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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九州封印 第十章 逆天之道,直悟本源 文 / 夢兮

    第十章逆天之道,直悟本源

    問心居內,文宗清與岳凡相對而坐。在他們旁邊,巨大的爐鼎被地火燒得通紅,其上陣陣白煙飄逸,清爽的香味瀰漫整個石室,沁人心扉。

    「前輩這是在煉藥?」

    岳凡好奇的打量著爐鼎,雖然他學過《醫經》上面的內容,可很多東西都沒有實踐過,尤其是煉藥,不過他自小在萬先生的熏陶下長大,對藥的理解和認識非常深刻,僅憑氣味便能知道藥鼎裡面有些什麼。

    「你以為呢?」

    文宗清不想跟對方討論煉藥的問題,於是開門見山的道:「行了,先不說這些……李岳凡,我這次叫你過來,住要是想問你究竟修煉的是什麼,不但能汲取天地元氣入體,還能將神魂凝成箭形……別告訴我,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擅問別人,不論在江湖還是在修行界,都是一種大忌諱。個人的修煉之法,除了最親近的人以外,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隨意亂傳的。只不過,岳凡身受重傷、命魂大損,文宗清現在完全是站在一個醫者的角度審視對方的情況,她必須瞭解岳凡身體的每一點變化,才能作出對應的措施和手段。

    當然,由於李岳凡從來不曾拜過師門,所以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倒希望有人可以在修行上多給自己一點意見或建議。

    岳凡似乎早料到文清宗會這樣問,不假思索的道:「若是前輩以前問我這個問題,我確實無法回答前輩。不過,昨夜箭魂蛻變,卻是讓我明白了一些曾經想不通的地方……這事還得從《醫經》中的那套吐納之術說起。」

    「吐納之術?!」

    文宗清皺了皺眉,疑惑道:「《醫經》中的那套吐納之術我知道,和你的修煉之法有什麼關係?」

    岳凡直言道:「前輩莫要小看那套吐納之術,其實我修的所有,都是以《醫經》中的吐納之術為基礎,一點一點的汲取天地元氣,不但能夠滋養身體,還能增長力氣。」

    「你……你說什麼!?你能汲取天地元氣,是因為那套吐納之術!?」

    文宗清雙眼猛睜,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她知道岳凡的能夠汲取地元氣,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修煉的基礎居然是《醫經》中的那套吐納之術!

    ?醫經》乃是文宗清和她的兄長一起整理成冊,裡面的那套吐納之術也是從許多古籍中匯總而來,這一點她再清楚不過。但是她更清楚,那套吐納之術對於修煉絕對沒有什麼用處,只是一套凝神靜氣的呼吸術罷了,自己和兄長也曾嘗試著練習過,除了在施針斷症的時候會用,平時基本不會想到。

    「沒錯,那套吐納之術確實能夠汲取天地元氣……」

    只見岳凡點了點頭,緩緩道:「由於我少年時候全身竅已破,無法修煉內功、存積力氣,所以我一直堅持聯繫這套吐納之術,雖然它不能增強我的力量,卻能使我在每次鍛煉完身體以後,快速恢復我的體力。久而久之,練習這套吐納之術便成了一種習慣……到了後來,我的體內漸漸生出一種由天地元氣煉化而成的元力,並且時時刻刻在體內循環運轉,所以我的力量增長很快,體能也遠超常人……」

    「吐納之術……煉化天地元氣……形成元力……」

    文宗清喃喃自語,一時失神。

    岳凡所說的修煉之法,大大顛覆了文宗清對醫術的認知,叫她很是難以置信!

    ……

    苦苦思索了良久,文宗清恍然大悟:「是了,在上古時期,醫道本來就是以養生為住,所以那套古老吐納之術不但可以凝神靜氣,還能汲取少量的天地元氣進入體內,起到延年益壽的作用。本來那一絲天地元氣進入身體以後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效果,但是李岳凡這一練便堅持了十多年,並且融入到生活中,這樣積少成多,體內才會擁有龐大的天地元氣,才會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和體魄……可笑我與兄長整理出的吐納之術,自己卻絲毫不知道此效果,反而成就了別人,這機緣一說,當真是玄妙啊!」

    一番感慨,文宗清眉頭又皺,暗忖:「汲取了天地元氣,可李岳凡又是怎麼煉化的?天地元氣狂暴不羈,普通人的身體根本就難以承受,就算他一心煉體,若無法煉化體內的天地元氣,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文宗清不禁問道:「李岳凡,吐納之術可以汲取天地元氣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如何能夠煉化這些天地元氣?據我所知,在上古時期,能夠汲取天地元氣的強者倒是不少,但是他們都因為沒有辦法煉化體內的元氣,最終死的死、亡的亡。你能活到現在,肯定是擁有煉化天地元氣的方法吧?」

    「煉化元氣的方法?」

    岳凡沉吟道:「具體的方法我還沒有理解透徹,不過我以心中七情為引,洗練心神,便能將天地元氣化作自身的元力……」

    接下來,岳凡將自己領悟七情的情況和修煉的情況一一贅述。

    ……

    石室中一片沉靜。

    在聽完岳凡的講述過後,文宗清此刻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人的七情六慾,乃是天底下最難琢磨的東西。自古以來,修煉之士大都講求清心寡慾,屏棄雜念,靜中求法,因此將七情六慾被修行之人視之為魔障,稍不注意便會走火入魔。可文宗清萬萬沒想到,李岳凡偏偏反其道而行,不但衍生七情以煉心,還能煉化天地元氣,這是何等的造化!」

    「李岳凡此人,非但膽子奇大,這等毅力更是駭人聽聞,一套吐納之術,竟然能夠成就今天的他,看來絕非偶然。」

    回過神來,文宗清長長歎了口氣道:「好一個七情煉心,好一個以情入道,這才是真正的通天之法,就算稱為天書亦不為過啊!李岳凡,若是你能將自己這套修煉之法整理成冊,絕對不輸天底下任何一種秘籍……必能成為一代宗師。」

    「前輩太過獎了。」

    岳凡本不是個謙虛的人,但他確實擔當不起文宗清這樣的讚譽。文宗清是何許人?幾十年前的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真正的一代大宗師。無論是在武道經驗上,還是武道修為上,岳凡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可比。

    「你以為我誇張了嗎?」

    文宗清哼聲道:「天地元氣乃是萬物生存之根本,若是得到一分,壽命便會增長一分,而我們天道之人修煉超脫、爭奪氣運,不就是為了長生嗎?你的修煉之法不但可以汲取天地元氣,更能夠將其煉化,直悟本源,簡直就是大大的逆天之道!換句話說,你只要一直這樣修煉下去,別說有望恢復你體內的生機,就是長生不死亦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你想想,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有這樣的修煉之法,恐怕就算是大尊也會拚命來搶奪。現在,你還認為我過獎了嗎?」

    過獎?當然不!連大尊都想要搶奪的東西,就算那是一塊石頭,也必然有他的價值。

    儘管文宗清說得駭人,但岳凡心中異常平靜:「既然大尊都想要,那前輩不想要嗎?」

    「我?」

    文宗清難得笑了笑,直白的道:「我當然想要,只不過長生不死未必是什麼好事,我活了一百多年,現在每日每夜都要忍受孤獨的煎熬,許多事情早就放開了,所以我的**沒大尊那麼強烈。更何況,這套修煉之法乃是你自己領悟出來的,未必適合別人,畢竟七情煉心太過凶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就算是得到修煉的方法,最多也只能作為參照罷了。」

    岳凡淡淡點頭道:「既然前輩想要,那我便將自己的修煉方法和心得體會詳細寫下來,以供前輩參考。」

    「什麼?!」

    這下文宗清茫然了:「你……你真要把自己的修煉之法寫給我?」

    岳凡一臉正色道:「前輩不用生疑,我不是江湖中人,也沒有師長,所以並沒有什麼門戶之見,既然我的能給前輩一點參考,我又有什麼好吝嗇的。前輩為我盡心醫治,還收留小冰兒,我自當投桃報李盡盡心意。而且前輩乃是一代武道宗師,說不定還能在上給我一些指點和幫助。」

    看著李岳凡誠懇的神態,文宗清心裡震動不已。她對李岳凡所說的理由完全否決,什麼盡心醫治,就是紮了幾針,耗費了一點藥物而已,就算沒有自己出手,李岳凡自己也能夠醒過來。而收留小冰兒更是因為自己看中了人家孩子的資質,見獵心喜而已……現在被對方這麼一說,反而顯得自己有多麼高尚。

    其實,文宗清的想法過於複雜了。岳凡對待自己的朋友從來都是坦誠相待,即便是他與寇斐、王充等人交流武道的時候,亦從未隱瞞過什麼。在他看來,自己的不成套路,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完善,惟有多多與人相互交流,才會取得更大的進步。

    「好好好!」

    沉默良久,文宗清忽然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快意,與平時冷漠的樣子判若兩人。

    笑罷,文宗清悵然道:「李岳凡,你果然不錯,無論品或心,天下少有。世間之高手皆把秘籍當作私有,不讓外人窺視,殊不知閉受自珍才是約束一個人進步的最大障礙,只可惜知道的人多,做到的人少,你有如此胸襟,終有一天必然能夠超越他們……」

    頓了頓,文宗清翻手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道:「李岳凡,雖然你自願將心得抄與我,但我也不能佔你便宜,此書乃是我多年修行的感悟,上面有一些是對天道的闡述,相信對你境界的提升應該會有幫助,這些天就都再此煉藥,你若在武道修行上有何不懂之處,大可直接來找我。」

    說罷,文宗清手中的冊子緩緩飛向岳凡……

    「多謝前輩。」

    岳凡也沒有客氣,接過一看,冊子封面三個鵑細漂亮的大字呈現眼前——天人境。

    天人之境,自然之境,悟透本心,回歸本源……

    博大、厚重、殷實、變化……

    看著書中第一頁總綱,岳凡的心境彷彿從深淵超脫,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深深行了一禮,他將冊子慎重的放入懷中。

    ……

    做完這些,文宗清又回到了起初的話題上:「李岳凡,既然你有辦法汲取煉化天地元氣,恢復體內生機只是遲早的事,至於你的命魂……」

    說到這裡,文宗清面色有些沉重:「我觀你面相氣機旺盛,卻不見你的命魂,這是怎麼回事?」

    不見命魂?!

    岳凡聞言一怔,隨即低頭思索。以文宗清這麼多年的醫道經驗,斷然不會連他有沒有命魂都看錯。可是命魂乃心神之根本,一個人要是沒有命魂,豈不成了行屍走肉一般……而自己明名一切正常,如此說來,自己的命魂並沒有消失,只是隱匿了起來。既然不在身體之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心念一動,一隻巨大的箭矢出現在岳凡頭頂……三丈之長,黑芒閃耀,毀滅的氣息鋪天蓋地,似要吞噬所有的一切。

    一時之間,整個石室狂風驟起,氣浪翻湧!

    如此近距離的面對箭魂,文宗清感覺異常壓抑,彷彿心神都要被那箭魂的黑芒奪去,她連忙緊守心神,穩固念想,這才漸漸平復過來。

    岳凡見勢不對,心念一轉,巨大的箭魂緩緩縮小,落在岳凡手心三寸,凶戾的氣勢隨之收斂。

    「這……這只箭就是你用神魂凝聚成的?」

    文宗清死死盯著岳凡手中的箭魂,那眼神就像在看待某樣絕世的凶物一般,時刻保持著警惕。

    「是。」

    岳凡感受著箭魂傳來的陣陣波動,心中充斥著一種美妙的快感。

    文宗清穩了穩心神,深吸了一口氣道:「李岳凡,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看不到你的命魂……原來,你的命魂已經和這只箭融為一體,深藏其中。在外人看來,只知你這箭是由神魂凝聚而成,卻不知你的命魂同樣也在其中……李岳凡啊李岳凡,你的膽子究竟有多大,連這種事情都敢做!」

    「前輩此言,這有何不妥嗎?」

    岳凡依然顯得很平靜,至少他不認為自己現在有什麼不妥。

    「當然不妥,而且是大大的不妥!」

    文宗清鄭重的回答,然後反問道:「你可知道什麼是命?」

    「前輩有什麼話,但請直言。」

    命便是生命,這麼淺顯的意思,岳凡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文宗清神情嚴肅道:「世人常說命命,這命自然指的就是生命,這其實是一個泛指,而在醫道之中,乃神魂之意,命乃魂魄之意。說膚淺一點,就是神魂、就是精神、就是意念;命則是心神、是情緒、是智慧,二則相合是為命……」

    說著,文宗清雙目一凝,身上的氣勢驀然大變,瞬間把岳凡籠罩其中。

    岳凡心頭一緊,壓力頓生,只感覺自己如同身在一個爐鼎之中,周圍水火交融,快要將自己煉化……

    危機逼近,正當岳凡想要反抗之際,周圍的空間頓時恢復原狀,文宗清面無表情的坐在原地,一切和剛才一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待岳凡開口,文宗清淡淡道:「看到了吧,這就是融入我神魂之後的意境。其實,許多天道高手,都將自己神魂融入自己的意境之中,聚散無常,能攻能守,就算受上,也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很少有人敢將神魂直接凝聚成形,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稍有差池便會受到難以恢復的重創。可你倒好,現在不但將神魂凝聚成箭,還將命魂融入其中,這相當於拿命來鑄箭,從今以後,這箭魂就是你的命,你的命就是這箭魂。」

    岳凡一怔,目光流轉望著手心的箭魂。難怪他托著箭魂的時候會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任誰將自己命托在自己手中,恐怕都會覺得古怪吧!

    儘管如此,岳凡仍不後悔自己的決定,當時他將命魂融入箭魂的時候,那種歸心的感覺讓他永生難忘,彷彿有什麼在召喚著他,所以就算讓岳凡在選一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命魂融入其中。

    見岳凡有些不以為然,文宗清氣惱道:「李岳凡,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我承認,你的箭魂確實攻擊絕強,但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沒有半點防禦,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將你這箭魂擊碎,你的命必然不保。」

    岳凡淡淡道:「那請問前輩,我現在可有生命危險?」

    「這倒沒有。」

    聽到對方如此一問,文宗清反倒冷靜下來:「不錯不錯,你說的不錯,看來是我犯糊塗了。你本來命魂大損,危險至極,若不盡快想辦法醫治,隨時都可能消損,但現在你將命魂融入箭中,反而救回了你一條命,可謂死中求生……以後只要箭魂不損,你的命則無憂。古人有雲,意念不死,可為永生,卻不知你李岳凡能否走到那一步。」

    「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岳凡之心不為長生,只爭朝夕。他一邊把玩著箭魂,一邊細細體會著箭魂傳來的感悟,這種奇妙的感覺,實非筆墨能夠形容。

    看著對方手心盤懸的箭魂,文宗清乾咳了兩聲道:「李岳凡,你這凝聚箭魂的法門可是有人傳授?」

    「沒有。」岳凡搖了搖頭道:「箭魂是我在機緣巧合領悟的。」

    文宗清沒好氣的道:「機緣巧合?又是機緣巧合,世間上哪裡有這麼多機緣巧合……」

    「我並沒有欺瞞前輩,不知道前輩為何這麼說。」岳凡心頭一動,隱隱聽出對方話中有意:「難道前輩還曾看到過別人像我這樣凝聚箭魂?」

    文宗清瞥了對方一眼,不冷不熱的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確實知道有個人與你一樣,同樣是將神魂凝聚成箭的形狀,只不過你們兩個的箭魂形狀有些差別。」

    「前輩可知那人是誰?」

    岳凡身子微微一顫,腦海中猛然閃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是傳授自己《御箭九篇》的神秘男子。

    「別問我,我到現在除了知道他是男人,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連名字也不知道。」

    文宗清的語氣中頗有怨念,只聽她繼續道:「那人好像跟軒轅老頭兒是舊識,當年他受了重傷,就是軒轅老頭兒把他送到我這裡來的,只可惜,人到我這裡的時候,全身上下被炸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已經快要不行了……受了這麼重的傷,根本就沒法醫治,本來我也只是盡盡人事,可沒想到那人昏迷了三天三夜以後,竟然奇跡般的甦醒了……為了療養身體,方便觀察,軒轅老頭兒便將他留在我這問心崖住了一段時間。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他在修煉,九道暗金色的箭芒在他身邊飛舞,與你的箭魂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我才會問你,是否有人傳受你凝聚箭魂的法門。」

    「那他現在人呢?」

    岳凡目光閃爍不定,時而思索,時而飄忽,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文宗清似有惆悵道:「那人在我這裡住了半年,傷勢痊癒以後就悄悄離開了,至今了無音訓。你若是想找他,可以去問問軒轅那老頭兒,也就是石乾那小子的師父。」

    談了這麼久,文宗清似乎覺得有點累了,於是她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繼續煉藥。」

    「晚輩告辭……」

    走到門口,岳凡突然回過頭來:「文前輩,你可知道隱林大會如何去?」

    文宗清漠然道:「怎麼?你傷成這樣不好好休養,還想著隱林大會的事?」

    「還請前輩告知。」

    岳凡不為所動,目光依舊堅定。

    文宗清注視著岳凡片刻,最後垂下眼簾:「隱林大會就在西北百里外的天絕谷舉行,距離這大西山嶺不算太遠,你若趕得快,半天就能到……」

    「多謝前輩相告。」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去找尋塵香的下落,就要有生死的覺悟,你好自為知吧!」

    「晚輩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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