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三十七章 夜來毒香 文 / 夢兮
第三十七章夜來毒香
「啊——」
「不要過來！」
「啊~~我的手！」
「妖，妖怪！他們是妖怪——」
「啊——啊——」
幽幽山道之中，一大群人打得是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器韌亂飛，呼天搶地的慘叫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痛快啊！真是痛快……」
「憋了這麼久，終於輪到我們發飆了！哈哈哈——」
「敢搶東西，不打你們大誰？」
「人越多越爽！嘿嘿~~」
似乎深受岳凡的影響，龍俊與丁毅對群戰也很擅長，出手快捷狠辣且配合的天衣無縫。拳腳漫天飛舞，一兩百個山賊在他們兩人威勢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哎喲——」
「大爺饒命，英雄饒命啊！」
「大爺饒命，英雄饒命——」
「我們也是被逼當賊的……」
「是啊，不搶東西就沒飯吃啊！」
「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幹壞事了，你就放過我們吧！」
「不不不，沒有以後了，沒有以後了……」
「英雄饒命——」
二人站定後，周圍只留下一片哀號求饒之聲。龍俊自顧走到道地的山賊頭領面前，抓起對方道的衣襟，邪邪一笑道：「不！請叫我們大俠。」
「噗——」一口精血吐出，那頭領立時昏厥過去，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他娘的，這傢伙也太無恥了！
山賊全都乖乖躺下，龍威鏢局的人這才回醒過來。尤其是聽到龍俊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個個眼中顯露著怪異的神色。哪有大俠如此顯擺的？而且，對方看上去還只是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最多也就是個少俠而已。還有，這二人出手如此狠辣，那些山賊雖然都未死，怕是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呢！
拍了拍手，龍俊大喝道：「快滾吧，以後記得行善積德多做好事，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的。嘿嘿~~」
眾山賊均被龍俊二人打怕了，聽到對方饒自己等人一命，頓時如獲大赦一般，片刻工夫，道上的山賊一個不剩，那逃跑的速度之快，哪像是剛剛受過重創的人啊！
謝小清傻愣愣的拿著短劍，本該是自己大顯神威的機會，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只得鬱悶的道：「喂，你們兩個是誰啊你們！」
龍俊整了整衣服連忙轉身，上前抱拳道：「在下龍俊，龍飛鳳舞的龍，英俊的俊。」
「在下丁毅，姓丁的丁，毅力的毅。」丁毅也跟了上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劫道，這些山賊也太目無王法了。行走江湖，講的就是義字當前，在下哪能坐視不管！」龍俊一臉正經，還真有一點大氣凜然的味道。
丁毅哪能不知道自己兄弟那點心思，暗暗鄙視了一番後，立即配合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雁過不不留痕，人過不留名，所以你們不用感謝了。」
「阿俊說的不錯，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眾人被龍俊、丁毅唬得一愣一愣的，感覺眼前這二人把自己說的就像是天神下凡，拯救蒼生一樣！不只是偉大，簡直就是名垂千古的大人物一樣。
「夠了夠了，你們兩到底在說什麼？簡直亂七八糟的！」陸尋頭疼地捶了捶腦袋，苦聲道：「你們就直說吧，到底想幹嘛？」
龍俊、丁毅相對一視，隨即欣喜道：「我們是問路的！」
問路？！眾人表情越加怪異，把這麼多人打殘，難道就只是為了問路。
「咦！」謝小清突然愣愕道：「你們兩個有點面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丁毅猛點頭道：「是啊，我也覺得在哪裡見過你們。」
「在哪兒呢？」龍俊也陷入思索。
眾人看著三個半大的孩子低頭沉思的模樣，紛紛忍俊不已。
「啊！我想起來了……」三人同時抬頭，異口同聲：「太原！」
「你們是那兩個小乞丐？！」
「你就是我們師父身邊那個小丫頭？」
「哼哼！你這小丫頭可別亂說話，我們才不是什麼乞丐呢。你見過這麼有氣質的乞丐嗎？」
龍俊二人一臉不忿，謝小清則張口結舌道：「什，什麼？你說大哥哥是你們師父！你們是他的徒弟。」
「當然。」二人用力挺了挺胸口，在他們心中，跟隨李岳凡怕是自己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了。
陸尋當然清楚謝小清口中的大哥哥是誰，逐問道：「清兒，你們認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謝小清把當初與二人相遇的經過講了一遍，而龍俊則把自己的經歷簡單敘述了一下。
「原來他們就是刀狂先生的徒弟！難怪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
「是啊！」
「少俠有禮——少俠有禮——」
眾人聞言後，紛紛行禮，臉上瞬間變化！李岳凡對龍威鏢局有大恩，是以他們表情尊崇，心中羨慕不已。陸尋更是連忙迎上前還禮道：「原來二位就是李先生的弟子，難怪我看剛才你們用的招式那麼熟悉。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呢，失敬失敬！」
江湖傳言陸尋也是知道的，李岳凡的確是有兩個徒弟，雖然他們少在江湖行走，卻也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邊疆一戰過後，二人的名號遠播，已漸漸走進世人的眼中。是以陸尋認定二人不是騙子，只是他未曾想到，如李岳凡這樣性格的人物，居然會收下這樣的徒弟，暗暗感忖：「當真是人心莫測，人心莫測啊！這可真讓老夫長了不少見識呢。」
腦筋一轉，陸尋好奇道：「小兄弟，你們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鏢隊的後面，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及時的出手？」陸尋故意把及時二字說的很重，話外之音不言而喻。
丁毅驀的把臉背開，一副別問我的樣子。
而龍俊則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呵呵，這都是我的主意。其實我們就是想問問路的，但我怕你們誤會我們是劫道的，所以我們只好一直跟著……剛才好不容易看到有蟊賊劫道，我們兄弟二人自然就搶著出手了，而且還故意說了一大堆義正嚴詞的話，不過，那些話也真夠嘔心的！」
「哈哈哈——」陸尋大笑道：「你們二人還真有意思，老夫倒想問問，剛才那翻義正嚴詞話，是不是你們師父教你們的？」
「哪能啊！」龍俊乾笑兩聲道：「我敢發誓，師父他老人家從來不會說這麼嘔心的話。」
「不錯不錯。」丁毅這次卻是猛點頭，表示同意。
陸尋還想說點什麼，謝小清眼睛一亮，搶聲問道：「快跟我說說，你們知道大哥哥現在怎麼樣了？現在在哪兒？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我……」
一連竄問題襲來，龍俊、丁毅頓時感到頭大如斗。
龍俊苦笑道：「放心放心，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好得很，只是他走的時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去幹什麼。至於想沒有想你……」
面對謝小清依稀的目光，龍俊連連點頭道：「想想想，當然想，師父經常在我們面前提起你呢，說小清姑娘又乖巧，又惹人喜歡。」
丁毅在一旁渾身不自然，暗罵道：「阿俊這王八蛋！師父能說這麼噁心的話嗎？老子真想揍你兩下。」
雖然龍俊的話聽著很假，但謝小清卻一相情願的選擇了相信，臉上展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即情緒低落道：「可大哥哥為什麼不來看清兒，他說過有空就會來看我的。」
龍俊接過話，忽悠道：「你也知道，師父他很忙啊！你看他又要報仇，又要保家衛國，又要幫別人，哪有什麼時間嘛？」
「嗯！」謝小清重重的點了點頭，顯然是接受了這個理由，龍俊也大大鬆了口氣。
「這丫頭……」陸尋也不理會謝小清胡鬧，向著龍俊問道：「對了，小兄弟，你們這是打哪兒去？」
「唉~~簡直是一言難盡吶！」龍俊噓了口氣，一臉苦澀：「哦！前輩，這裡是什麼地方？」
陸尋笑著道：「既然一言難盡，那我們就找個慢慢聊。走走，前面就是襄陽城了，我們正好休息一下。」不等對方拒絕，已經為二人牽來馬匹。
無奈之下，龍俊只好答應一同上路。
風吹草動木未動，過眼雲煙天未變。
鏢隊一行離開後，山道上已是一片空靜。
這時，一道人影落下，四處張望一番後，喃喃：「咦！這裡剛才有人打鬥過！腳步散亂、亂七八遭的兵器到處都是，看樣子應該是附近的山賊……恩，抓一個來問問就知道了。」
「跑吧！兩個臭小子，就算你們跑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追到你們，老夫要用你們的血肉來煉藥，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嘎嘎——嘎嘎——」
一陣尖銳的怪笑驚起無數林鳥！
黑影一閃而逝，山道之上再次恢復以往的空寂！
襄陽城內人煙寥寥，亂世之際、兵慌馬亂過後，這裡繁華早就不如往昔。古老的圍牆上已經沒有士兵在此站守，長滿苔蘚的青磚表面隱約可見點點散落的血跡。
相隔近半年後，龍俊與丁毅再次踏入襄陽城內，看著眼前冷清的街道，兩面緊閉的門窗，心中滿懷感慨！曾幾何時，這裡可是天下兵家必爭的要塞啊！
回想當初，猶如夢幻泡影，一切變得虛無飄渺……
「唉~~這就是亂世啊！」陸尋一聲感歎，催促道：「走吧小兄弟，沒什麼好懷念的。」
不覺間，鏢局隊伍一行人路過一座殘破的樓閣，龍俊丁毅同時停了下來。這裡正是他們第一次帶岳凡吃飯的地方「天香樓」。
見二人面色有異，謝小清好奇道：「怎麼不走了？咦！天香樓？爺爺，這天香樓是什麼地方？」小姑娘同樣上歪歪斜斜的牌匾，清澈的目光中帶著疑惑。
「這……」陸尋乾咳兩聲道：「這以前可能是吃飯的地方吧？兩位小兄弟難道也來過這裡？」
聽到問話，龍俊忽然醒悟，不由紅了紅臉！丁毅則直接道：「是啊！我們帶師父來這裡吃過飯的。」
「噗——」龍俊一口氣不順，差點沒昏過去。而陸尋卻大笑不止：「你們師父也來這裡？太，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除了謝小清一臉疑惑，眾鏢師無不一臉通紅，憋著不笑也不容易啊！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找一處歇腳的地方。」陸尋揮了揮手，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去。
客棧簡陋，大堂內人聲鼎沸，歡聲笑語不斷。
連續奔波了幾日，終於能休息一番，眾鏢師們自然要放開懷抱大吃一頓。當然，龍威鏢局畢竟是天下四大鏢局之一，自律性及強。他們非但滴酒不沾，甚至連接觸東西時都要小心翼翼、謹慎再三。
大堂偏角，龍俊、丁毅與陸尋等人一陣閒聊，心情甚好！
「對了小兄弟，你們剛才說什麼一言難盡，到底是什麼事？若是老夫能幫得上忙，絕不推遲。」
陸尋一臉誠懇，龍俊、丁毅反而覺得過意不去。他們也就是看這人多勢眾才跟了來，否則哪裡還會在這逗留。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龍俊閃爍其詞道：「就是遇到一個毒烏龜，追了我們十來天。結果我們慌不擇路，便逃到這裡來了。」
「毒烏龜？！那是什麼？」陸尋一愣，卻是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
丁毅好心解釋道：「阿俊說的是『毒隱藥王』胡不歸，他絕對人家討厭，所以就叫他毒烏龜了。」
「……」
客棧大堂頓時異常安靜！所有的目光全都匯聚在丁毅身上。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的都是江湖中人，哪個沒聽過「毒隱藥王」胡不歸這個名字？就連謝小清這毛丫頭也不例外。
陸尋傻眼了，心頭暗暗叫苦不失，暗歎道：「我的天吶！這兩個小祖宗不愧是刀狂的徒弟啊！簡直天生就是惹禍的主兒，啥人都敢得罪，這不是要命嗎不是？」
龍俊乾笑道：「大家不要這麼看著我們嘛，其實我們真的沒幹什麼，就是把那毒烏龜的老巢給燒了。」
「咚！」
不知是誰，一個沒站穩就倒了下去。
「咦？什麼東西這麼香啊？」女孩子似乎對香味有著天生的觸覺，謝小清漠然起身，四處尋找香氣的來源。
「什麼香？我們怎麼沒有聞道？」眾人一頭舞水，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陸尋隱隱覺得事有蹊蹺，憑著多年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等人著了別人的道：「不好！大夥兒趕緊閉氣運功，快去查看鏢……」
話還未說完，陸尋已經感到全身酸軟，周圍鏢師也一個個倒下！
「不好！這香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