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十 年 第四章 塵香之迷 文 / 夢兮
第四章塵香之迷
碧空晴朗，海天共色。
一隻白色信鴿飛越天際，最後落在船頭之上。
施碧瑤上前取下信函，一看之後面色瞬息數變，隨即轉向五老船艙走去。
「碧瑤有事求見五老。」
艙門緩緩開啟，施碧瑤就門而入，但見寬敞的房間內，五老盤坐一團，神情悠然。
白婆婆緩緩睜開雙眼，開口道：「小瑤，是否江湖有事發生？」
「是的。」
施碧瑤直徑上前道：「白婆婆，奴嬌傳來消息，江湖突然出現一群非常詭異的人，打不死也殺不動，若是被他們抓傷，過不了多久便會失去理智，胡亂殺人、生撕血飲，其手段殘忍無比……並且一個傳染一個，就像是瘟疫那樣不斷擴散。」
「什麼！？」五老面色大變，相對而視。
白婆婆神情凝重道：「竟然發生這樣的事？！現在情況如何？奴嬌丫頭有沒有查出事情的源頭？」
「沒有！」施碧瑤搖頭道：「我們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如今西南一方幾乎成為死地，沒有人敢踏入半步，大部分的江湖勢力在兄弟會的協調下已經轉移北方，但混亂的局面更加緊張，天下之勢又有變化，事情恐怕比想像的還要嚴重！」
眾人默默不言，氣氛異常沉重。
片刻過後，白婆婆似乎想起什麼，一陣喃喃輕呢：「看來是有人想要逆轉天下之勢！」
眾人回醒，施碧瑤又道：「白婆婆，現在江湖遙遠，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只有抓緊時間尋回聖物再做打算。」
「正該如此。」
白婆婆點了點頭，復言道：「小瑤，此事就由你做住，我們盡快趕路，你先去看看李岳凡那小子醒來沒有。」
「碧瑤明白。」
施碧瑤應聲退去。
「雅…雅兒？！」
溫暖入懷，岳凡早已經忘記了生死的感慨！
狂喜！激動！害怕！苦澀……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腦中成了一片空白。
靈魂在顫抖，身體跟著顫抖。
這一刻，岳凡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幸福的溫暖。經歷過風霜、血雨，經歷過萬重磨難，也只有真正失去過才能明白這樣的感受！
「一眼相閣千萬年，此時相逢話無聲！」
此言，正是二人此刻最真實的寫照。
當相依為命的羈絆，化為刻骨銘心的愛戀，再到最後的血脈相融……需要經歷多少的苦難，付出多少的心血！
塵香淚如泉湧，心血翻騰……似要把所有的委屈與怨念發洩出來。
岳凡緊緊相擁，感觸萬分！
一陣過後，船艙內回復平靜，塵香哭著哭著，竟在岳凡懷裡睡著。三天未眠未食，少女的體力早已到了承受的極限，如今心神鬆懈，自然昏睡過去。
「我回來……一直都在……」
岳凡靜靜抱著塵香，將元氣度入她的體內，眼中儘是溫柔。此時此刻，他把幸福緊緊抱在懷裡，永遠不在放開……彷彿小時候一樣，自然愜意。
「嗷！」
小火一聲低吼，閃身跳至門口。
這時，屋外傳來施碧瑤的聲音：「塵香姑娘，請問李岳凡醒來沒有？碧瑤有事相商。」
岳凡聞言眉頭一皺，暗自揣測發生之事……自己昏迷了多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施碧瑤有如何與塵香認識？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系列疑惑在岳凡腦海中閃過！轉念間門外一聲歎息：「事情緊急，如果李岳凡醒來，還望塵香姑娘及時告知，碧瑤先行謝過。」話音落下，而後腳步漸漸遠去。
人已走遠，小火隨之安靜下來，然後走回岳凡床邊自顧趴下。
房內昏暗無光，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失。
塵香柔軟的身子依然靠在岳凡懷裡，秀麗的眉頭微微撅起，疲憊的面容讓人心酸不已！
少女的夢裡有什麼？為何如此憂傷？
岳凡不知道，可他明白。
「啊！大哥——」
忽然一聲驚喊，塵香從夢中驚醒過來。
岳凡連忙把手緊了緊，生澀的口吻安撫道：「我在，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
情緒漸漸平復，塵香輕呢的聲音道：「哥，你還記得麼？小時候，你就是這樣抱著我的……每次我害怕的時候，你總是這樣……」
「以後，我也這樣。」岳凡點頭回應，言語之中滲透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回想起以前，二人有太多太多的傷感，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切都過去……」
岳凡淡淡開口，滿懷憧憬的道：「等我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我就帶你去找蘇爺爺他們，然後我們就在那裡安靜的生活，一直這樣。」
穩馨忽然而來，塵香感受著岳凡胸口傳來的溫度，臉頰頓時陣陣噪熱，於是把頭埋得更深：「哥，你想知道塵香的故事嗎？」
岳凡遷就的調了調身子，輕撫著少女的髮絲道：「你願說，大哥便聽著。」
塵香搖了搖頭默默不語，隨即打開岳凡的手掌，用手輕輕在上面比畫著，指間的溫度在二人雙手之間傳遞著。
「塵香從小便在天門長大，年幼之時突然一場事故導致記憶喪失，直到現在，我仍然記不得是怎麼回事……後來被萬爺爺救活，從那以後，塵香便是萬雅兒……」
「經歷了生死，萬雅兒被天門的親人帶回，以前的記憶一片空白，只知道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雖然迷茫，卻很單純，直到後來遇見了你……」
手指顫抖，塵香繼續寫道：「萬雅兒本來已經死去，但大哥的執著卻將她從沉眠中喚醒，所以，我又回到你的身邊。萬雅兒回來了，只為了李岳凡，從今以後，塵香便是雅兒，雅兒就是塵香。大哥……」
岳凡重重點頭，將塵香抱得更緊。是憐、是愛、或許是害怕再一次失去。不管是塵香還是雅兒，岳凡都不願再一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