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二章 人在江湖 文 / 夢兮

    第二章人在江湖

    洛陽位於河南西部，橫跨黃河中游兩岸，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腹地」之稱。

    而周圍立有郁山、邙山、青要山、荊紫山、周山、櫻山、龍門山、香山、萬安山、首陽山、嵩山等多座山脈；境內河渠密佈，分屬黃河、淮河、長江三大水系，黃河、洛河、伊河、清河、磁河、鐵灤河、澗河、廛河等十餘條河流蜿蜒其間。

    是以洛陽城可謂四面環山，六水並流，八關都邑，十省通衢。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

    城內百花爭艷，琳琅滿目。青磚鋪路，炭瓦高牆，古色古香，兩旁建築林立，小橋流水，熱鬧卻不失風雅，不愧是千古名城、風流之都。

    洛陽城北面乃郊外之地，這裡雖然少有人至，但沒人會不知道，名動整個江湖的「兄弟會」總壇便是設立於此。

    紅漆金邊的大門固若精剛，高三丈、寬兩丈，大氣磅礡。門前鑄有青銅麒麟栩栩如生，高高的橫樑上正是《兄弟會》三個字，乃是兄弟會主用劍所刻。筆鋒和潤卻透著凌厲的劍氣，如此手法可見一般。

    後苑內，冬雨此時漫步在花叢之中，一襲黑衣負手獨行，神色淡然、恬闊。可當他凝望著盛開的花朵之時，眼中總是隱藏著淡淡的憂傷。

    「通、通、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冬雨從傷感中回醒。轉頭望去，一名素衣少年疾行而來。

    「大哥，你提前出關了？！」腳步漸近，少年驚喜的喊叫著。

    冬雨緩了緩心神，挽住少年肩膀，大笑道：「好你個童翔，有長結實不少嘛！哈哈……你來的正好，咱們兄弟兩個多月沒見了，先去去痛快喝兩杯。」

    「好好好！」少年頓時笑顏，眼中卻帶著一絲猶豫，似乎藏著許多心事。

    冬雨看在眼裡也不點破，溫和的笑了笑：「走。」

    涼亭中，冬雨、童翔二人舉杯豪飲，心中千言萬語盡在杯中。

    「大哥，想不倒你提前出關了，我以為還要等半個多月呢！」

    「是啊，像『噬魂』這種絕世魔兵，想要奴御它非常困難。本來我也以為是要三個月的時間，但這把兵器當真與我有緣，都是主宰殺戮，所以這次修煉的過程比我想像的要順利的多，才能提前出關……現在的我，已經跨進了天道之門，再加上『噬魂』之威，江湖之中無能是我對手，就算是黑白兩道的十大高手也行。」話語間，冬雨對未來充滿了強大的信心，目光堅定且睿智。

    童翔聽聞大哥踏入「天道」，羨慕之色毫不隱藏，喜形於色道：「好！太好了！恭喜大哥，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夢想就能實現了。」

    半晌過後，冬雨放下酒杯，眼帶笑意道：「童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瞧你眼神不定的樣子，還想瞞我不成？說吧，我閉關這兩個多月，天下江湖都發生了什麼事？」

    童翔尷尬的撓了撓頭道：「這兩個月來江湖比較平定，我們與天下會、武林盟雖有小摩擦，卻沒有大動干戈，黑白兩道各大門派也沒有動靜，相信他們也不想躺這混水，所以都閉門不出。上個月我已經遵照大哥的吩咐，把英雄貼廣發天下。再過一個多月，就在這裡舉行「江湖第一大會」，現在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好！做得好！翔子做事我放心啊！」冬雨端起酒杯，痛快飲下，然後問道：「那天下呢？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發生了許多大事。」

    見童翔如此神情，冬雨不由皺眉道：「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

    「好的，大哥。一個多月前，韃靼族暗施陰謀，意圖入侵我中原，突襲大同城……」

    「呃！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也好，免得夜長夢多。」冬雨暗暗轉念，面上卻不動聲色，示意童翔繼續。

    「外族入侵，我們『兄弟會』身為江湖兒女，本應該前去支援……可，可是我覺得現在是非常時期，就算去了也是死，所以沒有去，還把會裡的弟兄們都壓了下來。」

    冬雨平時教導他們的就是講義氣、講氣節，做事無愧於心。可在民族大義面前，童翔卻選擇了退縮，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慚愧，哪還有臉說出來。是以冬雨問他的時候，他老是猶豫不決，神色不定。

    童翔說完後，心虛的把頭低下。他本以為冬雨會責罵自己，豈料對方反笑道：「翔子，你知道什麼是江湖嗎？」

    「什麼！？」童翔愣了愣，老實的搖了搖頭。

    冬雨緩緩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而有爭鬥的地方必然成江湖。也可以說，天下就是無限放大的江湖。所以，你的選擇不是沒錯。相反，你的決定救了兄弟們一命，也許他們現在還不懂，但他們以後會感謝你的。江湖之下無天下，兄弟們的生命一樣珍貴，只是每個人的想法不同罷了。」

    冬雨此言並非胡語，經理過戰場的他，同樣明白戰爭的殘酷。

    從低谷到雲端，從狗熊到英雄……巨大的反差令童翔無所適從，傻愣著道：「大，大哥，我慚愧啊！」

    「呵呵~~」冬雨笑道：「沒什麼好內疚的。天下依然是天下，江湖依然是江湖。可別忘了，我們是江湖中人。有到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童翔沉沉點了點頭，冬雨見狀心下微微感歎，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也許眼前的少年，根本就不適合江湖這條路吧！

    「那邊疆後來如何？」

    「後來……經過三天的對峙，韃靼族的人大敗而歸，全部退回了漠北深處。那場戰役可謂千古絕唱，大同城以區區數萬兵力，硬是把韃靼族的五十萬大軍給扛下，大同城也給守住了……」

    童翔興奮的講述著韃靼攻城的經過，卻不知冬雨內心翻起驚濤駭浪，打斷道：「翔子，你的消息是聽誰說的？據我所知大同城只有九萬殘兵，如何扛得住韃靼族的五十多萬大軍？就算那裡的主帥狄秋然也無法力挽狂瀾！」

    童翔認真道：「是樓上樓免費傳出來的，應該不會有假，而且韃靼族的確退兵了。」

    「他們還傳了些什麼消息？」冬雨知道自己兄弟並非誇口之人，是自己失態了。

    接著，童翔把邊關發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告知冬雨。

    當冬雨聽到李岳凡三個字時，赫然站起，眼中光芒閃爍、神色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起什麼。

    跟著，童翔又把後來變化的天下局勢細細道出。

    邊疆之圍一解，大明的戰火像是突然平息一般。先是宋王朱康景突然間轉移兵力，盤踞陝西之地。之後，張豐毅率領的《靖**》擊潰盧達的《正武軍》，移兵入駐大同城，鎮守邊疆之地。而盧達的《正武軍》損失慘重，退出了義軍爭鬥的舞台，據守山東等地，淪為一方山寇，但實力仍然強大。至於其他的義軍，也在朝廷的分化之下各自為陣。有的投靠《靖**》，有的投靠《正武軍》，還有的投靠宋王。

    如此，天下之勢進入一個比較平穩的發展期。

    「另外，樓上樓還傳出消息，韃靼族皇太極病逝，聽說此事與『刀狂』李岳凡有直接的關係，而族內最小的王子蒙治繼承大汗之位，多爾袞娶了皇后為妻，成為『汗父』攝政王，執掌大權……」

    童翔一口氣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大事講完，心中頗為痛快。

    冬雨一邊聽一邊自斟自飲，最後長長吐了一口氣道：「想不道，岳凡居然改變了天下之勢，我這個兄弟真是讓人看不透呢！哈哈，好！好兄弟！哈哈~~」

    冬雨痛快大笑，隨即起身道：「我出去些日子，幫中的事還是交給你，大會以前我會回來。」說罷人已飄遠，瀟灑之極。

    童翔苦苦一笑，飲下最後一杯酒道：「當大哥就能偷懶，什麼事都不做。我還真是個勞苦命呢！嘿嘿~~」

    鳳陽樓，地處洛陽中心，以才女、歌姬聞名一方，絕對是無數風流才子的溫柔之鄉。

    樓外，金碧輝煌、綵帶飄逸，貴氣卻不落庸俗。樓裡空間廣闊，裝飾精美、格局巧妙，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別有一番情調。

    樓閣共分三樓，一般人只能在一樓逗留，而風流俊傑則居二樓。至於三樓，除了個別大人物以外，誰也不能上去。若是有人想要在鳳陽樓逞強逞兇，下場只有一個，便是被這裡的高手好不留情的丟到大街上。

    時值晌午，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跨進樓閣。本來眾人也不在意來人是誰，畢竟風流中人不在少數，可誰知對方不停頓、也不通報，就這樣直接上了三樓，彷彿回家一般隨意。

    「嘩~~」沉靜過後一片喧鬧，眾人紛紛猜測起來人的身份。

    風挽珠簾美，玉人半遮面。

    香居屏風後傳來一個玎玲般的聲音：「會主好興致啊！剛出關便來鳳陽樓聽奴嬌彈曲兒，真是奴嬌的榮幸。」

    「樓上樓不愧是天下第一情報組織，想不到在下剛出來透透氣，奴嬌姑娘便看上我了，嘿嘿！」

    「咯咯~~傳言會主為人嚴謹，卻不料會主這麼風趣呢。」

    「傳言未必是假的，眼見也未必是真的！」

    「妙言……不知會主來此，所為何事？」

    「做了這麼久的鄰居，今日特地來看看，另外，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哦！李岳凡？」

    「厲害！」