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天道之爭(上) 第五十四章 記憶碎片 文 / 夢兮
第五十四章記憶碎片
毒蛇林裡，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直徑而行，其間沒有任何阻礙。
「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走了良久，江小楓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他不認為李岳凡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可他扣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對方哪裡不好去，為什麼偏偏要來這裡？難道說，對方也是為了紫葉七星果而來，或是有其他目的？反正，不可能是來欣賞風景的吧？
對於江小楓的問題，岳凡沒有回答。他只是帶著一種複雜的心緒，繼續走向林子深處。
至此，江小楓終於知道什麼叫氣餒，並生出一絲絲悔意。
「江小楓，你傻啊？你跟來找死不成……你，你就是頭蠢豬！」
看著前方的單只的背影，江小楓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仍是選擇跟了過去。
有時候，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但不付出，就一定不會有回報！
不管江小楓有什麼想法，至少這一刻他勇敢過。
繼續走了片刻，林中霧氣漸漸濃厚，十丈之外已然看不見任何事物。
岳凡沒有刻意的去選擇路線，而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前進著。
或左或右，或正或轉，有時候還會回走幾步……
江小楓跟在後面東張西望，臉上表情彷彿已經麻木。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非常的小心謹慎，可是一路走，竹林裡風平浪靜，連一隻螞蟻都未見著，好像真如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一樣美麗。
「咦？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毒蛇林竟然變得這麼安靜！那座奇陣呢？那些毒蛇呢？都死哪兒去了？不會都搬家了吧？」
江小楓承認，自己是很自戀，甚至可以說是不要臉面。只不過，他不會以為，出現這樣反常的情形是跟自己運氣或者相貌有關！
帶著滿肚子疑惑，他就這樣茫然的走著。
「卡嚓——」
一聲斷裂脆響，貌似踩到什麼東西。
江小楓低頭看向腳下，竟是一副潰爛的屍骨！
「啊！這，這是……」
環顧周圍數不清的屍體殘骸，江小楓頓時感覺一陣陰風吹過，寒氣從腳後跟直衝背脊！
亂世之中，死人乃是常見的事。儘管他見過不少死人，手中也有過不少人命，可看到如此血腥慘烈的場景，他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四肢酸軟。
濃郁的死氣在空氣中蔓延，呼吸變得急促且沉重。
江小楓很有種轉頭就跑的衝動，可當他回過頭時，駭然發現身後的小路已經不知去向。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已經身在陣法之中。而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岳凡有關！
「江湖傳聞，戰陣乃是李岳凡所創，看來此言不虛啊！」
江小楓心中感慨萬千，他依然很慶幸，慶幸自己不是李岳凡的敵人，否則自己恐怕連覺都睡不好吧！同時，他又很同情李岳凡的敵人。
因為，相隔十年後，李岳凡現在終於回來了，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必將成為一個悲劇！
淡淡看了一眼周圍屍骸，岳凡眼中閃過一抹淺淺的傷感。有時候，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決定或行為負責，輕則髮絲，重則生命，這就是因果。所以岳凡並沒有去理會地上的屍體，而是直接朝著林霧最深出走去。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
「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看著岳凡消失的地方，江小楓忍不住破口大罵，腳下卻不敢有半點遲疑！
一頭衝進林霧，睜開眼睛竟是另一片天空。
「這，這是哪裡？我……」
江小楓發誓，自己這一輩子發愣的次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頻繁過。
記得，自己剛才明明還在迷霧中打轉，可一眨眼的工夫，自己便出現在另一處場所。
這裡花圃滿園，這裡風景宜人，這裡周邊百丈皆被翠嫩的竹子包圍著。
在園子中央，赫然是一間精緻的小竹屋，古樸清雅。
輕輕的，輕輕的……
岳凡輕輕的用手觸摸著竹屋外壁，一種甜美的、酸澀的、難以言表的情緒在心中流淌。
「小雅，你怎麼又哭了，真是的……」
「傻丫頭，我說過，我一直都在……」
「小雅，外面天涼，我們先進屋吧？」
「哥，我們會永遠住在這裡，是嗎？」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小雅，我走了。我會回來的！等我辦好了所有的事，我就回來陪你，永遠……」
相聚難，百轉千回終見君。
生死別，一夜心傷白髮還。
模糊的記憶中閃爍著一幅幅破碎的畫面。
畫面中，出現一名白衣勝雪的少女。她溫柔似水，她玉潔冰清，她矢志不渝！因為有她，所以世界才會變得有了光彩！
「雅兒？塵香？」
岳凡失魂落魄的閉上雙目，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臉上呈現著極其痛苦的表情！
很難想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永不屈服的男人，一個成為傳奇的男人，居然會流下無助的眼淚！
氣氛有些哀傷，就連江小楓亦覺得心情沉重。他在岳凡身上，隱隱看到一種寂寞，一種孤獨，一種百折不撓的堅強，以及悔恨交加的無力！
這一刻，江小楓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如同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一方住著空曠，一方住著悲傷。
突然間，一條暗影射向岳凡！
「大哥小心！」
江小楓連忙提醒已是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惡事即將發生！
然而，江小楓想像中那血腥的一幕並沒有發生，暗影接觸到岳凡以後微微停頓，接著直接落在岳凡肩膀之上，顯現出自己真實的形狀。
那是一條蛇！
那是一條長相奇異的蛇！兩尺來長，全身上下佈滿了暗青色的鱗片，額頭處生有一塊紅色的角質，口吐紅杏，獠牙森白，看上去有些妖異。
它便是上古異種，蛇中君冠——黑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