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天道之爭(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百劫復得 文 / 夢兮
第一百二十三章百劫復得
不得不說，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
十年前李岳凡等人在洛陽分別，而十年後的今天，大家卻又在這裡相聚。
「咳咳！」
見氣氛有些傷感，凌通乾咳了兩聲道：「大家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別這樣傷感好不好？我們應該高興……對！這次一定要好好慶祝慶祝……你們先聊著，我去給大家安排安排，這幾天就在我凌府住下了，管吃管住，嘿嘿嘿！」
說罷，凌通自顧離開，院中的氣氛也緩和不少。
……
「師父——」
龍俊和丁毅快步衝到岳凡面前，重重的跪在地上，任由淚水劃過臉龐。
誰能想像的到，兩個殺場戰神般的人物，竟然有這樣軟弱的一面……他們軟弱嗎？當然不！他們只是真情流露，只是在宣洩自己這些年壓抑在心中的想念。
男兒當挺立，一跪值千金。百年一草木，十年一輪迴。
為了今天，他們等待了十年時間。
「師父，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好想你……」
跪在岳凡面前，龍俊和丁毅就像兩個找到歸宿的孩子，因為他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話語想要述說。
這些年來，他們雖然有所成就，可是他們的心裡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自己是李岳凡的徒弟，一輩子都是。沒有師父在身邊的日子，他們的心裡總覺得欠缺了些什麼，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根的野草，注定枯萎。
「你們起來……」
岳凡輕輕托起二人，話到嘴邊卻又哽咽。
看著這兩張熟悉且陌生的面孔，岳凡不由想起當年那兩個調皮精靈、憨厚老實的少年。如今他們都已經長高長大，也懂事了許多。
「你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岳凡聲音沙啞，眼中同樣含著淚光。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欣慰的點了點頭：「你們做的很好，有你們這樣的徒弟，我感到很驕傲。」
其實，岳凡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表的人，只是對於龍俊、丁毅二人這些年的付出，他實在忍不住想要誇讚一番。能夠為了一個簡單的目的，在一個艱苦的地方待上十年之久，這不僅僅是一種堅持，更是一種信仰的力量。他們做到了，而且一直都做的很好。
得到師父的肯定，龍俊與丁毅激動無比，簡直比打了場大勝仗還要興奮。別人懂不懂自己無所謂，只要自己師父能懂，那這十年的努力就很值得。
「朱靜月見過李先生。」
「朱鳳見過李先生。」
……
朱靜月同朱鳳走上前來，款款行了個禮，不知該說些什麼。
龍俊連忙開口道：「師父，這些年多虧了月兒和小鳳幫我們打理凡門，現在凡門的勢力強大，就算是比天地盟也不差……」
話音一頓，龍俊心虛的望了望岳凡道：「師父對不起，我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借您的名義私立凡門，您……您罰我吧！」
丁毅接過話道：「這事我也有份，師父也罰我吧！」
「師父……」
龍俊、丁毅緊張的看著岳凡，就像兩個犯了錯的孩子。
朱靜月姐妹也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好多言。
岳凡看著四人，頗為感慨道：「你們都沒有錯，反而是我不好，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盡到做師父的責任，我有什麼資格責怪你們。」
聽到師父這麼說，龍俊二人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岳凡沒好氣的道：「行了，我又沒怪你們，再這樣女兒姿態，我可真要收拾你們了。」
「是，師父！」
兄弟二人裂嘴一笑，自覺的退到一旁。
接著，付帥與顏月詩走了過來。
「李兄弟，整整十年不見了！」
付帥給了岳凡一個大力的擁抱，似乎所有想要說的話都融入在心裡。
顏月詩埋怨道：「就是！這麼久都不和我們聯繫，還以為你把我們給忘了……你看你，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怎麼變，我和老付倒是顯老了不少。」
「老付，嫂子，你們好。」
岳凡面對著二人，心中只有感激。
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關懷無須太多的言語，只是一個動作便讓人覺得溫暖。
顏月詩嬌笑道：「你這聲嫂子叫的我舒坦，那嫂子就饒了你，下次再敢一聲不吭的離開，看我怎麼收拾你！」
岳凡微微一愕，隨即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顏月詩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
沒變就好，大家都和以前一樣……這樣很好！
就在岳凡感歎的時候，寇斐大笑著走來：「岳凡小兄弟，你太不厚道了，老夫可是找了你整整十年啊！」
「寇前輩你好。」
岳凡拱了拱手道：「這些年，龍俊、丁毅他們多得大家的照顧，岳凡感激不盡。」
寇斐翻了翻白眼道：「行了行了，跟我們這些人還客氣什麼？說實在的，能認識你們，老夫這一輩子可算是沒有白活！」
眾人面面相視，不覺一笑。
環顧周圍，岳凡略有遺憾：「可惜明右還沒到……」
雲方笑著道：「大哥不用擔心，以明右的腳程，應該早到的，可能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岳凡點頭不語。
而後，寇斐從背後取下一物，遞給岳凡道：「岳凡小兄弟，這是十年前你在武林大會上留下的傢伙，老夫可是給你保管了整整十年啊！現在終於能夠物歸原主了……」
此物用黑布包裹著，岳凡接過手中，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傳遍全身上下。
這是一把刀，一把非常普通的戰刀。刀身已被鮮血染成暗紅，一道道古舊的刮痕像是在張顯著自己殺戮的功勳，每一道印記都散發著凜凜殺氣，這樣純粹的殺氣，如同經過千錘百煉，只為殺戮而生！
岳凡將刀握在手中，腦海裡閃過一副副血淋淋的畫面！恍惚間，他就像是回到戰場殺伐的年代，每一個死在這把刀下的人，絕望的咆哮著、呼喊著、哀求著！
這才是真正的絕世凶器——百劫戰刀
……
與岳凡的感受不同，在他握住刀的一瞬間，空氣彷彿凝固……
陰冷、血腥、暴戾、毀滅的氣息交匯而生，一尊巨大的魔神顯現在岳凡身後。儘管那只是一個淡淡的投影，或者說是自己的幻覺，可在場的人都能真切的感覺到那種無邊的凶威！
「哇——」
一聲驚恐的叫喚，小冰兒和小小嚇地躲在馮婉兒的身後，就連遠處的小武和妞妞也露出畏懼之色。
刀癡見狀不妙，連忙運轉真元一聲大喝：「岳凡兄弟，快醒醒！」
「咦？！」
岳凡緩緩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原來，這把刀的煞氣竟然與自己體內封印的那道煞氣同源，若是能將身上的煞氣引入刀內，自己倒是不用擔心煞氣反噬，可以重煉體魄。
「我很好，你們沒事吧？」
岳凡歉意望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這兩個孩子是……」
馮婉兒輕撫著小小的腦袋道：「他叫小小，是凌通和秋男的孩子，今年有七歲……至於這小丫頭叫小冰兒，是老付的寶貝徒弟，乖巧可愛，討人喜歡。」
顏月詩沒好氣的道：「什麼乖巧可愛，討人喜歡，這小丫頭就是調皮的小搗蛋。」
一說起小冰兒，付帥與顏月詩面露慈藹的笑容。
「小丫頭，還不快過來拜見你師父的好兄弟……」
付帥示意小冰兒過來，可後者確實嚇得不輕，不願走上前來：「師父，那人剛才好凶啊！」
「你這小丫頭……」
付帥聞言正要訓斥兩句，岳凡擺了擺手自責道：「小冰兒說的對，是我嚇著他們了，對不起。」
「其實，你不凶的時候，也不錯啦！」
小冰兒悄悄從後面探了個小腦袋出來，衝著岳凡吐了吐舌頭，然後又把頭縮了回去。
眾人見狀，不由莞爾。
……
是夜，凌府上下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
大廳中，眾人齊聚一堂，閒聊家常，時而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今夜，時光短暫。
今夜，無人入眠。
一大清早，岳凡走出屋外，正巧一名下人過來：「李先生，外面有個姑娘找你。」
「姑娘！？」
岳凡怔了怔，問到：「她有沒有說自己是誰？」
下人搖頭道：「那姑娘說你去了就知道，她是來替人傳信的。」
「哦？她人在哪裡？」
「就在凌府門口，怎麼都不願進來。」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見她。」
「好的。」
下人應聲退下，岳凡朝著凌府外面走去。
凌府大門外，一名樣貌靈秀的女子正悠閒的依靠在青銅獅象旁邊。
此人明明是個女子，可是卻穿著男裝，嘴角叼著一根細長麥桿，鼻子裡哼哼著莫名其妙的小曲。
看見岳凡出來，女子連忙上前道：「李大哥，可還記得我？」
「你是……」
岳凡疑惑的打量著對方，總覺得此人樣貌有些熟悉，卻又和記憶中那人對不上號。
女子大大咧咧的道：「李大哥忘記了？當初我師父給你批過命呢。」
岳凡聞言一怔，似乎想到什麼：「你是不戒大師身邊的那個小童方含，原來你是個姑娘。」岳凡這一生，只有一個人給自己批過命，他怎麼可能忘記。只是他沒想到，當初那個男裝打扮的小童子，竟然是個女兒身。
方含倒不介意對方怎麼看，只是笑著點頭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不戒師父唯一的傳人，嘿嘿！李大哥還記得我的名字，方含真是榮幸呢。」
又是一個故人，岳凡感慨道：「你師父他還好嗎？」
想起自己師父，方含表情一黯：「師父他老人家盜取天機，折了福壽，所以他在三年前便去世了，他走的很安詳，只是有些心事未了罷了。不過有我這個徒弟在，我會繼承他的遺志，完成他的遺願的。」
故人已逝，岳凡心裡生出一絲莫明的悲傷。對於不戒大師這個人，他一直都非常的敬重，這是一個知命而不認命的老人，最後卻因命而逝。這到底算是死得其所，還是對命運無奈的掙扎。
岳凡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只是由心的說道：「你師父是個值得尊重的人，希望你以後也是。」
「那當然！」
方含一掃眉宇間的陰霾，意氣風發道：「我答應過我師父，我要成為一代玄宗，改寫天命！」
「我相信你會做到的。」
岳凡點了點頭，話音一轉道：「你來找有什麼事嗎？」
談到正事，方含一拍額頭道：「對哈，差點給忘了，今天我是來給鐵血盟主傳信的。」
「鐵血……」
岳凡目光一閃，望向遠方：「他為什麼不親自來找我？」
方含笑嘻嘻的道：「他倒是想親自來，就是怕你揍了他以後沒臉見人，所以想約你到城外萬仞峰上一聚，有些話他要親自同你說？」
「是嗎？我會去的。」
見岳凡答應，方含彈了個響指道：「太好了！大功告成，那方含就告辭了。如果李大哥以後有需要，盡可來找我。我現在就住在天地盟裡，那裡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確實挺不錯的。」
方含正要離去，岳凡突然心頭一動，將他叫住：「等等方含，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行啊！李大哥要我幫什麼忙？直說就是，千萬別跟我客氣。」
一聽岳凡要找自己幫忙，方含激動的滿口答應，這可是筆大生意啊！要是辦好了，李岳凡便欠下自己一個人情……以後看誰敢欺負俺，哈哈哈哈！
一想到美好的將來，方含眼中就滿是憧憬。
只聽岳凡道：「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她叫塵香。我知道奇門數術裡面有引星尋人之法，若是你能幫我找到塵香的下落，李某感激不盡。」
「什麼？！你要找人？叫塵香？」
方含一臉驚詫，再次確認道：「你是說，上一任的天門宮主塵香？」
「正是。」
岳凡神情鄭重，儘管他心中沒報太大的希望，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我的天，你竟然要我找天門宮主，聽說她被聖言尊者親自鎮壓了，以我這點功力，怎麼可能找得到她的根底！」
方含叫苦不已，暗道一代凶神的人情果然不是那麼好賺的。
聽到對方的回答，岳凡一臉淡漠然，似乎早已知道這樣的結果。
思索了片刻，方含又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事會很麻煩，我得回去想一想。」
「你有辦法？！」
岳凡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感激的看著方含，後者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我也只能盡量試試，成與不成還得看運氣。」
「謝謝你。」
「行了李大哥，我先回去想想辦法，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好！」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