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驚天之變 第七章下 變 天(三) 文 / 夢兮
第七章下變天(三)
夕陽西下,斜陽照影。
遠處山坡上,糟老頭與中年男子依然佇立於此。
「魯師叔,還不過下去看看嗎?」
「你這小子就是和你師傅一個德行,羅裡八嗦的,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在二人談話之時,山林那方異象突起。
一塊血色的晶體懸掛上空,不停吸食著周圍的血霧,形成一個巨大的血團。
「血葵鎖魂陣?!」中年男子面色大變:「魯師叔,是魔門的人。」
「想不到魔門的人真的來犯我神州!」糟老頭難得嚴肅,一把抓住正要上前的師侄道:「陣法還沒孕成,先不要急,讓他們自己試試。反正他們以後都會面對的,早些遇上也沒什麼不好。」
「是啊!」中年男子長歎口氣,面色黯然道:「神州遭劫,不知又是多少生靈塗炭啊!」
二人不再多言,謹慎的望向前方,以防意外發生。
血晶被濃濃的血霧包裹著,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在眾人頭心。
離恨瘋狂大笑,手中「陣印」如流水般打出……一時之間,更是紅光大作!
「轟隆——」
山林上空傳來一聲巨鳴,天搖地動、日月無光,山河在這一刻彷彿破碎。
時間停止了!空間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快!快跑——」
「救命!」
「不!不要!」
「救我!啊——」
周圍的血氣越來越濃,「雷火營」的士兵不比江湖高手,沒有真氣枷持,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無形的束縛,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地上,絕望掙扎著、嘶喊著,七孔流血、全身無力,連逃命也是不能。
「張…張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知道啊!」
壓力越來越大,三公主等人漸漸承受不住。
朱靜月驚駭的望著上空,全身的血脈都要爆裂一般,張川等人亦是苦苦支撐,看樣子並不好受。
顏月詩見狀大急,護著懷中的小丫頭道:「老付,你倒是快想辦法啊,否則以後就沒機會看日出了。」
「我的天……」付帥長劍拄地,先天罡氣運轉及至,苦笑道:「這好像是個很厲害的陣法,看來我們這次是著了人家的道了。」
「別廢話,快說怎麼辦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擒賊先擒王,破陣破陣心……」說罷,付帥手中打出一道天罡劍氣,直射上空血霧最濃處。
「噗——」
眾人只聞一聲悶響,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老付,我來助你!」顏月詩跨前一步,將體內真元度給付帥,後者再次聚力劃出數道劍罡,那團血霧依舊沒有半點效果。
「我來試試!」
張川很是不服,與眾龍衛齊齊攻向那團血霧,結果還是一樣,讓人大感氣餒。
難道這就是最後的末日?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一種深深的絕望在眾人心上蔓延,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那是…九絕玄陰脈!?」
離恨猛然一怔,目光直望向下方司徒燕身上,臉上轉為狂喜!
一旁文斌瞧出異樣,好奇道:「離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哈哈哈——」離恨大笑道:「好一條九絕玄陰脈!老夫終於找到個上好的爐鼎了。」
「九絕玄陰脈?爐鼎?」文斌隱隱猜到點什麼,但又不敢亂說,於是靜靜的關注著。
下方,司徒燕同樣感覺到氣虛體弱,渾身乏力,好在每次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週身就會散發出淡淡的寒光將血氣逼出,轉而清醒。
「燕兒!燕兒……你沒事吧?」鐵男知道司徒燕功力尚淺,心下萬分焦急卻無能為力,只好把她穩穩托住。
司徒燕吃力的搖了搖頭,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笑容。
「不!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
鐵男自知無力保護司徒燕,於是把人托給付帥:「付大哥,請幫我看好她……」
「你…你想做什麼?我再想想辦法,你可千萬別亂來。」付帥一臉凝重,隱隱聽出對方決絕的心情。
「鐵男,你……」司徒燕無力叫喚,痛苦的望著那張樸實的臉龐,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我要試一試。」鐵男抬起頭,用從未有過的堅定告訴對方道:「燕兒,你知道嗎?我本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小人物,對未來沒有太多的期盼與奢望。就像以前,我暗暗的喜歡你,可是我只能埋在心裡……」說到此處,臉上映出一抹紅韻,而司徒燕更是著急。
「我知道自己很笨、很沒用,無論做什麼事都比別人差……」鐵男神情緬懷,接著道:「直到後來我遇上李大哥……李大哥,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也是我最尊重的人。在我心中,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算我不能像他一樣,也要向他學習。其實,李大哥教會了我很多很多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有自信、有堅強、還有勇敢……他對我說,每個生命是寶貴的,因為有些東西是需要生命去保護的,他說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頓了頓,鐵男再次望著心愛的人道:「我想說,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著!」說罷,人已朝著血團衝去!
「回來!回來啊!你以為,沒有你在身邊,我會活的更好嗎?鐵男……你回來……」司徒燕心底撕喊著,奈何無法開口說話,任由淚水劃過臉龐。
三公主等人暗自感動,而付帥與顏月詩二人的心中儘是震撼,因為只有他們才明白,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情叫做犧牲與付出。
得見鐵男衝向血團,離恨好笑道:「那小子就是剛才和你一戰之人?」
「是,是的。」文斌臉一紅,解釋「這臭小子武功很是古怪,所以才會被他給拖住。」
「是嗎?」離恨不屑的:「文公公連個小毛孩都拿不住,難道一身武功都煉到狗身上去了?哼!」
面對嘲諷,文斌既羞有惱,偏偏不敢發作,只得忍氣吞聲一言不發。
「蓬——」
山林上空,鐵男一拳砸在血霧之上,整個人被反彈回地面,口溢鮮血,顯然受了不小的內傷。
付帥等人正要上前相勸,誰知對方猛然起身再次聚力,面容變得猙獰無比。
「噗!」
殘破的上衣被鐵男震成碎片,一條條粗大的經脈暴露空中,漸漸擴散如同麻繩環繞全身。
顏月詩一驚,連聲問道:「老付,那…那一條條的是什麼?好恐怖!」
付帥眉頭緊鎖道:「鐵小兄弟可能是用了什麼禁法才會如此模樣。」
「那怎麼辦?」
「這……我也不知道啊!」付帥一陣苦歎。
「他是想打破陣心嗎?」
離恨繞有興致的望著發生的一切,他當然不會相信,一個連先天之境都未達到的小子,怎麼可能打破「血葵鎖魂陣」的陣心。
周圍的空氣似乎快要凝固,然而鐵男絲毫不受阻擋,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他還是使用了《武經總綱》中的禁忌之術「戰傷」。
以戰養傷,以傷破力!這是白素雲在《武經總綱》最後一章中描述的禁忌之術,非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因為,此法之傷,傷上加傷,生命危矣!
「唳吼——」
鐵男一聲狂吼,化身為刃,再次朝著血霧猛衝而去。
「轟隆——轟隆——轟隆——」
一聲聲劇烈的撞響終於將那團血霧撼動!
「動了動了!」張川見狀振奮不已,連忙組織龍衛,準備帶著公主突圍而出……至於其他人,他也管不上那麼多了。
「哼!」離恨眉頭一跳,當下收起輕視之心,手中印訣不斷打出。
「唉!還是不行嗎?」
體內血脈逆流,經脈破裂,鐵男已然成了血人。正當他打算用盡生命力最後一搏之時,在他旁邊突然出現一名書儒打扮的中年人……不等眾人反應,來人伸出左手輕輕將鐵男按住,後者全身血氣瞬間平服,漸漸沉睡過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三公主等人愕然,包括離恨與文斌。
「卡吧!」
四下空寂,清脆的裂響在此刻是那麼突兀。
不消片刻,山林上空的血霧散開,一片青天顯露在眾人頭頂之上。
「不!」
大陣被破,離恨驚怒交加,對著來人大吼道:「誰…你是誰?竟敢破我血陣,壞我大事!」
天空暗影閃過,一位遭老頭落在樹顛:「好你個魔崽子,敢到我的地盤鬧事。今天老頭子要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是紅的。」說著大手一揮,離恨被扇得老遠,毫無反抗之力。
「你,你們是聖域的人?」
「嘿嘿,算你還有些智慧。」遭老頭瞥了瞥頭,全然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離恨傷痕纍纍,心中更是憤怒萬分。佈置了這麼久,最後算計終成空,這叫他如何承受,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以自己的條件,如何敵得過對方?
「噗——」
離恨自知大勢已去,哪裡還敢多做停留,猛的噴出一口血霧,眨眼之間整個人便與文斌消失於空氣之中。
「跑,跑了?魔門秘法『血遁術』……」遭老頭愣愣的望著離恨消失的地方,抓著頭髮道:「我竟然讓他跑了……我竟然讓他跑了……我真是豬啊!」
淒慘的嚎叫響徹整個山林,三公主等人只感毛骨悚然!好在大家都沒事,自是鬆了口氣。
眾人正要上前,卻被打斷……
「嗷——」
天空飛來一隻大鷹,盤旋一周後落下。
「咦?是龍衛的傳鷹!怎麼會找到這兒來?」張川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打開竹箋一看,張川面色巨變。
張靜緊張的詢問道:「大人,是不是京城出了什麼事?」
「京城,我們可能回不去了。」張川搖了搖頭,把竹箋遞給朱靜月道:「請公主殿下過目。」
朱靜月忐忑的接過來一看,上面只有八個字「皇上架崩,公主莫回」。
皇上架崩,公主莫回……
皇上架崩……
「父皇暴斃……不!不可能的……不會的……不!!」
一聲驚慌的嘶喊,朱靜月只感到天昏地暗,周圍漸漸清淨,人已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