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天道之爭(上) 第六十一章 朱康景的心 文 / 夢兮
第六十一章朱康景的心
這麼多年過去，杜月清的容貌幾乎沒有改變，依然那樣風華絕代、楚楚動人，只是相比從前，她舉手抬足之間，更顯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杜月清端著托盤走來，語氣中帶著絲絲幽怨：「這幾日見皇上早晚操勞，月清實在心裡難受……文公公說皇上今晚又未用膳，怕是御膳房的菜餚不合皇上胃口吧，所以月清專門為你熬了點血參鹿茸，皇上趁熱喝點吧！」
燕語鶯聲、甜美嬌潤，好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
朱康景只感覺內心有種東西在融化，愁雲消散道：「月清，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我，即便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不會有損元氣，你又何必太過擔心呢……」
話歲如此，但朱康景還是接過白玉盅碗，細細飲下，最後精神舒暢道：「御膳房的手藝要是及得了月清一半，我又豈會食不知味。」
在杜月清面前，朱康景從不稱呼自己為「朕」，總是表現出足夠的尊重與愛慕，對於一個野心勃勃、權勢滔天的皇帝來說，這樣的行為確實難能可貴。正是因為這一點點可貴，杜月清不管對方如何壞、如何殘忍，她總是默默接受著，並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是麼？皇上如此說，倒是令月清無地自容了。」
眉頭舒展，杜月清輕撫著朱康景的胸膛道：「皇上，剛才我見孔大人行色匆匆，而你面帶愁雲，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
朱康景點了點頭，緩緩道：「韃靼族已經入關，直接威脅到京都皇城，現在派來使者，看來是想逼我妥協……為了這一天，韃靼族可是佈置了整正十年之久，多爾滾真是個人才啊！」
杜月清黛眉輕皺道：「這是魔門的意思？」
「哼！」
朱康景眼中寒光一閃而沒：「若是沒有魔門默許，就算借多爾滾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杜月清憂心道：「看來魔門是擔心皇上的勢力過大，想要通過韃靼族來制約皇上。」
朱康景冷笑道：「魔門那些傢伙野心勃勃，又豈會真心助我，還好我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否則當初清洗軍府，我又豈會放過柴貴那個軟骨頭！」
「哦！」杜月清恍然道：「原來皇上是想將計就計，引來外族，然後將他們驅逐，博得天下正名。」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過月清矣。」
朱康景眼露笑意道：「雖然此舉過於凶險，可以說是引狼入室，不過風險中並存著機遇，這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杜月清目光閃爍道：「那皇上準備讓伏威軍如何？現在皇城兵力有限，若是韃靼族攻來，怕是難以防備……」
「無妨，我早有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了。」
朱康景自信滿滿，卻不再多言。並非他不信任杜月清，而是不想給對方壓力。
對於國事，杜月清身為女子自然不方便多說什麼，只好淡淡道：「這些年來，皇上從未與月清談論國事，總是自己一個人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月清雖然是女子，但如今天下亂局，月清豈會不知？月清無親無故，不求他想，只希望能默默陪伴在皇上身旁，共同分享皇上的喜怒哀愁……這些年，皇上的作為月清都看在眼裡，即便天下人都不懂你，月清會懂，如果可以，月清希望能與皇上過些平淡的日子……」
杜月清一句一句輕言細語，就像是一個溫柔的妻子在吐露自己的芳心與寂寞。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念與不捨，那便是眼前這個高高在上，擁有無上權利的男人。
「平淡？如何平淡？」
長長歎了口氣，朱康景走到窗前，自顧道：「二十年前，我眼睜睜的看著崇禎害死我父母，當時我無力反抗，心如火焚燒，化身魔鬼！十年前，我為了報復崇禎，不顧一切與外族勾結，甚至甘願依附魔門。那個時候的我太過弱小，任人拿捏，多少強大的巨擘彷彿一座座巨峰壓在我的心裡。從那一天起，我便默默告訴自己，以後要擁有無上的權利與力量，將天下所有的人都踩在我的腳下，誰都不能阻止我的決心……如今，我已將《紫穹真龍鑒》修煉至十一層，只差最後一步便可問鼎天道顛峰。」
「在這樣的亂世，平淡就是什麼都沒有，就是死亡，就是任人踐踏。如果我什麼都沒有，我拿什麼報仇？拿什麼保護自己？拿什麼保護你？一將成名萬骨枯，亂世草莽出英雄。就算所有的人都罵我！恨我！但是，只要我成功了，歷史將由我來書寫，誰又敢說我是錯的？」
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朱康景平復情緒道：「月清，現實是殘酷的，我不希望看到你痛苦，我希望你生活的快樂。可惜現在天下大亂，我忙於政務，卻是不能給你個名分……」
杜月清心裡感動，走到朱康景跟前，笑著道：「皇上之心，月清豈會不知？月清乃罪人之身，受天下唾棄，若非皇上憐惜，月清早以化做香魂……那些諸子聖賢，天下大儒，絕對不會承認月清的身份，如今正處多事之秋，皇上若是一意孤行，難免落人口舌，對天下大業是不利的，月清怎能連累皇上。」
「月清，是我辜負了你……」
朱康景愧疚的看著杜月清，輕撫著對方胸前的垂發道：「你放心吧，短則三年，多則五年內，我便能夠把握住天下權柄，只要天下平定，盛世清明，屆時我便封你為後，到時候，我看誰敢再反對，我必滅他滿門！」
「月清明白，謝謝皇上。」
杜月清淚眼婆娑，惹人愛憐。
朱康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片刻後輕輕放開：「韃靼使者快要到了，你為我整理一下吧。」
「嗯。」
對於某些女人來說，幸福就在為自己心愛的男人整理衣衫，打點雜務。
杜月清便是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