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驚天之變 第六十二章 怒箭魂(二) 文 / 夢兮
第六十二章怒箭魂（二）
「聚武台」上，突然出現一道奪目的玄光將眾人吸引，隱宗與魔門也紛紛停下動作。
沒有人能夠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光芒，七彩琉光，生機昂然……
沒有人可以形容，心中異樣的感覺，或暖或寒，想要觸摸，卻又遙不可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一切都變得安靜，甚至空洞。
那是一隻閃亮切絢目的金色「小箭」，其的光彩令天地為之黯然。
「絕箭」是一個傳說，一個關於江湖的傳說。
台下眾人看到這樣一幕，震驚不已，更多的則是興奮！
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影響到慕容傲寒全力的發揮，疊加了印訣的「承影」更是威力非凡！
無形無影的威勢逼近，岳凡想也不想，直接將「箭魂」放出。雖然他看不見對方的攻擊，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但他明白，自己沒有退路，也沒有選擇，只有不顧一切的攻擊，將對方擊倒！
「箭魂」隨岳凡意念而動，念想所至，無所不至！
沒有風聲、沒有響動！「箭魂」無聲無息的劃過，沒有快與慢的差別，沒有先與後的差距……因為，在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箭魂」已經透過了慕容傲寒的身體。
驚鴻一撇、剎那流光！它的完美融於天地，生命也比不上它的絢爛！
隨即又一個念頭，「箭魂」已經返回在岳凡手中。而慕容傲寒的眼中寫滿了驚駭與不信，彷彿這一切都是幻覺。
慕容傲寒倒下了，可是「承影」又在哪裡？
落日與初月的光芒交匯，映照出一道疾速的光影……
「不好！」
「師父小心——」
「岳凡！」
龍俊等人焦急的驚喊匯聚，可惜現在的岳凡已經無以再續，連身後的鐵血同樣無力施為！
無奈！苦澀！悲然！難道這就是結果？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結果。
就在所有人歎息之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義無返顧的擋在岳凡身前……是的，她擋住了「承影」的攻擊，也擋住了岳凡的危險。而自己……
「噗！」
一聲輕響，「承影」刺入她的身體，白色的羅衫染紅一片！
「……」
時間凝固生命！空間凝固呼吸！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沉靜下來。
意外、茫然、凌亂、心慌！是誰？！是誰擋在自己面前？
岳凡看著眼前這個芊細而又堅定的背影，雙手顫抖，眼神絕望，一種極度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不！不會是她，不要是她，不——
背影緩緩倒下，岳凡一把接過，鮮血頓時浸濕了雙眼！
此時，懷抱中的塵香一身白衣勝雪，胸前殷紅的一片渲染著絕色的淒美。
生命原來如此美麗而有讓人傷感！
落日的餘輝飄散在塵香臉龐，透著淡淡瑩光，溫柔的目光猶如初月般恬靜……
塵香慢慢伸出左手，輕輕觸摸著岳凡的臉龐。指尖的餘溫，依然能感覺到冰冷，還有……眼淚劃過的濕潤。
塵香默默不言，溫柔的笑容包裹著岳凡的心。她要把自己的眼中的倒影永遠記住，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在乎，但她不想忘記，不想……
悲痛欲絕滿傷懷，
肝腸寸斷念心間。
莫言無情淚似血，
枯葉歲歲葬花邊。
此刻，人兒在前，幸福漫天。
此刻，人兒在懷，幸福卻不在身邊。
「不——」
仰天咆哮，怒吼震天！
塵香緩緩閉上雙眼，岳凡將她緊緊抱住，體內的元氣拚命運轉，瘋狂的灌入到塵香體內。
岳凡不在乎透支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不在乎別的，只要能救回塵香，他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劍峰刺穿胸口，直透身體，如何還有活命的機會？
所有人回過神來，看到這樣悲情的一幕，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或許是不想，或許……沉重。
魔門一方沒有任何動靜，隱宗一方同樣如此。
薛凝嫣面露蒼白，顫動著身子想要上前，竟發現自己無力邁出半步。原來，她的心並不冷。
無塵子微微一歎，然後帶著慕容世家之人直朝著慕容傲寒走去……
「妹子……」
顏月詩一頭撲倒在付帥壞中，淚如泉湧。朱鳳也趴在朱靜月肩膀傷心哭泣，後者心酸無言。
龍俊與丁毅失魂的癱坐在地上，雙眼泛紅、悲痛萬分。而寇斐、魯庶等人亦感難受，怔在當場，唯有泉清緩過神後，連忙躍到岳凡旁邊，對著塵香施展回天之術。
「……」
岳凡呆呆的看著泉清施為，絕望之中還是抱著那麼一點希望。他自己本會醫術，當然明白塵香的情況，可他仍有希望，哪怕一絲……
「對不起……」
泉清慚愧的說出了三個字，以後說著什麼，岳凡再沒有聽，也聽不到。當日司馬府中的一幕再次發生，就在自己眼前，岳凡又一次失去了塵香！
小火輕輕走到岳凡身邊，後者仿若未覺。鐵血想要上前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台上悲切，台下更是一片黯然。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聽曾過李岳凡的故事……故事中，寫滿無奈、辛酸、枯澀、悲痛、絕望……
沉靜的氣氛渲染著濃濃的悲意！
然而，岳凡心中只恨意，那是深入靈魂根底的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岳凡怒問蒼天，可蒼天沒有回答。他將塵香抱起，向著不遠處的慕容傲寒走去……
這個時候，他要幹什麼？
所有人心中不由疑惑。
此時的慕容傲寒並沒有死，只是非常虛弱，精神萎靡，渙散的眼神掩飾不住內心的驚駭！
「踏……」
「踏……」
岳凡抱著塵香一步一步走來，每一步像是踏在人們心上，他臉上的表情，渾身的殺意，就是在告訴別人，他要殺人的決心！
「你想幹什麼？你把我哥傷成這樣還不夠？」慕容冷雪緊張的抱著慕容傲寒，冷冷望著對方。
「讓開……」岳凡不為所動，冰冷的聲音刺人心神。
「唉~~~」無塵子歎息道：「小友，你還是走吧，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傲寒師侄的。」慕容傲寒是飄渺峰的人，為了飄渺峰的面子，無塵子自然不會再讓對方傷害他。
「讓開！」岳凡語氣更冷。他無所謂去爭辯，他心中只有恨。
無塵子乃是飄渺峰的人，自己本就站在強勢的位置，他見對方如此不合作，有些不悅道：「我不想為難你，希望你別逼我。」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強勢就能夠主宰別人的命運？憑什麼不能反抗？
眾人看在眼裡，心頭也為岳凡感到不甘心。當然，他們也為自己的命運被別人主宰而不甘心。
「讓——開——」
一聲怒吼，岳凡心中深埋的暴戾、滔天的煞氣，席捲而來……
「你……」無塵子動了真怒，正要出手打發對方，猛得怔住！
不止無塵子，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甚至震撼！
岳凡雙眼猩紅，雙腳離地，緩緩升起，衣袍凜冽，怒法張狂！更驚人的是，他那一頭黑髮漸漸轉為雪白！
「白…白髮！」
「白髮魔鬼……」
台下一聲驚，呼喚醒了不少江湖中人遺忘的傳說……一個關於白髮魔鬼的傳說！
金色的「箭魂」盤懸在岳凡面前，彷彿無限巨大！七彩流光「滋滋」淬響，彷彿在宣洩自己的憤怒！
無塵子從不屑的冷笑，到後來的謹慎，心中轉念無數。
那是一隻絕美的箭，它像是永恆的絢爛！
那是一隻憤怒的箭，它代表岳凡憤怒的靈魂！
不只是憤怒，還有恨！深深的恨！他從未有過如此想要殺人的衝動，從未有過！
那是一隻仇恨之箭，它的殺意因人而生！
然而，就在眾人緊張的望著岳凡之時，誰也沒有注意道，塵香胸前的「承影」正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