龍俊一把抹乾眼淚道：「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師父和小師妹終於相認，我們應高興才對！」
說著，龍俊用手肘子抵了抵旁邊哭著的丁毅，後者同樣抹乾了眼淚，跟著附和道：「恩恩恩，阿俊說的不錯，今天是個好日，我們要笑起來，呵呵呵……」
「這話好傻，不過很有道理！」
王充故作不屑，隨即引得眾人大笑不已。
園子裡氣氛和諧，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溫情。
……
過了一會兒，岳凡輕輕放下小冰兒，為她把眼淚擦乾，滿是幸福，又覺得有點心疼孩子。
心結解開，小冰兒展顏一笑，眉宇之間再無半點陰鬱。
「爹爹……」
「嗯。」
「當初你說過，要是我能追上你，你就告訴我所有的事，你說過的話，不可以不算數的。」
「當然算話。」
「那……我來啦！」
……
小冰兒乘其不備，一下子向前撲去，誰知雙手一抓，居然是一道殘影。
父女二人在後院子一閃一現，你追我趕，絲毫不讓。
「可惡！每一次都差一點點。」
眼看著岳凡的身影從身邊滑過，小冰兒出手總是慢上半拍，不過小丫頭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反而越加努力。
其實，以岳凡的速度，想要與小冰兒拉開距離並不困難，只是他故意放慢動作，好讓小丫頭每次都覺得只差一點點便能追上自己。如此一來，既不會打擊孩子的信心，又能促進他的成長與積極性，岳凡對小冰兒可謂用心良苦。
眾人都是明白人，見此場景無不暗自好笑，這父女倆的興致倒是不錯。
「嘿嘿，沒想到啊，一轉眼都過去十多年了，李岳凡這小子竟然也當爹了！」
王充緬懷一笑，不覺勾起了過往的回憶，自說自話道：「不過，父母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是對孩子，可不能太驕慣了，免得以後學壞。」
「哼！你說什麼？」
顏月詩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瞪著王充道：「王充說誰學會壞？你以為小冰兒是你啊！從小就不學無術，長大了還學人家當流氓！」
「呃！我……我那個……」
王充愣了半天硬是答不上話，狠狠吃了一憋。
付帥苦笑，卻不敢插口。
一旁龍俊借此機會宣洩自己的不滿道：「王充，你這話太過分，憑什麼說我小師妹會學壞？你看我小師妹聰明伶俐，活潑可愛，你才學壞呢，從小就是大壞蛋。」
「沒錯！」丁毅隨聲附和道：「我看你是嫉妒我師父！」
「放屁！我會嫉妒他！」
王充頭髮一豎，轉即撇過頭去：「算了，老子懶得跟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廢話。」
龍俊和丁毅相對而視，眼中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